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
咒术师资格考试过去一个多月后，认证书陆续发了下来。我都差点忘了这事，还得感谢杰斯去办公楼时，顺便把我的见习咒术师资格认定书带了回来。封皮烫金，翻开，里面夹着附上了诺瓦魔法协会秘书处图章的证明。魔法协会秘书处，不大不小的部门。不过见习咒术师合格证发放，确实也麻烦不到更高级的教士了。
两个月前，风音怂恿我报名时说，当上咒术师就能受欢迎。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如我预想那样，并没有哪个同学因为我是见习咒术师，就主动凑过来和我讲话。“我都是见习咒术师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和女生聊天的机会呢？”杰斯问我。
“那你自己找人家聊不就行了，反正上课都在一起上。你好歹还有几个关系好的同学。你自己不主动，还指望人家找你？见习咒术师又不是稀奇玩意，在这里上学的，哪有不会魔法的？”我没好气地说。“我在班里都没几个熟人。”
“你不是认识风音吗？”杰斯似乎有点鄙夷又有些羡慕地酸酸地说。“还靠她的关系，通过了见习咒术师考试。”
“你不也是吗？你自己想想，一位魔法这么简单的东西，你在图书馆的魔法练习室练好几个月都没练好。”
“我怎么是了？分明是她想帮你作弊，被我发现后气急败坏，威胁我如果跟别人讲，见习咒术师资格就拿不到。我只好就着她给的台阶下。”杰斯试图为自己辩解。
“哪有你想的那么阴暗，我们学院也就你那么看重见习咒术师资格了。”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许和这个奇葩做朋友的我，多多少少也有点问题。我还是怀着一颗包容的心，少说些刻薄的话好了。
“还有你，你就不看重这个资格了？不然你也不会报名考试。”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本来就没有报名。”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又回到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中了。毕竟见习咒术师资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虽然不是人人都能通过，但真通过了也就那么回事。我本是这么以为的。元素魔法导论课像往常一样无聊，讲的都是我听不懂的东西。正当我在半睡半醒中期待着下课铃，手不受大脑驱使地在书上鬼画符似的记笔记时，老师突然宣布：“一个月后期末考试。按照以往惯例，取得见习咒术师以上资格的学生，可以申请免考。”
看来我不用考试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要是考试必挂不可。我要撤回前言，见习咒术师资格还是有点用的，能免考一门课。“老师，我申请免考。”话音未落，杰斯高高地举起右手叫喊起来。“额，见习咒术师以上资格，不包括见习咒术师。”老师补充道。“哦，哦。”杰斯放下了手。没我事了，我这么判断。我才清醒过来没几秒，就又回到了半睡半醒的状态。“下面我宣布见习咒术师以上资格的学生，如有遗漏请举手”，老师拿出一张纸慢慢地念着。
“路比，998年在维苏伊取得咒术师资格。需要免考吗？”叽叽喳喳。看不出来，路比这么有魔法天赋，平时也没见他张扬过。说起来路比坐在哪来着，扫了教室一圈好像没找到他。好像有同学在偷笑。“路比？没来吗？”老师放下手上的纸，在讲台上翻出签到表，把路比名字后面的勾涂掉。“不要代签”，老师说，看上去倒没有很生气，大概是习惯了。嘛，反正优等生多多少少都有些个性，偶尔翘翘课也是正常的。
“风音，994年在诺瓦取得特级咒术师资格。需要免考吗？”同学们讨论的声音更大了。早就听说风音很厉害，但994年，那时她才多大？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特级咒术师了。不，就算她今年才考上，那也仍然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特级咒术师。“不啦，谢谢老师。”风音没有站起来，坐在座位上回答。“好的，祝你考试顺利。”
“额，尤因，今年在诺瓦取得高级咒术师资格……额，尤因是班上哪位？需要免考吗？”我突然从梦中惊醒，同学们的目光正聚焦于我身上，杰斯张大了嘴巴，简直在冲我做鬼脸。什么？我是高级咒术师？我也张大了嘴巴。“尤因是哪位？是登记错了吗？”老师又去翻签到表。“老师，尤因说他不用免考。”还没等我举手，风音就抢着和老师说。“哦，好的。那你们全班都正常参加考试。”看样子老师在签到表上找到了我的名字。“每节课都来了，哎呀，其实我讲的东西都很基础，你们都这么厉害了，翘几节也没关系。谢谢你啊。那今天就到这，下课。”
“风音，为什么？好不容易有个免考的机会。魔法我根本学不懂啊，期末必挂无疑了。”我前一秒刚到了天堂，后一秒就又被无情的风音踹了下来。还不如不要这个高级咒术师。身为高级咒术师却把元素魔法导论挂掉，要在院史上传为笑谈了。
