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癔症
窗外阳光普照，在那个昏暗的世界里待的久了眼睛很不适应。
李长年用手遮挡住阳光，“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护士贴心的拉住窗帘，“不止你一个在医院，还有很多和你一样的病人也都在医院。”
“是吗？”他靠在床头上，“我发病的时候干了什么？”
“你病了一天一夜，干了些不好的事情。”护士给他倒了杯热水。
“那您能跟我详细说一下吗？”
“没问题。”护士坐到床边，十分担忧的说道，“你先是在湖里游泳，又在街上乱跑，最后被车给撞了，幸亏受伤不严重。”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幻觉和现实有对应。”
“不是的哦！”护士晃了晃手指，“幻觉在现实里没有对应，你在幻觉做的事情，和现实无关，很多幻觉里的人，现实里并不存在。”
“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护士仰头想了想，然后十分肯定的回答道，“投影。”
“投影？”
“对，就是你的精神进入了幻觉，但身体仍然在现实，所以身体就成了精神的投影。”
护士眼睛转了转，又补充道，“你在幻觉里遇见的一切，决定了你身体的行动。”
“那不就是精神病吗？”李长年脱口而出，但又很快感觉到不对劲。
踏水而行、指骨碎裂、被太岁将军变成肉球......
如果真是投影的话，难道说......自己是为了配合太岁将军，所以才走到马路上被车撞了？
那万一没有车呢？自己就不会变成肉球了？
那些幻觉可都是有自主意识的！
无论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于是他微微摇头，“应该不是你说的那样，我遇见的都是突发状况，肯定不会有那么多巧合。”
“哎，我也说不清楚。”护士无可奈何的叹道，“这次集体癔症事件波及范围很大，而且还在持续扩散，希望早一点拿出解决方案吧！”
“是，希望吧！”
上一次是在公园吹风的时候进入的幻觉。
而且原以为时间流速是1：1，但就现在看来，完全不沾边。
第一次进入幻觉，时间流速好像是1：1，但这一次，那边的时间就快了很多。
自己在幻觉里最多待了一天，而现实中过去了却一天一夜，这说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也有可能是那边的神仙们，对时间和空间的运行规则压根无所谓。
为了避免再次陷入幻觉，所以他特地要来了手机，想通过看视频、打游戏、聊天等方式分散注意力。
然而，当他打开手机的时候，里面很多APP都无法使用了。
原因也很简单，负责运行和维护它们的工作人员也遭了灾。
唯一还能用的就是电话和收音机。
足以可见这次灾难的巨大影响。
李长年百无聊赖的翻着电话簿，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向来无牵无挂，只有几位后来认识的好朋友。
很快，秦三两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大年子，你怎么样了？生活的愉快不？天下大乱了没？”
听着秦三两嘻嘻哈哈的语气，李长年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咋？你在那边过的很不错？听你这话都不想回来了是么？”
“那肯定不是！幻觉和现实我还是分得清的！”
“分得清就行，我在医院呢，你那里怎么样了？”
“我？我这边很自在啊！无忧无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烦恼，我真是太可怜了！”
李长年越听越不对劲，这小子一向孤寡贫穷，什么时候成了这副德行了？
他心底一凉，沉声道：“你是不是发着癔症呢？”
“我发什么癔症！”秦三两哈哈笑道，“你别着急，我已经派人找你去了，等到时候共享荣华富贵啊！”
“你肯定还在发癔症。”
“真没有，你难道还想回那个幻觉里去吗？”
“等会等会！你说的那个幻觉......是不是叫地球儿？”
“废话！不是地球儿是哪？”
嘟！
李长年一下挂断电话，“秦三两还在发癔症，而且居然接受了那边的世界！”
不对，既然在现实里能跟秦三两打电话，那在幻觉里是不是也遇到他了？
上次玄易的电话也是如此！
幻觉能够让人彻底迷失其中吗？
李长年心底冰冷，打起十二分警惕，“我千万不能迷失在里面！”
就这样呆呆地过了半晌，没有人来打扰，他也没有再跟任何人打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吱——！
终于，病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位温文尔雅的医生和几名护工。
