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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一堂课(上)

    天还未亮,兄妹二人便收拾好准备出发了。

    “真的不要紧吗?要不你再多睡一会?”莉莉安看着眼前疲惫的哥哥,不禁担心地问到。

    由于昨天只睡了两个小时,今天的安多十分没有精神。

    安多仰天长叹:“以后绝对不会在下午睡这么久了!”

    “哥哥该学会管理自己了,总不能每次都让我来喊你起床吧。”莉莉安笑着对安多说。在叹气声与欢笑声中,新的一天正式拉开帷幕。

    简单吃了些东西后,他们便赶到了后院。果不其然,梅森早已在那等候多时了。

    太阳还未探出身子,仅有微微的霞光艰难透过云层,摔碎在了无边的大地。在后院中间,静静地站着一位老人,那便是梅森。他已年过九十,虽作为卡兹拉玛最强的法师,却仍难逃岁月的洗礼。时间无情地挥下刻刀,在他的脸上划下无数道皱纹。

    “你们来了。”梅森缓缓转过身来,他已等待多时了。

    “梅森爷爷早上好。”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怎么,小王子昨天没睡好啊?”哪怕相距仍有一段距离,梅森也看出了安多今天的疲态。

    “还不是因为今天要学魔法了,激动地没睡着嘛。”

    “哼,啥原因你自己清楚。”梅森撇了眼安多,随后步入了正题。“你们应该知道后面要干什么了吧。”这句话是仅针对安多说的。

    “我们已经准备好迎接后面的学习了。不过别的同学们呢?难道爷爷只教我们两个吗?”莉莉安说。平时二人会和别的贵族学生一同学习,然而今天,环顾四周,仅有兄妹二人。

    “这是我自己决定的,接下来你们俩的课只由我来上。其他学生我交给了年轻的教师们,既分担了我的压力,也能正好历练历练他们。并且,以某位王子的性子,如果不是我亲自教,可能四年来啥都学不到。”

    “好可惜啊,还以为可以换新老师了呢。”安多很高兴能被梅森亲自教导,但他就是要故意气一下梅森。

    “你小子,有多少人想让我教都没这个机会呢,你倒好,还嫌弃起来了。”见惯了安多的伎俩,梅森也没和他一般见识。

    “好了,都跟我过来。”

    安多和莉莉安跟在梅森后面,来到了一个长桌旁。

    长桌上摆放了七个基座,每个基座上都悬浮了一块水晶。梅森拿拐杖敲了一下地面,七块水晶全部都被激活,分别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知道这些是什么吧?”梅森看着这些水晶,向两位学生提问到。同时一棍子敲在安多手上,阻止了他试图乱摸的想法。

    “会发光的石头!”

    当的一声,安多又挨了一棍子,同时也给安多施加了禁言魔法。任凭他在旁边手舞足蹈。

    “这是...能量水晶吗?”

    “嗯,莉莉安说的对。这些都是纯度极高的元素凝结成的水晶。”

    “可是,我记得书上说一共有八种元素啊,为什么这里只有七颗水晶呢?”

    卡兹拉玛的元素类型有八种,分别是冰、火、水、自然、大地、风暴六种基础元素能量以及纯净、虚空两种纯粹元素能量。在这八种元素里,唯独缺少了虚空的能量水晶。

    “观察得很仔细。”梅森捋了捋胡子。

    “虚空作为纯净的另一面,拥有无与伦比的破坏性的同时,能量也极难被恢复。在卡兹拉玛建国之前,这八种能量分别代表着八个氏族,先祖们以这种方式维护着元素的平衡,而为了防止虚空能量被滥用,代表虚空的氏族决定隐匿起来,从而减少一般人能接触到虚空能量的机会。因此,他们成了人最少,也是最神秘的氏族。后来,在大约两千年前,一场堪称末日的灾难席卷了卡兹拉玛。最后,在各氏族的联合协助下,由虚空氏族为这场浩劫画上了句号。同时,由于虚空能量几乎消耗殆尽,虚空氏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也是在这之后,人们意识到了氏族的局限性,建立起了国家,以这片大陆的名字为国家命名,这便是现在卡兹拉玛。在打破氏族的隔阂之后,人们可以接触到更多的能量,创造出更多的魔法。在这之前,一个人一生都只能使用一种能量。”

    “原来,卡兹拉玛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啊。那他们的族人呢?在卡兹拉玛过得好吗?”

