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该来的终究会来
“烟儿，我...”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心中万分思念还未出口，就被柳烟冷声打断。一如既往的冷漠，很是决绝。
瞧她如今成了这副样子，李寒心中有些说不出的苦涩。生而为男人，终究还是负了一片真心。
“你知道我的，向来不喜乱世纷争。”闭眼躺在地上，即使四周无人他依然坚信有人在听“可有些时候总是身不由己，就算我即使再不愿，也必须将一些东西扛在肩上。”
一门之隔，他慢慢的说，柳烟一字一句的听。没有什么浓情蜜意，像朋友间说着小话。等到日暮西山，终究除了那句“我走了”便再没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这一夜，电闪雷鸣。这一夜，整个黑山寨亮如白昼。一千军马严阵以待，只等这个男人一声令下。
“大哥，此番无论成败，拜托了”回头一眼山寨深处，李寒却是躬身向祁老二拜了下去。虽然并未明说，可彼此早已心照不宣。
“兄弟放心，我已传信下去。到时会有人马接应，弟妹嘛！还是你自己照顾比较好。哈哈”依旧是那副憨傻模样，祁老二伸出大手在他肩上重重一拍“等你回来喝酒”
蓦然转头，翻身上马，一声吆喝下，千余人踩着步伐融入这黑暗巨兽的倾盆大口中。
此番出兵匆忙，皆是因为突然收到李家村长传来的消息，魏虎兵犯李家村！
明知道这将会是一场阴谋，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冒雨急行，不过百里的路程却生生耗费三个时辰才堪堪赶到。
磅礴大雨如巨龙吐水，却依旧难以扑灭的火光，着实令他心头一紧，当下喝道“全速前进”
昔日安静祥和的李家村，如今早已满目疮痍。看着冒雨赶来的黑山兵，魏虎眸中闪过一丝冷笑“果然这种损招儿，也就你能想的出来”
“客气，这次还得多亏了他”脚踩在已是残废的李霖身上，半张面具遮掩不住杨扒皮泛起的那一丝恶毒。向来不离手的纸扇如今也换成了一把长剑，想必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等到黑山兵进村大半。嘹亮的口哨骤然吹响，与此同时，早已潜伏等待的官兵纷纷开弓射箭。顷刻间，漫天箭雨将所有人一起淹没。
眼看中了埋伏，李寒当即扯住马缰。四下一扫，怒吼道“不要慌，防御”
军令已下，黑山兵阵型收缩。枪兵后撤，盾兵纷纷上前。重盾往地上猛的一戳，一阵叮叮当当的轻响立刻从头顶传来。
“倒是小瞧了他们，第二梯队，动手”箭阵失去作用，一条毒计瞬间涌上心头。待到魏虎一吹口哨，一桶桶的桐油开始不要钱的往黑山兵身上砸去。
本来火势就大，这样一来身上淋了桐油的兵卒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就连成了片。
出师未捷身先死，前后同时受到埋伏让李寒恼火不已。更加无奈的是，除了一开始射杀对方几个弓箭手以外，伤亡的大多都是自己精心陪养的黑山兵。
眼看对方在大火中成了瓮中之鳖，魏虎欣喜若狂。不顾杨扒皮的阻拦，一把提起地上砍刀，叫嚣着冲进了火海。
小小的一处村落，到处都是厮杀和人倒地时的哀嚎。其中最数魏虎杀得痛快，无奈黑山兵的英勇是他始料未及的，放在以前七八个喽啰压根近不了他的身。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两三个黑山兵已然让他自顾不暇。
从一开始的混战到巷战，最后再是一对一，一对二的拼杀。随着闯进村里的官兵越来越少，杨扒皮当即一把抽出佩剑“把人给我带上来”
话音落下，李家村自村长以下到刚会走路的幼童，像是绳上的蚂蚱一样被串在一起赶了出来。
“那...那是李寒”不知是哪个眼贼的开口喊了一句，萎靡的村长瞬间来了精神。抬头一瞟，一眼便认出那个正在大火中和魏虎奋力厮杀的身影。