对于这些人，李长年是很信任的，他开口问道：“医生，人会彻底迷失在幻觉里吗？”
“有可能，这几天我们见过不少病例。”医生扶了扶眼镜，“别紧张，我们带你去做个脑部检查。”
“好。”
医生招招手，几位护工推着他前往检测室。
李长年看着黑洞洞的仪器心里不禁打鼓，“不应该是白色的机器吗？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不等他询问，脑袋就已经塞进了仪器里面。
一阵白光闪过，前额顿时一凉！
他陡然睁开双眼，只见一个半黑半白的道人正笑嘻嘻的坐在跟前！
幻觉越来越突然了……
“是你？医生呢？”
李长年急忙环视四周，已经再次进入了幻觉。
无常道人把玩着手里椰子壳一样的东西，啧啧称赞道：“纯净体制成的法器果然不一样，师父不分青红皂白，全部碾碎，实在可惜。”
“什么意思？”李长年向后退开几步。
“小道爷......小道爷，你的头......”陈岁岁瑟缩在一边轻声提示道。
“嗯？”
李长年身形一僵，刺骨的疼痛从头顶传来，他伸手一摸，却摸到一团软糯粘稠的东西。
从眉骨往上，整个头顶被齐齐切了下来！
“这是我的脑子！”他眼神凌厉的看向无常道人手中的椰子壳，“那是我的脑壳！”
无常道人安慰道：“小师弟莫生气，为兄已经用神通帮你保住了性命，等过段时间再帮你找一个新的脑壳就行了。”
李长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你们都是幻觉！你们都是幻觉！”
“这里可不是幻觉哦！”
无常道人凑到他耳边，“为兄可听见了，你跟那秦家有什么关系，这可不好，被师父知道了必死无疑。”
李长年表面依然如故，但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把这东西弄死。
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
“我跟秦家？关他什么事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师父当年差点飞升。关键时刻，来帮忙的秦家家主发了癔症，这才导致师父飞升失败，还伤了道心，只能维持在半仙状态！”
听到这里，李长年不禁暗自侥幸，没有把自己和秦三两的关系透露给玄易。
不然可能早就精神雪崩了。
“那的确挺严重的。”
“是吧！不过师弟，要是想让为兄管住嘴不乱说，那不如再把心脏献给为兄炼法器如何？等为兄炼成以后咱们一块儿用！”
无常道人说着话就伸手去抓李长年的胸口。
“这样能行吗？”
后者没有躲避，而是顺着问了下去。
“肯定没问题。”
李长年悄悄积蓄力量，等到距离足够近的时候暴起一拳，狠狠地轰击在无常道人心口！
轰！
房间里顿时尘土飞扬，这一拳竟然把无常道人的身体都贯穿了！
但李长年随即看到一根根黑白交错的根须从对方胸口生出，缠上了自己的手臂。
那些根须钻进皮肉之中，将整条胳膊染成黑白二色，并且还在不断侵蚀自己！
李长年奋力一抽，拳头却像是陷进了沼泽之中，根本无处发力。
他毫不犹豫的抬起右脚就踹了上去，结果也被陷住。
无常道人凶残笑道，“师弟，你胆子可真大，不仅敢和师父动手，就连师兄也敢打？”
“都是幻觉！都是幻觉！警惕精神雪崩！”
李长年双目紧闭，心里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
然而局势没有任何变化，那些密密麻麻的黑白根须渐渐填满了他的身体。
灰扑扑的房间变的黑白分明。
一个红黄交错太极图出现在脚下，下半身就像烙饼一样溶解在其中！
“不行！我不能死！这是精神雪崩！”
李长年用手遮挡住阳光，“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护士贴心的拉住窗帘，“不止你一个在医院，还有很多和你一样的病人也都在医院。”
“是吗？”他靠在床头上，“我发病的时候干了什么？”
“你病了一天一夜，干了些不好的事情。”护士给他倒了杯热水。
“那您能跟我详细说一下吗？”
“没问题。”护士坐到床边，十分担忧的说道，“你先是在湖里游泳，又在街上乱跑，最后被车给撞了，幸亏受伤不严重。”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幻觉和现实有对应。”
“不是的哦！”护士晃了晃手指，“幻觉在现实里没有对应，你在幻觉做的事情，和现实无关，很多幻觉里的人，现实里并不存在。”
“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护士仰头想了想，然后十分肯定的回答道，“投影。”
“投影？”
“对，就是你的精神进入了幻觉，但身体仍然在现实，所以身体就成了精神的投影。”
护士眼睛转了转，又补充道，“你在幻觉里遇见的一切，决定了你身体的行动。”
“那不就是精神病吗？”李长年脱口而出，但又很快感觉到不对劲。
踏水而行、指骨碎裂、被太岁将军变成肉球......
