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就是商业头脑
马越思考的问题，其实是有道理的。
当时，1995年，结婚的适龄人员刚刚过渡到83年之后出生的。
为啥想这个时间节点，因为从那时候起，很多家就只生一个孩子了。
当然，还有些83年之前出生的，一家几个的，小的可能也没结婚，或者连结象都没找到。
但总体来说，孩子少了，生活压力其实就少了很多，结婚办酒席的标准必然会提高。
加上，在马越印象之中，90年代后期，农村经济会快速发展起来，钱会有一段时间很好赚。
他们这一带农村，一年一个村儿里得有五六个结婚的男方，还能嫁出去五六个女方。
如果自己拿到一半的酒席和租赁，就能有700块钱左右收入。
周围十几个村子，能操办酒席，还能有时间大厨一直是热门人才，只要干得好，一年收入10000块没啥问题。
这还没算上白事儿，满月酒，寿宴等一系列其他酒席。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赚到这些钱。
菜做得好吃是一方面，还得能管理时间，能跑得开。他现在感觉，必须得有个称手的交通工具，那驴车和二八大杠，都不行。
但这会儿，他没和马红军提，而是问道，“爸，我记得咱家去年有个挂历来着，没扔吧？”
马红军被他这一岔，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就什么海边佳丽那个？你找那干啥？你妈说那上面的人看着就不正经，过完年早收起来了。”
“我要用它一张大纸。你帮我找找。”马越说得很坦诚，虽然印象之中，原来的马越也很喜欢翻看那些挂历，特别是在晚上。
马红军去另一个屋，翻几下拿了过来。因为已经过年很久，反正没用了，马越直接扯下来一张，翻过来铺在桌上。“爸，咱俩把这周边的村子，还有道路都画画。”
有这两开的大纸，可比刚才那张小纸方便多了。
马越还专门做了个比例尺。
不多一会儿，在马红军的指导之下，马越以马家坨子村为中心，把周边东西南北一共32个村子，全画出来了。
最远的地方，达到了40里左右。当然，越远，可能就越不准，都是这附近谁家有亲戚什么的才知道。
而40里，也快到县城了。
马越用铅笔，把之前定的那些事都标在了上面。随后，他看向马红军，“爸，借我四千块钱？”
马红军一愣，“多少？”
四千块钱，对他们家来说，有；但也绝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
前几年贪心，开大饭店赔得厉害，去年才缓回点儿劲儿，四千块钱要全拿出来，等于是掏了老本。
马越挠了挠头，“四千。可能用不了这么多，三千多块吧。”
“你想干啥？”马红军一下子就谨慎起来。
赵芯这会儿也回来了，在堂屋就听见爷俩提钱的事。她对这可是更加敏感，进屋就参加了讨论，“你又要钱干啥？难道还是要去复读？复读一年不是才800多吗？”
马越看着自己画好的地图，“我想买辆车。”
“你买车？”马红军和赵芯，看向马越的眼神都有些直愣愣的。
…………
村子另一头。
孙遥在家里干喝了两瓶啤酒，不知道是撑的，还是气的，直打嗝。
他爸妈把这个儿子视为掌中宝，见儿子不高兴，也不敢说话，拿着锄头下地去了。
没多久，一辆摩托车突突突地骑到了他家院子里。
扔砖头那个小弟摘下头盔，顺手从车上拿下来半斤切好的猪头肉，叫着孙哥进了屋，给孙遥摆好。
孙遥气没消，懒得说话，从兜里拿出老蔫巴家买烧鸡肘子给的七百块钱，数出来500给了这人。
小弟欢天喜地地接过去，“孙哥还是大气。咱们进货20块钱一套，我就跑个腿儿，就净赚100。”
孙遥冷哼一声，“还不是马越那小子从中插一杠子，不然咱俩这回翻倍。以后我再找机会。”
小弟把钱收好，挠了挠头，“孙哥，以后可能不太好办了。城里那个点儿，昨天被查封了，好像是用死鸡死猪被人举报了，防疫不合格。”
“嗯？”孙遥看了小弟一眼。
“是真的，我还去看了。老板当众承诺正规进货。这样一来，他肯定不能再10块钱一只给咱们了。”小弟说得有点儿心虚，似乎是怕孙遥生气。
孙遥却笑了。
他夹了一块猪头肉，“他跟我啥交情，你是不知道。这个人，第一，狗改不了吃屎，死料肯定还会用。第二，我说要死料，10块钱一只，他还会做。这事儿你放心，我给你兜着。”
拍了拍小弟的肩膀，他冷笑道，“跟着哥干，保你有吃有喝。对了，你回去帮我问个事儿。”
他居然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马家租赁餐具的碎片，“就这种，带喜字儿，带名字的餐具，哪有，什么价？”
