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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能做到很多事情

    1

    “55×739是多少?”

    发出提问的是李斯琳。

    “40645。”李斯琳发问后不过两秒钟,赵俊冉回答道,并发出了提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啊……”

    “嗯……竟然能口算出这么复杂的算式啊……”李斯琳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你是怎么算的,可不可以教教我,哪怕是一点点小技巧。”

    “怎么算的啊……”赵俊冉沉默少许,“列竖式你会吗?”

    “我不学习是真的,但是也不至于不会列竖式吧……”李斯琳无奈地说道。

    “那就好办了,只需要用脑子取代纸,在纸上怎么算在脑子里就怎么算嘛。”

    赵俊冉说出了自己的方法,但这个方法是李斯琳怎么也做不到的。

    “当然,”赵俊冉说出了这个方法的“秘诀”,“想要做到这么快,还是需要多练习才行。我曾经为了练习这个本领,可是日日夜夜拼了命的练习啊。”

    “全市的中考状元竟然做过这种事情……”

    “只是有一些原因啦。”

    “在脑子里列竖式吗……”

    “别光想方法,考你一个吧,试试看。”赵俊冉灵机一动,问道,“365×24是多少?”

    李斯琳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课堂小测验了。虽然他是询问方法的一方,但是听了赵俊冉这般简单粗暴的解法,他有点不太想学了,他觉得还不如好好地一步一步在草纸上列竖式演算来得实在。他刚刚特意留意了赵俊冉进行三位数乘两位数的时间大概是两秒,他准备趁着这两秒他计算的时间随便说出一个答案来打断他的计算。当然他也不是随便地猜,他知道360×20=7200,这个题目的结果应该会比7200大一些,但应该不能超过9000。当然个位数一定是0,符合这些条件的数字算上9000一共有180个,他准备在这180个数字里面随便蒙上一个。能够回答正确的概率是180分之一,他准备赌一赌。

    “8760。”李斯琳用了短暂的时间缩短了范围,然后随便蒙了一个数。

    “哇塞,不到两秒钟你就算出来了啊!”赵俊冉有些惊讶,但他其实明白,以李斯琳的水平根本不可能算得出来,他肯定是猜的。虽然之前已经见过好几次了,但是李斯琳又一次在180分之一概率成功的事件中,蒙对了,这让他难以感觉不惊讶,而且越想越不可思议。

    “你算完了?”李斯琳也有些惊讶,按照他刚刚的猜测,赵俊冉应该在两秒之后才能计算出答案的,这一次却非常快。

    “365×24不就是一年中的小时数嘛!”赵俊冉用一种“你为什么会没有发现这件事”的疑问语气说道,“这么说你能猜中也可能是因为对一年中的小时数比较熟悉吧……”

    “直接就说我是猜中的,难免也太伤人心了……”李斯琳叹了口气,说道。

    “那我就再出一道吧,”赵俊冉停顿了两秒,“133×97是多少?”

    李斯琳对于很快就来到的第二道题感觉有些突然,他觉得自己应当是猜不准这个问题得答案了,不过他准备再猜一次,猜对了就显得强,猜错了也不要紧,毕竟自己是刚刚迈进这一明明有计算器并不需要练习的技能的领域的一名新手,多加练习就好了。

    他用同样的方法,先确定了个位数是1,剩下的确定范围,从其中随意挑选一个数,假装作为自己的答案。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他特意延长了自己“计算”的时间,然后稍微带有一点疑问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猜想出的答案:

    “……12901?”

    “不错,你已经会了。”赵俊冉拍了拍李斯琳的肩膀,“你已经掌握了这项对你来说好像不太重要的技能了!”

    “考试的时候还是需要的吧,虽然平时有计算器了。”

    “对于别人可能是需要的,对于你这种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运气女神都站你这一边的传奇人物来说,根本就不需要的吧?”

    “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蒙对啦!”

