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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厨娘福艳

    如果是前世,冀忞可能会跟周彪抱怨一番:“这不是难为我吗?即使是大公子想向自己妹子的身边安插人,也不是易事。我一个客居的小姐,怎么向大公子的身边安排人?就是侯府小姐,大公子的亲妹妹,亲堂妹,亲表妹,怕也不能做到。”

    但如今,冀忞知道,这是交易,抱怨毫无意义。

    你同意做,就接,不同意,人家自然也不会帮你,又不是非你不可,找别人做交易呗。抱怨不能降低事情的难度,也不能得到解决问题方法。

    冀忞一时间表情阴晴不定,周彪有些玩味地看着她,心下得意。命运也是神奇,让这样一个女孩子承担着这样大的秘密,朝堂上下,皇宫内外,都围着她的秘密和她这个装着秘密的人,斗智斗力,关键是她还不知道!这个见钱眼开的小丫头!

    冀忞沉思良久,抬眼淡淡地问:“世子表哥,你确定非我不可?你确定我一人就能够做到?”

    周彪见她如此平静也不由得暗暗赞叹:“不是非你不可,但是你是个好人选。侯府厨房有个丫鬟叫福艳的,是我的人,你有事可以通过她找到我。”

    让你来做这件事,也是要看看以后值得不值得我救你,值得我花费多少力气去救你,是点到为止还是竭尽全力,在你不在我。

    冀忞点头:“好,我听表哥安排。”

    二人一时间又相对无言,柳儿这个急啊!

    小姐年纪小,还不懂事,又远离父母亲人,终身大事,只能是潘嬷嬷和自己操心了。柳儿没有宝翠那样的心思,当初来到小姐身边起,就一直想在礼国公府做个管事嬷嬷,但是后来来到了侯府,柳儿深知小姐和她都是这里的客人,不可能在侯府久居,那么以后小姐的终身有靠,自己才能有好归宿。

    这位世子爷尽管不如洪少爷漂亮,可是,身份贵重了好几层楼,要是自己能在郡王府做上管事娘子,不比在礼国公府差!原本以为小姐跟这位英俊的世子表哥要说什么私密,或者什么亲密的话,尽管离得远听不清,但是偶尔还是能飘进来耳朵里一点只言片语,品味他们之间的语气说客气都是好的,冷冰冰的!偷眼看看两个人,感觉,感觉好像潘嬷嬷对待别的嬷嬷的神情。

    不行,找机会我得跟潘嬷嬷说说,让她开导开导小姐。

    周彪终于忍不住:“表妹你不问问我想把谁安插去?”

    冀忞打着哈欠:“福艳会告诉我的,表哥慢走!”

    周彪这下真是坐不住了,我说告辞了吗?好歹你也客套一下送送,然后我说留步,你再说“慢走”吧?得,直接忽略!

    周彪黑着脸走出丹桂园,门口候着的小厮绕胜笑嘻嘻凑上来:“世子爷,咋了?表小姐催债了?”

    周彪闷声道:“不是催债,是撵人!不见钱,连个笑脸都没有!还表妹呢!”

    饶胜看他脸色不咋地,没敢接,腹诽道:“你自己巴巴地认这个表妹,怨谁?”

    冀忞的茶杯里二次蓄水的时候,福艳已经吃完了一盘蜜饯和一盘桂花糕,而且福艳特意告诉她刚吃过午饭,不饿!

    此时,柳儿和小红的脸已经拉得老长,眼睁睁地看着福艳毫无愧疚之意地开始吃第三盘的珍珠豆包,内心一片哀嚎:我们好几天的夜宵啊!

    冀忞直担心她俩的眼珠子掉进盘子里!

    福艳,真是有福啊,冀忞暗暗赞叹,圆圆的脑袋,又圆又大的眼睛,圆圆的鼻头,厚厚实实的白脖子,胖乎乎的手,圆滚滚的身子。周彪哪里找来的这个活宝?!

    冀忞认定,这个福艳肯定是周彪弄到侯府来消耗洪培菊粮食的,肯定不是来帮他打探消息的,除非周彪想知道侯府的粮食库存和消耗。

    福艳看出来冀忞的困惑,边吃边讲起自己的身世。

    福艳姓焦,爷爷是个乡野郎中,十里八乡很有名,但是父亲焦沉从小摔坏了脑子,读书认字就头痛欲裂,也就不认得几个字,只会砍柴。福艳的哥哥天资聪颖,读书几乎是过目不忘,但是从小身体弱,见风生病,淋雨生病,天气变凉生病,天气变热还生病,吃的多点少点还生病。总之吧,就是“少爷的身子乞丐的命”。母亲身累心累,一病不起,在福艳三岁时候就去世了。因此,记事起,大约六七岁的样子,福艳就开始撑起了家。

    爷爷虽然年迈,但是想为儿子和孙子多攒点钱,因此常常拖着病体出门去看病,她就帮着背药箱。有人登门求医,她帮着捣药。还要给哥哥煎药。再大点的时候,就陪着父亲去市集卖柴,因为父亲一个人卖柴火常常会被人骗,很多的柴只拿回来很少的钱,有时候甚至丢了也不知道。

    焦福艳十一岁那年,一天,邻居田大叔跟他们父女一起去集市卖柴火。有个张地主家的少爷带着狗溜街,张恶少的狗见到福艳的父亲扑上去就咬,田大叔把焦沉拉开,不料恶狗又向田大叔咬过来!

