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又是一大早，冯之之开车去了公司，到了公司才发现，好巧不巧，他们这组又有一个人请假，备上航班的乘务员居然是冯之之的死对头赵懿。
当然，冯之之肯定是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别说好脸色，冯之之看到赵懿那一刻便已经在想办法如何捉弄赵懿了。
上了飞机，冯之之便开始给赵懿使各种绊子。一会让她给自己拿这，一会让她拿那，反正怎么麻烦怎么来，看着赵懿忙的一刻也停不下来，冯之之这心里别提多舒服。
上客铃一响，冯之之站在头等舱迎客，礼貌，微笑，机械的重复一句又一句“欢迎乘机”。
等到乘客基本都上齐了，冯之之头等舱的大爷们才缓缓而来，冯之之连忙把行李架打开，伸手去接他们手里的行李。突然发现，在今天3个头等舱乘客里居然有一个“熟人”。
“冯之之，你不是说你是卖机票的吗？怎么转部门当乘务员了？还是跨公司的。”那人开口道。
冯之之仔细瞧了瞧这人，想了老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人是那天郑航请客吃饭，自己在洗手间遇到的那个人。
“您好。”冯之之微笑的说道，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我问你话呢。”他又重复了一遍。
“您好，请坐。”冯之之继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来，请用拖鞋。”
那人看出来冯之之并不想接着他的话，也不想多搭理他，十分识趣儿，没在继续询问。
回到前厨房，冯之之立刻看了看今天的头等信息单。祁辉？这是什么姓，还是第一次见。要不是培训头等时，教员给她们讲过祁门红茶，不然冯之之连这个字都不认识。不过看那人样子，也不是个善茬儿，今天多半不会太平。
冯之之按照要求，抱着毛毯出去，准备给他们一人发一条。前面两位都好好的，直接接过毛毯。但是发到这位祁先生，他却连毛毯都不愿意碰一下。
“有没有没开封过的毛毯。”他皱起眉头很嫌弃的看着冯之之手里的毛毯。“给我一条新的吧，塑料袋包好的那种。”
见过矫情的，但是没见过这么矫情的男的。
冯之之脸色一沉，说道：“祁先生，我们的毛毯都是这样的，没有向您说的那种用塑料袋包好的。毛毯都是消毒过的，请您放心使用。”
“消过毒的？这飞机刚从昆明飞回来，就算这毛毯是消毒过的，也被前一段乘客用过，你就不能给我新的。”
冯之之心想，还是个行家呀。居然还能想到查一下飞机是从哪里飞回来的，还能知道这架飞机不是从成都出港的。
常坐飞机乘客，果然不好糊弄。
“祁先生，这毛毯呢，是我刚刚拆开的。为了方便您直接使用，那层塑料袋我已经先帮您扔掉了。”
“哼。”他笑了起来，还笑得十分阴险，但好歹还是接过冯之之手里的毛毯，说道：“你是不是经常用这句话欺骗其他乘客？”
“我从来不骗乘客，特殊时期，我们每一段的毛毯都是新的，这个的的确确是我刚刚打开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我刚撕开的袋子。”
“还真是牙尖嘴利。”
起飞后，冯之之便着手准备餐食饮料。乘务长去后面帮忙了，前面就只有她一人看守。加热好餐食，准备去给头等点餐。考虑到除了那位祁先生，剩余的两位头等都是女士，那自然是女士优先。
这两位女士一人点了牛肉饭，一人点的海鲜饭，那最后剩下的一份猪肉的就只能给这位祁先生了。所以当冯之之给祁先生点餐时，根本就没有询问他想吃什么，本来也就没得选，所以说道：“祁先生，今天为你准备的头等餐食是鱼香肉……”
冯之之话还没有说完，他脸色就不怎么好，说道：“猪肉的？我不想吃猪肉，我猪肉过敏，还有其他的吗？”
冯之之一愣，立刻回答：“对不起，只有猪肉的了。我们公司可以提前24小时点餐，要是下次您还坐我们飞机，你可以提前24小时在官网上点餐……”
“下一次？”他又打断冯之之说话。“这一次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冯之之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是故意的，猪肉过敏？见过海鲜过敏，见过牛羊肉过敏，就是没见过谁猪肉过敏。
“祁先生，我们飞机上除了正餐，还有面包和一些五谷杂粮，您看这些可以吗？”
“不可以。”祁辉口拒绝。“我买的可是头等舱的票，你就给我吃这些？你们公司也太不重视头等旅客了。你不怕我投诉你？”
投诉？冯之之心想，这人绝对不简单，还知道用投诉威胁乘务员，不过要是换了其他人估计立刻就服软了，但是冯之之，总是不走寻常路。
既然用投诉要挟自己，那冯之之反而什么都不担心了。反正你都要投诉，还将就你个毛线。
