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牛乳蒸米糕
“安尼？你那边结束了？”
缪莎·塔莉莎放下餐篮，表情有些意外。
“嗯，比我们预计得更快。那些家伙的偷渡手段十分粗糙，只要稍微细心注意，就能发现端倪。”安尼语气轻松地摊开手，带着邀功的意思，“缪莎助祭，我发自内心地认为我值得更重要的岗位！而不是要么在安全部坐班值班，要么跟着巡逻队捉老鼠！”
缪莎半侧过头，看了一眼季行之，又抬头看了一眼安尼。
她表情带上一丝沉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高大俊朗的米亚人青年一眼：
“你还没意识到吗？那些偷渡者突然集中行动，不是有所依仗，就是有额外的目的。你想想，这几日我们的人手分散在各地，就连黑月到来，点灯巡逻的圣堂牧师都减了不少。如果不是恰巧有行之心智稳定未受到污染，机敏谨慎及时向教会报告，等我们处理掉十几批偷渡的邪教徒，走完羁押审判的流程，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血疫的爆发？”
啊这……这是不是有点牵强了……
安尼极力想要辩驳，认为这只是一种猜测：
“以前也有这种邪教徒恰巧赶在同一时间集会的现象，这不能说明那些话术、仪式和信仰都不同的家伙之间有什么关联。我专门去核对了记录，近期扣押的邪教徒大多没有真实信仰，每个人供述的‘教义’和取悦神明的‘仪式’也是毫不相干。”
“所以这很大概率只是巧合啊！”
安尼语气肯定地论述。
季行之隐蔽地小咳了一下，把脱口而出的笑意憋了回去。
朋友啊……就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看起来毫不相干才显得不太正常啊。
如果是有相似的信仰传播，那这些邪教徒有一定概率秉持着相同或相似的行动逻辑，在未经沟通的情况下集体行动反而是合理的巧合。与之相对，信仰、教义和仪式都毫无关联的，一切线索都表明毫不相关的不同组织的邪教徒，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时行动……
那就很难说是“巧合”了。
果然，缪莎牧师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无奈。
“什么时候你想清楚了这个问题，什么时候再说申请调岗的事吧。”缪莎一改在季行之面前的温柔，冷冰冰硬邦邦地甩下一句话。
这个态度的反差过于明显，以至于安尼夸张地伤心起来。
“缪莎助祭，难道我不值得您信任了吗？这太让人伤心了！”安尼泫然欲泣，“我听队长说杨雅科已经递交了晋升资格审查表，准备申请调岗。他比我来得晚，任务完成得没我多，没我快，没我好……”
眼看着身高至少一米八五的俊朗壮汉在这上演了一幕活色生香的猛男撒娇，季行之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后退了半步……
“行了，还有后辈在这里，你收敛一点！”缪莎牧师稍稍提高声调，强行打断了演出。
她瞥了眼尽力降低存在感的青年米斯蒂安人，又熟练又无奈地教育起自己一手提拔的年轻非凡者：
“杨雅科性格谨慎，思虑周全，做什么事都会去想前因后果。他做事的效率的确不如你，但远比你适合单独带队。你也知道，安全部近一半老成员都被军方征调了，总部急需要培养能单独带队的新生代，才会考虑杨雅科的晋升申请。”
晋升申请？
季行之隐蔽地往前半步，偏半个头试图听得更清楚。
“可是他对……对技能的掌握没我好啊！”
安尼本来只是想矫揉造作地犯个贱，现在提到比自己晚一届加入安全部的同僚被总部重视、认可，那些伤心和矫情霎时弄假成真，在他心里徘徊不去。
“晋升不是最应该要看，咳，技能的熟练度吗？”考虑到季行之在场，安尼别扭地采用“职业者说”与缪莎牧师进行争辩，振振有词，“他的技能掌握不如我，总部就不担心他晋升失败，我们再损失一位优秀同事吗？”
“当然是担心的。雅科比你更担心异化与失控的后果，所以他是为了班尼萨，为了圣卡琳区的安全做出了牺牲的勇士。”
说到这里，缪莎牧师心情也沉重了些许，谈性不再。
安尼也觉得十分不服——凭什么那家伙想晋升就是做出了牺牲和贡献，自己想晋升，想调岗完成更重要的任务就是不顾大局和冲动莽撞？
“……你去吃饭吧。”缪莎看着他的表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头疼的疾病。
她来的时候没料到已经有人回来，只带了自己和季行之的分量。
