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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命苦的远航(二)

    宁晓涛一连串的问题,把秦远航弄的目瞪口呆,他发现,这些个问题他只能答上来两三个,还得有多半个叫不准。

    捡一个可以讨好宁晓涛的问题回答吧,伸手不打笑脸人:“京城最有名的贵女,当然是你姐姐了!“京城双艳”之一,美貌无敌,貌若西施……”

    宁晓涛盯着他看半天,最后确定他这是发自他内心的答案,顿时感到气往上撞,无语问天。

    宁晓涛伸出手指,这回不是“点”了,改“戳”,一下接一下,一下比一下使劲:

    “什么“京城双艳”,我呸!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怕寒碜!还美貌无敌,就算美貌无敌,就有名吗?我都怀疑你是京城长大的?你是国公府的少爷?这些事情不说烂大街,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你不知道?!你怎么混的你!你一天天的都干些什么?

    就是天天趴茶楼,逛妓院,也该知道点,你竟然一问三不知!可怜你太、太、太爷爷英明神武,当年你们秦国公是国公之首,你们老国公爷也聪明绝顶,要是现在活过来,知道你是这个样子,也得活活再被气死!该知道的啥都不知道,不该知道的也不知道,你究竟知道个啥!”

    秦远航被戳的脑瓜仁子疼,自知理亏,也不敢躲,不过口中还是有点不服气:“不是就不是呗,反正也贴边。”

    宁晓涛压根没想到秦远航这个样子,现在戳也戳累了,宁晓涛把帕子重重地摔到桌子上,坐下去喘粗气、喝茶,缓了一下,尽可能地平心静气:“礼国公的外孙女,镇远将军的女儿,听过没?”

    秦远航愣愣地端起茶壶,一脸无辜地望着宁晓涛:“那个住在淮安候府的?我是该知道还是不该知道?为啥?”

    “你……”宁晓涛的心情已经没有什么词能形容了:“你,你回去好好把我问你的弄清楚,想明白了再来找我聊!否则,我的小爷,你就放过我吧!你就好好地回府当你的太平少爷,少出府,出府也千万别惹事,别人惹你你就忍忍,好不好?”

    宁晓涛拿起帕子,摇着头,走出房间,秦远航听宁晓涛跟酒保说“记我账上!”秦远航怔怔地看着房门,一阵迷糊。

    宁晓涛走下楼,门口有小厮问道:“少爷,咱们不送秦公子回去?”

    宁晓涛白了小厮一眼,小厮一缩脖子,忙跟上。宁晓涛回头看了酒楼一眼,与小厮离去。宁晓涛现在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与秦国公府有过多的交集,至于以后,宁晓涛的内心一阵阵起伏:“这个秦远航会是敌还是友?”

    想到也许有一天,跟这个幼时玩伴有可能刀兵相向,宁晓涛的眼睛不由得一阵潮湿。

    秦远航跟宁晓涛酒楼一别,回到国公府,关起门来,开始苦想,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个子午卯酉。问大哥,他不敢。问同僚,也不行。问姨娘,姨娘不懂。问平时喝酒作乐的狐朋狗友,更不靠谱。秦远航忽然感到非常的孤独,孤独到不敢跟人诉说,不能跟人诉说的地步,而同时,也没有办法得到任何的帮助。

    正唉声叹气间,宋姨娘听说了秦远航这几天愁眉苦脸,茶饭不思,很是担心,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来看儿子。

    进房间,只见秦远航正伏在案前,写写画画,时而仰天长叹,时而低头苦思。

    宋姨娘比较了解自己的儿子,头脑不能说不聪明,但是读书肯定不是那块料,练武也没天分,但要是有好机遇,有人赏识,有个能耐大的人指点甚至辅佐,成就不会比他大哥差。

    “二公子是为了什么这么发愁?”宋姨娘开门见山。

    “姨娘你不懂,你先回去吧,我明个一早去看您。”秦远航头也不抬地接着写写画画。

    “姨娘没读过书,不明白外面的大事情大道理,可是,二公子就先吃点东西再琢磨吧,你看,姨娘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鲜肉包。”

    “唉,我吃不下”秦远航萎靡地趴在桌子上。心里有万千委屈,如果姨娘不来,还能挺住,可现在,一阵阵心头发酸,强忍着眼泪不落下来。

    宋姨娘叹口气,自己出身微贱,连累了儿子“二公子,姨娘的表姐有个儿子,听说学问很好,要不,你去问问他,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秦远航暗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是那个中了探花的孟尚拾?”

