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墓
洛阳邙山北麓，一个老头手拿鞭子，吆喝着几只羊往山上走去。有人和他打招呼，那老头对人咿咿呀呀的一顿乱嚷，对方说声原来是个哑巴老头转头便走。
三天后，正在小旅社打牌的我们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正是那个放羊老头站在门口，我们赶紧让他进来给他倒茶拿烟。老头坐在椅子上叼着烟说：“搞定了，找了一个肉包骨的土馒头，没动过，实在不易。”老头说的是行话，肉包骨的土馒头就是外面盖着封土，里面建有墓室的古墓。还有在山里开洞修建的古墓，一般叫做骨包肉的石馒头。
王老大问老头：“程爷，您老那几只羊呢？”程爷笑笑说：“呵呵，卖了，还他娘的赚了几十块钱呢，要是在老家，咱们爷们肯定得杀一只解解馋。奶奶的，现在古墓实在难找，我装了三天哑巴，可憋死我了。”
邙山古墓众多，民国时期，天下大乱，乡民争相挖掘山上古墓寻宝，拒不完全统计，当时约有四万多座古墓被毁，精美文物大量流失海外。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后，邙山的古墓又一次遭到大量盗掘，到了今天，邙山上古墓遗址很多，但没被盗掘的完整的古墓却不多了。
当夜，我们带着洛阳铲到了邙山北麓，几人先用探铲寻找墓室，接着用重铲、沙铲打了盗洞。盗洞打到墓室上部，再用铁管连接一根钢钎，人也不要下去，直接从洞上捣开墓室青砖，一股浊气随即上升，我们赶紧找些树枝、杂草盖住洞口，让墓里的墓气飘散，这叫晒墓。
我们在旅社睡了一天，当夜带了装备再次来到邙山，几人蹲在到洞口，用蜡烛试了墓里的空气，蜡烛在墓里没灭，可以下墓了。我们之所以赶得这么紧，现在进墓寻宝不但要防备文保员、公安局的人，主要是当地的盗墓团伙，如果我们的行踪被他们发现，我们要么把墓里宝物拱手相让，要么两下火拼一场，斗个两败俱伤。
王老大腰上绑了绳子，戴上防毒口罩，拿了家伙，招呼一声我们盯紧点，顺着绳子滑到了墓中。王老大也就三十岁左右，身材瘦小，长得显老，因为比我们大几岁就自称王老大，每次下墓几乎都是他第一个下去。
我们趴在洞口伸头看着盗洞下面，隐约能看见王老大解下腰间的绳子，用头灯照着四下打量。突然王老大剧烈咳嗽起来，接着弯下腰使劲呕吐起来。
张玄赶紧对着盗洞大喊：“王老大，你怎么了？赶紧把绳子拴上，我们拉你上来。”下面的王老大也不回答，依旧干呕着。
“不好，老王好像中毒了，赶紧下去救人！”程爷见状大喝一声。
王明星和张玄站起来就去拿包，他俩准备取出防毒面具戴上，我赶紧抓着绳子坐在盗洞口说声：“我下去救人，你们准备把我们两人一起拉上来。”
等我下到墓中，虽然带着防毒口罩，依旧能闻到一股霉味，但也不至于窒息。我弯腰拍拍坐在地上的王老大，“王老大，你没事吧？我这就救你上去。”
王老大摆摆手说：“我没事，萧阵，你看看这墓室，太奇怪了。”
我站起身四下观看，只见灯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红色，那红色如液体一般随着灯光流动，好像是鲜血在流淌，我们此时好像就在一个巨大生物的内脏里一般。我看着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肚里一阵翻江倒海，我赶紧拉下口罩紧走几步到墓室边呕吐。
晚上程爷没让我们吃肉喝酒，说浊气容易触动墓中亡魂，晚上大家就吃点面条凉菜，为了不在墓中憋尿，水都喝得很少，肚里早就空了。此时我只吐几口酸水，赶紧掏出烟点上，低着头，不再看墓壁上的红色。
他们三人见我没给他们发信号，在上面询问下面的情况，王老大叼着烟回答：“下面没事，就是这里到处都涂着红色颜料，看着让人头晕啊，你们下来看看吧。”
上面喊了一声：“艹，我们不会是遇到血墓了吧？”
等他们三个下来，张玄和王明星好奇的看看墓室四壁，两人身子一抽，赶紧跑到墓室边呕吐。程爷嘴里叼着烟，咳嗽几声，倒没呕吐。
