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乞丐
冀忞几人来到甘泉寺前百米处，便下车步行。沿街每十步有一衣衫褴褛之人，这是很久以前形成的一个规矩：甘泉寺在寺门前百米处，不许车马进入，达官贵人也必须遵循，即使宫中妃嫔前来进香也不例外。
即使太后、皇后娘娘来进香，也只是坐着两人抬的软轿进入寺内。
每天甘泉寺的知客僧都会安排人允许十余个乞丐来到寺门前百米之处的街边，每人间隔十步左右，有人前来进香，步行经此，都会施舍一番。
“小姐”，小红见状很是稀奇：“别说整个京城，就是咱们侯府那条街上的乞丐也有几十个了，全京城的乞丐都到这里来，寺里怎么挑选？还是每天都是同样的十几个乞丐在这里做做样子？”
“小姐，这个我知道！”冀忞还未答话，冰儿（绿石）答道：“我在郡王府的时候，世子爷曾跟我说过，要想在甘泉寺这里行乞，须在这里拿着公验进行登记入册，寺里有专门的僧人负责审核他们的身份，这样就很难混进来匪徒惊扰贵人，小姐，我说的对吗？”
冀忞笑着低声赞道道：“对，我也是这样听说的。绿石懂的还挺多！”
冰儿（绿石）脸色微赧，有点吞吞吐吐地道：“小姐有所不知，奴婢第一次陪夫人和远容小姐来进香后，回去跟世子爷说，能在甘泉寺门前乞讨可比当丫鬟强多了，有时候一天就能得好几两银子呢！比奴婢一年的工钱还多。”
冰儿（绿石）说到这里，停下看看冀忞，冀忞觉得奇怪：“绿石，你没说错啊！”
冰儿（绿石）见冀忞没有嘲笑之意，知她不了解太多，于是接着道：“世子爷告诉我，奴婢想的太简单了！这里的乞丐都是受寺里的僧人管理，每年在甘泉寺登记有几百个的乞丐，僧人们把他们排好次序，万不会让某个人总在这里行乞，如果那样，岂不是可以靠行乞发财了？还有，除去老弱病残，特别照顾一些，那些年轻力壮的，要在寺里的安排下去劳作，或者种田，或者砍柴，或者织布缝补，或者打扫庭院，总之，不能闲着。而且，这些能劳作的，寺里会慢慢帮他们推荐做工的地方，慢慢地也就不再乞讨了。”
冀忞闻言敛去笑意，甘泉寺名声在外，香火鼎盛，看来，自有过人之处。
冀忞主仆二人缓缓前行，柳儿从荷包里拿出赏钱依次递给路边的乞丐。
忽然一阵嘈杂声从前面传来！
只见前面四五个丫鬟陪着两个官家小姐走到一个年老的女乞丐身边，一个丫鬟故意将铜钱扔到离老乞丐婆婆稍远处的地方，老婆婆艰难地爬行过去，捡起来又爬回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刚回来，另一个丫鬟又如法炮制，而且比前次又远了一点，老婆婆迟疑一下，再次爬了过去。
如此这般，老婆婆已经爬了好几次。
冀忞暗自摇头，冰儿（绿石）的眼中已经冒了火，柳儿忙使劲攥了一下她的手！
两个小姐见老婆婆爬行得艰辛，姿势难看至极，对视一下，哈哈大笑。
“梁东儿，梁慧儿！”冀忞听声音便认出了她们！真是狭路相逢！
怎么搞的，难道洪充容黎修容还邀约了她们姐妹？不能！她们门第不高，不会的！
那么就是，凑巧了！看来洪充容黎修容出门没帮我看看黄历，让我碰上这两个货色！唉，还是她们两个的黄道吉日就是我的黑道凶日？
嗯，差不多，前世，我们就不对付！以后，要是跟她们赌钱，她们压大，我一定压小！
冀忞心下不悦，下意识地放慢脚步，避免碰面尴尬。
“呦，这不是冀忞小姐吗？”梁东儿傲慢地迈步走来。
冀忞无奈：是我没看黄历啊！想躲都不行！冀忞努力把嘴角向上扬了一下，就差用手去拽嘴角堆成一个笑脸：“梁小姐，幸会！”一句带两个，省点力气。
“冀忞小姐是不是亏心事儿做多了，来求神拜佛，求神佛保佑啊！？”梁东儿说着恨恨地看了一眼冀忞的手腕，见冀忞没戴她姐妹的镯子，看冀忞的神情，是看不起她那个镯子，哼！摆什么谱！思及至此，又是一阵不畅。
冀忞从善如流，笑道：“可不是嘛，妹妹我日夜寝食难安，终日里闭门读书。明白了好多的道理呢！”
“什么道理？”梁东儿一下子又被牵住了鼻子。
“孟子有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庄子曰：挟泰山以超北海，此不能也，非不为也;为老人折枝，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梁姐姐如此戏谑老人家，真是让妹妹大开眼界！难不成，圣人的书姐姐没读过？还是读完了，睡一觉就忘记了？”冀忞虽仍是笑意晏晏，但瞬间眼底滑过一丝讥讽。
