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把老子当白痴？
安平道首府仪兴府，总督行辕。
大堂内坐着七八个人，全都是安平道的行政和军事主官，大都一言不发气氛凝重。
“都说说吧，装哑巴就没事了么？”宋正坐在上首，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众人，实则胸中怒火已经快压不住了。
安平道都指挥使曹节一道最高军事长官在家宅内被杀，平江营整营哗变，一万人全变成了乱军，更是占了临仙、承泽两府，打通了与康平叛军的通道，已经过了好几日了，估计都已经与叛军勾连上了。如此严重的军事事件，他们居然瞒报想把盖子压住，要不是临仙府知府在平江营进城的第一时间发出了密信，估计这事还没传出去。宋正得到消息，是真正的头晕目眩，连夜赶到仪兴府。
平叛形势本就危急，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平江营是必须再争取回来的，不然光靠剩下的武威营一万多人，根本无力抵挡叛军。
安平道巡抚杨志祥给按察使章升使了使眼色，章升见了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出声回应，
“宋公，曹节这厮本就没什么本事，御下严苛，对士卒动不动就鞭打辱骂，更是盘剥无度，我等弹劾的奏章都不知发出了多少，朝廷皆无回应。平江营哗变确实出乎我等意料，实在是来不及反应呀！”
宋正听了更是怒不可遏，语气森然，
“喔？一日没有反应，三五日没有反应，是不是等到老夫也被袭杀在行辕之内与那曹节去做个伴，你们才有反应？既无诏讨也无安抚，毫无作为任由形势恶化，尔等如此尸位餐素，对得起圣上隆恩对得起黎明百姓么！？”
杨志祥听了，知道自己得站出来了，
“宋公，非是我等不作为，确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下官无权调动兵马，现在灾情又日益严重，府库早就空虚，既无余粮赈灾也无金银诏安，下官实在难为呀！”话音一落，下面就是各种附和。杨志祥看到宋正毫无反应，坐在上首依然面无表情，心下一紧，又开始大吐苦水，倾诉不易。
“行了！你们坐在这位置上，自然是要替朝廷分忧，不然朝廷养你们有什么用！杨大人，现在形势已经危如累卵了，再失了平江营，说是大难临头都不为过。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先稳住他们，老夫自会上书给朝廷陈清原委。”
“你们都是聪明人，安平道若有失，各位怕都是难以善终！”宋正抿了口茶，静静得看着他们。
“宋公放心，下官一定不负朝廷期望，把事情办妥。”杨巡抚第一个站出来表态，后面众人也纷纷站了起来表决心。
“好！此事刻不容缓，希望杨大人别让老夫失望，让朝廷失望！事成之后，老夫自会给杨大人请功！”
“弥补错失，不敢居功，下官先告退了。”杨志祥说完便火急火燎得带着众人走出去安排诸般事宜了。
宋正明白此时不宜苛责过度，事情还需要他们来做。平江营占了两城之后，既没烧杀抢掠，也没举起叛旗，说明事情还是有回旋余地的，还有得谈。忍不住叹了口气，宋正慢慢走回内宅，准备奏章了。
此时的济山脚下，宋大少爷正在兴致勃勃的烤肉。巡山的士卒猎到了几只山鸡，还有一头野猪，膘肥体壮，烤起来油星滋啦乱窜，肉香扑鼻，看的人舌齿生津。旁边侍女不停撒着盐巴，辣粉进行调味。
“来来来，这个小腿切给我，其他的让兄弟们分了，一起开开荤。”宋昭捧着切下来的小腿就开始啃，满嘴流油口齿不清得吩咐让人把肉分了。
周围士卒欢呼一声，抬起烤好的野猪就去分肉了。作为亲兵肯定衣食不缺，但是有野味打打牙祭，改善下伙食，那也是不错的，虽然每人分不了多少，也总比没有强。
没吃多少就感觉吃不下了，宋昭便招呼赵峥过来一起吃。这次赵峥没有客气，走过来坐下接过宋昭递给他的猪腿，也是豪迈得直接啃了起来。
“嗝~峥叔啊~嗝~”
“等了这么多天，应该没事了吧。实在不行，咱们就往回走再绕下路嘛，多走个十天半个月又没事。”宋昭躺在侍女怀里，一边剔牙一边打嗝。
