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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谢安辰

    “你去哪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一个阴沉的男声传来,吓得我一哆嗦,以为真的闹鬼了,结果回头一看,江谭那张大白脸映入眼帘,他正靠着墙抽烟,举手投足间都展示着一股与他本质不相符的忧郁气质。

    切,装什么深沉,有毛病吧,我没搭理他,径直向前走去。

    “问你话呢,你去哪了?”见我没反应,他大步流星的走到我面前,“唐篱,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自爱点,这么晚到处乱跑,是不是想碰上坏人啊?”

    听听这是什么下头言论,我仰起头没好气的说,“让你失望了,八点多坏人还没上班呢,还有啊,你有病吧,我出门遛个弯怎么就不自爱了,你一假期抽烟喝酒逛夜店,还意思说我。”

    说完我瞪了他一眼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开了,真是太爽了,原来怼他能让我这么开心。

    估计他也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一直呆愣在原地跟个棒槌似的。

    回到卧室关上门,小灵魂泡泡便问道,“他是你哥吗?”

    “嗯,算是二手的哥哥,”见他没听懂,我解释道,“他是我后爸的儿子。”

    “哦哦,长得还挺帅的,”

    “帅吗,就那样吧,我俩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他对我可差了,没事闲的就过来找茬,看见他我就脑仁疼,”我边收拾乱糟糟的卧室,边没好气的发牢骚。

    “可我觉得他喜欢你呢。”

    “可拉倒吧,他差点就把‘讨厌我’三个字刻脑门上了,从来没把我当过妹妹,欺负我时说的话可难听了,”

    “有的男生就是这样,为了掩盖自己的心事,会故意装的很坏,他不喜欢你,怎么会在门口等你呢?”

    “这你就想多了,他只是偷摸出来抽烟,恰巧碰上了,顺便挖苦我两句而已,对啦,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谢安辰,14岁,那你呢?”

    果真还是个孩子,我终于体会到在澄瀛之洲,别人惋惜我时的心情了,“我叫唐篱,今年2……今年15岁,比你大一岁呢,叫我唐篱姐吧。”

    “好吧,唐篱姐,对了,你怎么认识抓我的那两个人?还有你的阴阳眼是天生的吗?”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我想着自己答应过黑白斗篷,不能把灵域的事跟别人说,但这个谢安辰已经不是人了啊,应该可以告诉他的吧,算了,我还是先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方便问一下,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你知道育才教育吗,就是打着兴趣班的幌子,实际上是市里最大的课外辅导机构,”

    “嗯,听说过”

    “开学就上初三了,所以这个假期我去了育才补课,上个月,有一天我走的很晚,意外撞见,撞见副校长在活动室做不好的事,他也看见了我,事后恐吓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然后呢?”

    “回家后我越想越生气,就写了封信举报他,但几天过后,事态发展与我以为的背道而驰,他没受到什么处罚,”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后我过了一段很黑暗的日子,被诬陷,被体罚训斥,被嘲讽……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心灰意冷之下写了遗书自证清白,然后来到了教学楼顶……”他缓缓垂下了头,语气中带着颤抖,“刚跳下去就后悔了,很傻吧,但是已经晚了,后来我看到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在医院里哭得撕心裂肺,手术室里医生护士们奋力的抢救着我,那一刻,我真的后悔了,我拼命的想要回到那副破损的身体里,但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直到医护人员用白布盖住了我,推出手术室,我才明白,一切都结束了。后来那两个同样透明的人出现了,说要带我走,我吓坏了,就拼命往前跑,不知过了多久,才在这边碰见了你。

    没想到他竟然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沉默许久后说道,“我能帮你做什么呢,用不用给家人带个话什么的?”

    “不用了,就算让你带话,他们也不会信的啊,我就想知道那个坏人最后会不会受到惩罚,不然我死不瞑目的,”

    “我帮你查查有没有上新闻,后续怎么样了,你是哪天?”

    “6号上午跳的,”

    6号,也就是我回来的前一天,我急忙翻找手机,想要上某音和某博上看看,这种社会热点,媒体一定会报道的,刚摸到手机的一刹那,我才猛然想起现在是2012年,某音还没上线呢,我也没有某博的账号。

    于是打开电脑,输入关键词进行搜索,翻看几条才找到C市晚报报道的谢安辰事件。

    他在旁边跟我一起看着,似乎是视力不好,脸都快贴到屏幕上了,虽然在我眼里,他只是个近乎透明的灵魂泡泡,但挨得这么近还是会有些不自在,于是我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报道的大概内容是,一名初中生因为学习压力大,以及师生之间的矛盾导致的自杀,进而引出要加强教育,增强学生的抗压能力,文章的末尾还在呼吁,要关爱青少年身心健康,让社会的未来沐浴在阳光下,洋洋洒洒几千字,对遗书的事只字未提。

    最可气的是文章插图竟然还在给育才教育打广告,“育才育才,只培养精英之才,栋梁之材!”

    我又看了其他几个媒体的报道,写的内容都差不多,避重就轻,完全没写到点子上。“你把遗书放哪了?”我问道。

    “我写了两封,一封寄给了报社,另一封在家里的书桌上,我父母一定会看到的。”

    不是我打击他,全市几十万人口,每天这样的信可多了,报社的人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