冀忞回头示意，柳儿上前，递给老婆婆一块碎银子。老婆婆连连磕头道谢：“小姐恩义，老妇铭记，佛菩萨定会保佑小姐身体康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冀忞听到“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感觉有点不舒服，一般的吉祥话可不这么说，罢了，这样一个行乞为生的老婆婆字都不认得，学来的话，能分辨出好坏就不错了！
梁东儿闻言怒道：“我也给你钱了，你怎么不谢谢我？”
冀忞抖抖帕子，用帕子捂嘴笑道道：“大恩不言谢，想是梁姐姐施舍的恩德太多了，老婆婆无从谢起！”
梁慧儿见梁东儿满脸通红，又气的说不出话来，忙上前道：“冀小姐，好巧啊！”
“是啊！宫里的充容娘娘和修容娘娘邀请我们侯府姐妹为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祈福。”冀忞不想多废话，直接把洪充容她们抬出来。
梁慧儿一怔，瞬间满脸堆笑道：“淮安侯府的小姐们好福气，两位娘娘如此看重淮安候府，我姐妹二人羡慕不已。还请冀小姐代我姐妹向二位娘娘问安！我二人先行一步！有缘再见”
梁慧儿比梁东儿聪明，这个时候不能再惹冀忞。
看梁氏姐妹离开，小红不满地白了她们一眼！冀忞低头见行乞的老婆婆的双手被白布缠着，如今，白布上面已经沾了很多尘土，想是爬行导致的。其中，左手的白布上有红色渗出，可能是伤口绽裂所致。
冀忞心下不忍，又让柳儿掏出一锭银子，柔声道：“老婆婆，您快去找个医馆再好好包扎一下，再用上点药，伤口如若粘上了泥土，溃烂了就不好治了。”
老婆婆接过银子连连磕头道：“谢谢小姐！祝小姐财源茂盛，财源广进，财源滚滚，抬头见喜，低头见财，平平安安，大吉大利！”
冀忞听着内心直抓狂，我也不是做生意的，唉！赶快带着柳儿等人快步朝前走去。
即使太后、皇后娘娘来进香，也只是坐着两人抬的软轿进入寺内。
每天甘泉寺的知客僧都会安排人允许十余个乞丐来到寺门前百米之处的街边，每人间隔十步左右，有人前来进香，步行经此，都会施舍一番。
“小姐”，小红见状很是稀奇：“别说整个京城，就是咱们侯府那条街上的乞丐也有几十个了，全京城的乞丐都到这里来，寺里怎么挑选？还是每天都是同样的十几个乞丐在这里做做样子？”
“小姐，这个我知道！”冀忞还未答话，冰儿（绿石）答道：“我在郡王府的时候，世子爷曾跟我说过，要想在甘泉寺这里行乞，须在这里拿着公验进行登记入册，寺里有专门的僧人负责审核他们的身份，这样就很难混进来匪徒惊扰贵人，小姐，我说的对吗？”
冀忞笑着低声赞道道：“对，我也是这样听说的。绿石懂的还挺多！”
冰儿（绿石）脸色微赧，有点吞吞吐吐地道：“小姐有所不知，奴婢第一次陪夫人和远容小姐来进香后，回去跟世子爷说，能在甘泉寺门前乞讨可比当丫鬟强多了，有时候一天就能得好几两银子呢！比奴婢一年的工钱还多。”
冰儿（绿石）说到这里，停下看看冀忞，冀忞觉得奇怪：“绿石，你没说错啊！”
冰儿（绿石）见冀忞没有嘲笑之意，知她不了解太多，于是接着道：“世子爷告诉我，奴婢想的太简单了！这里的乞丐都是受寺里的僧人管理，每年在甘泉寺登记有几百个的乞丐，僧人们把他们排好次序，万不会让某个人总在这里行乞，如果那样，岂不是可以靠行乞发财了？还有，除去老弱病残，特别照顾一些，那些年轻力壮的，要在寺里的安排下去劳作，或者种田，或者砍柴，或者织布缝补，或者打扫庭院，总之，不能闲着。而且，这些能劳作的，寺里会慢慢帮他们推荐做工的地方，慢慢地也就不再乞讨了。”
冀忞闻言敛去笑意，甘泉寺名声在外，香火鼎盛，看来，自有过人之处。
冀忞主仆二人缓缓前行，柳儿从荷包里拿出赏钱依次递给路边的乞丐。
忽然一阵嘈杂声从前面传来！
