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规的啊
年龄的增长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刚满十八的高昊东一定会说：是力量。
班里的学霸会推一推眼镜，矜持地表示：是智慧。
重回十七的钟煜则会吐出一个格格不入的词汇：是妥协。
从课前的豪言壮志考一百分，到笔走龙蛇满纸荒唐言，短短四十分钟，钟煜就被干沉默了。
一上一下玩着笔，钟煜翻到试卷最后。
作文题：《我的路我选择》。
森林深处出现一个岔口，一条道路平坦、宽敞，有许多人曾走过其中，留下精彩足迹；另一条路狭小、逼仄，远远望去荒草萋萋、幽寂无比，仿佛藏着噬人的怪兽，却也可能是桃源美景。
你，如何选择？
钟煜捏了捏眉心，扭头看向身边的窗玻璃，入目的是一张翩翩少年的脸，唇红齿白，眉目深情，看着便让人心情愉悦。
他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虽然文抄失败，成绩稀烂，但生得俊美如斯，想开点就成。
钟煜继续把玩着笔，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盯着作文纸上的八个字，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他发了会呆，又补上一行字：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喝酒、把妹、打游戏。
想了想，又把喝酒划掉，改成周游世界。
上辈子被酒色所伤，这辈子趁年轻，必须早早警惕！
钟煜闲的无聊，开始涂涂改改：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关心粮食和蔬菜，和每一个情人通信，告诉他们我很幸福。
那绿色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只猫每一条狗娶一个漂亮的对象。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送你三百六十五个祝福······
写着写着，记忆就像埋在沙土下的汉谟拉比法典，一点一点曾镌刻的文字都变得清晰动人。
“还有二十分钟，作文还没开始写的同学抓紧了！”
语文老师黄鹂鸟般鸣脆报时。
钟煜想了想，干脆全部划掉，找个空白角落从头开始写：从明天开始，做一个幸福的人，劈马，喂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还有十五分钟。”
钟煜停笔，看着眼前这首海子的现代诗，回味刚才那种丝滑顺畅的感觉，不枉自己花费几十分钟的前······呸，努力，终于收获了回报！
按捺住心里的激动，钟煜打算再来首双节棍试试：店里的妈妈桑，茶道，有三段······金钟罩铁布衫！
算了，脑壳疼。
钟煜开始整理试卷，不知何时从讲台上走下来，顺理成章站在他身后，盯着新来转校生脸蛋两分钟的语文老师花了两秒钟，扫了一下对方的试卷准备离开，原本愉悦的神情忽然一僵，好好的作文纸，满篇涂鸦是什么鬼？
又看了眼牛头不对马嘴的答卷，语文老师柳眉一竖，立马就想揪起这小子的耳朵问问：诗词填空，“讯风凄悲，颓景幽幕”，后面接“可怜瘦马，未得好歇”，是哪来的！
但临到头了，还是只温柔地捏了捏，声音有股子硬挺的冷酷：“中午休息，来我办公室一趟！”
吓了一跳的钟煜本能点头，又伸手揉了揉被捏过的耳朵，滑腻腻的触感。
等语文老师走远，一旁的高昊东猛松了口气，眼见时日无多，急吼吼道：“快，给我看看。”
“看哪？”
“诗词填空。”
虽然有些是胡诌的，但有些钟煜还是有把握的，互通有无更是做同桌的应有之义，钟煜大方地摊开给高昊东看。
“谢了，谢了。”