如果真是投影的话，难道说......自己是为了配合太岁将军，所以才走到马路上被车撞了？
那万一没有车呢？自己就不会变成肉球了？
那些幻觉可都是有自主意识的！
无论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于是他微微摇头，“应该不是你说的那样，我遇见的都是突发状况，肯定不会有那么多巧合。”
“哎，我也说不清楚。”护士无可奈何的叹道，“这次集体癔症事件波及范围很大，而且还在持续扩散，希望早一点拿出解决方案吧！”
“是，希望吧！”
上一次是在公园吹风的时候进入的幻觉。
而且原以为时间流速是1：1，但就现在看来，完全不沾边。
第一次进入幻觉，时间流速好像是1：1，但这一次，那边的时间就快了很多。
自己在幻觉里最多待了一天，而现实中过去了却一天一夜，这说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也有可能是那边的神仙们，对时间和空间的运行规则压根无所谓。
为了避免再次陷入幻觉，所以他特地要来了手机，想通过看视频、打游戏、聊天等方式分散注意力。
然而，当他打开手机的时候，里面很多APP都无法使用了。
原因也很简单，负责运行和维护它们的工作人员也遭了灾。
唯一还能用的就是电话和收音机。
足以可见这次灾难的巨大影响。
李长年百无聊赖的翻着电话簿，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向来无牵无挂，只有几位后来认识的好朋友。
很快，秦三两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大年子，你怎么样了？生活的愉快不？天下大乱了没？”
听着秦三两嘻嘻哈哈的语气，李长年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咋？你在那边过的很不错？听你这话都不想回来了是么？”
“那肯定不是！幻觉和现实我还是分得清的！”
“分得清就行，我在医院呢，你那里怎么样了？”
“我？我这边很自在啊！无忧无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烦恼，我真是太可怜了！”
李长年越听越不对劲，这小子一向孤寡贫穷，什么时候成了这副德行了？
他心底一凉，沉声道：“你是不是发着癔症呢？”
“我发什么癔症！”秦三两哈哈笑道，“你别着急，我已经派人找你去了，等到时候共享荣华富贵啊！”
“你肯定还在发癔症。”
“真没有，你难道还想回那个幻觉里去吗？”
“等会等会！你说的那个幻觉......是不是叫地球儿？”
“废话！不是地球儿是哪？”
嘟！
李长年一下挂断电话，“秦三两还在发癔症，而且居然接受了那边的世界！”
不对，既然在现实里能跟秦三两打电话，那在幻觉里是不是也遇到他了？
上次玄易的电话也是如此！
幻觉能够让人彻底迷失其中吗？
李长年心底冰冷，打起十二分警惕，“我千万不能迷失在里面！”
就这样呆呆地过了半晌，没有人来打扰，他也没有再跟任何人打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吱——！
终于，病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位温文尔雅的医生和几名护工。
对于这些人，李长年是很信任的，他开口问道：“医生，人会彻底迷失在幻觉里吗？”
“有可能，这几天我们见过不少病例。”医生扶了扶眼镜，“别紧张，我们带你去做个脑部检查。”
“好。”
医生招招手，几位护工推着他前往检测室。
李长年看着黑洞洞的仪器心里不禁打鼓，“不应该是白色的机器吗？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不等他询问，脑袋就已经塞进了仪器里面。
一阵白光闪过，前额顿时一凉！
他陡然睁开双眼，只见一个半黑半白的道人正笑嘻嘻的坐在跟前！
幻觉越来越突然了……
“是你？医生呢？”
李长年急忙环视四周，已经再次进入了幻觉。
无常道人把玩着手里椰子壳一样的东西，啧啧称赞道：“纯净体制成的法器果然不一样，师父不分青红皂白，全部碾碎，实在可惜。”
“什么意思？”李长年向后退开几步。
“小道爷......小道爷，你的头......”陈岁岁瑟缩在一边轻声提示道。
“嗯？”
李长年身形一僵，刺骨的疼痛从头顶传来，他伸手一摸，却摸到一团软糯粘稠的东西。
从眉骨往上，整个头顶被齐齐切了下来！
“这是我的脑子！”他眼神凌厉的看向无常道人手中的椰子壳，“那是我的脑壳！”
无常道人安慰道：“小师弟莫生气，为兄已经用神通帮你保住了性命，等过段时间再帮你找一个新的脑壳就行了。”
李长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你们都是幻觉！你们都是幻觉！”
“这里可不是幻觉哦！”
无常道人凑到他耳边，“为兄可听见了，你跟那秦家有什么关系，这可不好，被师父知道了必死无疑。”
李长年表面依然如故，但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把这东西弄死。
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
“我跟秦家？关他什么事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师父当年差点飞升。关键时刻，来帮忙的秦家家主发了癔症，这才导致师父飞升失败，还伤了道心，只能维持在半仙状态！”
听到这里，李长年不禁暗自侥幸，没有把自己和秦三两的关系透露给玄易。
不然可能早就精神雪崩了。
“那的确挺严重的。”
“是吧！不过师弟，要是想让为兄管住嘴不乱说，那不如再把心脏献给为兄炼法器如何？等为兄炼成以后咱们一块儿用！”
无常道人说着话就伸手去抓李长年的胸口。
“这样能行吗？”
后者没有躲避，而是顺着问了下去。
“肯定没问题。”
李长年悄悄积蓄力量，等到距离足够近的时候暴起一拳，狠狠地轰击在无常道人心口！
轰！
房间里顿时尘土飞扬，这一拳竟然把无常道人的身体都贯穿了！
但李长年随即看到一根根黑白交错的根须从对方胸口生出，缠上了自己的手臂。
那些根须钻进皮肉之中，将整条胳膊染成黑白二色，并且还在不断侵蚀自己！
李长年奋力一抽，拳头却像是陷进了沼泽之中，根本无处发力。
他毫不犹豫的抬起右脚就踹了上去，结果也被陷住。
无常道人凶残笑道，“师弟，你胆子可真大，不仅敢和师父动手，就连师兄也敢打？”
“都是幻觉！都是幻觉！警惕精神雪崩！”
李长年双目紧闭，心里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
然而局势没有任何变化，那些密密麻麻的黑白根须渐渐填满了他的身体。
灰扑扑的房间变的黑白分明。
一个红黄交错太极图出现在脚下，下半身就像烙饼一样溶解在其中！
“不行！我不能死！这是精神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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