“祁先生，我十分赞同您正当行使您的权益，落地之后我也会跟公司反馈，以后在头等餐食这块儿多预备几份供乘客选择。不然难免最后点餐的乘客没得选，这确实不太公平。我先代表我们公司给您致歉，稍后我会立刻跟乘务长反应这个事情。不过考虑到您接下来的用餐问题，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现在马上打电话去后舱询问经济舱的餐食配的是什么，我把除猪肉之外的所有餐食都给您拿过来，您在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其实要是从健康的角度来看的话，建议您多吃点粗粮，这样对身体好。”
祁辉很耐心的听冯之之把话说完，既没有打断她，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倒是一脸看戏的样子，这反而让冯之之很不舒服。
祁辉翘起二郎腿，靠在座椅上，说道：“其实我吃过饭了，你给我一杯普洱茶就行了。”
冯之之早就知道他是装的，只是被祁辉承认后，感觉的自己被人当猴耍，内心气愤不已，不过还好控制住心中的怒火，不然下一秒冯之之的拳头就在他脸上了。
给钱消费的都是祖宗！惹不起！
冯之之给头等送完餐，等到他们所有人吃完，调暗的灯光让他们休息。想着到了饭点，机长他们也该吃饭，边把机组餐加热。
“冯之之。”赵懿突然撩开帘子进来。“把这份餐热上，这是金卡的，他现在不吃，等会吃。”赵懿直接把餐仍在台面上，转头就想着走。
冯之之本来还在生祁辉的气，这赵懿又撞枪口上，想着惹不起乘客，还收拾不了她。
冯之之一把按住窗帘，挡在她前面，叉着手，满脸凶相的看着赵懿。
赵懿往后退了几步，看冯之之凶神恶煞的样子，有点害怕起来，但是嘴上依然不服，吼道：“你挡着我干什么？”
冯之之抬高下巴，用鼻孔看着她：“一共三点，我不想浪费我的口水，所以你听清楚。1.我知道你眼瞎，我就亲自告诉你，我的头等都在睡觉，你要是吵醒他们惹得他们不痛快，这烂摊子你去收拾。2.你要保温餐食，你直接放到烤箱里去。你给我扔在台面上算什么？我可看不见，我也不会主动给你放进烤箱里，等会要是金卡醒了想吃饭，你要是不担心他投诉你，你大可给他拿一份冷的过去，反正我也不跟他接触。3.你在后舱怎么凶别人我不管，但是这是在前舱，这是在头等舱。这里我说了算，你要找我帮忙做事情，麻烦态度端正一点。你知道，我这人能动手是绝对不会动嘴的。”
赵懿被冯之之说的动都不敢动，咬牙切齿。看着赵懿那副憋屈劲儿，可把冯之之乐坏了。正愁没机会教训她，她倒好，自己送上门。要不是在航班上，要不是穿的这身制服，就她刚刚那个拽样子，冯之之真相好好教训她一顿。
赵懿瘪着嘴，满肚子怨愤。但是还是自己打开烤箱，把那份餐放了进去。看着赵懿气鼓鼓的走了，可把冯之之高兴惨了，一扫刚刚祁辉的事情
“厉害呀。”祁辉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冯之之以为他要用洗手间，连忙把洗手间的门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祁辉走进来但是并没有用洗手间，不怀好意的笑着：“那个人你情敌呀？你对她这么凶。”
“您不用洗手间吗？”冯之之答非所问。
“不用，我问你话呢。”
“那您回去坐着吧，要是颠簸了，您这样站着不系安全带容易受伤。”
“冯之之，你故意吗？问东答西。”祁辉强调道。
“您的问题已经超出我的工作范围，而且您别老在这待着，这里有摄像头，要是机长看见您在这里待久了，会打电话问我的。”
刚好此时，机长他们的餐好了，冯之之也没继续搭理这位祁先生，从餐车里找了个餐盘出来，铺上桌布，准备给机长开餐。
这祁辉也是奇怪，见冯之之忙起来没理他，要是换了旁人肯定会识趣走了。但是他倒是脸皮厚，继续问：“今天这机长怎么样？还是傻逼中的战斗机吗？”
祁辉果然是听到上次冯之之跟郑航聊的话了，黑着脸，没搭理他。
祁辉继续问道：“你会给他菜里吐口水吗？”
“祁先生。”冯之之终于忍不住了。“您这样有意思吗？我那天说的话，你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就听了半截。我说的那是极个别机长，又不是所有的都是。”
“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也经常坐飞机，偶尔看见过机长他们，感觉他们很高傲，都用鼻孔看人，我也看不惯他们那拽样。所以我十分赞同你说的话。”祁辉继续说道：“刚刚那个乘务员，你们什么关系？感觉你对她很不友好啊。真是情敌？”
“祁先生。”冯之之端起餐盘。“我现在要给机长送餐，请您先暂时回避一下。”
祁辉朝驾驶舱望了望，瞪了冯之之一眼，灰溜溜的从前厨房出去，回座位上坐着了。
冯之之立刻把餐给机长送了进去，又出来。看着时间还有30分钟就下降，就先把等会要送给头等的热毛巾准备好。冯之之刚把毛巾放进保温箱，这祁先生又撩帘走了进来。
“冯之之，我没恶意，刚刚也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不是故意想整你。我叫祁辉，我们交个朋友。”
“我知道你叫祁辉。”冯之之朝他挥着头等信息单。“我有所有头等乘客的信息。”
“方便给个电话吗？”
“不方便。”
“你别一口拒绝呀。我很真诚的，我就想……”
“冯之之。”赵懿突然撩帘进来。“金卡醒了，我来拿……”赵懿一看前面有乘客，立刻注意起自己的语气，小声说道：“我来拿餐。”