高昊东抄完后感激道。
跟着又盛情相邀：“等下打游戏去吗，我剑圣很肿！”
这世界也有英雄联盟，钟煜上辈子就对这款游戏情有独钟，十几年间从人机到匹配到排位到大乱斗，再到养生棋局，内容在变，白嫖的爱未变。
当即欣然应允。
“快了快了，等下食堂就不去了，直接去网吧，反正网吧也有吃的。”
高昊东小声说道。
“行。”
钟煜干脆答应，想想也有好些年没上网吧了，盯着教室墙上时钟的秒钟一弹一弹的，居然也蠢蠢欲动有度日如年之感。
下课铃如约响起，这次不同数学考试，大伙争相交卷，钟煜和高昊东把卷子交给前排的同学，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等到了校门口，居然还有两女一男，三个高中生早早等在行道树下。
“也太慢了，袁宝灵呢？”
“他好学着呢，哪会午自修跑出来上网。”
同高昊东一问一答的男生很高，高昊东已有一米八几，这人比高昊东还高了半头，也是新德七中高二的学生，叫佟远，练体育的，主攻跳高，高昊东也是体育生，但练得是铅球跟标枪。
佟远看了一眼已经被顾佳佳和薛邱玲围着要微信的钟煜，有点不爽：“袁宝灵不在，带两个妹子组排，不是死的很难看？”
高昊东立马反问道：“换成袁宝灵的话，你觉得顾佳佳和薛邱玲会来？”
“我以为她们是冲我来的。”
自觉身材健硕，器宇轩昂的佟远酷酷道，“上回我请队里大伙吃饭，她俩不都来了吗？”
高昊东翻了个白眼，无力吐槽。所谓，食色性也，人姑娘陪你吃饭，那是享受，如果是陪玩的话，对不起，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佟远看着两姑娘恨不得挂在钟煜身上的主动模样，也咂摸出了点味道，郁闷道：“我刚上的白金，可别给我整掉了。”
“打匹配不就得了。”
“匹配有啥意思，浪费时间。”
佟远勾勾盯着才上高一就出落得曲线玲珑的薛邱玲，心不在焉地说道。
高昊东则盯着另一姑娘，同年级的顾佳佳，虽然不凹也不凸，但胜在身材高挑，腿长，脸蛋也生得姣好。而且高昊东总觉得虽然顾佳佳年级比薛邱玲高，但段位要低不少。
简言之，是个能正经谈恋爱的姑娘。
“你放心，以我同桌的样貌，乱杀她俩是正常的，但不用担心，放到全校，他也是乱杀，忙不过来的，我们做好自己就行。”
看着顾佳佳两手抱着钟煜的一条胳膊往怀里塞，各种摆自拍的模样，已有心理准备的高昊东安慰自己，也安慰佟远地说道。
向来自视甚高，认为自己也算是七中男神的佟远却受不了，板着脸大步往网吧走去。
“喂，走了！”
高昊东冲两个把钟煜越拉越远玩自拍的女生喊道，两女生却充耳不闻，直到钟煜温言说了两句，才乖乖跟在身旁，同他一起往网吧走去。
看到这，高昊东实在是绷不住了，开始怀疑自己把钟煜带入圈子的决定到底是好是坏，不会这周末钟煜勾勾手，顾佳佳的贞操就没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
“你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钟煜问高昊东。
“没什么，就想起早上数学考试有道题不会做，太难了。”
钟煜一眼看穿，笑道：“放心，我对未满十八的小女生没兴趣。”
“我才不小呢！”
薛邱玲挺了挺胸口，一旁的顾佳佳露出羡慕的眼神。
不知何时放慢脚步，偷偷回头的佟远咽了口口水。
即使想追求的女生顾佳佳当面，高昊东还是没忍住多盯了两眼。
唯独钟煜目光清明，神态自若，以前十七八岁的时候，觉得自己长大了，但等到步入而立之年，再看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尤其还穿着校服，那就真觉得是群小孩。
但凡动念都觉得罪恶，何况成熟女性性感风骚的各色装扮，又岂是小女生素面朝天的模样能比的。
大家显然看出钟煜是真不感兴趣，薛邱玲有点失落，顾佳佳则是有点绝望。
