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
我的英勇就义与一切胡思乱想被突然闯进汇报的小喽啰打断。他嚷嚷着什么，吸血鬼首领看向翻译。“报上你们的名字。”翻译说。原来之前忘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有些懊悔。“我是尤因，诺瓦神学院二年生。这是卡莱娜，额，现任联邦教宗斯亚德的女儿。这是风音，魔法伦理委员会主席、特级咒术师。”风音和卡莱娜都低着头。也许她们在听我们的对话，但我确信她们一句话都不想说，只好由我帮着介绍了。风音也许有很多头衔，但我只记住了应该是最重要的几个，但愿吸血鬼能体会到这个词的分量。汇报的小喽啰又说了什么后，我们被分别带了下去。我没有再被拿刀抵着，也没再被关到牢里。只是到了一个正常的房间里等候。
“尤因，请跟我来。”我突然听到了一句地道的联邦标准语，比之前的翻译说得标准很多。我跟着眼前的吸血鬼走，来到了一个新的房间里。推开门，风音正坐在一个装饰了头盖骨的可怕的椅子上，但还是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风音的前面是一张大桌子，桌子四角也有头盖骨。桌面上横放着教宗权杖和几杯鲜血。刚刚还坐在大堂正中、高高在上的吸血鬼，现在正趴在门口。我走到风音身边，拍拍风音，没有反应，带我来的吸血鬼好像在等风音吩咐。“我可以代表风音，有什么事问我就行。”我大着胆子说。虽然这一年以来和风音见得少了，但我应该还是和她走得最近的人了。再说她现在也说不了话，风音恢复意识后应该会原谅我的。带我来的吸血鬼向我鞠了一躬后离开。不一会儿，我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维苏伊大主教卡西安。
“维苏伊大主教、萨伯里大公卡西安，我的主。”实际上是和我对话，但卡西安还是用着对风音的称呼。虽然有点别扭，但我也无意纠正了。但维苏伊大主教居然是吸血鬼？看来人类真实完蛋了。“你们站起来好好说话。”我还不太习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人。
“我的主，卡莱娜怎么处理？她是那个教宗的女儿，我们不应让她活着，正好借机做掉。这也是北方吸血鬼的意见。”
“风音去她家的时候，你也在场吧。你知道风音会怎么回答你的，不要试探我。”
“是，我的主。”卡西安恭敬地说。“我的眷属、萨伯里总管请主降罪。”
“萨伯里总管？是什么级别？”我问。
“相当于联邦的大主教，我的主。我们一般在诺瓦活动，只是遥领大公的爵位，具体事务由大区总管负责。”
“可以杀了他吗？”这是我的气话。在搞清楚哪些人是风音这边的之前，我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姑且先问一问。
“当然可以，我的主。但一时找不到其他能胜任总管的眷属，会减弱我们对这里的控制力。恕我直言，这并不明智，我的主。”
“你直接说我们没法罚他不就行了。这座位也是他的？”我嫌弃地看着这些头盖骨的装饰。
“是以他的品味给我准备的。”卡西安给自己开脱。“礼法上，总管最多只能在椅子上装饰两个头盖骨。”
“行吧，你们的事我也管不到。”
“我的主，萨伯里总管宣誓向您效忠。”趴在门口的吸血鬼爬到我脚跟前，握住我的手就往嘴里送。继而又用力地握住风音颤抖的手，吻了一下。我用力甩手，厌恶地看着他又爬回门口。
“吸血鬼的传统礼仪，我的主。上古时期的吸血鬼，会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分给眷属。现在吸血鬼以吻手礼表示臣服。”卡西安解释。“我的主。”他还是跪在门口，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等风音恢复后，我会帮你转达的，不会亏待你。我很感谢你及时赶来搭救我们。这次也是风音自讨没趣，没做好事前沟通，不会怪你。我们会好好地呆在房间里，这件事完全保密。行了，你快把我们送回去吧。”该风音的事还是尽量让风音自己处理吧，我手上掌握的信息有限，也不太想继续代替风音下指令。