“那餐就拿餐，吼这么大干什么。你放进烤箱的东西，难道我还要给你拿出来送到你手上吗？我哪知道你放哪个烤箱。”
赵懿见有乘客在，也没敢还嘴，自觉拿了餐默默的走了。
待赵懿走后，祁辉又说道：“你对她还真是不客气。”
“对谁客气都不用对她客气。”
“她是你情敌呀？”
“祁先生您真是很无聊，您问这些干什么呀？她不是，不是。行了吧，我回答你了，您快回座位上坐着吧，把安全带系上。我每次看见你们不系安全带，就心焦。总感觉下一秒，来个晴空颠簸，你们头就扎进天花板了。”
“那你把你电话给我。”
“给你，给你。”冯之之实在不想跟他继续啰嗦。“随手拿了个清洁袋把电话号码给了他。
祁辉拿到后看了看，甚是满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终于安静了。
冯之之想着自己干的好事，心里就憋不住的想笑。说起来，在航班上被要电话，这也不是开天辟地第一庄。想起之前在培训部培训的时候，就被教员问过，要是在航班上被要电话，到底是给还是不给。不给又要怎么礼貌的拒绝。还记得那会，有几个傻丫头居然还说什么不用手机之类的话，当场就被闫海洋嫌弃。还讽刺她们是火星过来的，说要编理由就编个好的，编个高级的，编个符合逻辑的。什么不用手机这话都想的出来，也算是人才。但是冯之之对于这种事早已有了对策。在飞机上被要电话，虽然确实也会有那些真心实意想要结交朋友，但是万一对方不还好意。所以冯之之的做法就是，号码还是要给，但是给谁得那就怪不到自己了。想想，冯之之给过冯爸爸得电话，冯爷爷的电话，孙鑫的电话，甚至郑航的电话她都给出去过，或者乱编个号码都行。但冯之之总会给对方一个号码，要是对方有不怀好意的想法，一打电话听见对方是个男的，心里能没点数。
落地之后，冯之之早就把那个祁辉忘干净了。考虑到明后天没航班，便想回家看看，关键，还能看看冯朝。
冯之之下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刚把箱子放进后备箱，往后视镜一瞥，看见赵懿正气势凶凶的走了过来。
“冯之之。”赵懿叫着冯之之的名字。
冯之之没理她，往驾驶座走去，赵懿见冯之之没理她，急忙挡在冯之之车前。
冯之之望着她，根本不正眼看她：“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赵懿阴笑道：“你拽什么呀？你不就是进了个晋。”
“对呀，我就是进了个晋，怎么样。你嫉妒呀？你不也去培训头等了吗？哦，不对，你就算培训完了，也不拿钱啊，是吧。”
“你。”赵懿咬牙切齿。“冯之之，你不就是为了白雪那个人嘛，我知道你们是大学同学。但那又怎么样，名牌大学的又怎么样，还不是被甩了。不过她也不吃亏，她跟徐浩宇在一起的时候，该买的东西，改用的钱都用了。就算出去卖，她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听着赵懿说这这么恶毒的话，处于本能反应，冯之之一抬腿，直接把赵懿勾翻在地。
冯之之知道赵懿可恶，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可恶。
赵懿这个人什么样的，冯之之知道，但是就算她再坏，冯之之也觉得她是有底线的。她之前的那些事儿，算上白雪的事情，冯之之也总觉那只不过女人间争风吃醋的那档子事儿。不过就赵懿刚刚说的那番话，冯之之有了打赵懿的冲动。但是这是公司，冯之之就算想动手也不会，也不敢乱来。
“你打我？你敢打我？”赵懿坐在地上朝冯之之吼着。
赵懿被冯之之弄倒的一瞬间，膝盖朝地，腿上的丝袜立刻就破了，现在的赵懿看上去有点狼狈。赵懿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冯之之居然在公司就敢对自己动手。
“我打你吗？我根本就没动手呀？”冯之之摊着手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动手了。赵懿，我是考虑到我穿的这身衣服，不方便动手，我才没打的。自己站不稳，还想赖我。”
冯之之多聪明，早就把自己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你不就仗着自己名牌大学毕业的，就看不起我们。你刚刚在航班上不也在勾搭头等舱的乘客嘛，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我看你勾引男人的时候不也骚的很吗？”
冯之之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火，但确实低估了赵懿这张贱嘴。
冯之之一手抓着赵懿的领口，一拳就想给她打过去。但突然听见有人咳嗽，一下让冯之之收了手。
赵懿也被冯之之这个样子吓惨了，以为这次是真要揍她，听到这声音就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朝那边望去。
冯之之朝这声音看过去，见冯朝拉着箱子走了过来。
“咳咳。”冯朝见冯之之没松手又咳嗽了两声。
