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开境（4k）
翌日，天晴。
在秦白的悉心照料下，襁褓看起来好了很多。
可这只是表象。
其体内所蕴含着非常复杂的灵力，就算是她，也不能化解开来。
尽全力，也只能压制一段时间，这么小的年纪，体内还有许多器官在生长。
还不能直接服用丹药，还有很多稍微带点毒性的草药不能使用。
一时间秦姨绞尽脑汁，甚至熬出来的汤药还得自己亲口试了才敢给襁褓喝下。
还需要无时无刻的观察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秦白并没有因此放弃。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十五年眨眼而过。
秦白也在那时熬白了头，双眼早已没了往日的有神，此刻更多的是浑浊。
曾经还奄奄一息的襁褓，如今已经是一位朝气蓬勃的少年了。
有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坚挺的鼻子，炯炯有神的双眼，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白皙的皮肤。
长得比小女孩还要秀气。
秦姨那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呼唤道：“十一，过来吃药了。”
李十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道：“秦姨您先等我一会，我在给宇叔橐龠（tuóyuè）。”
叶宇身形魁梧，足有九尺。
一身黝黑的皮肤更彰显了他那一身的完美线条。
那粗壮的手臂挥舞着一柄打铁锤，不断敲击着烙红的生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天地不仁……”
“以后你会明白的，好了，快去你秦姨那里吧。”
李十一点了点头：“好的宇叔。”
“记住这段话，将会让你受益一生。”
“我会谨记于心的。”
叶宇望着李十一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着惋惜之情：“这小子，如果不是李氏的鼎，该多好啊。”
“秦姨，我来啦。”
见李十一到来，秦白露出一抹笑容。
递给李十一一枚绿幽色丹药。
李十一双手接下丹药，放在嘴里直接吞了下去，又端起一旁的水瓢喝了起来。
他咀嚼过丹药，当时只觉得仿佛吃了黄连一般，苦涩难咽，至此再也不敢咀嚼丹药。
秦白缓缓走上前，一双美眸满是宠溺，轻声说道：“今天便要开境，你可准备好了？”
李十一点了点头，稚嫩的脸庞上还有些许迷茫。
秦白素手牵着李十一那稚嫩的小手：“走罢。”
李十一跟在秦白身后，看向村内不远处，在一口枯井旁，野草丛生，掌门陈上似乎在那儿等了许久。
陈上轻声细语，缓慢说道：“随我下去罢，你等且留在此地护法便可。”
话罢。
李十一周身就被一股淡金色灵力裹挟，周身不受控制的飘向枯井口，缓缓落下。
他看着枯井周围的井壁，上面长满了绿色苔藓，似乎这口井有许久未曾用过。
只是匆匆一瞥，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他已经看不清周围。
李十一有些惊讶：“想不到村子里的枯井下，居然还有别的东西！”
自记事起，他就知道村子内有一口枯井，但村子内的水源从来不是在这枯井内取来的。
那时他便起了好奇之心，但因为枯井下昏暗无光，仿佛是一个吸收一切光源的黑色玄洞。
李十一每看着井底，便会生出恐惧，长期以往，他便打消下井的念头。
如今真正下来了，心中虽然仍旧有恐惧，但掌门在身旁，这也让他心中的恐惧减去几分。
随着他不断坠入井底，黑暗渐渐笼罩着他，随之还有一股寒冷的气息穿透淡金色屏障，往李十一皮肤毛孔钻入。
也不知道下坠多久，李十一感觉自己的双脚似乎踩着地面。
周身围绕着淡金色的灵力屏障也在这一刻，化作点点荧光，迅速散去。
李十一打量着周围，随着眼睛适应着昏暗的视线，他能够模糊看到。
井底下很大，似乎有整个村子那么大。
周围野草丛生，井底内无风，偶尔会有水滴声传入他的耳旁。
在这里，一切都很安静。
李十一又看向不远处，月光倾斜在一座祭坛上，那座祭坛共分四层，下面三层都有一个小小的石雕。
第四层却什么都没有。
陈上看向茫然的李十一，缓缓说道：“开境，是每个修行者要踏出的第一步，你可准备好？”
在空旷的井底内，陈上所说的话，都带有两三句回音。
李十一有些犹豫：“掌门，我……”
并不是他不想成为与掌门一样强大的修行者，而是他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