高昊东喜上眉梢，佟远如释重负，板着的脸也缓和下来，主动聊天：“其实早上的数学考试还行，就是语文的诗词填空，有句‘讯风凄悲，颓景幽幕’，我忘了后面是什么，白白损失了基础分。”
“哈，我知道！”
心情正好的高昊东立马接口道，“是‘可怜瘦马，未得好歇’！”
“是、是这句吗？”
看高昊东自信满满的样子，佟远有点吃不准。
“不知道啊！”
低一年级的薛邱玲摇头，看向思索中的顾佳佳。
“我也不知道。”
顾佳佳手一摊，“你查查手机呗！”
薛邱玲从裤兜里掏出比她手掌还大一圈的新款手机，两手捧着，问：“刚才说得是什么词来着？”
“讯风凄悲，颓景幽幕。”佟远立马答道。
“哪个讯？”
“讯息的讯。”
“哪个风？”
“大风的风。”
高昊东不耐烦了，道：“就是可怜瘦马，未得好歇，有什么好查的，钟煜写得，能错吗？”
“那肯定是没错的。”
薛邱玲准备收起手机，佟远叫道：“等等，出来了，出来了！”
“讯风凄悲，颓景幽幕，倾都殄瘁，挥涕相顾。是倾都殄瘁，挥涕相顾！我就说嘛，什么可怜瘦马未得好歇，我听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是答案！”
佟远很激动，高昊东却不信，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学霸，怎么可能写错？
钟煜倒不在乎答案是什么，他只是很好奇：“昊东，你平时语文能拿几分？”
“一般七八十分，作文离题的话三四十分也拿过。”
“那你以后高考的打算是？”
“考个本科呗！”
“本、本科？”
钟煜睁大眼，破碎的高考之路似乎也有了抢救的希望。
“高昊东铅球很厉害的，基本稳拿市赛的奖牌。”顾佳佳一旁说道。
“哎，一般啦，主要我数学还成，考个专科线不难，加上市赛奖牌的话，本科还是挺容易上的。”
高昊东挠挠头，憨憨笑着，暴露出上臂粗壮的肌肉线条。
钟煜若有所思，想起自个初三那年，赶鸭子上架拿的县跳高比赛第三名，好像中考加了三分，还是五分来着？
这辈子也有一米八出头的身高，是不是也能搞一手？
他问道：“如果跳高能过一米六，能参加比赛吗？”
“应该不行。”
高昊东不明白学霸干嘛问体育成绩的事，难道要文武双修？
“我都是一米八起跳的。”
佟远插了一句。
好吧，钟煜选择放弃。
佟远又道：“那道诗词填空，你写错了是吧？”
得，绕不过去了。
钟煜坦然道：“不是写错，是我自己编的。”
高昊东不敢相信，“那发如雪、红尘醉，微醺岁月？”
“也是我瞎编的。其实其他几道题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看着高昊东一脸震惊的表情，钟煜到底多解释了一句，至于高昊东为什么那么相信自己，谁知道？难道长得帅，就是学霸吗？
得到答案的佟远精神振奋，一群人里向来是他的文化课成绩最好，之前他抛出不会的诗词填空便是笃定没人知道，然后等大家聊起其他题，再反向炫耀一下自己其他题都会的实力，结果刚抛出来就被高昊东接住了。
这如何能忍？
他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钟煜，你的语文看来有点差啊。”
“嗯，我之前两年半都在娱乐公司当练习生，文化课确实一般。”
练习生？
两妹子瞬间来了兴趣，问：“所以刚才那几句，是你自己编的歌词吗？”
“······是吧。”
“哇，好厉害！”
“写得好好！”
“可以唱一下吗？”
钟煜看着一脸期待的高昊东，指指几步外的网吧：“我们，好像是来打游戏的吧？”
“靠，都怪佟远，考都考完了，聊什么题，有意义吗！”
“我打野，包吸！”
高昊东大步冲向网吧，撂下掷地有声的誓言。
“呵，等着，等下别在爹的胯下狗叫！”
佟远冷笑，确定自己还是文化课最厉害的那个，心情大好，快步跟上。
钟煜正欲一块进去爽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正规的啊。