冯之之忍了忍，拳头倒是松了下来，但是另一只手依然没松开还紧紧抓着赵懿的领口。
“赵懿，我今天要是这拳打了下去，我不说你的脸会变形，但至少会见血。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后都来找我挑事，你可以试试，等我哪天忍受不了你了，我这拳头也就落在你脸上了。你说我仗着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看不起你们，其实我看不起的只有你。我的朋友再不济，还轮不到你来评判。最后我祝你跟徐浩宇一定要修成正果白头偕老。你可千万别跟他分手，你要是跟他一分手，我天天跑到你面前嘲笑你一次，你看看是我先坚持不住，还是你先疯掉。”说完冯之之猛的甩开赵懿，一脚踹在赵懿的飞行箱上，飞行箱瞬间变了形，直接开车回家了。
冯之之车在前面开着，冯朝跟在后面。
冯之之心里明白，在公司动手自己绝对占不到便宜。不过，这赵懿吃了自己这么大一个亏，也不知道晚上回去是不是扑到徐浩宇的怀里哭的告状去了，想想这场面都觉得恶心。下回要是跟徐浩宇一起飞，可得小心点，免得让他抓住自己的小辫子小题大做故意整自己。
冯之之越想越生气，这年头生活还真是不易，就她们这行，除了乘客的刁难，还有随时防着自己内部人的算计，过的真是提心吊胆。
冯之之往后视镜看了眼，知道冯朝一直跟在身后，本来好好的心情，都被赵懿破坏了。
到了小区，停好车，冯之之拉着行李箱就回家了。
冯妈妈冯爸爸见冯之之心情很不好，冯爸爸还担心是不是冯之之感情的事情，不会跟冯朝吵架了。边拐弯抹角的问：“之之，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谁惹你了。”
“哼，被狗咬了，能不生气吗？”
机长这段时间，都被冯之之仍在家，给了冯爸爸。突然冯之之一说起狗，机长屁颠屁颠摇着尾巴过来了。
“你还知道自己是条狗啊。”冯之之一脚踹在机长屁股上。
“怎么了嘛，跟我说说，跟谁发生矛盾了吗？”
冯之之看了眼冯爸爸，想起赵懿，说：“不想说，不想说，狗有什么好说的。”
冯爸爸见冯之之这话，立刻给冯妈妈试了个脸色。冯妈妈立即明白，问：“之之，是跟同事发生矛盾了吗？”
“妈，你知道白雪吗？”
“你大学同学嘛，知道。”
“你知道她之前不是跟我们公司一个机长谈恋爱嘛，这个机长把她肚子搞大了，让他把孩子打了，然后又跟一个乘务员在一起了，这个乘务员还不知羞耻跑到我面前炫耀，要不是刚刚冯朝在哪里，我真想把她当沙包练手，气死我了。”
冯爸爸一听不是跟冯朝闹矛盾，松了口气，但是听冯之之这么说，心里也不舒服：“他们机长都这个样子？感情问题这么随意吗？”
“也不是所有人吧，就这个机长特别随意，不是个好东西。”
“诶，之之，你跟冯朝，你们最近联系过吗？”冯爸爸没忍住，还是开了口。
“怎么说起他了。”冯之之问。
冯爸爸还想问，被冯妈妈拦了下来，急忙转移话题。
“晚上想吃什么？之之？”
“不想吃，气都吃饱了。”冯之之刚说完便收到冯朝发来的信息，说：“妈妈，我晚上不在家了，我有事，出去了。”
“哦，那行，那早点回来。”
冯之之走后，冯爸爸立刻又跑去阳台，伸长脖子望着。
冯妈妈立刻被冯爸爸拎回屋里来。
“干什么啊。”
“别看了，别看了，之之就是去找冯朝玩了，还看什么看。”
“你怎么确定。”
“刚刚之之发信息，我撇了一眼，就是冯朝。”
“啊呀，你现在怎么也这样。”
“行了，回来，回来。”
冯爸爸被冯妈妈拽回屋内，冯爸爸还想再去阳台上看看，手机响了。
“喂……”
祁辉不可思议的盯着手机，又看看了电话，心想没打错啊，怎么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什么情况。
“喂，哪位？”冯爸爸有点电话那头问了一句。
祁辉心想，莫不是冯之之整他，把自己男朋友的电话给自己了吧，但是这个声音听着年纪有点大，也不对啊，干脆将计就计吧。
“你好。“祁辉很有礼貌。”不好意思，刚刚在电梯，信号不太好，我找冯之之。“
“你找之之啊。“冯爸爸一听是找冯之之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啊呀，你电话怎么打到我这里来了。“
“请问您是？“
“我是她爸爸，你找之之什么事？“
“啊呀，是冯叔叔啊。”祁辉一听是冯之之爸爸立刻明白了，态度变得更好了。“叔叔，我们最近同学会，正联系冯之之，我们在校友群只找到这个电话，以为是她的，没想到是叔叔您的，她最近工作忙吗？”
“我也不知道她忙不忙，感觉跟平时差不多，你打她的电话吧，我给你说她电话。”
祁辉暗自得意：“好的，冯叔叔，那个之之谈恋爱了，如果谈了，或者结婚了，可以把家属也带过来。”
“没结婚，朋友都没谈呢。”
“哦，好的，那叔叔，谢谢你了，我直接跟之之联系吧。”
挂了电话，祁辉十分得意，虽然开头有点懵，但是没想到套出了冯之之的电话，还有这么多信息，幸亏自己反应快。
挂了电话，冯妈妈问：“谁啊？”
“找之之的，最近他们搞同学会。”
“找之之的，为什么打到你这里来了。”
“那我怎么知道，估计打她电话打不通吧，她一上班电话就关机。”