陈上声音有些沙哑，一字，一句，轻声说道：“不想开境，那便离开这里，离开村子。”
陈上的语气很轻，但对李十一来说，却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处。
他感受到一种来自内心的心悸。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寻的路，路在何方？”
李十一一双黑眸充满了迷茫，呆呆的望着陈上那被黑暗吞噬的脸庞。
“在你这里。”陈上伸出苍白干巴的手，指着李十一的心脏，“问它。”
陈上深吸一口气：“你的时间不多了。”
李十一自然听出陈上话里有话。
打小村里的长辈们就告诉过他，体内有一股很强的灵力，需要不断压制。
他自己也能感受得到。
记得有一次，李十一忘记吃药，全身炽热躁动，仿佛有无形的火焰在他体内燃烧着。
在那一瞬间，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自那之后，李十一每次都当着秦白的面，把丹药吃下，不敢拖延一分。
李十一紧闭双眼，感受着心中答案。
他确实不想平庸的过完这一生，但他又迷茫生命存在的意义。
他还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还想要活着。
李十一平静的回答道：“我想活着。”
“仅此？”
“我还想去村外看看，在这世间走一遭。”李十一环顾四周的黑暗，“想去见识世间的精彩。”
陈上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皱纹堆积在一起，在昏暗的井底下，看起来很是恐怖：“幻想的世界当然美好，但现实是骨感的。”
“当你发现，现实就宛如这枯井之下，四周充满了黑暗，周围还有许多对你伺机而动的人，你就会发现，你现在的话，真的很可笑。”
“你还太稚嫩了。”陈上拍了拍李十一的肩膀道，“世间是不是你幻想的那样，今后，自己出去看看便知，去罢。”
在陈上眼中，十五岁的李十一还是太过于稚嫩，说的话也是这般天真。
李十一看向祭坛，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要活着，是真的，如果活着只有这条路，那他会毫不犹豫的往前走。
踏上祭坛的第一层，一股无形的气流从他脚底下的祭坛内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
气流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一直到他眉心处，泥丸宫所处的位置。
这些气流源源不断的涌入泥丸宫，李十一非但没有感觉疼痛，反而是越发精神，思绪在这一刻变得飞快。
只是一会儿的时间，李十一只听“砰”的一声，在他脑海里轰然响起，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
眉心处的泥丸宫被打通了，那些气流仿佛是找到了归处，疯狂朝他泥丸宫内涌入，仅是片刻功夫，泥丸宫内就出现了一层厚厚的云雾。
这些云雾是血红色的，连带周围都是一片血红世界，看起来有些瘆人。
随着泥丸宫被打通，脚底下的气流便不在涌入他的身体内。
第二步，李十一迈入第二层祭坛之上。
与第一层一般，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冲击泥丸宫，而是冲击心下绛宫金阙，也就是人体的中丹田位置。
“砰。”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这股声响旁人听不到，李十一却能清楚的听到。
旋即李十一便看到十座高山屹立着，但怪异的是，这些高山无不是充斥着怪异的血红色，看起来就像是被血液染红整片高山。
让他不由心生困惑，为何会如此？
“难道别人开境也是这般？还是，因为我体内的那股灵力？”
李十一心中有一万个疑问，因为血红色，看着就挺瘆人的。
还是等开境之后，再去询问村内几位长辈罢。
旋即李十一踏出第三步。
依旧如前两层一样，不过这一次脚底下的气流来势汹涌，亦分有四股，分别汇聚在神厥、关元、气海、命门等四处穴位。
同时冲击穴位，李十一微微皱眉，这一刻，他能感觉到腹部之下，传来轻微的疼痛，但也仅此而已。
很快的，第三境已开，下丹田的位置，由他体内四处穴位构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李十一眉头紧锁。
每开境一层，他便能内视己身，体内的这片汪洋大海，也是一片血红色的，比起云雾与高山，这片血海看起来更加的瘆人。
仿佛是有滔天罪孽，屠戮了百万生灵所染成的血海。
光是看着，便让人生出心悸、恐惧等情绪。
