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瞎子
崔璐在厨房的中岛搅活着面包粉，边上是白服高帽的糕点师在指点。
电话响了，她擦了擦手后接通了视屏。
“老公！么么，想我了吗？”
“璐璐，别闹。我想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飞，他说你是他老婆。”
“崔璐！女神！真的是你吗？”
“你好啊，这位朋友，自然是我了，还能有假？”
“我就说你还不信。海报你回去自己吃！”
“我错了历哥！我错了，以后您说东我绝不向西，您说向北我就是扇着膀子也要飞天上去！”
“哈哈，你还真厉害了。——那就这样，璐璐，我挂了啊。”
“我去，哥，你就这么小气，不给我过看一眼啊！”
“老公，你先别着急挂，你晚上回来吗？”
“回啊，当然回。——你别，脸都贴我脸上了，我挂啦！”
“女神再见！我叫王飞，我爱你！”
崔璐笑着挥手，但视频那边挤着的两个脑袋早就静止了——是对面挂了电话。
她的笑容也就消失了。她叉腰，撇了撇嘴，接着让语音助手“珊珊”叫苏张雯过来。
很快，苏张雯就带着秘书来到了“山丘”。
“山丘”是历立在萧县老家的自建别墅。历立在小凡出生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今天历立去上学了，崔璐和她的婆婆在这里带娃。婆婆肯定是带着孙子去镇里找老邻居们唠嗑去了。
“主人，苏张雯和焦秘书到了，您想在哪里跟她们会面呢？”语音助手珊珊汇报访客信息。
“叫她们到这里来吧。”
崔璐没有方向手中的活。不一会儿，客人到了。
“雯雯！你来了啊。”
“嗯嗯，璐璐，听到珊珊叫我，我就马上来了。”
“小焦也来了啊，你们快坐。我来沏茶。”
“不不，我来吧！”焦秘书赶忙上吧台，给两位奉上茶叶和咖啡，之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
崔璐也没客气，继续在跟糕点师做糕点。
“璐璐，这次有什么事吗？”苏张雯在高脚凳上坐着，抿了一口茶，才问。
“哦对了，是晚上我老公要回来，你的飞机什么的安排妥当了没有？”
“原来是这事啊，璐璐，你放心，自然是安排妥当了。”
“帝都晚上会堵车啊，你是准备依着他开车去机场吗？”
“暂时是这样的，租高架直升机场还好说，就是帝都航线申请历来有些困难。”苏张雯说。
“苏总，我刚才还跟王经理谈这事。他跟经贸大厦谈了，那边暂时还是三十万起降一次。”焦秘书在一旁补充。
“不行，晚上必须安排好直升机。那个楼叫什么？”崔璐问。
“帝都经贸大厦。”焦秘书说。
“尽快买下来。就一栋楼而已。帝都晚高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公要是堵在路上，到家天都黑了。路上开车多危险啊。”崔璐有些委屈地说。
“好的，小焦你记下，咱们回去就谈。你现在联系小王，看看有没有可能今晚就在经贸起降。”
“哎，是这样，小焦快去。还好我今天多一嘴，我要是不过问，那我老公今晚就吃不上我做的晚饭了。”
“你在准备晚餐吗？璐璐你真有心了。”苏张雯说。
“哎，哪里。对了，我老公中午吃到了吗？我叫你安排咱家主厨早上就飞过去做，我昨天才拍下的一块松露，今天有送过去吗？”
“哈哈哈哈哈，吃没吃到我是不知道，但是菜一定是做好了。是吧，小焦？”苏张雯说。
“啊对的，我亲自安排的湾流机队接送意餐主厨史密斯，还有松露是史经理安排的，和其他食材一起统一送到，每餐都是如此，史经理很上心的。”焦秘书还在等通用航空那边的负责人王经理回话。
“那就好。史密斯是我老公跟我在意大利时就喜欢的大厨，还是我推荐的。——直升机那边怎么样？”
“王经理正在安排，他说有希望，虽然咱们今天临时申请是不可能的，但是买下其他人申请的今日的起降许可还是有可能的，不过就是只能用他们的直升机，有点小。”
“唉，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轻型直升机降噪很差的，我怕我老公坐着不舒服。”
“那就恐怕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但是仅限今天，往后就可以安排自己的飞机了。”焦秘书说。
“只能委屈小历了，那就这样吧，焦秘书。让小王安排，以后咱们的飞机每天待命。”苏张雯说。
“好吧，就听你们苏总的。——师大边上的住处叫什么，衣橱有安排吗？”
“天师阁，那边是我亲自安排的，上周才送去程大哥新送来的常服，正装、手表、领带也都送去了。”焦秘书赶忙回话。
“那球鞋球衣呢？去学校，我老公怕是要踢球了。你们有准备吗？”
