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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鲸乐都。

    鱼庭雀抬头仰望和煦的天空,光芒四射,阴雨的味道早已经消失无踪,身边村子里的人们有些已经开始收割种植的龙将。

    “嗯?”忽然一片花瓣落在她的鼻子上,她伸手去碰的时候花瓣却像雪融一般消失,那没有温度的触觉让她感到了熟悉,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后缓缓吐出,自喃,“放心吧,雨已经停了,这一批的龙将一定会卖得一个好价钱的。”

    走出林子,原本之前所见的一片泥地已经消失不见,鱼庭雀看着寻常的山道景色还是忍不住去琢磨那个自称祈祷使的男人身份,他所施展的术式绝对与术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使到现在术者这种人早已经被大部分普通人遗忘,可是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有关系的人,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鱼姐姐~”彼乐从前方的鹿车里突然跑来。

    “嗯?”

    “那个东西,有交给香芥的哥哥吗?”彼乐对此很是关心。

    “嗯”鱼庭雀点头,回想起藏木奴与连奇,那时候他们的反应让她再一次觉得世人的脆弱与无力,“接下来的日子应该如何继续,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宫彼乐双手紧握,这是她的一个小习惯,每当有心事的时候就会表露。

    “还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明明只是一心念着想要对其道歉的哥哥却再也没有机会”她不由得回想起最后香芥看着季玄珂的身影,“如果,能再看一眼就好了……”

    鱼庭雀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的小姑娘:“人的确很弱小,所以才会在面对许多遗憾和力不从心的事情前,很自然倾向明知不可能的念头,可是一念之间,却同样会带来矛盾的结果,而很多时候那个结果并非是好的。”

    宫彼乐捏紧双手,她迟疑的看向鱼庭雀,刚才,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念头与藏木奴一样。

    “过去已经被定格在那里,一旦动了想要去改变的念头一定会招来扭曲未来的因素,虽然那是所有人都可能会经历的过程,我也并没有去批判的权利,但于我而言,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有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我的尽头为止。”

    “但是,一定也有人会在那时感到悲伤,成为那个弱者,那个时候,又该如何?”宫彼乐略显急切的看着她。

    鱼庭雀迎着她不安的目光沉思着吸了一口烟,然后,她竟轻笑起来,用着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的眉头:“我想,那个人一定不会是陌生人,一定……会是真正了解我,并且懂我的人,真是如此,我并不担心。”

    “欸?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那个人一定也是真正知悉我的人,痛过,哭过,一定能够继续往前行,他一定有这种力量”鱼庭雀坚信的目光与明朗的笑意清晰地映在宫彼乐的眼中,将她原本的不安瞳光渐渐安定。

    宫彼乐好似被催眠般点着头,然后纾解了眉头:“是啊,我也觉得会是那样。”

    “这或许就是行旅的好处,见识到无数人,经历过许多事,一直在弥补自己的不足,填充着自己未知的空白,尽力,不留下遗憾吧”

    “原来如此”宫彼乐也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如此艰辛地行旅,忽然她看见藏在乞望后脖颈皮毛里的什么东西伸手去摸,当摘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是见过的晶石手链,“这是……,这是香芥手腕上戴的那种晶石手链,怎会在这里?”

    “是吗?”鱼庭雀接过后仰面对着阳光看了看,这串晶石手链很剔透,而且迎着光甚至能够看见晶石中类似雾气一样流动的东西,她放在手心,自己也觉得很熟悉,“啊,这不是在进入村子的时候在乞望身上见到的那个东西嘛,我还以为乞望早就甩掉了,难道是香芥留下的?”

    “我听香芥说这种晶石在村子里的寓意很好,她手腕上戴的是她哥哥亲手给她做的……”

    “那,这个就送给你了”鱼庭雀说着将手链递给她。

    “那不行,这是戴在乞望身上的”

    “你与那个小姑娘很合得来的样子,她不是告诉你这是寓意很好的东西吗?我也觉得这串晶石应该是上等材质,就当做是礼物收下吧。”

    宫彼乐接下来,然后在晶石与鱼庭雀身上来回打量,忽然眨巴大眼睛盯着她:“你是因为害怕吧。”

    鱼庭雀顿时浑身一僵,连忙发出闷闷的咳嗽声,她赶忙摆手:“你你你、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有那种意思。”

    “哈哈,没想到鱼姐姐那么害怕鬼呢”宫彼乐那天然黑的一面不知不觉间又流露出来了。

    “打住打住,别说那个什么什么,我才没有!!”