同样也正是这不合时宜的喊声，扰了李寒心神。高手对决，拼的往往就是那瞬间的失误，如此一来被魏虎抓了破绽。胳膊横接一刀，瞬间流血不止。
一向关注战场变化的杨扒皮，又怎么会放过如此机会。尖着嗓子吆喝道“李寒，识相的束手投降，否则我杀光他们”
这死里偷生的家伙显然恨透了他，眼看对方仅是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和魏虎缠斗起来。顿时甩出佩剑，当着一位母亲的面把幼童一剑刺死。
“啊...小虎...”痛失爱子，一时接受不了打击的妇人瞬间疯了心智。奈何还没跑出几步，双双殒命在充满罪恶的剑下。
“看到了没有，李寒，再不投降。每过一刻钟，我便杀一人”
似乎他的狠毒与暴戾挑动了李寒的神经，原本可以刺穿对手喉头的一刀生生偏移半分，反而让对方一剑挑伤了肩头。
“对，就是这样。你越惨，我越高兴”见他在火中备受折磨，杨扒皮愈发开始癫狂。每每看到精彩之处，甚至还会出手在村民身上讨些便宜。
死亡的恐惧，让这些不谙世事的村民开始小声哭泣。这些似乎正是施恶之人所想看到的，即便黑山兵已经一个接连一个的倒下。
“祖训在，凡我李家儿郎皆是顶天立地”老村长已然须发皆白，双手被缚却依然将脊背挺得笔直。似乎他知道大火中依旧能听到“行于世间，无愧于天地。面于本心，不负于家国”
果然，被他几句话一点拨，原本还有些动摇的李寒当即不再逃避，长刀开合之间隐隐多了一股气势。
“该死，这老棺材瓤子还真会坏事。既然如此，就早些送你归西好了”被他扰了计划令杨扒皮很是气恼，可转头看到一众村民。不由计上心头“你们这些贱民听好了，想活命的。就用这把剑给他来一下，那么，你是第一个，怎样？”
“什么？我？”听到这话，明显就看地上的李霖浑身一抖。想拒绝却又不愿再去过牢狱中那不人不鬼的日子，只得咬牙挣扎起了身。
本是村长至亲，不出意外的话李家村下一任村长必定是他。自幼仰慕柳烟，偏偏李寒更深受叔父器重。
只因为一念之差，便被逐出村子，消除族籍。万念俱灰之际，再遭陷害，被投入牢中受尽欺凌。
“怎么？你难道还想回去吗？”从未想过杨扒皮的心竟然会歹毒至此，迟迟不见李霖上前，他劈手从妇人手中抢过一个婴孩“我数到三，要你的孩子还是要他，自己选。”
“一...”
左手是为人宽厚如父般的村长，右手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婴孩。左右煎熬折磨的妇人开始崩溃，直到村长高喊“愣什么，快些动手”
果然，随着杨扒皮“三”字出口，妇人手中的剑已然刺出。虽是轻轻带过，鲜血却依旧染红了衣衫。
接过婴孩的妇人还未来得及欢喜，却是换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再看杨扒皮，脸上尽是满不在乎“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一些。下一个”
当着李霖的面，一剑接连一剑的刺在身上，老村长的心似乎被这倾盆大雨淋了个冰凉。随着最后一丝气力被无情抽走，他终究还是满怀留恋的看了对方一眼。
村民在大雨中为了活命而四处躲避官兵的屠杀，倒地的只能静静等待身体里的热血被雨水冲刷殆尽。
“啊...不...不要啊”
这一刻，李霖彻底崩溃，他知道自己错了，或许从叛变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错了。
能做的，也就只有那一句歇斯底里的呼喊，
“快走”
一夕之间，李家村陷入火海，除了李寒被林煜等人拼死救出重围，一千黑山兵死伤殆尽。
“如何？魏兄，三月之期未到。可还满意？”瞧着这漫天大火，杨扒皮淡然一笑，好似除了李家村，就连黑山寨已然是他囊中之物。
“不可大意，一千黑山兵就让我们损失大半兵力。鬼知道那破寨子里还剩多少”