“是吗？”冯妈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
当然，冯之之肯定是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别说好脸色，冯之之看到赵懿那一刻便已经在想办法如何捉弄赵懿了。
上了飞机，冯之之便开始给赵懿使各种绊子。一会让她给自己拿这，一会让她拿那，反正怎么麻烦怎么来，看着赵懿忙的一刻也停不下来，冯之之这心里别提多舒服。
上客铃一响，冯之之站在头等舱迎客，礼貌，微笑，机械的重复一句又一句“欢迎乘机”。
等到乘客基本都上齐了，冯之之头等舱的大爷们才缓缓而来，冯之之连忙把行李架打开，伸手去接他们手里的行李。突然发现，在今天3个头等舱乘客里居然有一个“熟人”。
“冯之之，你不是说你是卖机票的吗？怎么转部门当乘务员了？还是跨公司的。”那人开口道。
冯之之仔细瞧了瞧这人，想了老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人是那天郑航请客吃饭，自己在洗手间遇到的那个人。
“您好。”冯之之微笑的说道，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我问你话呢。”他又重复了一遍。
“您好，请坐。”冯之之继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来，请用拖鞋。”
那人看出来冯之之并不想接着他的话，也不想多搭理他，十分识趣儿，没在继续询问。
回到前厨房，冯之之立刻看了看今天的头等信息单。祁辉？这是什么姓，还是第一次见。要不是培训头等时，教员给她们讲过祁门红茶，不然冯之之连这个字都不认识。不过看那人样子，也不是个善茬儿，今天多半不会太平。
冯之之按照要求，抱着毛毯出去，准备给他们一人发一条。前面两位都好好的，直接接过毛毯。但是发到这位祁先生，他却连毛毯都不愿意碰一下。
“有没有没开封过的毛毯。”他皱起眉头很嫌弃的看着冯之之手里的毛毯。“给我一条新的吧，塑料袋包好的那种。”
见过矫情的，但是没见过这么矫情的男的。
冯之之脸色一沉，说道：“祁先生，我们的毛毯都是这样的，没有向您说的那种用塑料袋包好的。毛毯都是消毒过的，请您放心使用。”
“消过毒的？这飞机刚从昆明飞回来，就算这毛毯是消毒过的，也被前一段乘客用过，你就不能给我新的。”
冯之之心想，还是个行家呀。居然还能想到查一下飞机是从哪里飞回来的，还能知道这架飞机不是从成都出港的。
常坐飞机乘客，果然不好糊弄。
“祁先生，这毛毯呢，是我刚刚拆开的。为了方便您直接使用，那层塑料袋我已经先帮您扔掉了。”
“哼。”他笑了起来，还笑得十分阴险，但好歹还是接过冯之之手里的毛毯，说道：“你是不是经常用这句话欺骗其他乘客？”
“我从来不骗乘客，特殊时期，我们每一段的毛毯都是新的，这个的的确确是我刚刚打开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我刚撕开的袋子。”
“还真是牙尖嘴利。”
起飞后，冯之之便着手准备餐食饮料。乘务长去后面帮忙了，前面就只有她一人看守。加热好餐食，准备去给头等点餐。考虑到除了那位祁先生，剩余的两位头等都是女士，那自然是女士优先。
这两位女士一人点了牛肉饭，一人点的海鲜饭，那最后剩下的一份猪肉的就只能给这位祁先生了。所以当冯之之给祁先生点餐时，根本就没有询问他想吃什么，本来也就没得选，所以说道：“祁先生，今天为你准备的头等餐食是鱼香肉……”
冯之之话还没有说完，他脸色就不怎么好，说道：“猪肉的？我不想吃猪肉，我猪肉过敏，还有其他的吗？”
冯之之一愣，立刻回答：“对不起，只有猪肉的了。我们公司可以提前24小时点餐，要是下次您还坐我们飞机，你可以提前24小时在官网上点餐……”
“下一次？”他又打断冯之之说话。“这一次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冯之之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是故意的，猪肉过敏？见过海鲜过敏，见过牛羊肉过敏，就是没见过谁猪肉过敏。
“祁先生，我们飞机上除了正餐，还有面包和一些五谷杂粮，您看这些可以吗？”
“不可以。”祁辉口拒绝。“我买的可是头等舱的票，你就给我吃这些？你们公司也太不重视头等旅客了。你不怕我投诉你？”
投诉？冯之之心想，这人绝对不简单，还知道用投诉威胁乘务员，不过要是换了其他人估计立刻就服软了，但是冯之之，总是不走寻常路。
既然用投诉要挟自己，那冯之之反而什么都不担心了。反正你都要投诉，还将就你个毛线。
“祁先生，我十分赞同您正当行使您的权益，落地之后我也会跟公司反馈，以后在头等餐食这块儿多预备几份供乘客选择。不然难免最后点餐的乘客没得选，这确实不太公平。我先代表我们公司给您致歉，稍后我会立刻跟乘务长反应这个事情。不过考虑到您接下来的用餐问题，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现在马上打电话去后舱询问经济舱的餐食配的是什么，我把除猪肉之外的所有餐食都给您拿过来，您在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其实要是从健康的角度来看的话，建议您多吃点粗粮，这样对身体好。”
