第十章 媚丹
“在霖县的隔壁，”清枫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慢慢地说，“越过了飞鹰岭就是荆县，那里有一个小姑娘，因为父亲欠下了医药费被卖了，但又被人给赎了出来，那人还送了一大笔钱给她父亲养病。赎她的是一个外地人，孤身一人骑着马来。”...
“所以呢？”李大人不动声色地说。
“把我押到荆县去，昭告弃市，届时祸水自会现身。”
“当真？”
“这是我唯一的办法，也是你唯一的办法。”清枫抬头直视着李大人说。
“那我就等着看你的手段吧！别忘了，顾家人都在我手里。”李大人不动声色地一语中的，清枫才知道他刚刚拼命扯谎的时候，李大人已经看穿他在护着顾老爷子一家了。
“到时候请您务必·····.”清枫低声地说。
“什么？”
“坐近一点，”清枫低着头，悄悄牵动嘴角拉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请您好好观赏，我这夺剑的手段。”
“好，事成之后，必有重赏！”李大人丢下这句话，大步跨出门去。
荆县大牢里，禁卒巡了一遍牢房正往外走，走到大牢口，手上的灯忽然就灭了。
“见鬼了！平白哪儿来的风？”禁卒喃喃自语着，伸手往身上掏火镰，擦火打亮的一瞬间，这倒霉鬼的颈后就被人劈了一掌，哼也没哼一声就晕了。
“清枫！醒来！”一个黑影蹲在牢门边小声地呼叫。
“哥，让我睡会······”清枫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叫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睡在家里，这时正是天未亮、正好梦的时候，清嘉来催着他起来准备上衙门当班呢。
“天明处斩，还睡个鬼！快起来！”清嘉急急忙忙地用刚从禁卒身上摸来的钥匙打开牢门，但钥匙有一大串儿，他始终没拿到正确的那一把，好几把钥匙在他手中哐啷哐啷地乱响，让他更加心慌。
“哥？你怎么在这儿？”清枫坐起来，听清了真是清嘉的声音心里吓了一跳。
“先不说，快逃要紧！”
“哥，这样不成，你快逃，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来都来了，没你我不走！”清嘉急得满头大汗，就是没有把钥匙可以顺顺当当地对进锁眼。
“不，你不明白，为什么这地牢这么简单就被你摸进来了，就是因为人都被支开了！”清枫压低了声音急急地说着。
“行了！”清嘉一转钥匙，牢门喀的一声开了，他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有客人啊？”一个阴冷的声音在清嘉背后的黑暗中响起。
一个护卫亮起了提灯，清嘉转过头看见巡抚李大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身边还跟着几个护卫。
清枫想告诉清嘉，今夜大牢只有一个禁卒，里里外外都没别人，就是因为李大人要来，事先屏退了巡逻的荆县衙役，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答应过我放过顾家的人。”在李大人做出任何动作之前，清枫冷冷地说。
“对，但那是事成之后。”
“事我一定办成，你要是不守信用，明天你就是斩了我，我也不会让你摸到剑。”清枫瞪着李大人狠狠地说。
“来人，把这小子锁上，也关进去。”李大人阴着脸，手一挥，一个护卫就上来扭住清嘉，把他双手上了铐，推进牢里。
“那今晚你们就好好叙叙旧吧！”李大人抬着下巴垂下目光看着清枫，“明天要是红颜剑没有出现，我就先拿他开刀。”
一个护卫走进牢房，在清枫面前弯下腰。
“你们要干什么！”清嘉急着想站起身来，但他还没站稳，另一个护卫就进来架住了他。
“没事儿，哥，这枷戴得我手痒，他们给我搔搔呢！”清枫气定神闲地说。
清嘉仔细一看，那护卫把清枫身上木枷和锁链都开了，又弄成锁好的样子。李大人的护卫竟然在给他开锁。
“既然多了一个观众，明天你可要好好表现。”李大人沉着脸说。
“那也得您的部下好好帮衬啊，大人！”
李大人瞪了清枫一眼，甩袖向外走，护卫们丢下清枫和清嘉，锁上牢门也跟着离开了，大牢又再次黑了下来。
“清枫！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答应他什么啦？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大人一走，清嘉摸黑朝清枫的方向移动。
“哥，你怎么会到这来？师父他们呢？”
“我趁他们解我到大牢时逃了出来。记得皂班那个小高吧？他给我偷偷开了锁，又假装被我打倒，放我跑的。”