    “我是没见过你运气不好的时候,每次不都是运气爆表吗?”赵俊冉耸了耸肩,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运气超好的。”李斯琳也摆出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这句话,”赵俊冉顿了一下,“到了学校,我也不建议你跟他们说。”

    “好啦好啦,知道了。”

    “所以说,你为什么突然要问我55×739是多少啊?”赵俊冉提出了自己疑惑已久的问题。

    “没什么没什么。”李斯琳仿佛盘算着什么。

    “唉,奇奇怪怪的。”赵俊冉虽然疑惑已久,但也没有很想知道,于是便不再追问。

    2

    两人在龙骑广场站下了地铁,一个人拖着白色的行李箱,另一个人背着黑色的书包,并排行进着,走出了夏天少有的凉爽的地铁站。

    迎面而来的,是无比刺眼的像极了烤灯的太阳。

    热。

    好热。

    八月份的黄金市,太热了。

    在阳光下行走,恐怕会蒸发吧。

    尤其是背着黑色书包,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裤子的李斯琳,一出地铁站,就要受不了了。

    “热死了……”

    太阳的光线仿佛不断涌入李斯琳的黑色衣服,衣服的温度越来越高,在衣服内部的李斯琳,仿佛穿着一件桑拿房,走在街上。脸上的汗已经从皮肤内部渗出。他有点脱水了。

    “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不带水来,这种天气很容易中暑的吧……”

    “我也没想到从地铁站到学校竟然要走外面……”

    “既然都准备来学校了你也不调查一下的吗……”赵俊冉四处望了望,找到了一家便利店,拍了拍李斯琳的肩膀,指了指那家便利店,示意他买瓶水。

    “我的包先放你这吧。”李斯琳把自己的黑包卸了下来,放到了赵俊冉的白色行李箱上,然后左手背过去,抓了抓已经被汗浸湿而贴在自己后背上的衣服,让衣服和后背分开,透透气。稍微感觉好了一点之后,李斯琳才去向赵俊冉刚刚只给他的那一家便利店。临走前还不忘说:

    “真不愧是你,眼睛这么扫一圈就看到便利店了啊。”他还不忘带一点称赞的语气,“不愧是初中被称作‘能做到所有事情的男人’。”

    “这找一个便利店也很费劲吗?”

    “我这个人多懒你也是知道的啦。”

    “你闭着眼应该都能凭运气走到吧……”

    李斯琳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决定干脆不说,只是“哼”了一下,转身走向了便利店。

    赵俊冉把胳膊肘倚在了行李箱的拉杆上,稍作休息。赵俊冉是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衣服,与李斯琳的黑色衣服相反,他的白色衣服反射掉了许多的太阳光,所以他没到李斯琳那种炎热的程度,但是汗,后背上,他其实也出了。

    更要命的是,现在是十一点多钟,正是一天中比较炎热的时候。虽然大家都认为下午两点菜是最热的,但是在这里,大家已经对热的程度麻木了。说到底,十一点钟和下午两点,到底哪个时间更热,大家普遍区分不出来,反正都是要把人蒸发的程度。肯定比晚上热很多就是了。

    更更要命的是,两个人都没有戴帽子。

    李斯琳整天憨憨的样子,太阳再毒也不戴帽子还蛮正常的。

    赵俊冉没有戴帽子是有原因的。他确实想到要戴帽子了,但是他在向行李箱中装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帽子也夹在了一堆衣服当中。

    “或许我真的是‘能做到所有事情的男人’呢。”赵俊冉用胳膊挡住直射向眼睛的阳光,喃喃自语道,“真不愧是我,也能做到忘记把帽子从一堆衣服中拿了出来,确实能做到很多事情啊。”

    但他不知道的是,刚刚自言自语的话,后面有一半左右,被李斯琳听得清清楚楚。

    “我也真是没想到呢,”李斯琳模仿着刚刚赵俊冉自言自语时的语气,贱贱地在赵俊冉的耳边说道,“你也能做到一个人傻傻地自言自语不知道说什么,感慨自己会忘记什么东西……”

    忘记把帽子从一堆衣服中拿出来。

    这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没听到。

    所以他也没想到去调侃赵俊冉没戴帽子的事情。

    但是他听到了赵俊冉喃喃自语了。

    “我说你啊……”

    “看来你还能做到屏蔽我的脚步声音啊。”

    “想不想来点拳头?”赵俊冉一脸微笑地在李斯琳面前挥了挥自己握紧了的拳头。

    “给你一瓶水。”

    “?”

    “我给你买瓶水很奇怪吗?”李斯琳无语地说道,“我也不至于这么不着调吧?”

    “我觉得你不像是花了两份的钱,看你的表情好像是要掩盖什么一样。”赵俊冉接过那瓶水,“谢谢了。虽然我不渴。”

    “哎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斯琳突然兴奋了起来。

    “这是被我说中了吗?”