祁辉很耐心的听冯之之把话说完，既没有打断她，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倒是一脸看戏的样子，这反而让冯之之很不舒服。
祁辉翘起二郎腿，靠在座椅上，说道：“其实我吃过饭了，你给我一杯普洱茶就行了。”
冯之之早就知道他是装的，只是被祁辉承认后，感觉的自己被人当猴耍，内心气愤不已，不过还好控制住心中的怒火，不然下一秒冯之之的拳头就在他脸上了。
给钱消费的都是祖宗！惹不起！
冯之之给头等送完餐，等到他们所有人吃完，调暗的灯光让他们休息。想着到了饭点，机长他们也该吃饭，边把机组餐加热。
“冯之之。”赵懿突然撩开帘子进来。“把这份餐热上，这是金卡的，他现在不吃，等会吃。”赵懿直接把餐仍在台面上，转头就想着走。
冯之之本来还在生祁辉的气，这赵懿又撞枪口上，想着惹不起乘客，还收拾不了她。
冯之之一把按住窗帘，挡在她前面，叉着手，满脸凶相的看着赵懿。
赵懿往后退了几步，看冯之之凶神恶煞的样子，有点害怕起来，但是嘴上依然不服，吼道：“你挡着我干什么？”
冯之之抬高下巴，用鼻孔看着她：“一共三点，我不想浪费我的口水，所以你听清楚。1.我知道你眼瞎，我就亲自告诉你，我的头等都在睡觉，你要是吵醒他们惹得他们不痛快，这烂摊子你去收拾。2.你要保温餐食，你直接放到烤箱里去。你给我扔在台面上算什么？我可看不见，我也不会主动给你放进烤箱里，等会要是金卡醒了想吃饭，你要是不担心他投诉你，你大可给他拿一份冷的过去，反正我也不跟他接触。3.你在后舱怎么凶别人我不管，但是这是在前舱，这是在头等舱。这里我说了算，你要找我帮忙做事情，麻烦态度端正一点。你知道，我这人能动手是绝对不会动嘴的。”
赵懿被冯之之说的动都不敢动，咬牙切齿。看着赵懿那副憋屈劲儿，可把冯之之乐坏了。正愁没机会教训她，她倒好，自己送上门。要不是在航班上，要不是穿的这身制服，就她刚刚那个拽样子，冯之之真相好好教训她一顿。
赵懿瘪着嘴，满肚子怨愤。但是还是自己打开烤箱，把那份餐放了进去。看着赵懿气鼓鼓的走了，可把冯之之高兴惨了，一扫刚刚祁辉的事情
“厉害呀。”祁辉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冯之之以为他要用洗手间，连忙把洗手间的门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祁辉走进来但是并没有用洗手间，不怀好意的笑着：“那个人你情敌呀？你对她这么凶。”
“您不用洗手间吗？”冯之之答非所问。
“不用，我问你话呢。”
“那您回去坐着吧，要是颠簸了，您这样站着不系安全带容易受伤。”
“冯之之，你故意吗？问东答西。”祁辉强调道。
“您的问题已经超出我的工作范围，而且您别老在这待着，这里有摄像头，要是机长看见您在这里待久了，会打电话问我的。”
刚好此时，机长他们的餐好了，冯之之也没继续搭理这位祁先生，从餐车里找了个餐盘出来，铺上桌布，准备给机长开餐。
这祁辉也是奇怪，见冯之之忙起来没理他，要是换了旁人肯定会识趣走了。但是他倒是脸皮厚，继续问：“今天这机长怎么样？还是傻逼中的战斗机吗？”
祁辉果然是听到上次冯之之跟郑航聊的话了，黑着脸，没搭理他。
祁辉继续问道：“你会给他菜里吐口水吗？”
“祁先生。”冯之之终于忍不住了。“您这样有意思吗？我那天说的话，你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就听了半截。我说的那是极个别机长，又不是所有的都是。”
“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也经常坐飞机，偶尔看见过机长他们，感觉他们很高傲，都用鼻孔看人，我也看不惯他们那拽样。所以我十分赞同你说的话。”祁辉继续说道：“刚刚那个乘务员，你们什么关系？感觉你对她很不友好啊。真是情敌？”
“祁先生。”冯之之端起餐盘。“我现在要给机长送餐，请您先暂时回避一下。”
祁辉朝驾驶舱望了望，瞪了冯之之一眼，灰溜溜的从前厨房出去，回座位上坐着了。
冯之之立刻把餐给机长送了进去，又出来。看着时间还有30分钟就下降，就先把等会要送给头等的热毛巾准备好。冯之之刚把毛巾放进保温箱，这祁先生又撩帘走了进来。
“冯之之，我没恶意，刚刚也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不是故意想整你。我叫祁辉，我们交个朋友。”
“我知道你叫祁辉。”冯之之朝他挥着头等信息单。“我有所有头等乘客的信息。”
“方便给个电话吗？”
“不方便。”
“你别一口拒绝呀。我很真诚的，我就想……”
“冯之之。”赵懿突然撩帘进来。“金卡醒了，我来拿……”赵懿一看前面有乘客，立刻注意起自己的语气，小声说道：“我来拿餐。”
“那餐就拿餐，吼这么大干什么。你放进烤箱的东西，难道我还要给你拿出来送到你手上吗？我哪知道你放哪个烤箱。”
赵懿见有乘客在，也没敢还嘴，自觉拿了餐默默的走了。