小弟犹豫了一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回去就问。孙哥这是……”
孙遥又开了瓶酒，咕咚喝了一口，“马红军那老比登，搞了个餐具租赁，眼睁睁地赚钱。我不能落后了，也搞。而且，等咱们搞的时候，租餐具，20桌送一只烧鸡。买烧鸡，10只免费用两桌餐具。”
小弟有点儿转不过弯儿了，“那，咱们不赔了？”
孙遥轻笑，“赔？怎么个赔法？你想，他如果租了20桌餐具，有一只烧鸡。那这一只鸡干啥？自己家吃，太奢侈；上席，差19只。”
“咱们鸡的进价，一只才10块钱。就算他自己吃了，我们餐具也还回本20块，利润可观。”
“但是，你要知道，来租餐具的，多半是要面子的。要面子的人一见烧鸡，一激动，搞不好就再买19只。”
“一到卖烧鸡，我们的利润可就上来了。那时候，餐具租赁就是个小头儿。”
“买烧鸡更一样，免费用两桌餐具，他不要吧，觉得吃亏；要了吧，两桌肯定不够用呀。一狠心，百分百，全租上！”
“里里外外，我们还是多赚了钱。最主要的，有优惠条款，人们都愿意来找咱们，咱们承接的酒席数量就会直线上升。薄利多销，赚了钱，还赢了名声，何乐而不为？”
说完，孙遥很是得意，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小弟听得脑袋直转，半天才反应过来，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孙哥的远见，我见所未见！”
孙遥笑了。
他拍了拍小弟的肩膀，“这，就是商业头脑。这，就是挑战之中看到机遇。这，就是逆境之中找到突破。还是那句话，跟我干，有酒有肉！”
小弟不知道咋想的，突然嘿嘿一笑，“哥，我还光棍呢。”
“噗”，孙遥一口酒全吐了出来，“麻的，你……有志气！对，跟哥干，有酒有肉有女人！”
两兄弟聊到兴头儿，干脆坐下一起喝了起来。又一瓶酒下肚，院子里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老孙在家吗？我隔壁村大圣子，国道边上开饭店那个！”
当时，1995年，结婚的适龄人员刚刚过渡到83年之后出生的。
为啥想这个时间节点，因为从那时候起，很多家就只生一个孩子了。
当然，还有些83年之前出生的，一家几个的，小的可能也没结婚，或者连结象都没找到。
但总体来说，孩子少了，生活压力其实就少了很多，结婚办酒席的标准必然会提高。
加上，在马越印象之中，90年代后期，农村经济会快速发展起来，钱会有一段时间很好赚。
他们这一带农村，一年一个村儿里得有五六个结婚的男方，还能嫁出去五六个女方。
如果自己拿到一半的酒席和租赁，就能有700块钱左右收入。
周围十几个村子，能操办酒席，还能有时间大厨一直是热门人才，只要干得好，一年收入10000块没啥问题。
这还没算上白事儿，满月酒，寿宴等一系列其他酒席。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赚到这些钱。
菜做得好吃是一方面，还得能管理时间，能跑得开。他现在感觉，必须得有个称手的交通工具，那驴车和二八大杠，都不行。
但这会儿，他没和马红军提，而是问道，“爸，我记得咱家去年有个挂历来着，没扔吧？”
马红军被他这一岔，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就什么海边佳丽那个？你找那干啥？你妈说那上面的人看着就不正经，过完年早收起来了。”
“我要用它一张大纸。你帮我找找。”马越说得很坦诚，虽然印象之中，原来的马越也很喜欢翻看那些挂历，特别是在晚上。
马红军去另一个屋，翻几下拿了过来。因为已经过年很久，反正没用了，马越直接扯下来一张，翻过来铺在桌上。“爸，咱俩把这周边的村子，还有道路都画画。”
有这两开的大纸，可比刚才那张小纸方便多了。
马越还专门做了个比例尺。
不多一会儿，在马红军的指导之下，马越以马家坨子村为中心，把周边东西南北一共32个村子，全画出来了。
最远的地方，达到了40里左右。当然，越远，可能就越不准，都是这附近谁家有亲戚什么的才知道。
而40里，也快到县城了。
马越用铅笔，把之前定的那些事都标在了上面。随后，他看向马红军，“爸，借我四千块钱？”
马红军一愣，“多少？”
四千块钱，对他们家来说，有；但也绝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