    “被你发现啦。”李斯琳挠了挠后脑勺,“我去那个便利店,刚好搞周年促销,他说我是今天第500名顾客,所以说五块钱以内的东西买一赠一。”

    “第……500?”赵俊冉虽然已经见贯了李斯琳的运气超好的各种诡异现象,但还是会很惊讶。

    “嘿嘿。”

    对于这件事,赵俊冉的内心如此认为:

    真的不可思议,就算虚构小说里,也不敢设计出一个无比幸运的角色吧?那样的角色叫读者看到,肯定会觉得很奇怪,很不真实啊,得是多么奇怪的人才会给自己的故事设计一个这么诡异的角色?

    就算是无比幸运,也不会一天连中这么多次低概率事件吧……

    让他下次带我去买彩票吧……

    “看你的表情,惊讶于我的运气了?”

    “咱去买彩票吧。”

    “啊?”

    “我给你钱,你去买,多少价都行,买一个彩票,要是中了,咱俩平分。”赵俊冉说着从兜里掏钱。

    “要是我现在还能买彩票,确实,这个运气,我都能成世界首富啦。”

    “嗯?”赵俊冉听出了什么,“你买不了?”

    “因为我,有十多家彩票公司都倒闭了……”李斯琳很平静地摆摆手,表示拒绝这个提案,“买彩票中的那么多钱,八成都被收回去了,说是怀疑我搞内部操作啥的……”

    李斯琳说完,叹了口气,先把一瓶水递给了赵俊冉,然后拧开自己手里这一瓶,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他的喉结很明显又很有规律地动着,带动着水从上往下运输到李斯琳感觉很渴的全身各处。

    一瓶水就这么下去了。

    “你是真的渴了……”赵俊冉很无奈地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说道。

    “找个垃圾桶扔了吧,赵大哥。”李斯琳拿起赵俊冉行李箱上的黑色的书包,背在身后,拍了拍赵俊冉的肩膀,“走!”

    “你这完全不是跟你所谓的大哥说话的语气吧!”

    3

    龙骑高中比较的清净,因为平时这里没有几个人经过,高中里的学生除了转学、退学、请假回家,或者出校参加比赛、考试、活动之类的之外,基本进了校门,一进就是一个学期,一学期结束后,才会有学生从里面出来——从开学到放假,学生不得随意出入校园,实行全方位封闭式管理。

    赵俊冉和李斯琳从还算比较热闹的地铁站附近,已经走到了基本没几个人的龙骑高中的附近。

    李斯琳终于找到了垃圾桶。

    一个垃圾分类式的垃圾桶。

    上面开了四个洞的垃圾桶。

    李斯琳看着发愣的垃圾桶。

    “你愣什么啊?”

    本来被要求原地等待的赵俊冉,因为等了足足五分钟,实在等不及了所以拖着行李箱凑了过来的赵俊冉提出了疑问。

    但是答案很简单,赵俊冉本人也很明白。

    李斯琳并不知道一个塑料水瓶,应该扔到眼前的哪个洞里面。

    他面临着四个选择——

    可回收物、有害垃圾、厨余垃圾和其他垃圾。

    “你的运气那么好,随便选择一个扔进去不就好了,说不定就对了——”赵俊冉说到一半突然改口,“随便选一个肯定就对了。”

    “现在好像不是随意调侃我的时候吧……”李斯琳转身跪求赵俊冉,“塑料水瓶到底是什么垃圾!!!求求你了赵大哥,告诉我吧!”

    “这么愿意遵守垃圾分类,我倒是很高兴,”赵俊冉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于是从李斯琳手里抓过塑料水瓶,顺手扔进了可回收物对应的垃圾桶。

    “走吧!”赵俊冉拉着行李箱,向着学校方向走去。

    “你可真是能做到很多事情啊,赵大哥。”李斯琳边追赵俊冉边说道,“垃圾分类都这么熟练。”

    “倒是你在黄金市住了这么长时间了,垃圾分类也实行了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不知道一个塑料水平是什么垃圾嘛?”赵俊冉半开玩笑地说道。

    “啊这……”李斯琳被说得哑口无言,“怼我也怼得非常好,真是能做到很多事情啊……”

    这是用带着点说不过的求饶的语气说出的话。

    但是他说错了一个字。

    他把“怼”说成了三声。

    很显然地受到了赵俊冉的纠正:

    “其实那个字是四声……”

    就这样,一个能做到很多事情的少年,和一个运气超好的少年,并排走向了他们即将就读的高中——龙骑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