“元素魔法导论，没有具体的知识啦，上课也就是随便谈谈元素魔法有哪些、高级咒术师在研究哪些新魔法，不难啦。还是检测学习效果的机会，多好呀。”风音说。“尤因，你高级咒术师资格考试是混过去的，总得学点魔法吧。不会魔法的，难以称得上真正的现代人哦。”“那全大陆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活在过去了。”我无所谓地说。脱离群众就是这样，风音显然完全部了解普通人的生活方式。“你可是诺瓦神学院的学生，不要向下比嘛，积极些，和更好的比才能进步。”风音说。
“别卷了，我已经够好了。我现在又上了诺瓦神学院，又拿到了高级咒术师资格。要学会享受生活，知足常乐。一直努力奋斗可是很累的。”
“你真的这么想吗？算啦，庆祝你成为高级咒术师，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等等，在那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说我是高级咒术师了，我怎么不知道？”“啊，认证书风音帮你拿回来了，现在在寝室。晚上给你。现在先跟风音走吧。”
“要先回宿舍准备一下吗？”风音接着问我。“啊？你不是让我先跟你去一个好地方吗？”我有些莫名其妙。“先回去一下也行哦。”“行吧。”我把书包放在寝室里，揣上钥匙，到宿舍楼的会客厅等风音。我是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回来一趟上楼下楼还麻烦。书包里也没装什么东西，就算背着书包出门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衣服我也没几套，出门基本都是神学院院服。有些讲究的同学在学院里穿院服，出去逛街时还换另一身，我不像他们那样讲究。“风音来啦”，风音很快也出来了。风音还穿着神学院的院服，手上拿了教宗权杖。看来是她自己得回来拿东西，那老实告诉我不就行了。非得引导着我说话，让我自己说想回宿舍一趟，真是别扭。
“你还骗我说，这是藏在大教堂地下的，独一无二的权杖。怎么就在你寝室？”我问。“风音说过吗？不记得啦。而且，教宗现在也不需要它啊。走吧走吧。”风音催我。“要坐马车吗？”“不远，走过去就好啦。”“等等，我们都回来一趟了，不如先把高级咒术师资格证给我，我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呢。”“这么重要的东西，就随随便便地拿过去真的可以吗？好多人在魔法学会干几十年，都拿不到呢。仪式感很重要哦，不能随随便便给你哦。”“我本来也没付出什么努力，就是随随便便拿到的，自然也没有觉得那是多厉害的玩意。再说，晚上给我就比现在有仪式感吗？”“是呀，当然。”
两个月前，风音怂恿我报名时说，当上咒术师就能受欢迎。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如我预想那样，并没有哪个同学因为我是见习咒术师，就主动凑过来和我讲话。“我都是见习咒术师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和女生聊天的机会呢？”杰斯问我。
“那你自己找人家聊不就行了，反正上课都在一起上。你好歹还有几个关系好的同学。你自己不主动，还指望人家找你？见习咒术师又不是稀奇玩意，在这里上学的，哪有不会魔法的？”我没好气地说。“我在班里都没几个熟人。”
“你不是认识风音吗？”杰斯似乎有点鄙夷又有些羡慕地酸酸地说。“还靠她的关系，通过了见习咒术师考试。”
“你不也是吗？你自己想想，一位魔法这么简单的东西，你在图书馆的魔法练习室练好几个月都没练好。”
“我怎么是了？分明是她想帮你作弊，被我发现后气急败坏，威胁我如果跟别人讲，见习咒术师资格就拿不到。我只好就着她给的台阶下。”杰斯试图为自己辩解。
“哪有你想的那么阴暗，我们学院也就你那么看重见习咒术师资格了。”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许和这个奇葩做朋友的我，多多少少也有点问题。我还是怀着一颗包容的心，少说些刻薄的话好了。
“还有你，你就不看重这个资格了？不然你也不会报名考试。”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本来就没有报名。”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又回到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中了。毕竟见习咒术师资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虽然不是人人都能通过，但真通过了也就那么回事。我本是这么以为的。元素魔法导论课像往常一样无聊，讲的都是我听不懂的东西。正当我在半睡半醒中期待着下课铃，手不受大脑驱使地在书上鬼画符似的记笔记时，老师突然宣布：“一个月后期末考试。按照以往惯例，取得见习咒术师以上资格的学生，可以申请免考。”