待赵懿走后，祁辉又说道：“你对她还真是不客气。”
“对谁客气都不用对她客气。”
“她是你情敌呀？”
“祁先生您真是很无聊，您问这些干什么呀？她不是，不是。行了吧，我回答你了，您快回座位上坐着吧，把安全带系上。我每次看见你们不系安全带，就心焦。总感觉下一秒，来个晴空颠簸，你们头就扎进天花板了。”
“那你把你电话给我。”
“给你，给你。”冯之之实在不想跟他继续啰嗦。“随手拿了个清洁袋把电话号码给了他。
祁辉拿到后看了看，甚是满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终于安静了。
冯之之想着自己干的好事，心里就憋不住的想笑。说起来，在航班上被要电话，这也不是开天辟地第一庄。想起之前在培训部培训的时候，就被教员问过，要是在航班上被要电话，到底是给还是不给。不给又要怎么礼貌的拒绝。还记得那会，有几个傻丫头居然还说什么不用手机之类的话，当场就被闫海洋嫌弃。还讽刺她们是火星过来的，说要编理由就编个好的，编个高级的，编个符合逻辑的。什么不用手机这话都想的出来，也算是人才。但是冯之之对于这种事早已有了对策。在飞机上被要电话，虽然确实也会有那些真心实意想要结交朋友，但是万一对方不还好意。所以冯之之的做法就是，号码还是要给，但是给谁得那就怪不到自己了。想想，冯之之给过冯爸爸得电话，冯爷爷的电话，孙鑫的电话，甚至郑航的电话她都给出去过，或者乱编个号码都行。但冯之之总会给对方一个号码，要是对方有不怀好意的想法，一打电话听见对方是个男的，心里能没点数。
落地之后，冯之之早就把那个祁辉忘干净了。考虑到明后天没航班，便想回家看看，关键，还能看看冯朝。
冯之之下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刚把箱子放进后备箱，往后视镜一瞥，看见赵懿正气势凶凶的走了过来。
“冯之之。”赵懿叫着冯之之的名字。
冯之之没理她，往驾驶座走去，赵懿见冯之之没理她，急忙挡在冯之之车前。
冯之之望着她，根本不正眼看她：“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赵懿阴笑道：“你拽什么呀？你不就是进了个晋。”
“对呀，我就是进了个晋，怎么样。你嫉妒呀？你不也去培训头等了吗？哦，不对，你就算培训完了，也不拿钱啊，是吧。”
“你。”赵懿咬牙切齿。“冯之之，你不就是为了白雪那个人嘛，我知道你们是大学同学。但那又怎么样，名牌大学的又怎么样，还不是被甩了。不过她也不吃亏，她跟徐浩宇在一起的时候，该买的东西，改用的钱都用了。就算出去卖，她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听着赵懿说这这么恶毒的话，处于本能反应，冯之之一抬腿，直接把赵懿勾翻在地。
冯之之知道赵懿可恶，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可恶。
赵懿这个人什么样的，冯之之知道，但是就算她再坏，冯之之也觉得她是有底线的。她之前的那些事儿，算上白雪的事情，冯之之也总觉那只不过女人间争风吃醋的那档子事儿。不过就赵懿刚刚说的那番话，冯之之有了打赵懿的冲动。但是这是公司，冯之之就算想动手也不会，也不敢乱来。
“你打我？你敢打我？”赵懿坐在地上朝冯之之吼着。
赵懿被冯之之弄倒的一瞬间，膝盖朝地，腿上的丝袜立刻就破了，现在的赵懿看上去有点狼狈。赵懿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冯之之居然在公司就敢对自己动手。
“我打你吗？我根本就没动手呀？”冯之之摊着手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动手了。赵懿，我是考虑到我穿的这身衣服，不方便动手，我才没打的。自己站不稳，还想赖我。”
冯之之多聪明，早就把自己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你不就仗着自己名牌大学毕业的，就看不起我们。你刚刚在航班上不也在勾搭头等舱的乘客嘛，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我看你勾引男人的时候不也骚的很吗？”
冯之之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火，但确实低估了赵懿这张贱嘴。
冯之之一手抓着赵懿的领口，一拳就想给她打过去。但突然听见有人咳嗽，一下让冯之之收了手。
赵懿也被冯之之这个样子吓惨了，以为这次是真要揍她，听到这声音就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朝那边望去。
冯之之朝这声音看过去，见冯朝拉着箱子走了过来。
“咳咳。”冯朝见冯之之没松手又咳嗽了两声。
冯之之忍了忍，拳头倒是松了下来，但是另一只手依然没松开还紧紧抓着赵懿的领口。