    “可是姐姐明明那么不喜欢小孩子还送香芥回家,还跟那个叫飞瓦的年轻人关系不错,也确实是不太害怕呢~~~”

    “啊啊啊啊啊”鱼庭雀立刻捂住耳朵不愿面对那段现实,“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记不得!”

    “说实话,我可真想知道鱼姐姐为什么那么怕那个什么什么的,为什么为什么?”

    “你嘴巴是被拆线了吗?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蹦出来,明明就是不喜欢罢了,哪有害怕?”

    “哦~~”宫彼乐一脸认真的回想真北之后告诉自己鱼庭雀见到延龄时候的表现,“那难道是真北看错了吗?有人居然吓得躲到了他的身后……”

    “那家伙的话哪能信!”鱼庭雀激动起来甚至提高了音量,“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尤其是专门骗像你这种单纯的小姑娘,你们最好骗了。”

    “那有必要再去向真北求证了……”

    “没必要没必要”鱼庭雀立刻变脸拉住这腹黑的小姑娘,“咳咳,那时候的确是有点激动,恰好呢,他站得比较近所以往后退的时候就那什么了,都是个人角度问题,不用小题大做了。”

    宫彼乐露出真挚的邪气笑意盯着她。

    “好啦,告诉你”鱼庭雀一把转过她的脸,“小时候我家哥哥老爱捉弄我身边的人,后来我为了吓他去打听了最可怕的鬼怪故事,结果……这事完了,自己被吓到了……”

    “噗!!”宫彼乐一个没忍住噗呲笑出声。

    “啧。”

    “哈哈哈哈哈”宫彼乐往旁边挪了挪后发出让人害怕的爆笑声。

    “感情你是连憋都不想憋了是吧”鱼庭雀破罐子破摔地摇着头。

    “鱼姐姐从小就是一朵奇葩啊”宫彼乐双手用力托着下颌,以防笑得下颌脱臼,“难怪姐姐性子是这样,看来,这是家族遗传呢,姐姐家里每天一定很欢愉,很热闹。”

    鱼庭雀偏着头回想自己的家人,一番记忆搜寻后倒是没反驳:“嗯,要说热闹也是真热闹,欢愉嘛,有点难说。”

    “想必,定是让人羡慕的家人”宫彼乐似自喃般看着她,也许是意识到鱼庭雀没有听见,她很快又恢复如初。

    走了两天,虽然绕了很大的圈子不过总算是走回了原本那条道,响彻耳畔的那条河水声,就像不会迷路的指引,因为在这条河的尽头,便是几乎所有夙花集之人都不会轻易踏足,位于东方的东宁之地。

    一路上虽然来往的人不多,可在日头西斜的时候,在鱼庭雀正颓靡发愁的时候听见了让她精神百倍的声音。

    “喂,快点快点,前面有人在打灵蛊!”

    “打灵蛊?是什么”宫彼乐很是好奇的从车里探出脑袋。

    鱼庭雀顿时耳朵像被人提拎起来,满眼的光亮就像整个阿古都掉落进了她的眼睛里。

    真北还没来得及给宫彼乐解惑,身边快速闪过一个黑影,随即听得一阵口哨回旋在风中,乞望紧随其后,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吼·吼·吼·吼·吼”

    当真北等人慢悠悠驱车来到一片树林前,站在树林外连同鱼庭雀在内的几名看起来应该也是行旅的人正对着树林里发出猴子一般的吼叫声,就连动作也跟猴子差不多。

    怀里抱着碎石的鱼庭雀蹦跳着朝着树林内不时扔石头,看那熟练地滑稽动作应该干这事不止一次了。

    宫彼乐好奇的引颈张望:“她在干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真北眉头高挑,整个人的脸上流露出一番可怜的囧像盯着鱼庭雀。

    “叽叽叽叽”

    一阵骚乱,树林里响起成片的猴子叫声,它们在树上自如的攀爬窜跳,对眼前这群朝自己扔石头的人显然非常生气,它们也学着这群人的样子奋起反击。

    从猴子手里扔出的东西落地后在阳光下泛着各色的光泽,这群人立刻开始慌忙跪捡,却碍于乞望守在鱼庭雀的一旁让他们不敢僭越。

    真北低头看向脚边一颗滚落而来的绿色不规则的矿石,他弯腰拾起仔细看了看,光泽、颜色以及没有杂质的内里,应该属于上等货。

    “罗布蛊,一种长在幽谷的天然矿石,是从一种毒蟒体内渗出浮在皮肤表面的青茧变异体,因为实在过于珍贵许多商人都想得到,但因为毒蟒盘踞的幽谷太深加上毒虫猛兽汇集让人只能垂涎欲滴”

    宫彼乐几乎探出了半个身体想要看个究竟:“青茧……,啊,我知道,那是打造莫比的一种原材料,因为寄生在犀童贝上最终由司典门下的锻冶师打造,最终成为我们现在使用的莫比,这东西居然是青茧的变异体,那不是比莫比更加珍贵的东西!”