    “可不是!”宋姨娘见儿子眼睛焕发了神采,心里高兴,话也多了起来:“本来,我跟表姐家来往不多,姨娘的舅舅是举人,姨娘在国公府里做妾,舅舅不同意。后来,姨娘的舅舅得急病去世,表姐夫出门做生意死在了外面,表姐就守了寡,舅母又生病,买了仅有的房子和几亩地仍然不够开销。外甥刚考中秀才就得去酒楼做工。老国公爷知道后,让姨娘给他们母子送去银钱和柴米,又把郊外一处破旧的老宅子让他们安身。谁知外甥竟然这样争气,中了探花!”

    “姨娘怎地不早说!”秦远航兴奋地要蹦起来,拿起两个包子塞进嘴里,又喝一大口汤顺下去。

    “老国公爷说施恩不图报,毕竟跟姨娘是亲戚,也是国公府的亲戚,何况尚拾那孩子是个好样的。”想起老国公爷,宋姨娘也一阵伤心。

    “探花郎的学问不是一般的学问,是大学问!”宋姨娘接着道:“外甥中了探花后,来府里拜会过,姨娘也去看过舅母和表姐,但是后来舅母去世,表姐常年住在庙里,就淡了。姨娘常想,二公子现在没个得力的人帮衬和指点,只怕是要走很多的弯路,走弯路也不怕,姨娘怕的是外面人心险恶,公子被人算计了而不自知,祸从天降的事情姨娘即使在府里,也有所耳闻。姨娘实在是担心。”

    秦远航激动极了,自己那点难题对于人家肯定是小菜一碟。秦远航第二天马上备礼递帖子去了孟宅。小孟探花此时是中书省六品舍人,虽然是个六品,可是这个六品小官能够参与起草和颁布诏令,参与商议国家大事,每天跟在一品、二品的大员身边,耳闻目见的都是国家机密,气势上就比其他与他同期上榜、品级相同的举子们高出一大截。

    说起来小孟探花能落到中书省,完全是个意外。当时,中书省舍人这个位置,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都相中了,想安插自己人。还有些世家、勋贵家的子弟也跃跃欲试,大约八、九个人,明争暗斗得不亦乐乎,最后剩下四个:

    二皇子的心腹,张笑离,二甲进士;

    三皇子的心腹,张湓,同进士

    五皇子的心腹,历维。二甲进士

    陈国公陈齐甲的表弟,詹鹏,同进士

    四个人,不,四股力量开始了史无前例的较劲。此次较劲牵动了朝野上下,宫廷内外,甚至民间的多方人士都纷纷参与到这场大戏当中。

    而这次科举的状元、榜眼、探花、二甲传胪全是寒门子弟,自知没有背景,压根不去打算,都自己早早地收拾好包,打算任命下来,离开京城去做县令,只是有的希望离京城或者自己的家乡尽可能近点而已。

    一开始,争斗还是文质彬彬地各方大赞自己人的优点,舌吐莲花地历数胜任该职务的优势。还能虚伪地恭维一番对手之后,再含沙射影地挑对手的刺。

    接着,有人开始恩威并用。二皇子最先出手,他亲自找陈国公商量,你表弟退出,我给你表弟在户部找个肥缺,安排你表弟去给资历深或者功勋卓著的官员修缮房屋。

    本朝皇帝为体现对官员的关怀,每年拨出一定的银钱去为那些已经为朝廷服务了二十年以上、或者工作了十年左右但是在任职期间负伤、生病的官员们修缮房屋,并发放家居用品。

    这个任务有油水,比如,修缮一所房屋,是整体大修,从里到外,搬砖砌墙,还是仅仅贴贴补补、刷刷墙补补洞之类的,完全是主管之人说了算。用料方面,是用质优价贵的,还是质量差价格便宜的,一家两家里面的差额不多,但是,几十户,几百间房子修缮下来,收入就可观了。何况即使油水不多,但是能结交朝廷命官,大家很是眼热。