看来我不用考试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要是考试必挂不可。我要撤回前言，见习咒术师资格还是有点用的，能免考一门课。“老师，我申请免考。”话音未落，杰斯高高地举起右手叫喊起来。“额，见习咒术师以上资格，不包括见习咒术师。”老师补充道。“哦，哦。”杰斯放下了手。没我事了，我这么判断。我才清醒过来没几秒，就又回到了半睡半醒的状态。“下面我宣布见习咒术师以上资格的学生，如有遗漏请举手”，老师拿出一张纸慢慢地念着。
“路比，998年在维苏伊取得咒术师资格。需要免考吗？”叽叽喳喳。看不出来，路比这么有魔法天赋，平时也没见他张扬过。说起来路比坐在哪来着，扫了教室一圈好像没找到他。好像有同学在偷笑。“路比？没来吗？”老师放下手上的纸，在讲台上翻出签到表，把路比名字后面的勾涂掉。“不要代签”，老师说，看上去倒没有很生气，大概是习惯了。嘛，反正优等生多多少少都有些个性，偶尔翘翘课也是正常的。
“风音，994年在诺瓦取得特级咒术师资格。需要免考吗？”同学们讨论的声音更大了。早就听说风音很厉害，但994年，那时她才多大？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特级咒术师了。不，就算她今年才考上，那也仍然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特级咒术师。“不啦，谢谢老师。”风音没有站起来，坐在座位上回答。“好的，祝你考试顺利。”
“额，尤因，今年在诺瓦取得高级咒术师资格……额，尤因是班上哪位？需要免考吗？”我突然从梦中惊醒，同学们的目光正聚焦于我身上，杰斯张大了嘴巴，简直在冲我做鬼脸。什么？我是高级咒术师？我也张大了嘴巴。“尤因是哪位？是登记错了吗？”老师又去翻签到表。“老师，尤因说他不用免考。”还没等我举手，风音就抢着和老师说。“哦，好的。那你们全班都正常参加考试。”看样子老师在签到表上找到了我的名字。“每节课都来了，哎呀，其实我讲的东西都很基础，你们都这么厉害了，翘几节也没关系。谢谢你啊。那今天就到这，下课。”
“风音，为什么？好不容易有个免考的机会。魔法我根本学不懂啊，期末必挂无疑了。”我前一秒刚到了天堂，后一秒就又被无情的风音踹了下来。还不如不要这个高级咒术师。身为高级咒术师却把元素魔法导论挂掉，要在院史上传为笑谈了。
“元素魔法导论，没有具体的知识啦，上课也就是随便谈谈元素魔法有哪些、高级咒术师在研究哪些新魔法，不难啦。还是检测学习效果的机会，多好呀。”风音说。“尤因，你高级咒术师资格考试是混过去的，总得学点魔法吧。不会魔法的，难以称得上真正的现代人哦。”“那全大陆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活在过去了。”我无所谓地说。脱离群众就是这样，风音显然完全部了解普通人的生活方式。“你可是诺瓦神学院的学生，不要向下比嘛，积极些，和更好的比才能进步。”风音说。
“别卷了，我已经够好了。我现在又上了诺瓦神学院，又拿到了高级咒术师资格。要学会享受生活，知足常乐。一直努力奋斗可是很累的。”
“你真的这么想吗？算啦，庆祝你成为高级咒术师，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等等，在那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说我是高级咒术师了，我怎么不知道？”“啊，认证书风音帮你拿回来了，现在在寝室。晚上给你。现在先跟风音走吧。”
“要先回宿舍准备一下吗？”风音接着问我。“啊？你不是让我先跟你去一个好地方吗？”我有些莫名其妙。“先回去一下也行哦。”“行吧。”我把书包放在寝室里，揣上钥匙，到宿舍楼的会客厅等风音。我是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回来一趟上楼下楼还麻烦。书包里也没装什么东西，就算背着书包出门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衣服我也没几套，出门基本都是神学院院服。有些讲究的同学在学院里穿院服，出去逛街时还换另一身，我不像他们那样讲究。“风音来啦”，风音很快也出来了。风音还穿着神学院的院服，手上拿了教宗权杖。看来是她自己得回来拿东西，那老实告诉我不就行了。非得引导着我说话，让我自己说想回宿舍一趟，真是别扭。
“你还骗我说，这是藏在大教堂地下的，独一无二的权杖。怎么就在你寝室？”我问。“风音说过吗？不记得啦。而且，教宗现在也不需要它啊。走吧走吧。”风音催我。“要坐马车吗？”“不远，走过去就好啦。”“等等，我们都回来一趟了，不如先把高级咒术师资格证给我，我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呢。”“这么重要的东西，就随随便便地拿过去真的可以吗？好多人在魔法学会干几十年，都拿不到呢。仪式感很重要哦，不能随随便便给你哦。”“我本来也没付出什么努力，就是随随便便拿到的，自然也没有觉得那是多厉害的玩意。再说，晚上给我就比现在有仪式感吗？”“是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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