李十一深吸一口气，努力收回心神，仰望着那第四层祭坛，他有些犹豫了。
他虽未开过境，但此刻走来，他已开三境，那这第四层祭坛又能让他得到什么呢？
且他自身三境皆都血红一片，这般异样，自然让他有所怀疑，是不是因为这祭坛的缘故，还是他体内那股灵力的缘故。
忽然间，李十一一脸惊愕，连忙内视起自身体内的精元海。
血色大海内的所有海水，宛若是被蒸发了一般。
抬头仰望着那一颗快要覆盖整片大海的巨大太阳，太阳散发出来的温度，让这周围都产生了扭曲。
血色的大海顷刻间化作一缕缕红烟，不一会儿功夫，只剩下血红、干裂开来的海床。
李十一有些不敢置信：“就，干枯了！？”
李十一双眸仰望那庞大无比的太阳，与之相比，他是那么的渺小，仿佛太阳是世间的天，他就是天之下不起眼的蝼蚁。
“这就是我体内的，那股灵力吗！？”
见到自己体内如此这般惊人一幕，李十一再也不淡定了。
看着最后一层祭坛，更加坚定了他活下去的信念。
既然祭坛能开三境，那这第四层祭坛，说不定能改变他自身的命运！
他不可能被心中的恐惧所支配，他要活着。
李十一刚迈出右脚，便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从他的头顶传来，就好似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背上，让他整个身躯都随之低沉。
这最后一步，并不在开三境的范围，这更像是一种考验，是村里四位长辈的考验。
前面开三境对李十一来说并不困难。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没有修行资质，究其一生，都无法开启三境。
而有些人，虽然踏入到开境，但大部分都是极为勉强的，开境之后的天地，便对应着自身的资质。
如李十一这般，开三境如同喝水一般简单的，世间虽有，但只手可数。
前面三层祭坛很轻松，对第四层祭坛，他已不在抱有防备知心，但就是这放松的心态，差点就害了他。
仅仅两息时间，李十一整个额头都生出了豆大汗珠。
李十一咬着后槽牙，额头青筋暴起，身子微微往前探去：“想要活着，怎能止步于此？”
李十一整个人是趴着的，无形的威压化作大山，死死的压着他，动弹不了一分一毫。
第四步，也就是祭坛最上方。
他整个人萎靡的趴在上面，衣裳早已湿透，身上所有气力此刻皆被抽干了。
在秦白的悉心照料下，襁褓看起来好了很多。
可这只是表象。
其体内所蕴含着非常复杂的灵力，就算是她，也不能化解开来。
尽全力，也只能压制一段时间，这么小的年纪，体内还有许多器官在生长。
还不能直接服用丹药，还有很多稍微带点毒性的草药不能使用。
一时间秦姨绞尽脑汁，甚至熬出来的汤药还得自己亲口试了才敢给襁褓喝下。
还需要无时无刻的观察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秦白并没有因此放弃。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十五年眨眼而过。
秦白也在那时熬白了头，双眼早已没了往日的有神，此刻更多的是浑浊。
曾经还奄奄一息的襁褓，如今已经是一位朝气蓬勃的少年了。
有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坚挺的鼻子，炯炯有神的双眼，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白皙的皮肤。
长得比小女孩还要秀气。
秦姨那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呼唤道：“十一，过来吃药了。”
李十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道：“秦姨您先等我一会，我在给宇叔橐龠（tuóyuè）。”
叶宇身形魁梧，足有九尺。
一身黝黑的皮肤更彰显了他那一身的完美线条。
那粗壮的手臂挥舞着一柄打铁锤，不断敲击着烙红的生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天地不仁……”
“以后你会明白的，好了，快去你秦姨那里吧。”
李十一点了点头：“好的宇叔。”
“记住这段话，将会让你受益一生。”
“我会谨记于心的。”
叶宇望着李十一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着惋惜之情：“这小子，如果不是李氏的鼎，该多好啊。”
“秦姨，我来啦。”
见李十一到来，秦白露出一抹笑容。
递给李十一一枚绿幽色丹药。
李十一双手接下丹药，放在嘴里直接吞了下去，又端起一旁的水瓢喝了起来。
他咀嚼过丹药，当时只觉得仿佛吃了黄连一般，苦涩难咽，至此再也不敢咀嚼丹药。