“哦。”安尼心有不甘地张了张嘴，又瞥了眼季行之，“那这个新人……”
缪莎深吸一口气：“小季先生暂时没有成为非凡者的打算……”
“我知道！他刚才跟我说了，但文职的事情我也能教他啊，我也干过文职啊！”
缪莎心中叹息。
当初她欣赏这孩子，就是因为他坚韧的意志，从不说放弃的顽强品质和强烈的上进心。而如今，令她时常感到头疼的，也是这家伙不依不饶和争强好胜的性子。
她用眼神示意季行之，询问他的看法。
季行之没有多余的看法。
一方面，他认为缪莎牧师也对他成为非凡者抱有极大期望，一定会跟他安排更靠谱的“老师”。另一方面，他也会考虑到这个叫安尼卡特瑞恩·依明的家伙想法直白，头脑简单，十分单纯，比较容易糊弄。
毕竟，自己是没有身份的落海者，又直面了污染本身，他向官方组织寻求保护和知识的同时，官方组织一定也在观察着他。
“嗯……我对依明前辈带我没什么意见。”季行之模糊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缪莎抿了抿嘴，又看了看挺起胸膛，微微抬起下巴的安尼，勉强地同意了：“那也行，后天上午举行仪式，正好安尼有空，明天你跟着他去各个安全部逛一圈，了解一下我们的整体职能，认识一下圣卡琳区的轮值非凡者。”
真的同意了？
缪莎助祭又察觉到我靠谱的内在了？
安尼碧绿色的眼睛猛然一亮，忙不迭说：“就这么定了！我明天早上……不，一会儿我就来找你，先带你认识一下我们的福利设施。”
他眨了下眼睛，用下巴指了指被缪莎牧师放在办公桌上的餐篮：“比如食堂！”
“福利设施？”这个话题带起了季行之的兴趣。
可惜，小嘴最能叭叭的安尼留下一个潇洒的眨眼杀之后扭头奔向了食堂，他只好把目光投注到看起来年长庄重的缪莎牧师身上。
缪莎阁下也没有看起来那么慈祥庄严。季行之冒犯地想到，阁下的性格甚至称得上活泼。
“我能问问……我们的伙食配额是多少吗？”
季行之眼神瞟着餐篮，仿佛听到了自己胃部呜咽的声音。
缪莎笑了。
她语气活泼起来，不吝赞美：
“你果然很有眼光！一眼就看中了我们安全部最好的福利。我们食堂的伙食配额高达每人每餐20米拉，而且因为一些外邦物品有内部供应，有时候实际价格还要超过配额。”
“不如打开看看今天的晚餐？考虑到你午餐吃得晚，我没带太多。”
季行之已经期待很久了，闻言立即走上前去，一边揭开餐布一边毫无心理障碍地追问：
“那如果总价值在配额之内，我能带一些给我的家人吗？不，我的意思是，我领取了食物，一定要自己吃完才行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掀开白布，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米香一下子顺着白色蒸汽的升腾变得浓郁。微烫潮湿的气体扑到季行之面颊上，钻入他的鼻孔，不断诠释着幸福的滋味。
“看起来像是米斯蒂安的饮食风格。”季行之低头看，餐篮里整齐码放着蒸熟的米糕，点缀着色泽鲜艳的糖花蜜，两个大碗里装着浓稠到看不清米粒的咸粥，海鱼和贝类的鲜味、动物油脂的香味隐藏在强烈的米香之下，若隐若现，勾人心魄。
缪莎很满意今天的菜单：“当然可以，你甚至可以领四人份的，我们的福利本来就包含这一部分。”
她左手端起盛满浓稠咸粥的大腕，右手拿起明显与白色瓷质大碗配套的白色瓷勺，放松地吹着粥面的热气。
“难道你以为一人份的餐食能值20米拉吗？”
说得好有道理！
季行之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心情振奋。
缪莎一边用瓷勺熟练地吃粥，一边随意闲谈：
“相比于本地菜，我更喜欢米斯蒂安口味，尤其是这个牛乳蒸米糕。和班尼萨做什么点心都喜欢放黄油不同，米斯蒂安的米糕更强调稻米本身的香气。……当然这也和品种有关系，米斯蒂安稻米无论是香味还是口感都远胜于班尼萨本地的品种。可惜，我们进口的米斯蒂安稻米在耳岛难以成活，应该是气候有所区别。”
“米斯蒂安人爱用花入味，比如糖桂花、糖玫瑰、糖茉莉……可惜，罕有外人见过米斯蒂安本岛的风光。或许那里的人是生活在一片花海中的吧？”
季行之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米糕喝着粥，一边重重点头。
“嗯嗯，对，我也喜欢米斯蒂安口味的菜色。”
“真好吃啊……我一会儿能跟安尼去再拿……”
不对，自己后天才能回家，没法把这么好吃的东西分享给哥哥妹妹。
季行之动作一顿，更加认真地埋头苦吃起来。
缪莎·塔莉莎放下餐篮，表情有些意外。