    恶狗直立起来不比一个大人矮多少,估计是在家没吃饱,或者个头大,容易饿,龇牙咧嘴,留着涎水,瞪着通红的眼睛,冲向田大叔,田大叔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福艳抡起一把她平时用的小砍刀,运足了力气,朝恶狗的脑袋砍去!这把砍刀平时被福艳磨得非常锋利,这一刀下去,恶狗的耳朵被削掉一个!连着头皮血肉模糊耷拉着,恶狗嘶叫一声,放开了田大叔,田大叔连痛带吓昏了过去!

    恶狗吃痛又张着血盆大口,牙上滴着血,转向福艳,福艳第二刀斜着挥了出去!这一刀,生生削到了恶犬的嘴上,将恶犬的上鄂几乎砍断一半。恶犬呜呜两声,扑过来倒在一边,顿时狗血流了一地!

    张恶少心疼爱犬,岂能甘心,吼叫着让小厮来打福艳父女,打死他们给自己的爱犬报仇!

    福艳讲的很平静,柳儿和小红听的惊心动魄,帕子在手里绞的不成样子,紧张地齐声问道:“那怎么办?”

    福艳慢吞吞咽下最后一个珍珠豆包,又喝口水,淡淡地道:“这时候来了一位贵公子,让人打跑了张恶少,还说我们是他家的仆人,张恶少如果敢动我们他就不客气。”

    “那位公子是谁啊?”二人又齐声问。

    福艳摇摇头:“他没说。”

    冀忞心知,这就是周彪呗,难怪周彪对福艳委以重任,应该是看中了她的狠厉和决绝。

    “后来呢?咋到的侯府?”柳儿和小红开始刨根问底。

    “那位公子给了我们一些钱,让我们离开这里,说张恶少以后必然会来找麻烦。我们回到家里,赶快治好了伤,然后就搬到京城了,赶上侯府人买丫鬟,我就来了,别人都希望去伺候小姐姨娘们,而我主动要求去厨房。”

    “为啥?是为了吃吗?”小红没忍住问到,柳儿瞪了小红一眼,接道:“厨房活计累,一般人吃不了那份苦,福艳姐也是能干的。”

    福艳苦笑了一下“我确实是为了吃,这样我的月钱可以省下来,给我爹、田大叔和我哥哥买药,再填饱他们三个大男人的肚子。田大叔无儿无女,被恶犬咬伤了肩膀,不能干重活,哥哥说田大叔为了救爹爹受的伤,我们不能不管他。我爹爹那次被恶犬也吓出了毛病,不能再打柴了。来到京城,有个员外家的老宅子总闹鬼,没有人住,一说要卖,祖上就托梦骂他,他索性也不卖了。我们就跟员外说我们住在那里,替他看宅子,打扫院子。他每月还给我送点柴米。而且我在厨房,也可以把各房各院们剩的饭菜收拾出一些好的来,每两三天带回家一次。其实,你们不知道,侯府很多扔掉的东西都挺好的。我们一家现在很好。”

    冀忞听到这里暗暗点头,难怪被周彪看重,不仅临危不惧,而且有情有义,面对艰难,不畏惧,不退缩,乐观、积极、坚忍!

    十有八九那个宅子是周彪给他们找的,或者就是周彪的,也是,让人家为你卖命、涉险、付出辛劳,你就要有所酬报,单凭权势欺压、暴力恐吓,必不久长。

    通过福艳,冀忞对周彪的认识,有了很大的改变。尽管周彪是在利用福艳,甚至也可以算是乘人之危,但不可否认,没有周彪,福艳一家现在很可能生死难料,凶多吉少。

    冀忞让柳儿和小红下去,问道:“周世子希望让我做什么?”

    福艳一扫刚才的憨态可掬的模样,正色道:“世子以后会告诉你,这次世子只是让我来见小姐,免得冀小姐不认得我。以后,如果小姐有事找我,就让丫鬟去厨房说你要吃炒肉丝!我就会来见你。”

    冀忞一口水差点没喷出去,好歹你也想个好吃点的菜吧!算了,炒肉丝就炒肉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