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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连心

    妘苰没有吭声,搀扶姜后的双手在发抖,她已经气愤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深知主人的脾气,看似柔弱,身体里却有着巨大的力量,一旦爆发出来,没有什么能让她屈服,纵然是死,她也会含笑九泉。

    姜后摇摇头说:“也许我生前罪深孽重,该受此罪?妹妹你替我作个证明,证明我一身清白,两袖清风,就是九泉之下我也瞑日了。”

    黄贵妃“扑通”跪在纣王面前,泣不成声,说:“大王不念及夫妻之情,姐姐还有太子殷郊,见王后受此冤屈,太子肯定会怨恨大王,他会如何。大王难道也不考虑吗?”

    纣王挥挥手说:“姜梓童冥顽不化,垂死挣扎,寡人与她再无夫妻情义。殷郊是寡人的长子,如他深明大义,太子之位不会变。梓童不要在坚持了,如再不认,即用炮烙二手,任何人不得徇私枉法。”

    姜后冷笑一声对纣王说:“辛帝你与我再无夫妻情义,我曾对你心存幻想,每日盼望你翻然改悔。可惜我错了,你这个昏君安忍残贼,听信贱人之言,欲致我于死地而后快。我们之间还会有情义吗?不用我妹妹动手,姜梓童能自剜一目,也能自毁双手。”

    说完毅然将两手放到烧红的铜斗之上,只烙的筋断皮焦,骨枯烂臭,十指连心,常人难以忍受,姜梓童大叫数声,昏死在地。旁边的宫女侍卫看得惊恐万状,黄贵妃更是撕心裂肝,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再看看侍女妘苰,全身颤抖,口吐白沫,尽然当场吓疯了。

    纣王闭上眼睛,愁绪如麻。虽然铜斗比金殿上“炮烙”之刑略逊色,但十指连心,那种痛苦会持续很长时间。一个人废了双手,就是残疾,毕竟是自己的结发之妻,为他生有殷郊殷洪两个皇子,心情肯定不会一样。

    其实,寿仙宫里最震惊的是苏妲己与它的两个妹妹,如果说姜梓童自剜一目,这种痛苦还能够忍受,可是十个手指,硬是放在烧红的铜斗上,慢慢烤焦,皮烂骨枯,这种毅力,即使一个男人也会迟疑不决。

    姜后一个女流之辈,平日里贤良淑德,婉婉有仪,看似柔弱的身躯里隐匿着如此大的勇气,坚韧不拔,视死如归。

    苏妲己死死盯着昏倒在地的姜梓童,想起当年被天神擒获,打入六层铜柱地狱准备受刑,幸亏女娲娘娘出手阻止,把它们关押至轩辕坟。触物伤情,百端交集,有点佩服起姜后来,与自己一样,也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刚强女子。唯一的区别是,一个是人,一个是妖。

    一名老太监离开宫殿直往东宫走来,进得东宫却见太子殷郊、二殿下殷洪弟兄正在东宫无事弈棋,立刻小步上前哭诉道:“二位千岁,祸事不小!”

    奈何这太子殷郊年方十四岁,二殿下殷洪年方十二岁,二人年纪幼小,有生的娇生惯养,众人宠爱,尚贪嬉戏,竟然对老太监说的话毫不在意。

    老太监见此只好再次躬身喊道:“两位千岁殿下不要弈棋了,今祸起宫闱,家亡国破!”

    太子殷郊方才醒悟过来,急忙问道:“有何大事,祸及宫闱?”

    老太监含泪说道:“启千岁:王后娘娘不知何人陷害,天子勃然大怒本玉压入大牢幸被众臣劝解,现在有西宫黄妃勘问,奈何奸佞之人,王后娘娘精神崩溃,凄惨非常,如今正在中宫与刺客对词,请千岁速救王后娘娘!”

    殷郊闻言怒发直起大吼一声,拉着二弟殷洪便跑出东宫,直往中宫而去。”

    话说这时候,黄贵妃先醒了过来,看着姜后惨像,心如刀绞,对纣王说:“如此狠毒的刑罚,又无确实的罪证,传出朝歌,民心震怒,四方离乱,如何收场呢?”

    黄贵妃一句话提醒了苏妲己,令它迅速清醒过来,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现在是关键时刻,怎容自己胡思乱想。

    黄贵妃决心维护姜梓童,若不阻止,恐生事变,于是厉声说:“姜后刺君,其父东伯侯姜桓楚结党营私,谋逆篡权。有冀州侯苏护的密函在此,铁证如山。罪恶累累,黄娘娘还一个劲护短,是何用心?”

    黄妃怒目横视,回答说:“密函可以造假,苏妃你用意歹毒,一心想至王后死地,什么卑鄙手段使不出来。”

    苏妲己跪在纣王面前说:“姜后死不认错,黄娘娘又枉法取私,袒护包庇。不让她们心服口服,还以为大王滥杀无辜。刺客姜环在押,大王可令威武大将军晁田、晁雷解姜环进寿仙宫当面对质,看姜后还如何抵赖。”

    纣王点点头说:“黄妃连密函都不信,那就让姜环进宫,当面对质。”

    不一会,晁田晁雷二兄弟把姜环押进寿仙宫跪在纣王面前,磕头谢罪。姜梓童从昏迷中正好醒来,黄妃咬牙喊道:“姐姐,你的死对头来了。”

    黄妃看见姜环切骨之恨,高声骂道:“你这逆贼,是何人收买你陷害于王后,分宫楼弑君,还栽赃王后,丧尽天良,真是无耻小人,该千刀万剐。”

    看见姜后如此惨像,姜环内心惭愧,眼睛躲躲闪闪,却强词夺理地说:“是王后娘娘指使奴才刺杀君王,奴才人微命薄,怎敢违抗?黄娘娘不必为王后推辞,此情是实。”

    姜梓童尚未回话,黄妃已经怒不可遏了,指着姜环怒斥说:“姜环你这匹夫,你见王后娘娘为你这个奴才身受惨刑,无动于衷,相反还在满口胡言,这等小人,该遭天谴,挫骨扬灰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姜环脸色苍白,额流冷汗,依然咬牙诬陷。纣王说:“黄妃,你不相信冀州侯苏护的密函,现有姜环证词,还执迷不悟吗?”

    姜梓童趴在地上起不来,双手早已经废掉,仍然支撑着直起腰杆,痛彻心腑,依然倔强宁折不屈,瞪着纣王说:“妹妹别为我辩解了,一切都已经没用了,我已如枯木死灰,视死如归了,只可怜我两个儿子殷郊殷洪,无辜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