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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相互取暖

    回到寝宫后的我越发觉得这宫里冷清的要死,便求母后允许我出宫去看宛如。她体恤我的心情,也就允许了,还赐了马车,派人亲自送我。

    天,闷热闷热的,闷的人透不过气来,该是要下雨了。

    我掀开帘子看了看繁华的街景,那些忙忙碌碌的人好不自由。

    突然有些替果尔骄傲,如果没有他这样的人去保卫边疆,哪有这繁华盛世,百姓们哪来的自由。

    可想着想着,又开始心疼……

    下了轿,进了府,一路飞奔到了小月轩,刚想张嘴跟宛如诉诉苦,却被她悠扬的琴声扼制了,于是放慢了脚步。

    宛如端坐在亭子里抚琴,依然一身素色的旗服,淡蓝色,仿佛一潭湖水披在身上,跟她优雅的气质刚好和谐的映衬着,使得她的脸色更加的白皙动人。

    琴声悠扬,只是透露着淡淡的忧伤,“这像话吗?待嫁的姑娘,弹这么忧伤的曲子!”我随手在玉梅的果盘里拿了一颗大樱桃扔进了嘴里,边吃着边混沌的跟她说着话。

    听见了我的声音,她立刻将琴声收住,站起来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

    “干嘛呀?人家吃东西呢!”我嬉皮笑脸的打趣着她,可是她却因我这句话将我抱的更紧了。

    我又何尝不知她为何如此,她的担心、不安都在这个拥抱里了,估计这几天她定是寝食难安,这个心事极重的丫头,定是一直替我担心。

    我又何尝不是,我走了,谁陪她呢?皇宫之中各派争斗不休,以她的性格会不会被卷入其中?虽说我知道她是个聪明的主,智商和情商都不低。

    可是她太善良,太单纯,恰巧这宫中最不相信也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

    “小雅,你逃婚吧!”她趴在我身上幽幽的说着,声音听起来无助的很。

    “姐姐,别闹了,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跑哪去呀?”说着我将抱她的手臂收紧了些,这一收紧我才发现,几天不见她好像又瘦了,腰明显又细了。

    我瞬间推开她,看了她半天,“你这几天没怎么吃饭吧?有好好睡觉吗?你这是作死的节奏。”

    “没有,我吃的挺好的,刚刚还喝了一碗甜品呢!不信你问玉梅”她理直气壮的说完便转过头看向玉梅。

    只见玉梅一愣,然后支支吾吾的说,“啊?哦!对,是喝了碗甜品,因为,因为根本吃不下去饭,所以我才逼她喝了一碗甜品,要不然……”

    “玉梅,越发的多嘴了”宛如瞪了一眼玉梅想遏制住她的话。

    “小姐你就是不让我说,奴婢也得说,公主,自打小姐知道您要嫁到蒙尔汗,这几天就一直闷闷不乐,寝食难安的。奴婢都劝她好几次了,她也不听。您看她马上就要大婚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啊!”玉梅没有理会她的白眼,还是把话说完了,估计这丫头也是了解宛如就是一个纸老虎。

    “我没有,你别担心我,我好着呢!倒是你,心情好吗?”她抓着我的手,仔细的看着我的眼睛,估计是想在我的眼睛里看出我是否哀伤。

    “我好着呢!”说完我转过头去看着玉梅说,“玉梅,你去给我们弄点点心呗,我早上也没怎么吃东西,你去给我俩多拿点好吃的。”

    “好,我这就去。”玉梅开心的走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我不免暗自感慨,多好的丫头,一心为主,也许有她一直陪着宛如,我倒也可放心些。

    “你准备好了吗?去蒙尔汗?”宛如看了一眼玉梅的背影,心领神会的懂得我是故意支开玉梅,想跟她说说悄悄话,可是她的声音里仍是充满了担忧。

    “准备不好也得去不是吗?”我摊了摊手,语调平常,因为我知道这是我无以改变的事实,我还抗争个什么劲呢!“所幸就期盼着一切都是好的开始吧!”随后我坐在石凳上用手拨了几下琴弦,这琴的音色真是好。

    “我原以为皇太后会将克里木王子的书信交于你,是打算将你指婚给他,怎么会突然冒出个蒙尔汗亲王呢?”