“赵懿，我今天要是这拳打了下去，我不说你的脸会变形，但至少会见血。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后都来找我挑事，你可以试试，等我哪天忍受不了你了，我这拳头也就落在你脸上了。你说我仗着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看不起你们，其实我看不起的只有你。我的朋友再不济，还轮不到你来评判。最后我祝你跟徐浩宇一定要修成正果白头偕老。你可千万别跟他分手，你要是跟他一分手，我天天跑到你面前嘲笑你一次，你看看是我先坚持不住，还是你先疯掉。”说完冯之之猛的甩开赵懿，一脚踹在赵懿的飞行箱上，飞行箱瞬间变了形，直接开车回家了。
冯之之车在前面开着，冯朝跟在后面。
冯之之心里明白，在公司动手自己绝对占不到便宜。不过，这赵懿吃了自己这么大一个亏，也不知道晚上回去是不是扑到徐浩宇的怀里哭的告状去了，想想这场面都觉得恶心。下回要是跟徐浩宇一起飞，可得小心点，免得让他抓住自己的小辫子小题大做故意整自己。
冯之之越想越生气，这年头生活还真是不易，就她们这行，除了乘客的刁难，还有随时防着自己内部人的算计，过的真是提心吊胆。
冯之之往后视镜看了眼，知道冯朝一直跟在身后，本来好好的心情，都被赵懿破坏了。
到了小区，停好车，冯之之拉着行李箱就回家了。
冯妈妈冯爸爸见冯之之心情很不好，冯爸爸还担心是不是冯之之感情的事情，不会跟冯朝吵架了。边拐弯抹角的问：“之之，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谁惹你了。”
“哼，被狗咬了，能不生气吗？”
机长这段时间，都被冯之之仍在家，给了冯爸爸。突然冯之之一说起狗，机长屁颠屁颠摇着尾巴过来了。
“你还知道自己是条狗啊。”冯之之一脚踹在机长屁股上。
“怎么了嘛，跟我说说，跟谁发生矛盾了吗？”
冯之之看了眼冯爸爸，想起赵懿，说：“不想说，不想说，狗有什么好说的。”
冯爸爸见冯之之这话，立刻给冯妈妈试了个脸色。冯妈妈立即明白，问：“之之，是跟同事发生矛盾了吗？”
“妈，你知道白雪吗？”
“你大学同学嘛，知道。”
“你知道她之前不是跟我们公司一个机长谈恋爱嘛，这个机长把她肚子搞大了，让他把孩子打了，然后又跟一个乘务员在一起了，这个乘务员还不知羞耻跑到我面前炫耀，要不是刚刚冯朝在哪里，我真想把她当沙包练手，气死我了。”
冯爸爸一听不是跟冯朝闹矛盾，松了口气，但是听冯之之这么说，心里也不舒服：“他们机长都这个样子？感情问题这么随意吗？”
“也不是所有人吧，就这个机长特别随意，不是个好东西。”
“诶，之之，你跟冯朝，你们最近联系过吗？”冯爸爸没忍住，还是开了口。
“怎么说起他了。”冯之之问。
冯爸爸还想问，被冯妈妈拦了下来，急忙转移话题。
“晚上想吃什么？之之？”
“不想吃，气都吃饱了。”冯之之刚说完便收到冯朝发来的信息，说：“妈妈，我晚上不在家了，我有事，出去了。”
“哦，那行，那早点回来。”
冯之之走后，冯爸爸立刻又跑去阳台，伸长脖子望着。
冯妈妈立刻被冯爸爸拎回屋里来。
“干什么啊。”
“别看了，别看了，之之就是去找冯朝玩了，还看什么看。”
“你怎么确定。”
“刚刚之之发信息，我撇了一眼，就是冯朝。”
“啊呀，你现在怎么也这样。”
“行了，回来，回来。”
冯爸爸被冯妈妈拽回屋内，冯爸爸还想再去阳台上看看，手机响了。
“喂……”
祁辉不可思议的盯着手机，又看看了电话，心想没打错啊，怎么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什么情况。
“喂，哪位？”冯爸爸有点电话那头问了一句。
祁辉心想，莫不是冯之之整他，把自己男朋友的电话给自己了吧，但是这个声音听着年纪有点大，也不对啊，干脆将计就计吧。
“你好。“祁辉很有礼貌。”不好意思，刚刚在电梯，信号不太好，我找冯之之。“
“你找之之啊。“冯爸爸一听是找冯之之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啊呀，你电话怎么打到我这里来了。“
“请问您是？“
“我是她爸爸，你找之之什么事？“
“啊呀，是冯叔叔啊。”祁辉一听是冯之之爸爸立刻明白了，态度变得更好了。“叔叔，我们最近同学会，正联系冯之之，我们在校友群只找到这个电话，以为是她的，没想到是叔叔您的，她最近工作忙吗？”
“我也不知道她忙不忙，感觉跟平时差不多，你打她的电话吧，我给你说她电话。”
祁辉暗自得意：“好的，冯叔叔，那个之之谈恋爱了，如果谈了，或者结婚了，可以把家属也带过来。”
“没结婚，朋友都没谈呢。”
“哦，好的，那叔叔，谢谢你了，我直接跟之之联系吧。”
挂了电话，祁辉十分得意，虽然开头有点懵，但是没想到套出了冯之之的电话，还有这么多信息，幸亏自己反应快。
挂了电话，冯妈妈问：“谁啊？”
“找之之的，最近他们搞同学会。”
“找之之的，为什么打到你这里来了。”
“那我怎么知道，估计打她电话打不通吧，她一上班电话就关机。”
“是吗？”冯妈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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