    “当一个人与一种元素产生共鸣时,二者便达成了一种共生关系,这种元素的兴衰也就决定了这个人的生命力。氏族也是一样,当虚空能量被消耗殆尽时,他们氏族的人不约而同的都迎来了生命的终点。”说到这,梅森也不免叹了声气。“不过,当时有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奇迹般的活了下来,长大后,作为虚空氏族唯一的血脉,进入了圣山,作为虚空能量的守护者,沉眠于圣山之中。如果你们通过了试炼前往了圣山,说不定还能见到那位孤独的守护者。”

    “所以所以,到底是什么灾难能让八大氏族都差点撑不过啊。欸,我能说话了。”梅森看到专心听故事的安多,早就解除了他的禁言魔法。

    “具体是什么就等你们到了圣山亲自去问那些守护者吧,他们是灾难的亲历者,可比我这老头子说的生动多了。当然,如果你父亲愿意告诉你的话就去问你父亲吧。”

    “别呀,我父亲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样的故事,他怎么可能愿意告诉我啊,再讲一些嘛,我知道爷爷最好了。”安多好像得了一种听不到故事就会死的病。

    “你缠着我没用,再讲下去我课还上不上了?老实一点,刚刚的禁言时间太短了是不是?”

    “是,学生遵命。”安多的病好像一下子又好了。

    “安多,离水晶远一些,莉莉安,尝试与这些水晶共鸣,找到和你内心反映最强烈的那种能量。”

    安多后退了几步,将位置让给了莉莉安,莉莉安缓缓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在水晶上方逐个进行感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当莉莉安的手靠近水晶时,她能明显感觉到水晶似乎拥有了生命,有的毫无波动,有的抗拒,有的在回应,但还不够强烈。

    突然,莉莉安的脚步停下了,如同一位相见恨晚的朋友,面前的水晶强烈回应着她内心的呼唤,仿佛已经为她等待了许久。她缓缓睁开眼睛,这颗绿色的水晶正在剧烈地震动。哪怕太阳已经升起,水晶的光芒仍然绚烂。

    当莉莉安睁开眼的瞬间,她仿佛正置身于广阔的森林。天空掠过一群飞鸟,发出阵阵尖锐的叫声。一群小鹿从她的身旁跳过,钻入了幽静的丛林深处。她朝着前方望去,眼前的道路豁然开朗,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如同纯白的巨人,静静的矗立在天边,庄重,高洁。

    卡伦斯山,当她看到那座山时,她无意识地喊出了它的名字。那便是圣山,是她远在天边的梦想,是她脚踏实的旅途。

    回过神来,莉莉安发现水晶蔓延出了些许绿色的能量波,它们在空中慢慢凝聚,由丝成缕。突然,能量经由她的手臂,猛地注入到了她体内。强烈的冲击让莉莉安胸口一紧,向后趔趄了几步,差点喘不过气来。

    “没事吧!”安多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没站稳的莉莉安。

    “没。。。没事。”莉莉安重新站稳了脚跟,这种体验是她从未有过的,既新鲜,又奇幻。

    “不再试试后面的水晶了吗?”梅森指向莉莉安还未感知过的三颗水晶。

    “不用了,谢谢老师。”莉莉安笑着,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愉快,不知是被认可的快乐,还是归于内心的安宁。

    梅森满意地看了看莉莉安,说:“与元素的共鸣如此强烈,看得出你很有学习魔法的天赋。接下来,你要带着这份诚意,这份祝福,带着对自然的尊重,坚定地走完以后的路。”

    “是!”莉莉安笑着回答,这份喜悦溢于言表。

    “那么接下来,轮到安多了。”

    “终于到我了,吼吼!”看到了莉莉安的变化,安多已经迫不及待了。

    安多站到了水晶面前,闭上眼,从左往右开始慢慢感知水晶的回应。

    “嗯。。。这啥啊。”安多嘴里念念有词。“这又是啥啊,嘶~嘿,它打我。”