我没满十八啊？
刚满十八的高昊东一定会说：是力量。
班里的学霸会推一推眼镜，矜持地表示：是智慧。
重回十七的钟煜则会吐出一个格格不入的词汇：是妥协。
从课前的豪言壮志考一百分，到笔走龙蛇满纸荒唐言，短短四十分钟，钟煜就被干沉默了。
一上一下玩着笔，钟煜翻到试卷最后。
作文题：《我的路我选择》。
森林深处出现一个岔口，一条道路平坦、宽敞，有许多人曾走过其中，留下精彩足迹；另一条路狭小、逼仄，远远望去荒草萋萋、幽寂无比，仿佛藏着噬人的怪兽，却也可能是桃源美景。
你，如何选择？
钟煜捏了捏眉心，扭头看向身边的窗玻璃，入目的是一张翩翩少年的脸，唇红齿白，眉目深情，看着便让人心情愉悦。
他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虽然文抄失败，成绩稀烂，但生得俊美如斯，想开点就成。
钟煜继续把玩着笔，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盯着作文纸上的八个字，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他发了会呆，又补上一行字：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喝酒、把妹、打游戏。
想了想，又把喝酒划掉，改成周游世界。
上辈子被酒色所伤，这辈子趁年轻，必须早早警惕！
钟煜闲的无聊，开始涂涂改改：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关心粮食和蔬菜，和每一个情人通信，告诉他们我很幸福。
那绿色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只猫每一条狗娶一个漂亮的对象。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送你三百六十五个祝福······
写着写着，记忆就像埋在沙土下的汉谟拉比法典，一点一点曾镌刻的文字都变得清晰动人。
“还有二十分钟，作文还没开始写的同学抓紧了！”
语文老师黄鹂鸟般鸣脆报时。
钟煜想了想，干脆全部划掉，找个空白角落从头开始写：从明天开始，做一个幸福的人，劈马，喂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还有十五分钟。”
钟煜停笔，看着眼前这首海子的现代诗，回味刚才那种丝滑顺畅的感觉，不枉自己花费几十分钟的前······呸，努力，终于收获了回报！
按捺住心里的激动，钟煜打算再来首双节棍试试：店里的妈妈桑，茶道，有三段······金钟罩铁布衫！
算了，脑壳疼。
钟煜开始整理试卷，不知何时从讲台上走下来，顺理成章站在他身后，盯着新来转校生脸蛋两分钟的语文老师花了两秒钟，扫了一下对方的试卷准备离开，原本愉悦的神情忽然一僵，好好的作文纸，满篇涂鸦是什么鬼？
又看了眼牛头不对马嘴的答卷，语文老师柳眉一竖，立马就想揪起这小子的耳朵问问：诗词填空，“讯风凄悲，颓景幽幕”，后面接“可怜瘦马，未得好歇”，是哪来的！
但临到头了，还是只温柔地捏了捏，声音有股子硬挺的冷酷：“中午休息，来我办公室一趟！”
吓了一跳的钟煜本能点头，又伸手揉了揉被捏过的耳朵，滑腻腻的触感。
等语文老师走远，一旁的高昊东猛松了口气，眼见时日无多，急吼吼道：“快，给我看看。”
“看哪？”
“诗词填空。”
虽然有些是胡诌的，但有些钟煜还是有把握的，互通有无更是做同桌的应有之义，钟煜大方地摊开给高昊东看。
“谢了，谢了。”
高昊东抄完后感激道。
跟着又盛情相邀：“等下打游戏去吗，我剑圣很肿！”
这世界也有英雄联盟，钟煜上辈子就对这款游戏情有独钟，十几年间从人机到匹配到排位到大乱斗，再到养生棋局，内容在变，白嫖的爱未变。
当即欣然应允。