赵峥听了，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回道：
“这条路是最近的，而且除了济山，其余地势都开阔，方便警戒。绕路的话不仅路程远时间长，且流民匪寇极多，不利公子的安全”
宋昭听完摆摆手，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就随口一说，肯定是按峥叔的意思来。”
赵峥点点头，继续啃猪腿。自家公子一身臭毛病，标准的衙内纨绔，但是有一点很不错，从来不瞎指挥，一路走来全听自己的，自己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有时候条件艰苦也没有一句怨言废话，确实有点让赵峥刮目相看。
“大人，公子，营门外来个道人，说是有大礼献上”这时一个哨兵跑进来禀报。
“道士？还献礼？太平要术还是九转金丹呀？”宋昭听了嗤笑一声。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赵峥刚想让人把那道士打发走，宋昭却说想见识一下，看看是什么大礼。赵峥想想也同意了，多让一些人戒备，一有不对便乱刀砍上。
“让他进来，检查一下有无兵器暗器。”赵峥吩咐完，站起身来，按住佩刀站在宋昭身侧。
几个士卒带路下，迎面走来一人，须发全黑，面容白净，眼睛狭长眼神阴鹜，身长七尺身着青色道袍，看不出多少年岁也有那么一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就是你这道人说有大礼献与我么?”宋昭看着他，开口说道，“是什么，赶紧拿出来瞅瞅。”
道人看宋昭懒洋洋的坐姿，倨傲的神色，便明白他是正主了，手一挥打了个道揖：
“贫道余真子，见过诸位。”
“确有大礼献上，贫道四海云游，前些时日夜观星象，发觉济山有雏凤折翅，潜龙困渊之异象，而公子命格贵不可言却深有阴霾业障暗合天象所示，贫道可助公子逆天改命一飞冲天，这难道不是大礼一件么？”
宋昭表情怪异得听完，轻笑一声，开口问道：
“喔？道长为何要助我？不知需要什么报酬？”
余道人听了，一摆拂尘，笑道：
“无需报酬，贫道游方百载，凡事只求心意顺，助人亦是助己，匡扶世人而心念通达得大自在，何乐不为呢？我与公子相遇即是缘分天意，合该贫道走这一遭为公子解此危难。”
宋昭不可否置，看了眼赵峥，又问道：“那不知道长如何助我脱难，我需要做什么?”
“只需供台香烛即可，其余贫道自会料理。”余道人说完，宋昭便示意众人去安排。结合赵峥的这几天的安排，他确实有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即是这道士的话听起来有点中二，但还是那句话，万一呢？
一切准备妥当，宋昭听从余道人的安排，跪坐在供台正左方面朝军营大门。只见余道人轻喝一身，手中拂尘一甩，两支香烛便无风自燃起来。往袖中一掏，拿出一叠符纸，四下一甩，口中咪咪呀呀得念叨起来，踏着七星步开始围着供台转圈，一步踏出便有一张符纸凭空生出火苗，一圈走完，撒出的符纸都已自燃成灰烬。
宋昭开始还饶有兴趣得看着余道人作法，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直到余真子让人搬来一口铁锅，把油煮沸手伸进去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跳起来抢过身边士卒的佩刀，一刀拔出扔在地上，拎着刀鞘往余道人身上招呼，
“我日尼玛，骗到老子头上来了！你把老子当白痴啊？啊？日尼玛，浪费老子的感情，草！”
宋昭再没文化，他好歹是个现代人，网上被做成搞笑集锦的骗术视频不知道看了多少，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当猴耍的一天，顿时怒不可遏，脾气瞬间发作了。
余道人被这忽然发作的宋昭打懵了一下，发髻都散了，披头散发好不狼狈，四周围看向余道人带有敬意士卒也都个个瞠目结舌，看着自家公子暴打仙师。
“让你骗老子！让你骗老子！尼玛戈壁的，吃屎吧你！”整个营内只听到宋昭的怒骂和刀鞘带风的声音。
大堂内坐着七八个人，全都是安平道的行政和军事主官，大都一言不发气氛凝重。
