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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那能哪般

    风吹过,有时。

    并不觉得很柔软。

    血液是腥臭的杀戮,在这。

    并不是很懂得。

    那便随不是很柔软的风去吧。

    ——

    庭院内,红衣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她微皱的眉头,陈礼伸手去为她抚平。

    床头,红衣面无血色,站在她身旁的陈礼脸色也略显苍白。

    陈礼抬头四处扫视一眼,找了放在门口的汗巾,接着又去房外打了点水井来,待将汗巾打湿后,便瘸着腿走到她身前。

    汗巾在红衣的脸上细细的擦拭,将她脸上的污垢和伤口流出的血迹擦干。

    把汗巾丢入盆后,陈礼看了眼红衣身上的服饰,其上有不少缺口,双袖也是破破烂烂的,有数道长痕划破皮肤,在泛白的肌容里绽放。

    陈礼并没有冒犯着去给红衣换身衣服,虽然就这样把她扔在床上很脏,红衣醒来后必会不喜,可一旦知道陈礼把她的衣服换了后,后果难料。

    其实有死无生……

    门外传来一阵有序的敲门声,陈礼听后皱了皱眉头,再一次低头观察了红衣一下,便快步来到门前。

    不一会儿,一颗纯青的丹药被一只泛白手送了进来,陈礼伸手接过,然后他把脸凑近,低声嘱咐一声:

    “把街上那人处理了!”

    门外那道黑影晃了晃,接着传来一道沙哑嗓音:“那人不简单,属下发现其人来自十九行,此次或许是有目的的接近您!”

    门外那道黑影顿了顿,接着说道:“在红衣姑娘出手后他便准备离去,我等亦是准备了诸多手段,在铁骑围堵之下,将其捕获!”

    “我知道了,吩咐下去,将他的意图尽数从嘴里弄出来,无论是何手段!”

    那黑影点点头,告辞一声便离开了此地。

    陈礼回到床前,将手中那枚丹药给红衣喂下,静等了半柱香后,他为其把脉,待察觉红衣体内气息趋于平稳后,站起身来走出门房,将它轻轻的关上。

    陈礼入眼便见庭院内那颗大树,在风中微微摇曳,水缸上那两条一黑一白的鱼,正按太极图案不断游动。

    天空,阴云渐渐汇聚,风里夹杂着些许湿气,要下雨了……

    “这楚南天怎么还没回来?”

    陈礼感慨一下,临近跨出庭院时,回头看了一眼:“护好她!”

    说完,他已朝着巷外走去,庭院内水缸里的鱼儿吐出一个个小泡泡,在水面上泛起一阵波澜,他的话在空中消逝。

    ……

    一处暗色的地牢,阴冷潮湿的空气遍布周围,浊水上的蜘蛛顺着墙壁掉落在地,嘀嗒嘀嗒的声音不断响起,在这幽寂的空间内不断放大。

    沿着地牢里的通道不断的向前走去,一处处坚固的牢房内住着各色步履蹒跚之人,牢房上的铁柱略带锈迹,难以言明的腐臭味在地上向上盘旋。

    没有人想着能破开着带着锈迹的牢笼。

    在往里走,便可见沿途的牢房已不再是开放式的那种,反而只留下一扇厚重的铁门,在铁门上有一道极狭小的口子,刚好能放进去饭菜。

    在这里面关押的犯人,不再像那些很多人待在一起的牢房里的犯人一样麻木,他们还会时不时的呻吟一声。

    密密麻麻的锁链不断的交叠,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回荡在这走廊内。

    这座地牢是幽州城专门关押犯人用的,共有三层,第一层关押只关押凡人,第二层则关押那些修士。

    至于第三层,是专门为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准备的,在那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超出寻常人的想象。

    今日在街上被孚的那名男子,此刻就在第二层,他正坐在一张木椅上,身前站着三个不同服饰的人。

    一人身着铁甲,戴头盔,那个人浑身黑衣,眼睛以下被纱布遮住,皆是看不清面容。

    最后一人则站立在三人中间,他一身黑袍,脸上带着浅浅的伤疤,此刻正抱臂看着眼前这名男子。

    男子身后还背着那张鸾筝,他脸上被遮住的半边秀发,此刻也被人拨到了脑后,露出一双俏人至极的凤眼凝眉。

    正玄挑了挑眉,略带不满的看着他秀气的面容,虽然知道自己有点丑,但每一次看到俊俏之人,还是会让正玄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不由得上前用手捏住男子两边脸,然后使劲掐了掐,开口说道:“告诉大爷我你的姓名、年龄、所属势力!”