    陈国公想了想,这几个人的后台里,除了自己都是皇子,自己何必去趟这个浑水,何况二皇子主动示好,表弟也找了个好差事,是一笔好买卖,成交!

    陈国公家的詹鹏先退出了,乐呵呵地去户部报道,剩下三个,打的更加激烈。这次,大家都撕开了温情脉脉的面纱,本着我能上去更加不能让你上去,我上不去千千万万你不能上去的原则,开始赤膊上阵,互相不遗余力地开扒对手的黑历史。

    二皇子的心腹张笑离最先被攻讦。张笑离一年前狎妓打人的事儿几乎在一天之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至于中书省、门下省、各个郡王府、国公府、侯府、伯府,等等各处,几乎都是第一时间知道,各个汇集八卦的地方,也不甘示弱,纷纷加入到添油加醋的行列里。

    反正我进不去中书省,很多人本着“看见没,进去的人还不如我呢”的心理,兴致勃勃地等着看热闹,最好热闹大点,再大点!

    二皇子在府里暴跳如雷:“肯定是老五干的!那个笑面虎!就是个口蜜腹剑的家伙!只有他能干出这种不上台面的事情!”

    他二皇子从来都是真金白银地跟对手摊牌,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儿!不能用钱解决的,就真刀真枪——哼!绝不搞这些歪门邪道!

    五皇子在家里慢悠悠地喝着茶,笑咪咪地看着令狐斌品尝茶点:“令狐大人有何高见?您看是老三干的吗?”

    令狐斌摇头:“我看不象!三爷心思阴沉,处事稳、准、狠,为了一个中书舍人这么大张旗鼓,不是他的风格。”

    五皇子闻言眉头一皱,内心不安,但面上依然笑眯眯:“那样,岂不是就是我们做的?”

    令狐斌放进嘴里一块糕点,淡淡地道:“别担心,您小心点二皇子就是了。不过,设计张笑离的人,倒是不得不防。”

    五皇子沉吟不语,他想问是谁,但是也知道令狐斌现在可能也没有头绪。令狐斌内心赞了一句,果然沉稳:“五爷,不必心急,既然让张笑离倒霉,就一定有他的用意,或者帮三爷,或者是报复二爷,总会弄清楚的。”

    令狐斌拿起茶杯,吹开叶子,抿了一口:“五爷可以添把火,只有把水搅浑,才对咱们有利。”

    接着,张笑离的老家传来消息,张笑离在家乡的时候嗜酒好赌,还欠债不还。

    本来狎妓的事情已经够御史大书特书了,又加上嗜酒、赌博、赖账,这样的人,让他中了进士都是考官有眼无珠,现在还想进中书省?异想天开!

    二皇子这边不甘示弱,逐一驳斥,总之就是一条:“打死不承认!”反正,没有凭证,所有的指谪全部归于污蔑陷害!

    为了增加说服力,还特意找来几个证人,说自己被几个黑衣蒙面人给钱收买,在京城里散播不利于张笑离的谣言。至于为什么,黑衣蒙面人没说,只是说,做好了另有重赏。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又开始倒向了张笑离。正热闹着,历维的哥哥蠡县知府历波因为“贪赃枉法”被刑部缉拿,有些赃银藏匿在历维的住处,也一并被搜出来。

    顿时,历维也没有希望了。只剩下一个张湓,没有攻击,没人弹劾,板上钉钉了!不料,吏部任命即将公布的前两天,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迅速传遍大街小巷:

    张湓当街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