“奥利维设计了一座园林。餐厅在重新装修，暂时不能在那宴请，但接待所可随时入住。园林的环境很好，我们的执事也随时等候吩咐。”卡西安说。
“卡莱娜知道你是吸血鬼吗？”我想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我想她是不知道的。我们还没见面，我的主。但眷属说她没受什么外伤，目前情绪稳定。我们计划送她回维苏伊的家里。”“我们对外说，卡莱娜被吸血鬼掳走后，主咏唱高位魔法，击败了这个据点的吸血鬼，驾马车带卡莱娜回到了维苏伊。可以吗？”
“行。”我手上的工作也算告一段落。
“风音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风音从床上坐起，看着趴在床边的我说。谢天谢地，她可终于恢复意识了。
“你睡了三天了。”我说。“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风音好像失去了非常重要的记忆，只能记得最近的事情了。”
“还记得我吗？”我期待地看着风音。
“你是尤因，我们是神学院的同学。”虽然也没说错，但好像有点冷淡。
“九九九年，你来多特找我，帮我入学了诺瓦神学院。还记得吗？”我试探着问。
“嗯。”风音点头。
“九九六年，教宗还在维苏伊大主教任上时，吸血鬼入侵维苏伊。你也参与了对吸血鬼的战争。有印象吗？”
“有一点，记不清了。再往前的事，风音就记不得了。”
“今年是哪一年？”
“一千年。”看来对现状的基本把握还是没问题的。
“我们现在在维苏伊。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维苏伊吗？”
“教宗命令我们来维苏伊，扫荡吸血鬼。”风音说。
“你认识卡莱娜吗？”
“她是教宗的女儿。”
“教宗命令你，让她加入我们对吸血鬼的作战吗？”
“没有。”
“你为什么要带上她一起？”我试着问出风音之前的计划。
“为什么？”风音好像也很困惑。
不知道是风音真的失忆了，还只是单纯地没睡醒，我决定到此打住。“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我走出房门，找教会的执事端了一碗粥。
没喂风音几口，风音就摆摆手，我也把粥放在一边。“尤因，和风音是好朋友吗？”
“嗯”，我郑重地点头。“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你先答应，不要笑话风音。”
“没事没事，你讲。”
“风音，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风音，会用好多厉害的魔法，成了了不起的大人物。不好意思，很好笑吧。风音已经是诺瓦神学院二年级学生了，还像没长大的小孩一样。”
我沉默无话，无数种可能性在脑海中闪过。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态，我也只是一个神学院二年级学生，我又有什么用呢。就像是出生没几天的小鸟，突然就被踢下巢被迫学飞。“风音能用魔法吗？”我试探着问。
“不会”，风音摇摇头，又投来期许的目光，“尤因会吗？”
我拿起桌上的教宗权杖，递到风音手中。“能感受到什么吗？”
“不能”，风音低下头，好像做错了什么。
我轻轻地把手覆在风音的手上，引导着她握住教宗权杖。“要试试吗？跟我念一遍咒语就好啦。”我说。
“风音试试。”
“风之精灵啊，请在此显现吧！”一阵微风拂过。
“尤因，你好厉害啊。”风音高兴地拍着手，我心里却不是滋味。
“你也试试。”
“风之精灵啊，请在此显现吧！”失败了，什么都没发生。“风音，没有魔法天赋呢。”
“现在身体怎么样，可以回诺瓦吗？”我换了个话题。“对吸血鬼的扫荡，怎么样了？”风音问。“结束了，我们要回诺瓦了。明天坐马车回去可以吗？还要再休息几天吗？”“不用，风音听你的安排。”风音说。“有人问你的话，就说你现在身体不舒服，他们来找我。好吗？这很重要。”我仔细地叮嘱风音，风音点了点头。