王老大坐在地上骂道：“他奶奶的，以前下墓寻宝，棺材里散发着臭味的腐烂尸体也没让我们这么吐过，这个墓实在奇怪。”
张玄过来蹲下问道：“程爷，这墓壁上涂抹的是鲜血吧？要是鲜血，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这么鲜亮？”
程爷摇摇头说：“不是鲜血，不过古时墓室修建完毕，要先祭墓，用公鸡、黑狗等动物的血涂抹墓壁，奴隶社会时甚至在墓里大量屠杀殉人，让他们的鲜血洒满墓室，这样做是为了祛除妄想抢占新墓的厉鬼，这样的墓一般叫做血墓。可墓壁上的血液容易招来虫子啃噬，颜色退化的也快，这里不是血墓，依我看可能是座朱砂镇魂墓。”
“镇魂墓？老爷子，你的意思是说这墓里埋着一个大冤魂？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带枪过来了，现在就那点工具和匕首，大家还是小心些吧。”王明星说。
休息一会，眼睛也适应了，我们这才站起来往前走去。这是一座前堂后寝的双室砖砌墓，我们的盗洞正好打在前室。前室的最前面有双扇石门，中后部摆放着一个红色祭台，上面摆着的各种祭器也都被人为涂抹了一层红色颜料。前室和后室中间有道木质墓门，墓门已经腐朽，看看后面的后室里依旧通红一片。
王老大伸手拿起一件红色的盘子，抖落掉里面已经腐烂成灰的祭品，用手掂掂说：“这应该是件瓷器。”说完掏出匕首刮掉磁盘下面的红漆，大叫一声：“哎哟，我艹，大明万历年造！这是明朝瓷器啊，这一件少说也能卖个几万十几万，要是官窑的，那可就是几百万啊！”
我们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看那件盘子，张玄拿着盘子转着看着兴奋的说：“奶奶的，我差点把这些东西当成刷着红漆的木头器物了。既然是明朝瓷器，我看咱们也别进后面墓室了，把这些祭器拿上去卖了，也能发笔小财。”
程爷放下手里的牌位，“你们先把那个盘子放下，这座墓确实不寻常，咱们还得照着规矩行事。”
三天后，正在小旅社打牌的我们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正是那个放羊老头站在门口，我们赶紧让他进来给他倒茶拿烟。老头坐在椅子上叼着烟说：“搞定了，找了一个肉包骨的土馒头，没动过，实在不易。”老头说的是行话，肉包骨的土馒头就是外面盖着封土，里面建有墓室的古墓。还有在山里开洞修建的古墓，一般叫做骨包肉的石馒头。
王老大问老头：“程爷，您老那几只羊呢？”程爷笑笑说：“呵呵，卖了，还他娘的赚了几十块钱呢，要是在老家，咱们爷们肯定得杀一只解解馋。奶奶的，现在古墓实在难找，我装了三天哑巴，可憋死我了。”
邙山古墓众多，民国时期，天下大乱，乡民争相挖掘山上古墓寻宝，拒不完全统计，当时约有四万多座古墓被毁，精美文物大量流失海外。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后，邙山的古墓又一次遭到大量盗掘，到了今天，邙山上古墓遗址很多，但没被盗掘的完整的古墓却不多了。
当夜，我们带着洛阳铲到了邙山北麓，几人先用探铲寻找墓室，接着用重铲、沙铲打了盗洞。盗洞打到墓室上部，再用铁管连接一根钢钎，人也不要下去，直接从洞上捣开墓室青砖，一股浊气随即上升，我们赶紧找些树枝、杂草盖住洞口，让墓里的墓气飘散，这叫晒墓。
我们在旅社睡了一天，当夜带了装备再次来到邙山，几人蹲在到洞口，用蜡烛试了墓里的空气，蜡烛在墓里没灭，可以下墓了。我们之所以赶得这么紧，现在进墓寻宝不但要防备文保员、公安局的人，主要是当地的盗墓团伙，如果我们的行踪被他们发现，我们要么把墓里宝物拱手相让，要么两下火拼一场，斗个两败俱伤。
王老大腰上绑了绳子，戴上防毒口罩，拿了家伙，招呼一声我们盯紧点，顺着绳子滑到了墓中。王老大也就三十岁左右，身材瘦小，长得显老，因为比我们大几岁就自称王老大，每次下墓几乎都是他第一个下去。