“小高啊？那家伙平时缩头缩脑的，没少挨骂，没想到要紧时候还挺仗义！”
“可不是！我一出来立刻回家，搜捕的人还没到，我先让娘到对门汪大娘家藏了，再雇车让我叔和端叔立马出城，现在应该到白羊村我那堂叔家了。唉，这么办爷爷肯定要生气的。”清嘉知道老爷子的脾气，身在公门就不能违法乱纪，就算有苦衷也不能违抗衙门。
“办都办了，别想了，我觉得你办得不错！”
“你还说！最出格就是你！你到底和李大人说了啥？”
“李大人······他要的是那把剑。”清枫低声说。
“剑？”
“红颜剑。”
“你答应他啦？那你要上哪儿去找剑？”
“明天剑一定会在这里现身。”
“就算剑出现了，你赤手空拳的拿什么夺剑？老爷子都没能逮住那姑娘，你要怎么抢她的剑？”
“哥，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其实要说偷拐抢骗，法子很多，以前怕师父不高兴，没跟你说。”
清嘉在黑暗中看不见清枫的脸，但他听见他的语气，就知道他这会儿正不好意思地笑着，像小孩儿见生人害羞那样。
“门道有很多，最不讲究的就是故意在人堆子里喊有扒手，哪个伸手掏钱包，我们看见了就知道他兜里有钱。以前，我认识一个老头儿，这样的点子他多了去。
最奇的，是偷狐狸的丹！你把狐狸抓了，在地上埋一个长颈的瓶，罩上铁笼，把狐狸关进去，不给水也不给食，天天在瓶里扔一块鲜肉，狐狸馋得紧，瓶口太小又够不着肉，狐狸只好眼睁睁看着，口水流啊流的，最后，狐狸的口水流干了，就会吐出一颗红色的珠子，珠子掉进瓶里，那狐狸就这么死了。”
“那珠子有什么稀奇？至于吗，这么弄死狐狸？”清嘉皱起了眉头说。
“那珠子叫做媚珠，狐狸就是靠它媚人，要是得了那珠子，包你人见人爱，爹不疼娘不爱的臭疙瘩都能立马变成香饽饽！”
“那有什么好？男子汉大丈夫要招人喜欢做啥？说得多好似的！”清嘉被清枫逗得笑了出来。
“我小时候多想要那珠子啊！”清枫轻轻地说，“我听人说我是被扔在街口的，听了这法子以后我总想，要是我有那珠子，我爹娘就不会不要我了。”
“傻子！在街上人挤人的，掉了孩子的多的是，怎么就一定是被扔的？”清嘉摸着黑看个大概的方向，一脚朝清枫的屁股踹去。
“哎哟！”
“不是跟你说了嘛，”清嘉说着又踹上一脚：“以后我叔就是你爹，我婶就是你娘，我爷爷就是你爷。”
“知道了，别踢我啦！”清枫老实地讨了饶。
“所以呢？”李大人不动声色地说。
“把我押到荆县去，昭告弃市，届时祸水自会现身。”
“当真？”
“这是我唯一的办法，也是你唯一的办法。”清枫抬头直视着李大人说。
“那我就等着看你的手段吧！别忘了，顾家人都在我手里。”李大人不动声色地一语中的，清枫才知道他刚刚拼命扯谎的时候，李大人已经看穿他在护着顾老爷子一家了。
“到时候请您务必·····.”清枫低声地说。
“什么？”
“坐近一点，”清枫低着头，悄悄牵动嘴角拉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请您好好观赏，我这夺剑的手段。”
“好，事成之后，必有重赏！”李大人丢下这句话，大步跨出门去。
荆县大牢里，禁卒巡了一遍牢房正往外走，走到大牢口，手上的灯忽然就灭了。
“见鬼了！平白哪儿来的风？”禁卒喃喃自语着，伸手往身上掏火镰，擦火打亮的一瞬间，这倒霉鬼的颈后就被人劈了一掌，哼也没哼一声就晕了。
“清枫！醒来！”一个黑影蹲在牢门边小声地呼叫。
“哥，让我睡会······”清枫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叫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睡在家里，这时正是天未亮、正好梦的时候，清嘉来催着他起来准备上衙门当班呢。
“天明处斩，还睡个鬼！快起来！”清嘉急急忙忙地用刚从禁卒身上摸来的钥匙打开牢门，但钥匙有一大串儿，他始终没拿到正确的那一把，好几把钥匙在他手中哐啷哐啷地乱响，让他更加心慌。
“哥？你怎么在这儿？”清枫坐起来，听清了真是清嘉的声音心里吓了一跳。
“先不说，快逃要紧！”
“哥，这样不成，你快逃，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来都来了，没你我不走！”清嘉急得满头大汗，就是没有把钥匙可以顺顺当当地对进锁眼。
“不，你不明白，为什么这地牢这么简单就被你摸进来了，就是因为人都被支开了！”清枫压低了声音急急地说着。
“行了！”清嘉一转钥匙，牢门喀的一声开了，他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有客人啊？”一个阴冷的声音在清嘉背后的黑暗中响起。