秦白缓缓走上前，一双美眸满是宠溺，轻声说道：“今天便要开境，你可准备好了？”
李十一点了点头，稚嫩的脸庞上还有些许迷茫。
秦白素手牵着李十一那稚嫩的小手：“走罢。”
李十一跟在秦白身后，看向村内不远处，在一口枯井旁，野草丛生，掌门陈上似乎在那儿等了许久。
陈上轻声细语，缓慢说道：“随我下去罢，你等且留在此地护法便可。”
话罢。
李十一周身就被一股淡金色灵力裹挟，周身不受控制的飘向枯井口，缓缓落下。
他看着枯井周围的井壁，上面长满了绿色苔藓，似乎这口井有许久未曾用过。
只是匆匆一瞥，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他已经看不清周围。
李十一有些惊讶：“想不到村子里的枯井下，居然还有别的东西！”
自记事起，他就知道村子内有一口枯井，但村子内的水源从来不是在这枯井内取来的。
那时他便起了好奇之心，但因为枯井下昏暗无光，仿佛是一个吸收一切光源的黑色玄洞。
李十一每看着井底，便会生出恐惧，长期以往，他便打消下井的念头。
如今真正下来了，心中虽然仍旧有恐惧，但掌门在身旁，这也让他心中的恐惧减去几分。
随着他不断坠入井底，黑暗渐渐笼罩着他，随之还有一股寒冷的气息穿透淡金色屏障，往李十一皮肤毛孔钻入。
也不知道下坠多久，李十一感觉自己的双脚似乎踩着地面。
周身围绕着淡金色的灵力屏障也在这一刻，化作点点荧光，迅速散去。
李十一打量着周围，随着眼睛适应着昏暗的视线，他能够模糊看到。
井底下很大，似乎有整个村子那么大。
周围野草丛生，井底内无风，偶尔会有水滴声传入他的耳旁。
在这里，一切都很安静。
李十一又看向不远处，月光倾斜在一座祭坛上，那座祭坛共分四层，下面三层都有一个小小的石雕。
第四层却什么都没有。
陈上看向茫然的李十一，缓缓说道：“开境，是每个修行者要踏出的第一步，你可准备好？”
在空旷的井底内，陈上所说的话，都带有两三句回音。
李十一有些犹豫：“掌门，我……”
并不是他不想成为与掌门一样强大的修行者，而是他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
陈上声音有些沙哑，一字，一句，轻声说道：“不想开境，那便离开这里，离开村子。”
陈上的语气很轻，但对李十一来说，却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处。
他感受到一种来自内心的心悸。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寻的路，路在何方？”
李十一一双黑眸充满了迷茫，呆呆的望着陈上那被黑暗吞噬的脸庞。
“在你这里。”陈上伸出苍白干巴的手，指着李十一的心脏，“问它。”
陈上深吸一口气：“你的时间不多了。”
李十一自然听出陈上话里有话。
打小村里的长辈们就告诉过他，体内有一股很强的灵力，需要不断压制。
他自己也能感受得到。
记得有一次，李十一忘记吃药，全身炽热躁动，仿佛有无形的火焰在他体内燃烧着。
在那一瞬间，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自那之后，李十一每次都当着秦白的面，把丹药吃下，不敢拖延一分。
李十一紧闭双眼，感受着心中答案。
他确实不想平庸的过完这一生，但他又迷茫生命存在的意义。
他还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还想要活着。
李十一平静的回答道：“我想活着。”
“仅此？”
“我还想去村外看看，在这世间走一遭。”李十一环顾四周的黑暗，“想去见识世间的精彩。”
陈上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皱纹堆积在一起，在昏暗的井底下，看起来很是恐怖：“幻想的世界当然美好，但现实是骨感的。”
“当你发现，现实就宛如这枯井之下，四周充满了黑暗，周围还有许多对你伺机而动的人，你就会发现，你现在的话，真的很可笑。”
“你还太稚嫩了。”陈上拍了拍李十一的肩膀道，“世间是不是你幻想的那样，今后，自己出去看看便知，去罢。”
在陈上眼中，十五岁的李十一还是太过于稚嫩，说的话也是这般天真。
李十一看向祭坛，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要活着，是真的，如果活着只有这条路，那他会毫不犹豫的往前走。
踏上祭坛的第一层，一股无形的气流从他脚底下的祭坛内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
气流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一直到他眉心处，泥丸宫所处的位置。
