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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院子里只剩下我们四人,王老大往凳子上一坐,点上一颗烟说道:“哼,到了秦岭认了一位师大爷,现在又成了孝子给人家守夜,这叫什么事?”我看刘智会脸上不自在,赶紧说:“王老大,你别胡说了,现在院子里没别人,我们进屋看看,或许还能找到老石头爷留下的好玩意呢。”

    几人进屋,屋里孤零零的摆着一具棺材,我们怎么说也是后辈,对着棺材行三鞠躬礼,接着查看屋里的物品,堂屋两边的屋里摆着一些破破烂烂的家具和一些衣物用品,别说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屋里还有一股怪味。倒是棺材后面的堂屋墙壁上挂着一幅中堂画,中堂画是上世纪九十年印刷的山水画,上面又用毛笔画了一些山水图案,杂乱无章乱七八糟的,我们也没兴趣,看了一眼也就作罢。

    王老大转到棺材边上敲敲棺板说:“石老爷子,你也真是,我们来找你了,你老人家死了,我们还指望你给我们指路呢,现在好了,我们还得给你守夜,你要是有灵,就给我们一些指示吧,要不然我们怎么进山找那狗屁僰王墓。”

    “呵呵”王明星笑笑说:“老爷子要是出来告诉你路径,只怕你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张玄接着说:“我们也没给老爷子买礼品,准备当面给他一些现金,让他自己想买啥买啥,早知道老爷子升天,他一辈子光棍,我们就给他扎几个古代大美女带来了。老爷子,安息吧,我们也替秦师伯看望您了。”

    我说:“算了吧,说什么也晚了,看样明天我们只能打道回府了。”

    我们出了堂屋,干脆把屋门的门鼻子一挂,几人就在院子搭上帐篷,生了一堆火,用吊锅烧了矿泉水,烤了馒头、腊肉,拿出白酒,吃喝一顿,就各自钻进自己的帐篷睡袋睡觉。

    我睡着以后又开始做乱七八糟的噩梦,我梦见那殷仙儿把我拉进棺中,要吸我的阳气,我奋力挣扎,双脚踹着棺板,发出咚咚的声音,我又被吓醒了,结果还真听到一阵咚咚的声音。我这时又糊涂了,这到底是噩梦中的声音还是现实中的声音,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赶紧拉开帐篷拉链探出头,却见他们四人也都伸出头在听着什么,只听堂屋里又传来一阵咚咚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他娘的这女鬼是缠着我不放了,只要梦见她就他娘的没好事。

    王老大说:“这老爷子,可能死得冤,可能诈尸了呢。”

    “不对,也许石老爷子根本就没死,他要给我们一些提示,大家赶紧进去看看。”刘智会说。他说是这么说,我们还是拿上两杆猎枪和柴刀,小心心翼翼的推开屋门,屋里的灯依旧大亮,却听咚的一声,棺盖一阵,喷出一股气体,瞬间传来一阵恶臭。

    我们被吓了一跳,赶紧回去戴上防毒口罩,再次来到堂屋。大门洞开,我和王明星举着猎枪对着棺材,王老大说道:“石老爷子,您老人家要是有什么冤屈就给我们爷们说说,我们替您老人家做主。”

    “砰”棺盖又是一震,我们被吓得同时往后一跳。王老大忙说:“不好了,这好像是传说中的鬼推棺,也就是棺中尸体受了莫大冤屈,要出棺申诉冤屈呢。现在是半夜,无论如何也不能会让冤魂出棺,一切都得等到天亮再说。兄弟们,俗话说鬼推棺,活人管。别怕,跟我来!”

