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嫁妆

    小吕凑趣地在旁边，将我们在禾坑村的作为又吹嘘了一番，简直是把我俩比作了当代大善人。有他这个福建人的说辞背书，盘小琴对我们的信任又进了一层，她含情脉脉地对我说：“行，徐哥你怎么说都行，我听你的安排。”

    我心头鹿跳，忽然觉得这姑娘虽然长相一般，但是笑起来还是蛮可爱的，果然是少女青春无敌啊。努力按捺住自己心情后，我对她先关照道，回村后除了对她的阿爷外，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们这趟进棺材山的事，尤其是我们从山洞中带走了东西这事务必得保密，免得以后我们再来这里，会招惹他们村里人的嫌弃。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盘小琴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陈里听了暗笑偷偷冲我竖起了大拇指。我又说道：“等会回村，就跟你阿爷说办学堂的事，咱们落实一下教室和课桌啥的，看看要添置什么，明天一起去下梅古镇上采购了送回来。你放心，既然喊我们几声大哥，做哥哥的一定给你安排妥了才走。”

    回到盘王村，盘小琴顾不上张罗我们吃饭，就把办小学堂的事情跟她阿爷说了，果然盘爷爷和村里的其他老人都很高兴，毕竟再穷的地方也知道小孩上学读书的重要性。他们立刻就去落实村里空置的房子来做教室，陈里也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好几沓的人民币，交给老人们去修缮和采购东西，大家忙东忙西的，完全没有人过问我们白天去了哪里，那竹筏上堆着的又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盘姑娘再次撑着竹筏把我们送回到了下梅古镇，我让小吕去找挑夫帮着把筏子上的东西搬到车上，我和陈里陪着盘小琴再去镇上采买一些学校的东西。路过一家金银铺的时候，我站住了脚，回头问盘姑娘道：“你们畲族人出嫁的时候，除了嘴里镶金牙，是不是还要佩戴很多银首饰？”

    盘小琴看着铺子里银光闪闪的各式饰品，羡慕地说道：“是啊，畲族人一般都是阿爸从小就为闺女儿攒钱打银首饰，攒够簪子打簪子、攒够镯子打镯子，这样到她二十来岁的时候就能有好几样嫁妆了---”说到这里，她的神色有些黯淡，想来她的阿爸死得早、盘爷爷忙于生计也未必能给她攒出几件银首饰来。

    我对陈里招招手，用上海话对他说道：“兄弟，你拿走的蛮王那根黄金腰带，有我的份儿吗？”

    陈里是如何机灵的家伙，听我这么一说哪里还能不接“铃子”，马上大步走进金银铺子里，指着外面站着的盘小琴大声说道：“老板，看见我那妹子了嘛？大哥我今天要给她备嫁妆，你给我用十足纯银、从头到脚地给她打一套齐全的喽，千万不要省料省工，拿顶顶好看的出来，大哥我有的是钱！”

    金银铺子的老板大概从来没碰到过这么豪迈的客人，忙不迭地把我们迎进去，他在这里做的主要就是那些山民和畲族人的生意，作姑娘嫁妆用的首饰物件自然都有现成的货品，很快就端上来满满的一盘银器。我又叫老板取出放在柜台正中的一只黄金镯子，亲手给盘小琴戴到了手腕上，说道：“金牙恐怕这里是不会帮你镶了，这个镯子是哥哥送给你的，你若是嫌不好看，回头拿去熔化了再打颗金牙也成。”

    盘姑娘害羞得满脸通红，连声道：“好看，好看！”看她神情，想必是十分地欢喜来着。

    我们再次回到了盘小琴停放竹筏的岸边，村子要采买的东西都已放上了竹筏，我们这就也要开车回上海去，大家留下了联系方式，约定过几个月再回盘王村重聚。

    盘姑娘轻巧地跳上竹筏，拿起竹篙一点便离开了岸边，没走多远，她又抬头唱起畲族的山歌来，一边向我们扬手作别。我们也一起挥手，一旁的小吕忽然说道：“她唱的好像是情歌《凤凰于飞》哎，跟我们乡下那里的差不多，我说徐哥，她可能是看上你喽----”

    陈里嘿嘿笑着道：“定情镯子都送了，能不对上眼嘛?赶紧滴，回唱一曲应和一下呗。”

    我有些怅然所失地望着远去的竹筏，心中暗道：“若不是还要解决身体里霸王残魂的事儿，躲在盘王村里跟小姑娘她一起给小孩们上上课，其实也是蛮有趣的-----”

    在盘姑娘清亮的山歌声中，我们几个踏上了回程，因为这趟收获的东西太多，叶开的拖拉机车头都被我们塞的满满当当的，三截棺材板直接就放在后座位置上。小吕自己搭车回村，我和陈里直奔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