只见前面四五个丫鬟陪着两个官家小姐走到一个年老的女乞丐身边，一个丫鬟故意将铜钱扔到离老乞丐婆婆稍远处的地方，老婆婆艰难地爬行过去，捡起来又爬回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刚回来，另一个丫鬟又如法炮制，而且比前次又远了一点，老婆婆迟疑一下，再次爬了过去。
如此这般，老婆婆已经爬了好几次。
冀忞暗自摇头，冰儿（绿石）的眼中已经冒了火，柳儿忙使劲攥了一下她的手！
两个小姐见老婆婆爬行得艰辛，姿势难看至极，对视一下，哈哈大笑。
“梁东儿，梁慧儿！”冀忞听声音便认出了她们！真是狭路相逢！
怎么搞的，难道洪充容黎修容还邀约了她们姐妹？不能！她们门第不高，不会的！
那么就是，凑巧了！看来洪充容黎修容出门没帮我看看黄历，让我碰上这两个货色！唉，还是她们两个的黄道吉日就是我的黑道凶日？
嗯，差不多，前世，我们就不对付！以后，要是跟她们赌钱，她们压大，我一定压小！
冀忞心下不悦，下意识地放慢脚步，避免碰面尴尬。
“呦，这不是冀忞小姐吗？”梁东儿傲慢地迈步走来。
冀忞无奈：是我没看黄历啊！想躲都不行！冀忞努力把嘴角向上扬了一下，就差用手去拽嘴角堆成一个笑脸：“梁小姐，幸会！”一句带两个，省点力气。
“冀忞小姐是不是亏心事儿做多了，来求神拜佛，求神佛保佑啊！？”梁东儿说着恨恨地看了一眼冀忞的手腕，见冀忞没戴她姐妹的镯子，看冀忞的神情，是看不起她那个镯子，哼！摆什么谱！思及至此，又是一阵不畅。
冀忞从善如流，笑道：“可不是嘛，妹妹我日夜寝食难安，终日里闭门读书。明白了好多的道理呢！”
“什么道理？”梁东儿一下子又被牵住了鼻子。
“孟子有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庄子曰：挟泰山以超北海，此不能也，非不为也;为老人折枝，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梁姐姐如此戏谑老人家，真是让妹妹大开眼界！难不成，圣人的书姐姐没读过？还是读完了，睡一觉就忘记了？”冀忞虽仍是笑意晏晏，但瞬间眼底滑过一丝讥讽。
冀忞回头示意，柳儿上前，递给老婆婆一块碎银子。老婆婆连连磕头道谢：“小姐恩义，老妇铭记，佛菩萨定会保佑小姐身体康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冀忞听到“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感觉有点不舒服，一般的吉祥话可不这么说，罢了，这样一个行乞为生的老婆婆字都不认得，学来的话，能分辨出好坏就不错了！
梁东儿闻言怒道：“我也给你钱了，你怎么不谢谢我？”
冀忞抖抖帕子，用帕子捂嘴笑道道：“大恩不言谢，想是梁姐姐施舍的恩德太多了，老婆婆无从谢起！”
梁慧儿见梁东儿满脸通红，又气的说不出话来，忙上前道：“冀小姐，好巧啊！”
“是啊！宫里的充容娘娘和修容娘娘邀请我们侯府姐妹为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祈福。”冀忞不想多废话，直接把洪充容她们抬出来。
梁慧儿一怔，瞬间满脸堆笑道：“淮安侯府的小姐们好福气，两位娘娘如此看重淮安候府，我姐妹二人羡慕不已。还请冀小姐代我姐妹向二位娘娘问安！我二人先行一步！有缘再见”
梁慧儿比梁东儿聪明，这个时候不能再惹冀忞。
看梁氏姐妹离开，小红不满地白了她们一眼！冀忞低头见行乞的老婆婆的双手被白布缠着，如今，白布上面已经沾了很多尘土，想是爬行导致的。其中，左手的白布上有红色渗出，可能是伤口绽裂所致。
冀忞心下不忍，又让柳儿掏出一锭银子，柔声道：“老婆婆，您快去找个医馆再好好包扎一下，再用上点药，伤口如若粘上了泥土，溃烂了就不好治了。”
老婆婆接过银子连连磕头道：“谢谢小姐！祝小姐财源茂盛，财源广进，财源滚滚，抬头见喜，低头见财，平平安安，大吉大利！”
冀忞听着内心直抓狂，我也不是做生意的，唉！赶快带着柳儿等人快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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