前几年贪心，开大饭店赔得厉害，去年才缓回点儿劲儿，四千块钱要全拿出来，等于是掏了老本。
马越挠了挠头，“四千。可能用不了这么多，三千多块吧。”
“你想干啥？”马红军一下子就谨慎起来。
赵芯这会儿也回来了，在堂屋就听见爷俩提钱的事。她对这可是更加敏感，进屋就参加了讨论，“你又要钱干啥？难道还是要去复读？复读一年不是才800多吗？”
马越看着自己画好的地图，“我想买辆车。”
“你买车？”马红军和赵芯，看向马越的眼神都有些直愣愣的。
…………
村子另一头。
孙遥在家里干喝了两瓶啤酒，不知道是撑的，还是气的，直打嗝。
他爸妈把这个儿子视为掌中宝，见儿子不高兴，也不敢说话，拿着锄头下地去了。
没多久，一辆摩托车突突突地骑到了他家院子里。
扔砖头那个小弟摘下头盔，顺手从车上拿下来半斤切好的猪头肉，叫着孙哥进了屋，给孙遥摆好。
孙遥气没消，懒得说话，从兜里拿出老蔫巴家买烧鸡肘子给的七百块钱，数出来500给了这人。
小弟欢天喜地地接过去，“孙哥还是大气。咱们进货20块钱一套，我就跑个腿儿，就净赚100。”
孙遥冷哼一声，“还不是马越那小子从中插一杠子，不然咱俩这回翻倍。以后我再找机会。”
小弟把钱收好，挠了挠头，“孙哥，以后可能不太好办了。城里那个点儿，昨天被查封了，好像是用死鸡死猪被人举报了，防疫不合格。”
“嗯？”孙遥看了小弟一眼。
“是真的，我还去看了。老板当众承诺正规进货。这样一来，他肯定不能再10块钱一只给咱们了。”小弟说得有点儿心虚，似乎是怕孙遥生气。
孙遥却笑了。
他夹了一块猪头肉，“他跟我啥交情，你是不知道。这个人，第一，狗改不了吃屎，死料肯定还会用。第二，我说要死料，10块钱一只，他还会做。这事儿你放心，我给你兜着。”
拍了拍小弟的肩膀，他冷笑道，“跟着哥干，保你有吃有喝。对了，你回去帮我问个事儿。”
他居然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马家租赁餐具的碎片，“就这种，带喜字儿，带名字的餐具，哪有，什么价？”
小弟犹豫了一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回去就问。孙哥这是……”
孙遥又开了瓶酒，咕咚喝了一口，“马红军那老比登，搞了个餐具租赁，眼睁睁地赚钱。我不能落后了，也搞。而且，等咱们搞的时候，租餐具，20桌送一只烧鸡。买烧鸡，10只免费用两桌餐具。”
小弟有点儿转不过弯儿了，“那，咱们不赔了？”
孙遥轻笑，“赔？怎么个赔法？你想，他如果租了20桌餐具，有一只烧鸡。那这一只鸡干啥？自己家吃，太奢侈；上席，差19只。”
“咱们鸡的进价，一只才10块钱。就算他自己吃了，我们餐具也还回本20块，利润可观。”
“但是，你要知道，来租餐具的，多半是要面子的。要面子的人一见烧鸡，一激动，搞不好就再买19只。”
“一到卖烧鸡，我们的利润可就上来了。那时候，餐具租赁就是个小头儿。”
“买烧鸡更一样，免费用两桌餐具，他不要吧，觉得吃亏；要了吧，两桌肯定不够用呀。一狠心，百分百，全租上！”
“里里外外，我们还是多赚了钱。最主要的，有优惠条款，人们都愿意来找咱们，咱们承接的酒席数量就会直线上升。薄利多销，赚了钱，还赢了名声，何乐而不为？”
说完，孙遥很是得意，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小弟听得脑袋直转，半天才反应过来，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孙哥的远见，我见所未见！”
孙遥笑了。
他拍了拍小弟的肩膀，“这，就是商业头脑。这，就是挑战之中看到机遇。这，就是逆境之中找到突破。还是那句话，跟我干，有酒有肉！”
小弟不知道咋想的，突然嘿嘿一笑，“哥，我还光棍呢。”
“噗”，孙遥一口酒全吐了出来，“麻的，你……有志气！对，跟哥干，有酒有肉有女人！”
两兄弟聊到兴头儿，干脆坐下一起喝了起来。又一瓶酒下肚，院子里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老孙在家吗？我隔壁村大圣子，国道边上开饭店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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