    鱼庭雀收集了所有掉落在地上的罗布蛊,她那眼睛就像有定位功能一样立刻落在真北手上,只见她几乎可以说是闪现的速度出现在真北面前像一只猫一样炸毛发出威胁的声音。

    “对啊,你看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能让人变成猴子的东西”真北顽劣地抬起手在鱼庭雀面前晃动,引得鱼庭雀此时的确像一只猴子一样蹦跳。

    “啊,这种东西怎么会在猴子手里?”

    “一旦被商人发现有价值的东西怎么都要想办法弄到手”真北说着将手中的罗布蛊扔给鱼庭雀不再逗她,“不知何时,有人发现毒蟒的天敌能够将它们捕捉会巢穴,但在吃了尸体后并不要这种异物,而这种会随着光芒发出漂亮光芒的矿物同时会吸引其他动物去偷窃,其中就包括鸟类和灵长类,虽然鸟类不好对付,可灵长类却相对简单,人们起初拿食物交换,后来发现对方有模仿能力,于是故意惹怒对方,猴子就会模仿人的动作将矿物扔过来,这也是打灵蛊的来历。”

    “原来如此”宫彼乐盯着蹲在一旁仔细数着满满一袋子珍贵罗布蛊的鱼庭雀,不觉将小脑袋放在手背上,“难怪会让她这么激动。”

    真北双手环臂,就连眼神也透露出调侃意味盯着鱼庭雀:“一时间竟然分不出哪边是猴子哪边是人,行者可真不愧是驭兽之人,如此通兽性!”

    鱼庭雀却侧头骄傲的扬起脸盯着他:“我们怎敢与有钱人家相比,每一天都倾尽全力不放过任何挣钱机会,有时候也只能换来一顿温饱,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有钱人还是没有钱的人,只要能靠自己养活的人,谁都没资格去嘲弄别人,不是吗,护卫先生。”

    宫彼乐此时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这两人只要一说话,最后肯定有人会败下阵来,不知道今天又是谁先松口。

    “嗯,这话说得真好”真北难得没有回怼,“那么就请行者今日也好好认真完成自己的职责,别再只顾赚钱忘了自己现在还是被雇佣的身份!”

    看着真北那讨厌的笑容,鱼庭雀却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阵不甘心的哼声。

    入夜。

    众人在一片高地上露宿,火光不大但足以驱赶四周不坏善意的动物靠近,加之还有迎萤歌的笼灯点亮,更是告知周遭其他行者这里有人在。

    真北拿着皮革地图借着火光查看路线是否偏离轨道,宫彼乐在一旁与乞望正在玩猜自己手中有没有光虫的游戏,鉴于乞望那灵通的鼻子小姑娘次次都只有输的结果。

    “既然这里有罗布蛊,那就说明附近一定有幽谷之类的地方,前面到什么地界了”鱼庭雀拿着罗布蛊对着乌布司慢慢转动矿石查看通透度,漫不经心地开口。

    “前面,应该是到中心林前唯一的一座古城,缘角翼城”听见鱼庭雀的话,真北也确定了他们现在的位置。

    “缘角翼城?好奇怪的名字,一听就知道肯定有什么典故……”

    “是一座木石城,原本是古都矿石山,之后荒废了不知多久,随着地势的下沉与树木的穿插生长成为被魁锦河贯穿的峡谷城市,因为树木生长将古城大部分带着生长在空中,最后甚至突出了峡谷,远远看去像庞大飞鸟的羽翼的形状因而得名。”

    鱼庭雀忽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于真北的这个解释她倒不陌生了:“是不是那个叫乌托雅的地方?”