“嗯，比我们预计得更快。那些家伙的偷渡手段十分粗糙，只要稍微细心注意，就能发现端倪。”安尼语气轻松地摊开手，带着邀功的意思，“缪莎助祭，我发自内心地认为我值得更重要的岗位！而不是要么在安全部坐班值班，要么跟着巡逻队捉老鼠！”
缪莎半侧过头，看了一眼季行之，又抬头看了一眼安尼。
她表情带上一丝沉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高大俊朗的米亚人青年一眼：
“你还没意识到吗？那些偷渡者突然集中行动，不是有所依仗，就是有额外的目的。你想想，这几日我们的人手分散在各地，就连黑月到来，点灯巡逻的圣堂牧师都减了不少。如果不是恰巧有行之心智稳定未受到污染，机敏谨慎及时向教会报告，等我们处理掉十几批偷渡的邪教徒，走完羁押审判的流程，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血疫的爆发？”
啊这……这是不是有点牵强了……
安尼极力想要辩驳，认为这只是一种猜测：
“以前也有这种邪教徒恰巧赶在同一时间集会的现象，这不能说明那些话术、仪式和信仰都不同的家伙之间有什么关联。我专门去核对了记录，近期扣押的邪教徒大多没有真实信仰，每个人供述的‘教义’和取悦神明的‘仪式’也是毫不相干。”
“所以这很大概率只是巧合啊！”
安尼语气肯定地论述。
季行之隐蔽地小咳了一下，把脱口而出的笑意憋了回去。
朋友啊……就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看起来毫不相干才显得不太正常啊。
如果是有相似的信仰传播，那这些邪教徒有一定概率秉持着相同或相似的行动逻辑，在未经沟通的情况下集体行动反而是合理的巧合。与之相对，信仰、教义和仪式都毫无关联的，一切线索都表明毫不相关的不同组织的邪教徒，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时行动……
那就很难说是“巧合”了。
果然，缪莎牧师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无奈。
“什么时候你想清楚了这个问题，什么时候再说申请调岗的事吧。”缪莎一改在季行之面前的温柔，冷冰冰硬邦邦地甩下一句话。
这个态度的反差过于明显，以至于安尼夸张地伤心起来。
“缪莎助祭，难道我不值得您信任了吗？这太让人伤心了！”安尼泫然欲泣，“我听队长说杨雅科已经递交了晋升资格审查表，准备申请调岗。他比我来得晚，任务完成得没我多，没我快，没我好……”
眼看着身高至少一米八五的俊朗壮汉在这上演了一幕活色生香的猛男撒娇，季行之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后退了半步……
“行了，还有后辈在这里，你收敛一点！”缪莎牧师稍稍提高声调，强行打断了演出。
她瞥了眼尽力降低存在感的青年米斯蒂安人，又熟练又无奈地教育起自己一手提拔的年轻非凡者：
“杨雅科性格谨慎，思虑周全，做什么事都会去想前因后果。他做事的效率的确不如你，但远比你适合单独带队。你也知道，安全部近一半老成员都被军方征调了，总部急需要培养能单独带队的新生代，才会考虑杨雅科的晋升申请。”
晋升申请？
季行之隐蔽地往前半步，偏半个头试图听得更清楚。
“可是他对……对技能的掌握没我好啊！”
安尼本来只是想矫揉造作地犯个贱，现在提到比自己晚一届加入安全部的同僚被总部重视、认可，那些伤心和矫情霎时弄假成真，在他心里徘徊不去。
“晋升不是最应该要看，咳，技能的熟练度吗？”考虑到季行之在场，安尼别扭地采用“职业者说”与缪莎牧师进行争辩，振振有词，“他的技能掌握不如我，总部就不担心他晋升失败，我们再损失一位优秀同事吗？”
“当然是担心的。雅科比你更担心异化与失控的后果，所以他是为了班尼萨，为了圣卡琳区的安全做出了牺牲的勇士。”
说到这里，缪莎牧师心情也沉重了些许，谈性不再。
安尼也觉得十分不服——凭什么那家伙想晋升就是做出了牺牲和贡献，自己想晋升，想调岗完成更重要的任务就是不顾大局和冲动莽撞？
“……你去吃饭吧。”缪莎看着他的表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头疼的疾病。
她来的时候没料到已经有人回来，只带了自己和季行之的分量。
“哦。”安尼心有不甘地张了张嘴，又瞥了眼季行之，“那这个新人……”
缪莎深吸一口气：“小季先生暂时没有成为非凡者的打算……”