“都说说吧，装哑巴就没事了么？”宋正坐在上首，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众人，实则胸中怒火已经快压不住了。
安平道都指挥使曹节一道最高军事长官在家宅内被杀，平江营整营哗变，一万人全变成了乱军，更是占了临仙、承泽两府，打通了与康平叛军的通道，已经过了好几日了，估计都已经与叛军勾连上了。如此严重的军事事件，他们居然瞒报想把盖子压住，要不是临仙府知府在平江营进城的第一时间发出了密信，估计这事还没传出去。宋正得到消息，是真正的头晕目眩，连夜赶到仪兴府。
平叛形势本就危急，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平江营是必须再争取回来的，不然光靠剩下的武威营一万多人，根本无力抵挡叛军。
安平道巡抚杨志祥给按察使章升使了使眼色，章升见了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出声回应，
“宋公，曹节这厮本就没什么本事，御下严苛，对士卒动不动就鞭打辱骂，更是盘剥无度，我等弹劾的奏章都不知发出了多少，朝廷皆无回应。平江营哗变确实出乎我等意料，实在是来不及反应呀！”
宋正听了更是怒不可遏，语气森然，
“喔？一日没有反应，三五日没有反应，是不是等到老夫也被袭杀在行辕之内与那曹节去做个伴，你们才有反应？既无诏讨也无安抚，毫无作为任由形势恶化，尔等如此尸位餐素，对得起圣上隆恩对得起黎明百姓么！？”
杨志祥听了，知道自己得站出来了，
“宋公，非是我等不作为，确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下官无权调动兵马，现在灾情又日益严重，府库早就空虚，既无余粮赈灾也无金银诏安，下官实在难为呀！”话音一落，下面就是各种附和。杨志祥看到宋正毫无反应，坐在上首依然面无表情，心下一紧，又开始大吐苦水，倾诉不易。
“行了！你们坐在这位置上，自然是要替朝廷分忧，不然朝廷养你们有什么用！杨大人，现在形势已经危如累卵了，再失了平江营，说是大难临头都不为过。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先稳住他们，老夫自会上书给朝廷陈清原委。”
“你们都是聪明人，安平道若有失，各位怕都是难以善终！”宋正抿了口茶，静静得看着他们。
“宋公放心，下官一定不负朝廷期望，把事情办妥。”杨巡抚第一个站出来表态，后面众人也纷纷站了起来表决心。
“好！此事刻不容缓，希望杨大人别让老夫失望，让朝廷失望！事成之后，老夫自会给杨大人请功！”
“弥补错失，不敢居功，下官先告退了。”杨志祥说完便火急火燎得带着众人走出去安排诸般事宜了。
宋正明白此时不宜苛责过度，事情还需要他们来做。平江营占了两城之后，既没烧杀抢掠，也没举起叛旗，说明事情还是有回旋余地的，还有得谈。忍不住叹了口气，宋正慢慢走回内宅，准备奏章了。
此时的济山脚下，宋大少爷正在兴致勃勃的烤肉。巡山的士卒猎到了几只山鸡，还有一头野猪，膘肥体壮，烤起来油星滋啦乱窜，肉香扑鼻，看的人舌齿生津。旁边侍女不停撒着盐巴，辣粉进行调味。
“来来来，这个小腿切给我，其他的让兄弟们分了，一起开开荤。”宋昭捧着切下来的小腿就开始啃，满嘴流油口齿不清得吩咐让人把肉分了。
周围士卒欢呼一声，抬起烤好的野猪就去分肉了。作为亲兵肯定衣食不缺，但是有野味打打牙祭，改善下伙食，那也是不错的，虽然每人分不了多少，也总比没有强。
没吃多少就感觉吃不下了，宋昭便招呼赵峥过来一起吃。这次赵峥没有客气，走过来坐下接过宋昭递给他的猪腿，也是豪迈得直接啃了起来。
“嗝~峥叔啊~嗝~”
“等了这么多天，应该没事了吧。实在不行，咱们就往回走再绕下路嘛，多走个十天半个月又没事。”宋昭躺在侍女怀里，一边剔牙一边打嗝。
赵峥听了，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回道：
“这条路是最近的，而且除了济山，其余地势都开阔，方便警戒。绕路的话不仅路程远时间长，且流民匪寇极多，不利公子的安全”