    “爷爷,这。。。”莉莉安看到水晶的反应,有些疑惑的看着梅森。梅森则沉默不语,似乎在静待接下来的发展。

    安多依旧闭着眼自顾自的感知着水晶,直到他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这熟悉的感觉,准没错了。

    “哎咿呀啊吼嘿。诶,我还能说话欸。”由于小时候没少偷偷拿来玩,安多一下便认出了那是梅森拐杖的手感。在刚刚被禁言了后,安多便对这根拐杖产生了阴影,当他摸到梅森的拐杖时,还以为自己又要被禁言了呢。

    “啊哈,吓死我了。”安多刚刚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却发现梅森面色凝重地看着那七颗水晶。

    “不会吧?难道我是天谴之子?总不能一个都没亮吧?”安多内心又紧张了起来,丝毫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再直视梅森的眼睛,他眼里的光仿佛随时都能杀了安多。

    等等,光?

    安多胆战心惊地转过了身,一片耀眼的光照的安多顿时错乱。

    “哎呦我。。。。去,啥情况啊?”

    过了些许时间,水晶的光渐渐消散,回到了正常的亮度,安多也才敢再次睁开眼睛。

    “哼,真有意思,不学无术的学生却是千年难遇的魔法天才,真让人嫉妒。”梅森看着安多,浅笑着说。

    “哈,老师这是在夸我吗?”还没搞懂情况的安多并不知道梅森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安多在试图与水晶共鸣的时候,每经过一颗水晶,那颗水晶都会发出耀眼的光芒,而且水晶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剧烈震动,反而异常平稳,如同它们早就习惯了安多一样。

    “哥哥,好厉害!”莉莉安惊讶地对安多说。

    “安多,你随便靠近一个水晶看看。”似乎了却了什么心愿,梅森终于开口了。

    随后,安多便向着最近的纯净能量水晶靠近,当安多伸出手的那一刻,漫天白光顿时从水晶里宣泄而出,对比之下,太阳在此刻都显得暗淡无光。

    “哇奥,我这么厉害的吗?”安多也被眼前的一切惊讶到了,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做到这样。

    “如果虚空水晶还在的话,想必结果也一样吧。”梅森感叹道。“你小子,竟然能同时接受这七种元素,这种起点甚至都能超过别人穷极一生才能达到的终点。安多,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份天赋啊。”

    “那我该和哪种能量进行共鸣呢?我能全都共鸣一遍吗?”安多兴奋地问,这对于常年被差学生标签贯穿的安多来说是莫大的鼓励。

    “你虽拥有所有元素能量的适性,但自身实力仍不足以撑起它们运转,如果急于求成,只会让自己各个方面都成为一个半吊子,需练习一阵,等你对元素的理解更加透彻,实力更加强大时,再接受别的能量也不迟。目前,我更推荐你学习纯净能量,它是最为纯粹的能量,不会影响别的元素,也不会被别的元素所影响。当你的底子夯实后,纯净能量就是你学习别的元素时最好的帮手。”

    “好的!”安多迫不及待地将手靠近水晶,甚至还没来得及闭眼,能量便已经流入了安多体内。“啊?结束了?”

    尽管安多没什么感觉,纯净能量确实已经流入了安多体内。

    “莉莉安。”

    “在!”

    “安多。”

    “到!”

    梅森看着眼前的二人,逐渐严肃了起来。

    “你们既身为王,亦身为人,我身为你们的老师,你们引路人,也身为你们的爷爷,我有责任,有义务在此告诫你们:这份力量来自于群星的馈赠,当你们祈求时,群星便会回应你们的愿望,先人为你们铺平道路,血脉为你们搭建的桥梁,但今后如何使用这份力量,如何精通这份力量,不在于身份,不在于他人,仅仅在于你们自己。你们拥有着不凡的天赋,切记将天赋用在正道上。古往今来天赋异禀却走火入魔者不计其数,我希望你们都能坚守自我,保持本性。从今往后,万万不可忘记你们的使命,万万不可辜负群星的信任,万万不可抛弃你们身后的人民。不因天资而恃才傲物、不因名门而目中无人、不因成功而沾沾自喜、不因失败而妄自菲薄、不因蜚语而一叶障目、不因自傲而一意孤行。以上,能不能做到?”

    “能!”

    “好,希望你们也能将这份精气神带到之后的学习中去,接下来,正式开始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