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在西安风雨交加的寒冬，小杨颤颤巍巍地躲在厨房的炉子旁，上面烧着水，周遭是他的手脚。

    炉壁只是温热，小杨恨不得让水壶见鬼去，但他又害怕会被人指责。

    组织的领导觉得小杨是无望为他们赚钱的，于是决定三天后让他离开，不要再拖累自己。

    小杨身无分文，他已经三个月没洗澡了，衣服都是已经污垢可见了才借用别人的洗衣粉洗一下。

    西安的民房是没有洗浴间的，他没有钱去澡堂，夏天时可以冲一冲冷水，但天气一凉，他就连洗脸都免了。

    十二月末的流浪汉，一个叫小杨的家伙，假若无处安身，也许会冻死街头。

    他焦虑得睡不着吃不下，整个人木讷而迟钝，小杨觉得自己死期将至，不禁有些悲哀，自己竟然还要活的更惨，却不是一死了之。

    他很郁闷，身体也症状频频，下午，小杨联系了一名女生。她叫小王，很显然，她并不喜欢自己的生活。

    在小杨的不断鼓动下，她决定来西安，去一家他许诺的并不存在的糕点店学甜点，并且，跟他建立了男女朋友关系。

    晚上，组织领导找到了他，准备要他明天离开，小杨说有人会在元旦时来找他，最后他留了下来。

    他被调到别的组织领导那儿，并且和他们一起谋划怎样忽悠并且搞定这个人，他们称之为傻瓜。

    人接到了，并非小杨所喜欢的类型，事实上恰恰相反。她表现得与网络聊天截然不同，用词粗犷而直接。

    小杨觉得跟她在一起后，身体症状更强烈了，组织领导要求他坚持下去，并表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得到了一瓶从药店里买了的胃药，因为小杨觉得反胃，进食困难。他吃了药以后，胃病好了，心病没好。

    最终，她加入了组织。小杨避之犹恐不及，有一天，组织的领导问他，假如让他和小王在一起，愿意吗？

    他摇摇头说不愿意，问及原因时，只说不合适。

    在一起一段时间后，他们被分开到不同地方，之后，她对他表现得愤怒和冷漠，但听说，她心里还是一直喜欢着他。

    直到一年后，他离开传销组织时，她已经大不相同。从前的内向没有了，但与他相处时的冷漠态度依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彼此的初恋，但心里却都冲突无比。他想对她好一些，但心中却无一点喜爱。她对他表现得冷漠，但内心深处，却常感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