“风音怎么样了？”走出房门，维苏伊大主教卡西安关切地问我。“她现在不想见别人，安排马车，我们明天要回诺瓦了。”“是。”卡西安离开了。卡莱娜还在拽我的衣角，好像也想说什么。有点麻烦啊，我不擅长应付小孩子。说到底，我根本就不知道，风音原来打的什么算盘，可现在所有事情的决策都变成我的责任了。
“尤因，请跟我来。”我突然听到了一句地道的联邦标准语，比之前的翻译说得标准很多。我跟着眼前的吸血鬼走，来到了一个新的房间里。推开门，风音正坐在一个装饰了头盖骨的可怕的椅子上，但还是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风音的前面是一张大桌子，桌子四角也有头盖骨。桌面上横放着教宗权杖和几杯鲜血。刚刚还坐在大堂正中、高高在上的吸血鬼，现在正趴在门口。我走到风音身边，拍拍风音，没有反应，带我来的吸血鬼好像在等风音吩咐。“我可以代表风音，有什么事问我就行。”我大着胆子说。虽然这一年以来和风音见得少了，但我应该还是和她走得最近的人了。再说她现在也说不了话，风音恢复意识后应该会原谅我的。带我来的吸血鬼向我鞠了一躬后离开。不一会儿，我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维苏伊大主教卡西安。
“维苏伊大主教、萨伯里大公卡西安，我的主。”实际上是和我对话，但卡西安还是用着对风音的称呼。虽然有点别扭，但我也无意纠正了。但维苏伊大主教居然是吸血鬼？看来人类真实完蛋了。“你们站起来好好说话。”我还不太习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人。
“我的主，卡莱娜怎么处理？她是那个教宗的女儿，我们不应让她活着，正好借机做掉。这也是北方吸血鬼的意见。”
“风音去她家的时候，你也在场吧。你知道风音会怎么回答你的，不要试探我。”
“是，我的主。”卡西安恭敬地说。“我的眷属、萨伯里总管请主降罪。”
“萨伯里总管？是什么级别？”我问。
“相当于联邦的大主教，我的主。我们一般在诺瓦活动，只是遥领大公的爵位，具体事务由大区总管负责。”
“可以杀了他吗？”这是我的气话。在搞清楚哪些人是风音这边的之前，我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姑且先问一问。
“当然可以，我的主。但一时找不到其他能胜任总管的眷属，会减弱我们对这里的控制力。恕我直言，这并不明智，我的主。”
“你直接说我们没法罚他不就行了。这座位也是他的？”我嫌弃地看着这些头盖骨的装饰。
“是以他的品味给我准备的。”卡西安给自己开脱。“礼法上，总管最多只能在椅子上装饰两个头盖骨。”
“行吧，你们的事我也管不到。”
“我的主，萨伯里总管宣誓向您效忠。”趴在门口的吸血鬼爬到我脚跟前，握住我的手就往嘴里送。继而又用力地握住风音颤抖的手，吻了一下。我用力甩手，厌恶地看着他又爬回门口。
“吸血鬼的传统礼仪，我的主。上古时期的吸血鬼，会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分给眷属。现在吸血鬼以吻手礼表示臣服。”卡西安解释。“我的主。”他还是跪在门口，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等风音恢复后，我会帮你转达的，不会亏待你。我很感谢你及时赶来搭救我们。这次也是风音自讨没趣，没做好事前沟通，不会怪你。我们会好好地呆在房间里，这件事完全保密。行了，你快把我们送回去吧。”该风音的事还是尽量让风音自己处理吧，我手上掌握的信息有限，也不太想继续代替风音下指令。
“奥利维设计了一座园林。餐厅在重新装修，暂时不能在那宴请，但接待所可随时入住。园林的环境很好，我们的执事也随时等候吩咐。”卡西安说。
“卡莱娜知道你是吸血鬼吗？”我想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我想她是不知道的。我们还没见面，我的主。但眷属说她没受什么外伤，目前情绪稳定。我们计划送她回维苏伊的家里。”“我们对外说，卡莱娜被吸血鬼掳走后，主咏唱高位魔法，击败了这个据点的吸血鬼，驾马车带卡莱娜回到了维苏伊。可以吗？”