    “因为我更需要去做蒙尔汗的女主人吧!”

    “我问过父亲,那个弼尔塔哈尔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呢!说是被称为草原之王,功勋和威名都足足的超越了他的父王,父亲说即便你的外公和舅舅们都要给他些面子的。因他少年时便骁勇善战,更善谋略,威武的很。只是,听说此人脾气不是很好,倔强,高傲,很少把朝中的人放在眼里,却是单单与你皇帝哥哥感情极好。”宛如将这几天打探到的有关弼尔塔哈尔的消息都对我娓娓道来。

    “行啊,我的皇妃,消息打探的够详细的呀!还有别的没?”

    我撩了一下她的下颚,略显轻佻的逗着她。

    “别没正经的,听我好好说。”她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头,狠狠地给了我一记白眼,然后接着说道。

    “我打听过了,他除了艾诺雅公主之外还有两个侧妃,一个妾。其中一个侧妃比他年长两岁,跟他一起长大的,是一个部落长的女儿,叫苏雅阁。此人性格温婉,她给塔哈尔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还有一个是塔哈尔的救命恩人,曾经在塔哈尔征战时救过他一命,是个牧民的女儿,叫托娅,性格看似恬静,却极有心计,她是苏雅图帮着收为妾的,所以极听她的话,也可以算是苏雅图的心腹,生有一女;他最宠爱的侧妃,叫塔娜,是一个郡王的女儿,性格张扬,极其善妒,可是因为长相甜美,又极会讨塔哈尔欢心,所以深得他的宠爱,她给塔哈尔生了两个女儿。再加上雅图公主留下的一对儿女,他一共两子六女。

    “我的妈呀!你这什么脑子呀?难怪寝食难安呢!”这家伙一直就这样,任何事情只要她想知道的,必然会参透详细才肯罢休,足可见她为我废了多少心。

    我虽是一脸痞状,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可是心里确是暖暖的,感动的要命。估计这个世界上唯有她会替我操这个心,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男人三妻四妾是稀疏平常的。

    “我知道这些之后,怎么能平静,不过一个亲王,就弄这么些老婆,这还是明着的呢!私下不知道还有多少呢!”宛如突然愤愤地说道。

    “我的好姐姐,你就别替我操心了,我嫁过去不过就是为了皇族的利益,那个什么塔哈尔的,我见都没见过,就算他再英明神武又与我何干,我只希望去了以后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能给我个地方静静地呆着便好,至于他的那些女人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我都不管,你以为我会傻到跟他们争宠啊?”

    “什么话?你不想,不代表人家不想吧?你是公主,嫁过去便是王妃,她们做了这么多年的侧妃岂会甘心?估计你皇姐末了以后,她们想着会有人可以扶正,这回好了,来了你这么一个空降的,试问谁心里能舒服吧?而且听起来这三个女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各个与塔哈尔都渊源很深的样子。而且我知道你的性子一向很急,又吃不得亏,所以就是想你心里有个数,到时候也知道该怎么应变,起码知己知彼不是吗?”

    宛如眉头紧锁的望着我,看得出她心里极是担心。她觉得蒙尔汗对于我来说将是一个全新而陌生的环境,那里的习俗跟这里也全然不同,她怕我一时之间会难以适应。

    不仅如此,对于要嫁给一个突然出现在我生命中,却又不得不接受的陌生人,更让她担忧。她始终觉得这是一个毫无胜算的赌注,而最让她懊恼的是这一切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从小到大她总是会挡在我的前面替我解决所有棘手事情,而我一直就紧紧地靠在她身边,任由她替我挡风遮雨,慢慢地我都习惯了跟她在一起不用脑子,她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虽说没事也总是跟她唱反调逗她,可是只要她两个白眼,我就乖乖听话了。

    她对我的照顾已经成为了习惯,所以面对我现在的窘境,她甚至比我还着急,她总是想替我做些什么,如果现在说让她替我出嫁,估计这傻丫头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这不踏实的病也只有我有药了,于是我便抓着她的手,将她拽着一起坐到了亭子边上的石板上,看着她调侃的口气说:“你这出阁前整天愁眉不展的像话吗?”