    男子摇了摇头,将正玄掐着他脸的痛感,甩去了一些,但内心还是有些纳闷,眼前这个高个子的男人是不是有病,怎么掐他的脸啊!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嘴上还是马上回道:“本人年华佑,所属十九行,此次奉命前来见于陈礼先生一面的!”

    “奉谁的命?”

    这时那浑身穿着铁甲,早先对铁骑下令屠杀的虎贲,迅速拔出了自己腰身上的刀,眼神充满杀气的将它对准男子。

    “我是十九行的人,自然是奉行主的命!”

    年华佑脸上不带着任何惊慌的神色,自顾自的感概一声:“只是未曾想到!”

    “这幽州的铁骑,竟与尔等视为一伙!”

    “莫不是在幽州城的城主,便是陈先生的人吧!”

    年华佑轻笑两声,但是那蒙面人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身旁那个铁夹拿了起来。

    铁夹在碳石里已经被烧得满是红热,他毫不犹豫的将它印在了年华佑的胸口。

    刹那间,年华佑身上的衣服便被烧的破了个洞,然后是肉眼可见的皮肤在变黑,变成如焦炭那般,带着明显的异味。

    蒙面人见他脸色毫无变化,从袖口里拿出两枚钢针来,一枚钢针插在他的左肩,一枚却是插在胸口。

    男子这才变了色,语气有些慌乱的对蒙面人说道:“你好歹等我把话说完啊,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用刑,赶快把这钢针拔掉!”

    蒙面人却是站在一旁,不再说话,而正玄呵呵一笑,有些戏谑的看着他:

    “看来你还挺识货的,竟然认识这玩意儿!”

    年华佑苦笑一声,他他想出手将额前的头发,往两边收一收,但手腕上却长了一阵痛感。

    这才想起,自己虽然坐在椅子上,但双手双腿都已被牢牢的绑住。

    “我来此并无恶意,只是代行主来看陈先生一眼,虽然被那几位恶仆俘虏,确实有想试探陈先生一番的意图。”

    “但我真的对陈先生并无半点恶意!”

    牢房内的审讯还在继续,虎贲时不时把他的手里的刀,到处翻转着。

    而蒙面人自那次出手之后,便独自站在一旁不再说话,现场唯有正玄在不断的问着年华佑一些问题。

    此时在城主府内,正涂为与正呵刚吃完午饭,正准备前往书房办公时,一份公文却亲自递交到了他的手上。

    正涂为低头看了一眼,鼻尖轻嗅着花园内鲜艳花朵上的清香,淡淡的开口道:

    “此次并未对他们出手,倒也将手伸的这么远了,那个对少主出手,不管是宗门还是家族,灭他九族吧!”

    “是!”

    前来传信的甲士抱拳应了一声,便转身快步离去。

    一旁的正呵正乐呵呵的观赏着周围的花花草草,哪怕他不懂,但他依然很开心。

    正涂为慈爱的摸了摸他的短发,那双平静的不带丝毫表情的眼神里,自有一抹光芒闪过。

    “这城内还真是血流不止啊,不知道今年的绩效考核还能过关吗?”

    “不过……”

    “以陛下那等人物,此刻必已猜到了此地的变故,唉,先生似乎传信来让我在他走后便迅速离开。”

    “这那成啊!——”

    他笑笑,终于不再自言自语,看着身旁这个义子,他感到尤为的自豪。

    只见他拍拍手,为正呵吹乱一路上的飞花,任由落下的雨将它们打湿,沿途一路上真的很美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