    “等等,王老大,这个村子叫鬼村,看样夜里真的闹鬼,我们还是赶紧把乡亲们都喊起来吧。“张玄颤声说。

    “放屁!就是喊来一千人,该闹鬼还是闹鬼。我王老大见多识广,百无禁忌,跟我来,只要亡魂不出棺,一切都好说。”王老大说着,竟然紧走几步,蹬着棺材下面的木凳一跃,一屁股坐在了棺盖上,我们一看,也都三下五去二纵身一跃,纷纷坐到了棺盖上。

    几人像骑木马一般,拿着枪带着刀坐在了棺盖上,“噗“棺盖四周喷出一股浊气,棺盖又是一震,我们五人也随之一颤。王老大把手里的柴刀猛地插在棺盖上,大喊一声:“镇!天灵灵地灵灵,请来天地诸神明,五子登科来压棺,石老爷子快安生。老爷子,你要是没死,先说句话听听,你要是灵魂不灭,为何不托梦?可见你已化作厉鬼,就别怪爷们们不客气了。“

    王明星把手里的猎枪哗啦一举,说道:“石老爷子,有首歌唱到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我们尊重您老人家,你就别吓唬我们了,要不然刀枪相见,伤了和气,对大家都不好。”

    “噗“棺盖又是一震。刘智会赶紧说:“千万别开枪啊,恐怕这老爷子真有冤屈。”

    随着棺中雾气喷出,坐在棺盖后部的我看见后墙上的中堂画也是一颤,随着棺中浊气喷到画上,画上的毛笔画的山水图视乎变得清晰,好像是一幅地图,我赶紧大叫:“中堂画上好像是地图,石老爷子在提醒我们呢。“.

    几人赶紧跳下棺盖,围到中堂画前观看。刘智会自幼生长在山里,最熟悉秦岭山水,他看了中堂画大叫一声:“这中堂画上的毛笔山水看是杂乱,实则有章法,你么看,这中堂画被棺中浊气一喷,显出虚线,这里是鬼村的位置,虚线好像正是进山的路线,原来石老爷子在提醒我们啊!”说完爬上桌子小心地取下中堂画卷起来,几人对着石老爷子的棺材磕了头,棺盖又是一震。

    第二天一早村民们就带着肉菜米面和炊具来到老石头家,他们要在中午之前葬了老石头,然后吃捞面和蒸碗。我们得了进山地图,自然要帮忙,自告奋勇说要帮着把老石头的棺材抬下山。

    一位老人说:“心意我们领了,但用不着那么费事,你们帮忙把他的棺材抬到村后就行了。”

    刘智会趁机问老人:“老人家,不知道石爷是怎么故去的,我们回去也很好向师父交代。”

    “嗨,这个老石头得了肝腹水,我们村部要给他看病,他说他一辈子没进过医院,死也不去。他还说他有个老朋友会中医,他老朋友会给他看病,可他却忘了人家的所有信息,连人家的姓名都忘了,我们哪里去找。他死时肚子涨的老大了,我们把他放进棺材,没敢钉棺钉,要不然那尸体胀气还不得把棺材炸开。”老人说着自顾笑笑。

    老人说完忙去了,我们几人互相看看,一阵苦笑,想起昨夜的事情,几人脸上写满了尴尬啊。

    我们帮着把老石头的棺材抬到村后,村后有一片空地,却没坟茔,我们向一起抬棺的后生打听才知道这个村子实行的是崖葬,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听说的葬制。

    这鬼村坐落山顶平台,三面山坡,后面是悬崖,悬崖对面就是无尽的悬崖峭壁,中间是一道崖谷。悬崖边上有一个石台子,大家把棺材放在石台子上。管事的长者让晚辈对着棺材行礼,告别仪式结束,管事长者让大家把老石头的衣物用品还有纸扎等物品在棺前一把火烧了。然后几个年轻人上前站在棺材两边,管事的长者这时唱到:生于山,吃于山,长于山,死后归于山,老石头去吧!几个年轻人随即使劲一推,棺材掉下悬崖。

    我们站在悬崖边伸头一看,棺材掉下悬崖碰撞崖壁瞬间解体,尸体和棺木很快就落到下面大片的烂棺木之间,大群的乌鸦等野鸟和食肉的小动物蜂拥而来,接下来我们就不敢再看了。当然我们也知道这个村子为什么叫鬼村了,不知多少年来他们一直实行崖葬,推下悬崖的棺木众多,下面野鬼亡魂乱窜,崖下闹鬼,村子却被叫成鬼村。

    回到老石头家,管事的长者招呼我们中午吃饭,我们哪里还有胃口,赶紧和大家告别,拿了背包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