“快了快了，等下食堂就不去了，直接去网吧，反正网吧也有吃的。”
高昊东小声说道。
“行。”
钟煜干脆答应，想想也有好些年没上网吧了，盯着教室墙上时钟的秒钟一弹一弹的，居然也蠢蠢欲动有度日如年之感。
下课铃如约响起，这次不同数学考试，大伙争相交卷，钟煜和高昊东把卷子交给前排的同学，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等到了校门口，居然还有两女一男，三个高中生早早等在行道树下。
“也太慢了，袁宝灵呢？”
“他好学着呢，哪会午自修跑出来上网。”
同高昊东一问一答的男生很高，高昊东已有一米八几，这人比高昊东还高了半头，也是新德七中高二的学生，叫佟远，练体育的，主攻跳高，高昊东也是体育生，但练得是铅球跟标枪。
佟远看了一眼已经被顾佳佳和薛邱玲围着要微信的钟煜，有点不爽：“袁宝灵不在，带两个妹子组排，不是死的很难看？”
高昊东立马反问道：“换成袁宝灵的话，你觉得顾佳佳和薛邱玲会来？”
“我以为她们是冲我来的。”
自觉身材健硕，器宇轩昂的佟远酷酷道，“上回我请队里大伙吃饭，她俩不都来了吗？”
高昊东翻了个白眼，无力吐槽。所谓，食色性也，人姑娘陪你吃饭，那是享受，如果是陪玩的话，对不起，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佟远看着两姑娘恨不得挂在钟煜身上的主动模样，也咂摸出了点味道，郁闷道：“我刚上的白金，可别给我整掉了。”
“打匹配不就得了。”
“匹配有啥意思，浪费时间。”
佟远勾勾盯着才上高一就出落得曲线玲珑的薛邱玲，心不在焉地说道。
高昊东则盯着另一姑娘，同年级的顾佳佳，虽然不凹也不凸，但胜在身材高挑，腿长，脸蛋也生得姣好。而且高昊东总觉得虽然顾佳佳年级比薛邱玲高，但段位要低不少。
简言之，是个能正经谈恋爱的姑娘。
“你放心，以我同桌的样貌，乱杀她俩是正常的，但不用担心，放到全校，他也是乱杀，忙不过来的，我们做好自己就行。”
看着顾佳佳两手抱着钟煜的一条胳膊往怀里塞，各种摆自拍的模样，已有心理准备的高昊东安慰自己，也安慰佟远地说道。
向来自视甚高，认为自己也算是七中男神的佟远却受不了，板着脸大步往网吧走去。
“喂，走了！”
高昊东冲两个把钟煜越拉越远玩自拍的女生喊道，两女生却充耳不闻，直到钟煜温言说了两句，才乖乖跟在身旁，同他一起往网吧走去。
看到这，高昊东实在是绷不住了，开始怀疑自己把钟煜带入圈子的决定到底是好是坏，不会这周末钟煜勾勾手，顾佳佳的贞操就没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
“你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钟煜问高昊东。
“没什么，就想起早上数学考试有道题不会做，太难了。”
钟煜一眼看穿，笑道：“放心，我对未满十八的小女生没兴趣。”
“我才不小呢！”
薛邱玲挺了挺胸口，一旁的顾佳佳露出羡慕的眼神。
不知何时放慢脚步，偷偷回头的佟远咽了口口水。
即使想追求的女生顾佳佳当面，高昊东还是没忍住多盯了两眼。
唯独钟煜目光清明，神态自若，以前十七八岁的时候，觉得自己长大了，但等到步入而立之年，再看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尤其还穿着校服，那就真觉得是群小孩。
但凡动念都觉得罪恶，何况成熟女性性感风骚的各色装扮，又岂是小女生素面朝天的模样能比的。
大家显然看出钟煜是真不感兴趣，薛邱玲有点失落，顾佳佳则是有点绝望。
高昊东喜上眉梢，佟远如释重负，板着的脸也缓和下来，主动聊天：“其实早上的数学考试还行，就是语文的诗词填空，有句‘讯风凄悲，颓景幽幕’，我忘了后面是什么，白白损失了基础分。”
“哈，我知道！”
心情正好的高昊东立马接口道，“是‘可怜瘦马，未得好歇’！”