“无妨，你尽管进攻便是”随手拿出一块锦帕，这杨扒皮肆意往头顶一挥“且看我替你备下的大礼”
依他所言，这边魏虎的号角刚一吹响，黑山寨的大门就已经缓缓打开。
“这是？”迎着他的疑惑，杨扒皮将手帕轻轻一甩。果真有几个山贼自兀走了过来，冲他一抱拳“属下绿营甲字旗，丁天海。这是我弟弟，丁天龙，丁天牛，丁天虎”
“你的人？”
“没错，奉命潜伏黑山寨，随时准备策应”
再次看向对方，魏虎的心头不由涌起一丝凉意。只是那不经意的动作却没逃过对方的眼睛“放心，既然是一家人，你的绿营兵自然不会有我的眼线”
“这...就是你说的第二份大礼？”
“当然...不是”摇了摇头，杨扒皮伸手一指后山，做出个请的手势。
山后，厮杀还在持续。百十名娘子军在祁老二的带领下和官兵且战且退，借助地势优势虽然勉强能得以自保。可耐不住对方人多，眼看身旁的手下一个又一个倒地。这才幡然醒悟，怕是在劫难逃。
“烟姑娘，你快走，我来断后”随着大批官兵再次涌进桃花林，祁老二压力倍增。拼死突围，也不过徒增几具尸体罢了。
“走，往哪里走？”被簇拥走来的魏虎再见柳烟，心绪万千，当即吩咐道“那女人我要抓活的，谁若伤了分毫，小心你们的脑袋”
“瞧好吧！县尉”底下**们应了一声便没了分寸，挑准目标便纷纷涌上前。不多时，除了祁老二，柳烟身旁便只剩下一个贴身丫鬟还在拼命硬撑。
“祁二哥，琳儿，你们快走吧！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琳儿不走，因为琳儿要...”一向忠心耿耿的丫鬟琳儿不知为何突然转身，狠狠拍出一掌，正好将她打翻在地“因为琳儿要带你一起走”
“你...”突生变故让祁老二始料未及，可看到快步走来的杨扒皮，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当即砍刀一挥，和官兵砍杀起来。
他虽勇如猛虎却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如今这林子里，强敌何止百千。最终，只得落个刀毁人亡的下场。
“意外吗？”故人重逢，两人之间的恨意丝毫并未减少。只是用手指轻轻拂过那张俏脸“这一天，我等的实在太久”
“呸”混杂着血丝的浓痰狠狠吐到杨扒皮脸上，让他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只是回头看了眼直到死去还挺直身板的祁老二，反手就是一巴掌
“不识抬举的女人”
“做什么？我说过，不许人伤她分毫，你听不懂吗？”眼看就要落下的巴掌被魏虎一把推开，听话音，显然动了几分怒气。
“迟早会栽在女人手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瞬间便让杨扒皮没了兴致。眼睁睁看着人被魏虎带进小院，这才怒斥一干属下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够回来找自己老婆去”
黑山寨被灭，在清池瞬间掀起一番风雨。绿营兵所到之处不是投降就是被彻底绞杀。肃清了境内土匪，让这厮变得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即便名义上朱廉还是一县之尊，可私底下谁不知道县尊之上还有一位土皇帝。
初上位，一度横征暴敛，加重赋税，那宅邸修建的县衙还大。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就连跟随在他身旁的侍卫们也常常私下议论，县尉吃饭用的餐具都是纯金做的。
坊间传言，他还特意命人打造了一座黄金鸟笼。用来豢养着一只金丝雀，此女生的倾国倾城，颇有天人之姿。
更有流言，此女是他掌中物，常常宴请宾客时用作菜板，盛放菜肴来供人欣赏。但凡有碍于君子之道，不敢直视者，轻则鞭笞，重则当场斩杀。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心中万分思念还未出口，就被柳烟冷声打断。一如既往的冷漠，很是决绝。