“没有……”焦秘书有些被问到了，连忙看向苏张雯。这她确实没有想到。
“是我疏忽了，璐璐。我这就去准备。”苏张雯给焦秘书解围。
“好吧，也不怪你。刚好，我这里有几件米兰的签名球衣，珊珊，你去带小焦去我的衣橱去取，我记得在衣橱二楼。”
“好的，主人。焦小姐，请跟随我指引光带。”语音助手立即给焦秘书的视野中投射出了路径箭头。
焦秘书走后，苏张雯又喝了一口茶。
“没什么事的话，璐璐，我先回去了。”
“好的好的，谢谢了雯雯。以后这些事我不再过问了，就拜托你了。”崔璐说。
“嗯嗯，应该的。——小凡呢，最近伯母也还好吧？”
“哈哈，是带去老院子里找老邻居们唠嗑了吧。珊珊？”
“是的，今天赵太太向我预约了去镇里的列车，一早就带小凡去了。大约会在四点返程。”珊珊的声音响起。
大鼻子的法国糕点师还是感觉很神奇。他感觉声音是从两位女士中间站着的第三位女士在说话，但那里确实没有人，而且他也看不见哪里有扬声器。
当然，他早就认识了这位珊珊，平日工作也少不了珊珊帮助。
珊珊正为出电梯的焦秘书开另一扇门。
焦秘书虽然来过“山丘”不少次，但是从来没去过一楼客厅以外的地方。这是第一次她知道发现这里竟是如此庞大。
她竟然经过了一座巨大的室内花园，挑高足有二十多米，种着密集的树木和花卉，玻璃棚顶下还飘飞着游鱼。
“珊珊，这是什么东西啊？”
“是空中海洋。”珊珊让一只海豚飘飞过来，还有空中的几只云朵也落了下来，到了焦星星能触到的高度。
“哇哇哇，原来是气球！还有棉花！不过真的好可爱啊！”焦星星摸到了，是氦气球加飞行控制系统，就是小型飞艇。
在珊珊的控制下，空中的游鱼开始在焦星星的头顶上盘旋，好不梦幻。
“既然焦小姐喜欢，那我就派一只海豚给您引路吧。”珊珊说。
“太梦幻了吧！”焦星星感叹道。
没有珊珊指引，她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找到这里不迷路。自然，没有珊珊，也不会有人给她开一路上的门。
这就到了崔璐的衣橱，海豚就转头回花园去了。
“哎，早该想到，每个月都有那么多衣服饰品送来，这里肯定是有一坐服装城嘛。”焦秘书现在非常非常羡慕女主人了。
虽然她家就在“山丘”前的一栋别墅里，但是山丘藏在山后，要特地靠近才能看见地面的一对子母楼，像两个小山包，外表土土的，和这里冬天的山上是一色。
“什么女主人，分明是争宠女贵妃。‘哎呀，我家老公被小直升机吵到了怎么办’，真矫情。”焦秘书小声吐槽。
她已经走进了这个“衣橱”，衣橱二楼，就算她大声骂崔璐也是听不见的。
“珊珊，你不会说我坏话吧？”忽然焦星星想到了这一点。
“嘻嘻，星星姐姐要倒霉了，珊珊会偷偷告诉璐璐姐姐的。”
“啊？”
“哈哈，骗你的，珊珊尊重每个人的隐私，这是珊珊的最基本准则。”
“哼，臭珊珊。”
她取了球衣，接着就被珊珊引到了山丘的交通枢纽，苏张雯已经坐在专列车厢里等着她了。
“苏总，久等了。”焦秘书连忙加快脚步，坐在了苏总边上的沙发。
“没事。——你还好吧？看你不开心的样子。”苏张雯体贴的问到。
“我没事，苏总。”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为苏总委屈。
苏张雯似乎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不对，你是有心事。”
焦秘书再也忍不住了，跟苏张雯吐槽：“苏总，您是总经理，这么大的集团，多少大大小小的公司，这点衣食住行的小事，一个电话也就罢了，还要专门叫您过来问。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您吗？是他历立自己不要私人管家的，现在好了，您成保姆了。您这个总经理当得真是憋屈。她崔璐不就是傍上了大款嘛，至于这么显摆吗，一口一个‘我老公’，听得我掉鸡皮疙瘩。”
“崔璐是女主人，她过问这些事是天经地义的。衣食住行没小事。咱们历历万乡集团的布局，不就是衣食住行吗？做好你的事就好啦！这些浑话以后不要再多说，当心祸从口出。”
“这都离这么远了，她能听见？我还害怕臭珊珊告状不成？”小焦还是气不过。
“哈哈哈哈哈，虽然但是，你气鼓鼓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是该照下来，征婚刚好用得到。”苏张雯掩嘴笑了起来。
“苏总~您就惯着我吧。”焦秘书真心喜欢这位老总姐姐，非常体贴人，脾气也不是一般的好，还美得像天仙一样，哪点不比她崔璐好了。
“她崔璐不就是胸大一点嘛，真的是，其他哪里比得上您了，果然，呵，男人。”
“哎，你怎么把我给绕进去了，小焦，我就是个打工的，哪里能跟人家女主人比。不许你再说了，我要生气了。”苏张雯难得有些急了。