这些气流源源不断的涌入泥丸宫，李十一非但没有感觉疼痛，反而是越发精神，思绪在这一刻变得飞快。
只是一会儿的时间，李十一只听“砰”的一声，在他脑海里轰然响起，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
眉心处的泥丸宫被打通了，那些气流仿佛是找到了归处，疯狂朝他泥丸宫内涌入，仅是片刻功夫，泥丸宫内就出现了一层厚厚的云雾。
这些云雾是血红色的，连带周围都是一片血红世界，看起来有些瘆人。
随着泥丸宫被打通，脚底下的气流便不在涌入他的身体内。
第二步，李十一迈入第二层祭坛之上。
与第一层一般，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冲击泥丸宫，而是冲击心下绛宫金阙，也就是人体的中丹田位置。
“砰。”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这股声响旁人听不到，李十一却能清楚的听到。
旋即李十一便看到十座高山屹立着，但怪异的是，这些高山无不是充斥着怪异的血红色，看起来就像是被血液染红整片高山。
让他不由心生困惑，为何会如此？
“难道别人开境也是这般？还是，因为我体内的那股灵力？”
李十一心中有一万个疑问，因为血红色，看着就挺瘆人的。
还是等开境之后，再去询问村内几位长辈罢。
旋即李十一踏出第三步。
依旧如前两层一样，不过这一次脚底下的气流来势汹涌，亦分有四股，分别汇聚在神厥、关元、气海、命门等四处穴位。
同时冲击穴位，李十一微微皱眉，这一刻，他能感觉到腹部之下，传来轻微的疼痛，但也仅此而已。
很快的，第三境已开，下丹田的位置，由他体内四处穴位构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李十一眉头紧锁。
每开境一层，他便能内视己身，体内的这片汪洋大海，也是一片血红色的，比起云雾与高山，这片血海看起来更加的瘆人。
仿佛是有滔天罪孽，屠戮了百万生灵所染成的血海。
光是看着，便让人生出心悸、恐惧等情绪。
李十一深吸一口气，努力收回心神，仰望着那第四层祭坛，他有些犹豫了。
他虽未开过境，但此刻走来，他已开三境，那这第四层祭坛又能让他得到什么呢？
且他自身三境皆都血红一片，这般异样，自然让他有所怀疑，是不是因为这祭坛的缘故，还是他体内那股灵力的缘故。
忽然间，李十一一脸惊愕，连忙内视起自身体内的精元海。
血色大海内的所有海水，宛若是被蒸发了一般。
抬头仰望着那一颗快要覆盖整片大海的巨大太阳，太阳散发出来的温度，让这周围都产生了扭曲。
血色的大海顷刻间化作一缕缕红烟，不一会儿功夫，只剩下血红、干裂开来的海床。
李十一有些不敢置信：“就，干枯了！？”
李十一双眸仰望那庞大无比的太阳，与之相比，他是那么的渺小，仿佛太阳是世间的天，他就是天之下不起眼的蝼蚁。
“这就是我体内的，那股灵力吗！？”
见到自己体内如此这般惊人一幕，李十一再也不淡定了。
看着最后一层祭坛，更加坚定了他活下去的信念。
既然祭坛能开三境，那这第四层祭坛，说不定能改变他自身的命运！
他不可能被心中的恐惧所支配，他要活着。
李十一刚迈出右脚，便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从他的头顶传来，就好似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背上，让他整个身躯都随之低沉。
这最后一步，并不在开三境的范围，这更像是一种考验，是村里四位长辈的考验。
前面开三境对李十一来说并不困难。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没有修行资质，究其一生，都无法开启三境。
而有些人，虽然踏入到开境，但大部分都是极为勉强的，开境之后的天地，便对应着自身的资质。
如李十一这般，开三境如同喝水一般简单的，世间虽有，但只手可数。
前面三层祭坛很轻松，对第四层祭坛，他已不在抱有防备知心，但就是这放松的心态，差点就害了他。
仅仅两息时间，李十一整个额头都生出了豆大汗珠。
李十一咬着后槽牙，额头青筋暴起，身子微微往前探去：“想要活着，怎能止步于此？”
李十一整个人是趴着的，无形的威压化作大山，死死的压着他，动弹不了一分一毫。
第四步，也就是祭坛最上方。
他整个人萎靡的趴在上面，衣裳早已湿透，身上所有气力此刻皆被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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