瞧她如今成了这副样子，李寒心中有些说不出的苦涩。生而为男人，终究还是负了一片真心。
“你知道我的，向来不喜乱世纷争。”闭眼躺在地上，即使四周无人他依然坚信有人在听“可有些时候总是身不由己，就算我即使再不愿，也必须将一些东西扛在肩上。”
一门之隔，他慢慢的说，柳烟一字一句的听。没有什么浓情蜜意，像朋友间说着小话。等到日暮西山，终究除了那句“我走了”便再没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这一夜，电闪雷鸣。这一夜，整个黑山寨亮如白昼。一千军马严阵以待，只等这个男人一声令下。
“大哥，此番无论成败，拜托了”回头一眼山寨深处，李寒却是躬身向祁老二拜了下去。虽然并未明说，可彼此早已心照不宣。
“兄弟放心，我已传信下去。到时会有人马接应，弟妹嘛！还是你自己照顾比较好。哈哈”依旧是那副憨傻模样，祁老二伸出大手在他肩上重重一拍“等你回来喝酒”
蓦然转头，翻身上马，一声吆喝下，千余人踩着步伐融入这黑暗巨兽的倾盆大口中。
此番出兵匆忙，皆是因为突然收到李家村长传来的消息，魏虎兵犯李家村！
明知道这将会是一场阴谋，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冒雨急行，不过百里的路程却生生耗费三个时辰才堪堪赶到。
磅礴大雨如巨龙吐水，却依旧难以扑灭的火光，着实令他心头一紧，当下喝道“全速前进”
昔日安静祥和的李家村，如今早已满目疮痍。看着冒雨赶来的黑山兵，魏虎眸中闪过一丝冷笑“果然这种损招儿，也就你能想的出来”
“客气，这次还得多亏了他”脚踩在已是残废的李霖身上，半张面具遮掩不住杨扒皮泛起的那一丝恶毒。向来不离手的纸扇如今也换成了一把长剑，想必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等到黑山兵进村大半。嘹亮的口哨骤然吹响，与此同时，早已潜伏等待的官兵纷纷开弓射箭。顷刻间，漫天箭雨将所有人一起淹没。
眼看中了埋伏，李寒当即扯住马缰。四下一扫，怒吼道“不要慌，防御”
军令已下，黑山兵阵型收缩。枪兵后撤，盾兵纷纷上前。重盾往地上猛的一戳，一阵叮叮当当的轻响立刻从头顶传来。
“倒是小瞧了他们，第二梯队，动手”箭阵失去作用，一条毒计瞬间涌上心头。待到魏虎一吹口哨，一桶桶的桐油开始不要钱的往黑山兵身上砸去。
本来火势就大，这样一来身上淋了桐油的兵卒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就连成了片。
出师未捷身先死，前后同时受到埋伏让李寒恼火不已。更加无奈的是，除了一开始射杀对方几个弓箭手以外，伤亡的大多都是自己精心陪养的黑山兵。
眼看对方在大火中成了瓮中之鳖，魏虎欣喜若狂。不顾杨扒皮的阻拦，一把提起地上砍刀，叫嚣着冲进了火海。
小小的一处村落，到处都是厮杀和人倒地时的哀嚎。其中最数魏虎杀得痛快，无奈黑山兵的英勇是他始料未及的，放在以前七八个喽啰压根近不了他的身。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两三个黑山兵已然让他自顾不暇。
从一开始的混战到巷战，最后再是一对一，一对二的拼杀。随着闯进村里的官兵越来越少，杨扒皮当即一把抽出佩剑“把人给我带上来”
话音落下，李家村自村长以下到刚会走路的幼童，像是绳上的蚂蚱一样被串在一起赶了出来。
“那...那是李寒”不知是哪个眼贼的开口喊了一句，萎靡的村长瞬间来了精神。抬头一瞟，一眼便认出那个正在大火中和魏虎奋力厮杀的身影。
同样也正是这不合时宜的喊声，扰了李寒心神。高手对决，拼的往往就是那瞬间的失误，如此一来被魏虎抓了破绽。胳膊横接一刀，瞬间流血不止。