一个护卫亮起了提灯，清嘉转过头看见巡抚李大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身边还跟着几个护卫。
清枫想告诉清嘉，今夜大牢只有一个禁卒，里里外外都没别人，就是因为李大人要来，事先屏退了巡逻的荆县衙役，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答应过我放过顾家的人。”在李大人做出任何动作之前，清枫冷冷地说。
“对，但那是事成之后。”
“事我一定办成，你要是不守信用，明天你就是斩了我，我也不会让你摸到剑。”清枫瞪着李大人狠狠地说。
“来人，把这小子锁上，也关进去。”李大人阴着脸，手一挥，一个护卫就上来扭住清嘉，把他双手上了铐，推进牢里。
“那今晚你们就好好叙叙旧吧！”李大人抬着下巴垂下目光看着清枫，“明天要是红颜剑没有出现，我就先拿他开刀。”
一个护卫走进牢房，在清枫面前弯下腰。
“你们要干什么！”清嘉急着想站起身来，但他还没站稳，另一个护卫就进来架住了他。
“没事儿，哥，这枷戴得我手痒，他们给我搔搔呢！”清枫气定神闲地说。
清嘉仔细一看，那护卫把清枫身上木枷和锁链都开了，又弄成锁好的样子。李大人的护卫竟然在给他开锁。
“既然多了一个观众，明天你可要好好表现。”李大人沉着脸说。
“那也得您的部下好好帮衬啊，大人！”
李大人瞪了清枫一眼，甩袖向外走，护卫们丢下清枫和清嘉，锁上牢门也跟着离开了，大牢又再次黑了下来。
“清枫！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答应他什么啦？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大人一走，清嘉摸黑朝清枫的方向移动。
“哥，你怎么会到这来？师父他们呢？”
“我趁他们解我到大牢时逃了出来。记得皂班那个小高吧？他给我偷偷开了锁，又假装被我打倒，放我跑的。”
“小高啊？那家伙平时缩头缩脑的，没少挨骂，没想到要紧时候还挺仗义！”
“可不是！我一出来立刻回家，搜捕的人还没到，我先让娘到对门汪大娘家藏了，再雇车让我叔和端叔立马出城，现在应该到白羊村我那堂叔家了。唉，这么办爷爷肯定要生气的。”清嘉知道老爷子的脾气，身在公门就不能违法乱纪，就算有苦衷也不能违抗衙门。
“办都办了，别想了，我觉得你办得不错！”
“你还说！最出格就是你！你到底和李大人说了啥？”
“李大人······他要的是那把剑。”清枫低声说。
“剑？”
“红颜剑。”
“你答应他啦？那你要上哪儿去找剑？”
“明天剑一定会在这里现身。”
“就算剑出现了，你赤手空拳的拿什么夺剑？老爷子都没能逮住那姑娘，你要怎么抢她的剑？”
“哥，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其实要说偷拐抢骗，法子很多，以前怕师父不高兴，没跟你说。”
清嘉在黑暗中看不见清枫的脸，但他听见他的语气，就知道他这会儿正不好意思地笑着，像小孩儿见生人害羞那样。
“门道有很多，最不讲究的就是故意在人堆子里喊有扒手，哪个伸手掏钱包，我们看见了就知道他兜里有钱。以前，我认识一个老头儿，这样的点子他多了去。
最奇的，是偷狐狸的丹！你把狐狸抓了，在地上埋一个长颈的瓶，罩上铁笼，把狐狸关进去，不给水也不给食，天天在瓶里扔一块鲜肉，狐狸馋得紧，瓶口太小又够不着肉，狐狸只好眼睁睁看着，口水流啊流的，最后，狐狸的口水流干了，就会吐出一颗红色的珠子，珠子掉进瓶里，那狐狸就这么死了。”
“那珠子有什么稀奇？至于吗，这么弄死狐狸？”清嘉皱起了眉头说。
“那珠子叫做媚珠，狐狸就是靠它媚人，要是得了那珠子，包你人见人爱，爹不疼娘不爱的臭疙瘩都能立马变成香饽饽！”
“那有什么好？男子汉大丈夫要招人喜欢做啥？说得多好似的！”清嘉被清枫逗得笑了出来。
“我小时候多想要那珠子啊！”清枫轻轻地说，“我听人说我是被扔在街口的，听了这法子以后我总想，要是我有那珠子，我爹娘就不会不要我了。”
“傻子！在街上人挤人的，掉了孩子的多的是，怎么就一定是被扔的？”清嘉摸着黑看个大概的方向，一脚朝清枫的屁股踹去。
“哎哟！”
“不是跟你说了嘛，”清嘉说着又踹上一脚：“以后我叔就是你爹，我婶就是你娘，我爷爷就是你爷。”
“知道了，别踢我啦！”清枫老实地讨了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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