我们趴在洞口伸头看着盗洞下面，隐约能看见王老大解下腰间的绳子，用头灯照着四下打量。突然王老大剧烈咳嗽起来，接着弯下腰使劲呕吐起来。
张玄赶紧对着盗洞大喊：“王老大，你怎么了？赶紧把绳子拴上，我们拉你上来。”下面的王老大也不回答，依旧干呕着。
“不好，老王好像中毒了，赶紧下去救人！”程爷见状大喝一声。
王明星和张玄站起来就去拿包，他俩准备取出防毒面具戴上，我赶紧抓着绳子坐在盗洞口说声：“我下去救人，你们准备把我们两人一起拉上来。”
等我下到墓中，虽然带着防毒口罩，依旧能闻到一股霉味，但也不至于窒息。我弯腰拍拍坐在地上的王老大，“王老大，你没事吧？我这就救你上去。”
王老大摆摆手说：“我没事，萧阵，你看看这墓室，太奇怪了。”
我站起身四下观看，只见灯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红色，那红色如液体一般随着灯光流动，好像是鲜血在流淌，我们此时好像就在一个巨大生物的内脏里一般。我看着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肚里一阵翻江倒海，我赶紧拉下口罩紧走几步到墓室边呕吐。
晚上程爷没让我们吃肉喝酒，说浊气容易触动墓中亡魂，晚上大家就吃点面条凉菜，为了不在墓中憋尿，水都喝得很少，肚里早就空了。此时我只吐几口酸水，赶紧掏出烟点上，低着头，不再看墓壁上的红色。
他们三人见我没给他们发信号，在上面询问下面的情况，王老大叼着烟回答：“下面没事，就是这里到处都涂着红色颜料，看着让人头晕啊，你们下来看看吧。”
上面喊了一声：“艹，我们不会是遇到血墓了吧？”
等他们三个下来，张玄和王明星好奇的看看墓室四壁，两人身子一抽，赶紧跑到墓室边呕吐。程爷嘴里叼着烟，咳嗽几声，倒没呕吐。
王老大坐在地上骂道：“他奶奶的，以前下墓寻宝，棺材里散发着臭味的腐烂尸体也没让我们这么吐过，这个墓实在奇怪。”
张玄过来蹲下问道：“程爷，这墓壁上涂抹的是鲜血吧？要是鲜血，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这么鲜亮？”
程爷摇摇头说：“不是鲜血，不过古时墓室修建完毕，要先祭墓，用公鸡、黑狗等动物的血涂抹墓壁，奴隶社会时甚至在墓里大量屠杀殉人，让他们的鲜血洒满墓室，这样做是为了祛除妄想抢占新墓的厉鬼，这样的墓一般叫做血墓。可墓壁上的血液容易招来虫子啃噬，颜色退化的也快，这里不是血墓，依我看可能是座朱砂镇魂墓。”
“镇魂墓？老爷子，你的意思是说这墓里埋着一个大冤魂？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带枪过来了，现在就那点工具和匕首，大家还是小心些吧。”王明星说。
休息一会，眼睛也适应了，我们这才站起来往前走去。这是一座前堂后寝的双室砖砌墓，我们的盗洞正好打在前室。前室的最前面有双扇石门，中后部摆放着一个红色祭台，上面摆着的各种祭器也都被人为涂抹了一层红色颜料。前室和后室中间有道木质墓门，墓门已经腐朽，看看后面的后室里依旧通红一片。
王老大伸手拿起一件红色的盘子，抖落掉里面已经腐烂成灰的祭品，用手掂掂说：“这应该是件瓷器。”说完掏出匕首刮掉磁盘下面的红漆，大叫一声：“哎哟，我艹，大明万历年造！这是明朝瓷器啊，这一件少说也能卖个几万十几万，要是官窑的，那可就是几百万啊！”
我们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看那件盘子，张玄拿着盘子转着看着兴奋的说：“奶奶的，我差点把这些东西当成刷着红漆的木头器物了。既然是明朝瓷器，我看咱们也别进后面墓室了，把这些祭器拿上去卖了，也能发笔小财。”
程爷放下手里的牌位，“你们先把那个盘子放下，这座墓确实不寻常，咱们还得照着规矩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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