    看她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我认真竖起了三根手指发誓,“好吧!好吧!我跟你保证,你说的事情我统统都记住了,到时候我会以不变应万变的,见招拆招。我还会定期给你写信汇报一切事宜,让你第一时间掌握我的所有动态,行吧?”

    “你怎么总是这样呢?总是没个正经的。这样嫁过去,她们很容易就会找到你的小辫子的,天哪!”宛如被我弄得哭笑不得,侧目的使劲看了我一眼。

    “哈哈哈哈,天什么天,天都让你喊热了。诶,你说一直玩优雅,我一直玩鬼马,咱俩还好的要死要死的,别人见了是不是都觉得特费解呀?”我边说边将头躺在了她的腿上,赖着不肯起来。

    “我哪知道啊?估计别人都会觉得我精神不好吧?好好的跟个神经病做朋友,诶,你就不能好好坐着呀?”她一边说一边假模假式的扒拉我的头,试图将我扶起来。

    “我就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干嘛还要好好的呀?”我不只没起来,还将腿也都拿到石板上了,打算枕着她的腿跟她聊天。

    她呵呵笑了两声,便帮我履了几下因为跟她嬉闹而弄乱的发丝,低头看着赖在她腿上的我,突然悠然说道。“没来到这里之前,我常常觉得古人照比我们活得简单,可是现在看来并不尽然。估计是他们生活单一,以至于剩下的时间实在太多,便用来研究人了,以这个来打发时间还真是让人敬佩。”

    “嗯,说白了就是闲的。”我随声附和道

    “也不尽然,不是还有很多文人雅士么?他们不都忙着游遍大好河山,然后没事附庸风雅一下,舞文弄墨的,这倒是个打法时间最好的方法。”

    “那不是极少数的吗?那是需要情怀的。”

    “我倒是喜欢那种日子,住在小桥流水人家的苏杭,或者一年四季春常在的云南,跟相爱的人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闲时可以吟诗作福,到了晚上还可以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月亮,再酌几杯酒,呵呵,简直是人间仙境。”

    我突然伸出手放在她嘴下面,她不假思索地随手将我的手扒到一边,问我:“干嘛?”

    “给我们的皇妃接哈喇子呗!”我头也没抬一脸正色的说着。

    “米小雅,我怎么有你这么恶心的朋友啊!你简直太烦人了,煞风景!”她使劲的照着的屁股狠狠地拍了一下,然后一脸嫌弃的说着。

    “哈哈哈哈,要不是我,你的生活一定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无聊死你。”我傲娇的在她的腰间捏了一下。

    “我乐意,那也不要你这一天天疯疯癫癫的闹我,恶心死了”她边说边又戳了我的头一下。

    “诶,宛如,你说我走了以后是不是得特别想念你戳我的头呀!从小被你戳到大,我都习惯了。”

    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这一句话像刀子一样锋利,并且同时刺进了我们两个人的心脏。“米小雅,你个白痴,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偷偷地骂了自己一句。

    宛如听到以后,我明显感觉她搭在我身上的手一抖,“我才会特别想念你的闹腾呢!从小就被你闹惯了,耳根子和眼睛同时都太清净我都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她说着话的时候的声音特别的轻柔,轻柔的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知道她的心在疼,我又何尝不是,所以我只是乖乖地躺着没有接话,良久我们都没再说话,就这般静静地呆着。

    不知道多久,天空突然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我们俩在亭子里的石凳上相对而坐,吃着点心,喝着茶,听着雨声,看着雨景,聊着天。

    只是我们都绝口不提我要走的事情了,两个鸵鸟的人自动屏蔽了这件事,这是我们两个自创的自我疗伤的方法,这个方法叫——暂时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