    “听去过城内易货的商人说过,那里的城民将双翼树冠称为乌托雅之手,应该是与她们信奉的女神传说有关,大概是说,那是女神乌托雅自黑暗中托起希望之都的双手,并且都认为女神始终被囚禁在古都之下的深邃黑暗中,即使如此却对希望和光明没有放弃过。”

    “听起来真是一位高洁神圣的女神”宫彼乐听到这里忍不住赞叹出声。

    鱼庭雀倒对此没有太大的感想,反而是小心翼翼的将手中装着罗布蛊矿石的袋子收好。

    “谁知道呢,不管什么地方,只要有人在,一定会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诞生,那些不管有记载还是没有记载的神祗,其实究竟真正是什么样的,谁都不知道。”

    “这么说也没错”真北说着将地图收起来。

    “阿珂,你怎么下车了?”宫彼乐站起身连忙上前。

    季玄珂环顾四周,只见他握住宫彼乐的手低低地出声:“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

    “嗯,就像……就像虫子在水面掠过的声音,很细微”

    “欸,这么吵你还能听见这种声音”鱼庭雀说着拿出腰间的烟杆借着火气点燃烟丝。

    季玄珂静默继续捕捉那窸窣的声音,只见他睫毛微颤间看向鱼庭雀的身后:“越来越近了,朝这边来了……”

    鱼庭雀意识到他的目光,立刻弹跳起身,她瘪着嘴僵直身体快步跑向乞望,不住拍打后背的衣服。

    “啊!那是……”宫彼乐顺着季玄珂的目光看去,远远地看见一只闪烁着光芒而来却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的确一如季玄珂所言,是笔直朝着这边而来。

    真北顿时绷紧神经挡在季玄珂身前。

    “松鼠?”鱼庭雀侧身探出脑袋仔细瞅了瞅。

    那越渐靠近的发光东西体型比松鼠还要小,慢慢走进了众人不由得愣住,是一个通体发光头顶莲叶帽子的小人,而且,它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出现发出蓝光的莲叶盘,甚至能够看见所走的地面都像变成了水面一样,不仅有水纹一圈圈散开,那声音的确是独特的行走在水面的音色。

    “莲童子!?”鱼庭雀伸手揉了揉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小人甚至没有打算改变自己路线,径直朝着火焰堆中心走去。

    “嘿!”然后对着焦炭发出清脆的声音,奋力掀开,整个火焰堆在他重复这个动作中就像被阔开了一条小小的路径,它畅通无阻地前进。

    鱼庭雀看着它走进幽林中,而身边的乞望甚至没有犹豫地跟着,然后对鱼庭雀甩甩头意思让她跟上。

    “难道说这里……”鱼庭雀再次非常自然的忘记了自己被雇佣的身份。

    “怎么办?”宫彼乐犹豫地看向季玄珂。

    “跟上去看看”

    “可是察林……”真北永远最理智和冷静。

    “她和她身边的灵兽都没有反应,应该无碍”季玄珂对此似乎很感兴趣的模样,握紧了宫彼乐的手也随着鱼庭雀走进幽林。

    真北给身边巴肋赫简洁交代后也不得不跟上前。

    “嗯?”就在真北转身跟上前的一瞬,周遭的一切刹那间转变,出现在眼前的一片陌生热闹的异域景色让他整个人都愣住,直到头顶上传来翅膀挥动的声音,他抬头,通透的白昼天空是玫红与蓝色泼染的色泽,平日遥不可及的阿古都星群变得触手可及。

    “站路中间干嘛,小心点”

    身边来往之人更是形形色色,有些与人无异,可是大部分,异于常人,甚至态度似乎有些强硬。

    “抱歉!”真北回过神来连忙拨开前方的人流想要找到季玄珂他们,不过眨眼功夫他们竟然被冲散了。

    “哦吼,真的是鲸乐都,我只有在古纪里才见过一些零碎的记载,没想到居然会是真的……”

    前方不远处,鱼庭雀兴奋的声音大大咧咧地传来。

    “那家伙……”真北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后悔当日的决定,怎么就找了这个人同行?他非常艰难的在人潮攒动的狭小街道上移动,好在鱼庭雀此时骑在乞望身上目标很明显。

    呵呵~

    真北忽然停下脚,他愣愣地转动身子看向一旁发出少女浅浅笑声的地方。

    琉璃色的透明商贩摊子前,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真北走上前,摊主似乎不在的样子,他仔细聆听,最终目光定格在摊子内里的一个盆子里。

    “你是……人?”盆子里装着满满的银色液体,光滑如镜的表面竟照出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火焰中心有一个小人,用着灵动的眼眸望着真北,对他颇感兴趣。

    “嗯,是人”真北愣愣地点头。

    “在鲸乐都里虽然不多,但是,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

    “是么”真北不知为什么,此时的自己竟然全身心被吸引过去。

    “我是火灵,浅晕”说着她看了看旁边,“你的同伴过来了。”