“行。”我手上的工作也算告一段落。
“风音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风音从床上坐起，看着趴在床边的我说。谢天谢地，她可终于恢复意识了。
“你睡了三天了。”我说。“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风音好像失去了非常重要的记忆，只能记得最近的事情了。”
“还记得我吗？”我期待地看着风音。
“你是尤因，我们是神学院的同学。”虽然也没说错，但好像有点冷淡。
“九九九年，你来多特找我，帮我入学了诺瓦神学院。还记得吗？”我试探着问。
“嗯。”风音点头。
“九九六年，教宗还在维苏伊大主教任上时，吸血鬼入侵维苏伊。你也参与了对吸血鬼的战争。有印象吗？”
“有一点，记不清了。再往前的事，风音就记不得了。”
“今年是哪一年？”
“一千年。”看来对现状的基本把握还是没问题的。
“我们现在在维苏伊。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维苏伊吗？”
“教宗命令我们来维苏伊，扫荡吸血鬼。”风音说。
“你认识卡莱娜吗？”
“她是教宗的女儿。”
“教宗命令你，让她加入我们对吸血鬼的作战吗？”
“没有。”
“你为什么要带上她一起？”我试着问出风音之前的计划。
“为什么？”风音好像也很困惑。
不知道是风音真的失忆了，还只是单纯地没睡醒，我决定到此打住。“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我走出房门，找教会的执事端了一碗粥。
没喂风音几口，风音就摆摆手，我也把粥放在一边。“尤因，和风音是好朋友吗？”
“嗯”，我郑重地点头。“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你先答应，不要笑话风音。”
“没事没事，你讲。”
“风音，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风音，会用好多厉害的魔法，成了了不起的大人物。不好意思，很好笑吧。风音已经是诺瓦神学院二年级学生了，还像没长大的小孩一样。”
我沉默无话，无数种可能性在脑海中闪过。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态，我也只是一个神学院二年级学生，我又有什么用呢。就像是出生没几天的小鸟，突然就被踢下巢被迫学飞。“风音能用魔法吗？”我试探着问。
“不会”，风音摇摇头，又投来期许的目光，“尤因会吗？”
我拿起桌上的教宗权杖，递到风音手中。“能感受到什么吗？”
“不能”，风音低下头，好像做错了什么。
我轻轻地把手覆在风音的手上，引导着她握住教宗权杖。“要试试吗？跟我念一遍咒语就好啦。”我说。
“风音试试。”
“风之精灵啊，请在此显现吧！”一阵微风拂过。
“尤因，你好厉害啊。”风音高兴地拍着手，我心里却不是滋味。
“你也试试。”
“风之精灵啊，请在此显现吧！”失败了，什么都没发生。“风音，没有魔法天赋呢。”
“现在身体怎么样，可以回诺瓦吗？”我换了个话题。“对吸血鬼的扫荡，怎么样了？”风音问。“结束了，我们要回诺瓦了。明天坐马车回去可以吗？还要再休息几天吗？”“不用，风音听你的安排。”风音说。“有人问你的话，就说你现在身体不舒服，他们来找我。好吗？这很重要。”我仔细地叮嘱风音，风音点了点头。
“风音怎么样了？”走出房门，维苏伊大主教卡西安关切地问我。“她现在不想见别人，安排马车，我们明天要回诺瓦了。”“是。”卡西安离开了。卡莱娜还在拽我的衣角，好像也想说什么。有点麻烦啊，我不擅长应付小孩子。说到底，我根本就不知道，风音原来打的什么算盘，可现在所有事情的决策都变成我的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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