“是、是这句吗？”
看高昊东自信满满的样子，佟远有点吃不准。
“不知道啊！”
低一年级的薛邱玲摇头，看向思索中的顾佳佳。
“我也不知道。”
顾佳佳手一摊，“你查查手机呗！”
薛邱玲从裤兜里掏出比她手掌还大一圈的新款手机，两手捧着，问：“刚才说得是什么词来着？”
“讯风凄悲，颓景幽幕。”佟远立马答道。
“哪个讯？”
“讯息的讯。”
“哪个风？”
“大风的风。”
高昊东不耐烦了，道：“就是可怜瘦马，未得好歇，有什么好查的，钟煜写得，能错吗？”
“那肯定是没错的。”
薛邱玲准备收起手机，佟远叫道：“等等，出来了，出来了！”
“讯风凄悲，颓景幽幕，倾都殄瘁，挥涕相顾。是倾都殄瘁，挥涕相顾！我就说嘛，什么可怜瘦马未得好歇，我听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是答案！”
佟远很激动，高昊东却不信，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学霸，怎么可能写错？
钟煜倒不在乎答案是什么，他只是很好奇：“昊东，你平时语文能拿几分？”
“一般七八十分，作文离题的话三四十分也拿过。”
“那你以后高考的打算是？”
“考个本科呗！”
“本、本科？”
钟煜睁大眼，破碎的高考之路似乎也有了抢救的希望。
“高昊东铅球很厉害的，基本稳拿市赛的奖牌。”顾佳佳一旁说道。
“哎，一般啦，主要我数学还成，考个专科线不难，加上市赛奖牌的话，本科还是挺容易上的。”
高昊东挠挠头，憨憨笑着，暴露出上臂粗壮的肌肉线条。
钟煜若有所思，想起自个初三那年，赶鸭子上架拿的县跳高比赛第三名，好像中考加了三分，还是五分来着？
这辈子也有一米八出头的身高，是不是也能搞一手？
他问道：“如果跳高能过一米六，能参加比赛吗？”
“应该不行。”
高昊东不明白学霸干嘛问体育成绩的事，难道要文武双修？
“我都是一米八起跳的。”
佟远插了一句。
好吧，钟煜选择放弃。
佟远又道：“那道诗词填空，你写错了是吧？”
得，绕不过去了。
钟煜坦然道：“不是写错，是我自己编的。”
高昊东不敢相信，“那发如雪、红尘醉，微醺岁月？”
“也是我瞎编的。其实其他几道题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看着高昊东一脸震惊的表情，钟煜到底多解释了一句，至于高昊东为什么那么相信自己，谁知道？难道长得帅，就是学霸吗？
得到答案的佟远精神振奋，一群人里向来是他的文化课成绩最好，之前他抛出不会的诗词填空便是笃定没人知道，然后等大家聊起其他题，再反向炫耀一下自己其他题都会的实力，结果刚抛出来就被高昊东接住了。
这如何能忍？
他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钟煜，你的语文看来有点差啊。”
“嗯，我之前两年半都在娱乐公司当练习生，文化课确实一般。”
练习生？
两妹子瞬间来了兴趣，问：“所以刚才那几句，是你自己编的歌词吗？”
“······是吧。”
“哇，好厉害！”
“写得好好！”
“可以唱一下吗？”
钟煜看着一脸期待的高昊东，指指几步外的网吧：“我们，好像是来打游戏的吧？”
“靠，都怪佟远，考都考完了，聊什么题，有意义吗！”
“我打野，包吸！”
高昊东大步冲向网吧，撂下掷地有声的誓言。
“呵，等着，等下别在爹的胯下狗叫！”
佟远冷笑，确定自己还是文化课最厉害的那个，心情大好，快步跟上。
钟煜正欲一块进去爽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正规的啊。
我没满十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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