    鱼庭雀站在外面对他招手:“你在干嘛,我们扔下你了。”

    真北迟疑的转身离开,对这一切始终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突然会来到这儿?”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里就是鲸乐都,传说中的缥缈、奇幻之都,它的存在曾经只记载在古纪之中,但都是只言片语的东西,因为没有人见识过,谁都不知道它具体在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当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在其中,而这里的住民,应该都是名为灵子之物。”

    “灵子?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跟我们在外面见过的那个莲童子一样的奇幻之物,刚才你不是也见到一个了”鱼庭雀此时显得非常激动,毕竟如此梦幻缥缈如同海市蜃楼的景象居然被她见到了。

    “那个也是?”

    “据说,能够进来鲸乐都的除了当时在附近的人之外,就是被邀请和选中的人”鱼庭雀环顾四周,身边几乎没有真正的人族,大多都是有着奇异面貌和类人的家伙,“除此之外,你觉得这些家伙都是些什么东西?”

    “快点找到察林和苏合才行”真北说着连忙往外跑。

    “不用着急”鱼庭雀虽然激动,可是仍旧保持着理智,“既然已经身在其中,还怕什么,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这可不是任何人能见识到的场面,他们不会有事的,你就收起你那份瞎操心的性子,刚来就跟灵子攀上话了,看来,你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动作这么快。”

    听见她调侃意有所指的话,真北顿时眼神变得有些飘忽。

    季玄珂紧紧握住宫彼乐的手,两人在身边这群奇异人流中显得很是瘦小,但周边从未见过的新奇东西过多,就连景色也是异域之色,让两人此时其实除了惊异外还是好奇。

    “阿珂,你看天上”宫彼乐拉了拉他的手。

    季玄珂抬头看去,天上像一条河流一样静静乘着风上下浮动飘飞着的东西,看上去好似一只通体绿色的小兔子举着蘑菇伞,着实让季玄珂也不由得发出感慨之声。

    季玄珂抬头看去,天上像一条河流一样静静乘着风上下浮动飘飞着的东西,看上去好似一只通体绿色的小兔子举着蘑菇伞,着实让季玄珂也不由得发出感慨之声。

    在两人惊叹这番景象的时候,从脚下的泥土里破土而出的种子快速生长,并攀着季玄珂的腿,悄无声息的如同藤蔓一样往上生长,然后长出叶子,最后结出金色的旋科小花。

    “呃?香气?”季玄珂嗅到一股香味突然回头,却见到一张美艳无比的女子面孔。

    随着季玄珂惊愕退步,原本攀附在他身上的藤蔓开始枯萎,那女子从金色旋花变幻,落地成为美丽无比的女子,一眼看上去就并非是人类的女子摊开双手,一只喇叭形状的杯盏盛着泛着星光的液体出现在她手心,她将杯盏递给季玄珂,虽不语,却明显是要送给他喝。

    “她……好像是要你喝的意思”宫彼乐站在一旁提醒地说道。

    季玄珂虽然并未想要收下,可是,迎着她这双妖异感迸发的宝石眼瞳,直觉告诉他一定不能拒绝。

    “抱歉,他不能喝”鱼庭雀忽然出现一把夺过杯盏,虽笑意盈盈但眼中闪烁的犀利光芒让对方霎时旋转着从所有人眼前消失,鱼庭雀扔掉手中的杯盏,“真是不能对你们有一点疏忽,难道没人教过你们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喝吗?”

    “那是?”真北看着地上骤然改变了颜色的液体不觉后退。

    鱼庭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簿子熟练地翻看:“啊,有了,刚才那个应该是叫姬旋花的木灵,由旋花科中诞生而来,一如花语的仇恨,她释放出的花粉带有蛊惑与毒性,而她常年依附在其他木灵身上直到被分解出来成为独立的个体,能够给中蛊之人带来整整一天的生死体验……好险好险,果然是有毒的灵子。”

    “花粉……”季玄珂一愣,刚才他嗅到的那股味道,难道?

    “那,天上飞的那些小兔子是什么?”宫彼乐似乎没有注意到季玄珂的异状。

    “嗯,我看看”鱼庭雀再次翻看小簿子,“哦,是叫兔伞的风灵,,它们漫无目的漂浮在空中,几乎不会落地,因为一旦落地就注定休眠与死亡,乃是活在风中的小灵子,啊,还有,那些蘑菇伞似乎是一种木灵,叫绿衣藻。”

    “好神奇的景象!”

    “你们,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