“我知道！他刚才跟我说了，但文职的事情我也能教他啊，我也干过文职啊！”
缪莎心中叹息。
当初她欣赏这孩子，就是因为他坚韧的意志，从不说放弃的顽强品质和强烈的上进心。而如今，令她时常感到头疼的，也是这家伙不依不饶和争强好胜的性子。
她用眼神示意季行之，询问他的看法。
季行之没有多余的看法。
一方面，他认为缪莎牧师也对他成为非凡者抱有极大期望，一定会跟他安排更靠谱的“老师”。另一方面，他也会考虑到这个叫安尼卡特瑞恩·依明的家伙想法直白，头脑简单，十分单纯，比较容易糊弄。
毕竟，自己是没有身份的落海者，又直面了污染本身，他向官方组织寻求保护和知识的同时，官方组织一定也在观察着他。
“嗯……我对依明前辈带我没什么意见。”季行之模糊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缪莎抿了抿嘴，又看了看挺起胸膛，微微抬起下巴的安尼，勉强地同意了：“那也行，后天上午举行仪式，正好安尼有空，明天你跟着他去各个安全部逛一圈，了解一下我们的整体职能，认识一下圣卡琳区的轮值非凡者。”
真的同意了？
缪莎助祭又察觉到我靠谱的内在了？
安尼碧绿色的眼睛猛然一亮，忙不迭说：“就这么定了！我明天早上……不，一会儿我就来找你，先带你认识一下我们的福利设施。”
他眨了下眼睛，用下巴指了指被缪莎牧师放在办公桌上的餐篮：“比如食堂！”
“福利设施？”这个话题带起了季行之的兴趣。
可惜，小嘴最能叭叭的安尼留下一个潇洒的眨眼杀之后扭头奔向了食堂，他只好把目光投注到看起来年长庄重的缪莎牧师身上。
缪莎阁下也没有看起来那么慈祥庄严。季行之冒犯地想到，阁下的性格甚至称得上活泼。
“我能问问……我们的伙食配额是多少吗？”
季行之眼神瞟着餐篮，仿佛听到了自己胃部呜咽的声音。
缪莎笑了。
她语气活泼起来，不吝赞美：
“你果然很有眼光！一眼就看中了我们安全部最好的福利。我们食堂的伙食配额高达每人每餐20米拉，而且因为一些外邦物品有内部供应，有时候实际价格还要超过配额。”
“不如打开看看今天的晚餐？考虑到你午餐吃得晚，我没带太多。”
季行之已经期待很久了，闻言立即走上前去，一边揭开餐布一边毫无心理障碍地追问：
“那如果总价值在配额之内，我能带一些给我的家人吗？不，我的意思是，我领取了食物，一定要自己吃完才行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掀开白布，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米香一下子顺着白色蒸汽的升腾变得浓郁。微烫潮湿的气体扑到季行之面颊上，钻入他的鼻孔，不断诠释着幸福的滋味。
“看起来像是米斯蒂安的饮食风格。”季行之低头看，餐篮里整齐码放着蒸熟的米糕，点缀着色泽鲜艳的糖花蜜，两个大碗里装着浓稠到看不清米粒的咸粥，海鱼和贝类的鲜味、动物油脂的香味隐藏在强烈的米香之下，若隐若现，勾人心魄。
缪莎很满意今天的菜单：“当然可以，你甚至可以领四人份的，我们的福利本来就包含这一部分。”
她左手端起盛满浓稠咸粥的大腕，右手拿起明显与白色瓷质大碗配套的白色瓷勺，放松地吹着粥面的热气。
“难道你以为一人份的餐食能值20米拉吗？”
说得好有道理！
季行之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心情振奋。
缪莎一边用瓷勺熟练地吃粥，一边随意闲谈：
“相比于本地菜，我更喜欢米斯蒂安口味，尤其是这个牛乳蒸米糕。和班尼萨做什么点心都喜欢放黄油不同，米斯蒂安的米糕更强调稻米本身的香气。……当然这也和品种有关系，米斯蒂安稻米无论是香味还是口感都远胜于班尼萨本地的品种。可惜，我们进口的米斯蒂安稻米在耳岛难以成活，应该是气候有所区别。”
“米斯蒂安人爱用花入味，比如糖桂花、糖玫瑰、糖茉莉……可惜，罕有外人见过米斯蒂安本岛的风光。或许那里的人是生活在一片花海中的吧？”
季行之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米糕喝着粥，一边重重点头。
“嗯嗯，对，我也喜欢米斯蒂安口味的菜色。”
“真好吃啊……我一会儿能跟安尼去再拿……”
不对，自己后天才能回家，没法把这么好吃的东西分享给哥哥妹妹。
季行之动作一顿，更加认真地埋头苦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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