一向关注战场变化的杨扒皮，又怎么会放过如此机会。尖着嗓子吆喝道“李寒，识相的束手投降，否则我杀光他们”
这死里偷生的家伙显然恨透了他，眼看对方仅是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和魏虎缠斗起来。顿时甩出佩剑，当着一位母亲的面把幼童一剑刺死。
“啊...小虎...”痛失爱子，一时接受不了打击的妇人瞬间疯了心智。奈何还没跑出几步，双双殒命在充满罪恶的剑下。
“看到了没有，李寒，再不投降。每过一刻钟，我便杀一人”
似乎他的狠毒与暴戾挑动了李寒的神经，原本可以刺穿对手喉头的一刀生生偏移半分，反而让对方一剑挑伤了肩头。
“对，就是这样。你越惨，我越高兴”见他在火中备受折磨，杨扒皮愈发开始癫狂。每每看到精彩之处，甚至还会出手在村民身上讨些便宜。
死亡的恐惧，让这些不谙世事的村民开始小声哭泣。这些似乎正是施恶之人所想看到的，即便黑山兵已经一个接连一个的倒下。
“祖训在，凡我李家儿郎皆是顶天立地”老村长已然须发皆白，双手被缚却依然将脊背挺得笔直。似乎他知道大火中依旧能听到“行于世间，无愧于天地。面于本心，不负于家国”
果然，被他几句话一点拨，原本还有些动摇的李寒当即不再逃避，长刀开合之间隐隐多了一股气势。
“该死，这老棺材瓤子还真会坏事。既然如此，就早些送你归西好了”被他扰了计划令杨扒皮很是气恼，可转头看到一众村民。不由计上心头“你们这些贱民听好了，想活命的。就用这把剑给他来一下，那么，你是第一个，怎样？”
“什么？我？”听到这话，明显就看地上的李霖浑身一抖。想拒绝却又不愿再去过牢狱中那不人不鬼的日子，只得咬牙挣扎起了身。
本是村长至亲，不出意外的话李家村下一任村长必定是他。自幼仰慕柳烟，偏偏李寒更深受叔父器重。
只因为一念之差，便被逐出村子，消除族籍。万念俱灰之际，再遭陷害，被投入牢中受尽欺凌。
“怎么？你难道还想回去吗？”从未想过杨扒皮的心竟然会歹毒至此，迟迟不见李霖上前，他劈手从妇人手中抢过一个婴孩“我数到三，要你的孩子还是要他，自己选。”
“一...”
左手是为人宽厚如父般的村长，右手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婴孩。左右煎熬折磨的妇人开始崩溃，直到村长高喊“愣什么，快些动手”
果然，随着杨扒皮“三”字出口，妇人手中的剑已然刺出。虽是轻轻带过，鲜血却依旧染红了衣衫。
接过婴孩的妇人还未来得及欢喜，却是换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再看杨扒皮，脸上尽是满不在乎“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一些。下一个”
当着李霖的面，一剑接连一剑的刺在身上，老村长的心似乎被这倾盆大雨淋了个冰凉。随着最后一丝气力被无情抽走，他终究还是满怀留恋的看了对方一眼。
村民在大雨中为了活命而四处躲避官兵的屠杀，倒地的只能静静等待身体里的热血被雨水冲刷殆尽。
“啊...不...不要啊”
这一刻，李霖彻底崩溃，他知道自己错了，或许从叛变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错了。
能做的，也就只有那一句歇斯底里的呼喊，
“快走”
一夕之间，李家村陷入火海，除了李寒被林煜等人拼死救出重围，一千黑山兵死伤殆尽。
“如何？魏兄，三月之期未到。可还满意？”瞧着这漫天大火，杨扒皮淡然一笑，好似除了李家村，就连黑山寨已然是他囊中之物。
“不可大意，一千黑山兵就让我们损失大半兵力。鬼知道那破寨子里还剩多少”
“无妨，你尽管进攻便是”随手拿出一块锦帕，这杨扒皮肆意往头顶一挥“且看我替你备下的大礼”
依他所言，这边魏虎的号角刚一吹响，黑山寨的大门就已经缓缓打开。