宋昭听完摆摆手，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就随口一说，肯定是按峥叔的意思来。”
赵峥点点头，继续啃猪腿。自家公子一身臭毛病，标准的衙内纨绔，但是有一点很不错，从来不瞎指挥，一路走来全听自己的，自己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有时候条件艰苦也没有一句怨言废话，确实有点让赵峥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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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赵峥刚想让人把那道士打发走，宋昭却说想见识一下，看看是什么大礼。赵峥想想也同意了，多让一些人戒备，一有不对便乱刀砍上。
“让他进来，检查一下有无兵器暗器。”赵峥吩咐完，站起身来，按住佩刀站在宋昭身侧。
几个士卒带路下，迎面走来一人，须发全黑，面容白净，眼睛狭长眼神阴鹜，身长七尺身着青色道袍，看不出多少年岁也有那么一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就是你这道人说有大礼献与我么?”宋昭看着他，开口说道，“是什么，赶紧拿出来瞅瞅。”
道人看宋昭懒洋洋的坐姿，倨傲的神色，便明白他是正主了，手一挥打了个道揖：
“贫道余真子，见过诸位。”
“确有大礼献上，贫道四海云游，前些时日夜观星象，发觉济山有雏凤折翅，潜龙困渊之异象，而公子命格贵不可言却深有阴霾业障暗合天象所示，贫道可助公子逆天改命一飞冲天，这难道不是大礼一件么？”
宋昭表情怪异得听完，轻笑一声，开口问道：
“喔？道长为何要助我？不知需要什么报酬？”
余道人听了，一摆拂尘，笑道：
“无需报酬，贫道游方百载，凡事只求心意顺，助人亦是助己，匡扶世人而心念通达得大自在，何乐不为呢？我与公子相遇即是缘分天意，合该贫道走这一遭为公子解此危难。”
宋昭不可否置，看了眼赵峥，又问道：“那不知道长如何助我脱难，我需要做什么?”
“只需供台香烛即可，其余贫道自会料理。”余道人说完，宋昭便示意众人去安排。结合赵峥的这几天的安排，他确实有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即是这道士的话听起来有点中二，但还是那句话，万一呢？
一切准备妥当，宋昭听从余道人的安排，跪坐在供台正左方面朝军营大门。只见余道人轻喝一身，手中拂尘一甩，两支香烛便无风自燃起来。往袖中一掏，拿出一叠符纸，四下一甩，口中咪咪呀呀得念叨起来，踏着七星步开始围着供台转圈，一步踏出便有一张符纸凭空生出火苗，一圈走完，撒出的符纸都已自燃成灰烬。
宋昭开始还饶有兴趣得看着余道人作法，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直到余真子让人搬来一口铁锅，把油煮沸手伸进去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跳起来抢过身边士卒的佩刀，一刀拔出扔在地上，拎着刀鞘往余道人身上招呼，
“我日尼玛，骗到老子头上来了！你把老子当白痴啊？啊？日尼玛，浪费老子的感情，草！”
宋昭再没文化，他好歹是个现代人，网上被做成搞笑集锦的骗术视频不知道看了多少，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当猴耍的一天，顿时怒不可遏，脾气瞬间发作了。
余道人被这忽然发作的宋昭打懵了一下，发髻都散了，披头散发好不狼狈，四周围看向余道人带有敬意士卒也都个个瞠目结舌，看着自家公子暴打仙师。
“让你骗老子！让你骗老子！尼玛戈壁的，吃屎吧你！”整个营内只听到宋昭的怒骂和刀鞘带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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