“这是？”迎着他的疑惑，杨扒皮将手帕轻轻一甩。果真有几个山贼自兀走了过来，冲他一抱拳“属下绿营甲字旗，丁天海。这是我弟弟，丁天龙，丁天牛，丁天虎”
“你的人？”
“没错，奉命潜伏黑山寨，随时准备策应”
再次看向对方，魏虎的心头不由涌起一丝凉意。只是那不经意的动作却没逃过对方的眼睛“放心，既然是一家人，你的绿营兵自然不会有我的眼线”
“这...就是你说的第二份大礼？”
“当然...不是”摇了摇头，杨扒皮伸手一指后山，做出个请的手势。
山后，厮杀还在持续。百十名娘子军在祁老二的带领下和官兵且战且退，借助地势优势虽然勉强能得以自保。可耐不住对方人多，眼看身旁的手下一个又一个倒地。这才幡然醒悟，怕是在劫难逃。
“烟姑娘，你快走，我来断后”随着大批官兵再次涌进桃花林，祁老二压力倍增。拼死突围，也不过徒增几具尸体罢了。
“走，往哪里走？”被簇拥走来的魏虎再见柳烟，心绪万千，当即吩咐道“那女人我要抓活的，谁若伤了分毫，小心你们的脑袋”
“瞧好吧！县尉”底下**们应了一声便没了分寸，挑准目标便纷纷涌上前。不多时，除了祁老二，柳烟身旁便只剩下一个贴身丫鬟还在拼命硬撑。
“祁二哥，琳儿，你们快走吧！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琳儿不走，因为琳儿要...”一向忠心耿耿的丫鬟琳儿不知为何突然转身，狠狠拍出一掌，正好将她打翻在地“因为琳儿要带你一起走”
“你...”突生变故让祁老二始料未及，可看到快步走来的杨扒皮，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当即砍刀一挥，和官兵砍杀起来。
他虽勇如猛虎却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如今这林子里，强敌何止百千。最终，只得落个刀毁人亡的下场。
“意外吗？”故人重逢，两人之间的恨意丝毫并未减少。只是用手指轻轻拂过那张俏脸“这一天，我等的实在太久”
“呸”混杂着血丝的浓痰狠狠吐到杨扒皮脸上，让他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只是回头看了眼直到死去还挺直身板的祁老二，反手就是一巴掌
“不识抬举的女人”
“做什么？我说过，不许人伤她分毫，你听不懂吗？”眼看就要落下的巴掌被魏虎一把推开，听话音，显然动了几分怒气。
“迟早会栽在女人手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瞬间便让杨扒皮没了兴致。眼睁睁看着人被魏虎带进小院，这才怒斥一干属下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够回来找自己老婆去”
黑山寨被灭，在清池瞬间掀起一番风雨。绿营兵所到之处不是投降就是被彻底绞杀。肃清了境内土匪，让这厮变得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即便名义上朱廉还是一县之尊，可私底下谁不知道县尊之上还有一位土皇帝。
初上位，一度横征暴敛，加重赋税，那宅邸修建的县衙还大。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就连跟随在他身旁的侍卫们也常常私下议论，县尉吃饭用的餐具都是纯金做的。
坊间传言，他还特意命人打造了一座黄金鸟笼。用来豢养着一只金丝雀，此女生的倾国倾城，颇有天人之姿。
更有流言，此女是他掌中物，常常宴请宾客时用作菜板，盛放菜肴来供人欣赏。但凡有碍于君子之道，不敢直视者，轻则鞭笞，重则当场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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