“对不起苏姐姐。”焦秘书连忙道歉但是心里还是嘀咕着：“她崔璐算什么，本来不过才是个空姐罢了，苏总可是顶级学历的精英。”
苏张雯也叹口气。她挺佩服小焦这样的快口直言，快意生活，但她自己就无法做到。
焦秘书看见叹气的苏张雯的样子，她自己是女生都要动心了，再次感叹：“历立就是个瞎子！”
历立打了个喷嚏。九月的帝都，天是有些凉了。
中午他找了保安大哥道谢，就开车去天师阁的别墅去了。
保安大哥还在车边上守着。这车竟然没有钥匙，只有个叫珊珊的语音助手让他关好车门就可以离开。可他哪里放心得下，只能守在边上等历立回来，历立再给他表他也不收。
下午，一切都顺利。他没有想打电话给崔璐，刚才的视频电话实属偶然。
他在报道时，注册的同学给了他一把宿舍钥匙。他没拒绝，顺便去看了看师大的宿舍。宿舍是四人间的配置，但实际研究生的宿舍就分配三个人住。
他找到了自己分到的702，一进门就被墙上大大的崔璐的海报惊到了。
“这是我老婆。”舍友王飞上来跟他交谈，另一个舍友田芳还忙着队友开黑。
看历立吃惊的眼神，王飞伸出一只手。他的胳膊很细，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也乱糟糟的，不过个子挺高，总是笑着，因此很容易在远处就看见他突出的门牙。
历立迟疑了一下，跟他握了手。
“你老婆？崔璐？”
“对。你是历立吧？我看见宿舍表上你的名字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本科就师大的，田芳也是——就这货。当时暑假我就知道了。我和排宿舍的学长认识。”
“哦？哦——这样啊。”
“那是。咱们宿舍三个名字都像女孩儿名，宿管阿姨都纳闷呢！一个‘王菲’，一个‘小芳’，还有一个‘莉莉’。”
“哈哈哈哈哈，确实啊，我都没注意。”
“你也是我毛球迷？我看你衣服上这暗纹是米兰的刺绣啊！”王飞挺激动的。
“嗯，算是吧。”历立也才看见衣服上的纹路，这是他中午新换的。
“太棒了！我跟你说，我从小就跟我爸吃毛豆，不对，从小就跟我爸看米兰，我是二十年老红黑了！现在我老婆崔璐入主米兰，我毛更是赏心悦目了！”
历立虽然是觉得王飞叫“我老婆崔璐”时有点膈应，但是还是不得不接受。崔璐已经是大家的崔主席了——他想起来了，崔璐现在还是他任命的AC米兰俱乐部主席。
“是，崔璐的主席当的挺好的。”历立应和。他真没意识到崔璐的影响力会这么大。
“今晚两点，客场对罗马，走起？”王飞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球迷，太兴奋了。
“不不，我熬不下来。你叫我去踢球还行。”历立连忙摆手拒绝。
“踢球也可以啊，哎，我给你说，今天正好有咱们物理学系的球队活动，去操场吗？”
“好啊，咱们寝都是物理学系的吗？”历立看了一眼还在疯狂砸键盘的小胖子田芳。
“没有，就咱俩。这货是数科院的。——咱们俩还都是韩祥组的，对吧？”
“你怎么知道了？”
“哎，咱们组早就开始水群了，就剩你没来了。我来拉你。”
历立苦笑，原来是他落伍了。他都好久都没用微信了，更别说水QQ群了。
王飞很热情，他们下了楼，王飞一路向历立介绍着北师。
说到了晚上要宿舍一起吃饭，历立说自己其实是走读，没事的话就回家了。
“导师都没见，就回去了？”王飞陪他朝校门口走去。
“不是还有明天嘛。我回家还要看孩子。”
“你都有孩子了？真的假的？”
历立拿手机相册给他看。
“诺，这是我儿子，小凡。”
“哇哇哇，真没想到，我母胎单，舍友已经抱孩子了！”王飞就要哭泣了。
“你不是有老婆吗？”历立就逗他。
“对，我老婆是崔璐，谁来了都不变！——唉，不对，你这张，抱小孩的，是崔璐吗？”王飞忽然看见历立一划而过的照片。
“啊，对，忘给你说了，崔璐是我孩儿他妈。”
“你没逗我吧？崔璐有孩子了？你这哪里下的照片，我这个铁粉竟然不知道。——不对，你这AI做的图吧？虽然崔璐这低调了快一年，但不至于有小孩了呀，我纵横论坛这么久，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王飞有些怀疑人生了。
“现在的AI太厉害。”王飞瘪着嘴直摇头。接着又畅想：“要是有视频AI就好了，我就能”老婆说话了”
“要是真的怎么办？”
“要是真的我把我那张海报吃了！”
……
打完视频电话，王飞就要哭了，抱着历立的胳膊不放。
“你说你能不能矜持点，操场这么多人看着呢！”历立推王飞，但是推不开。
“夺妻之恨，历哥，你让我怎么报！”
王飞还在搂着历立伤痛，结果这时候球场边冒出来一个萝莉，王飞就站直了。
“两位学长好，我是物理学系的球队经理魏璇！请问你们是哪个院的？”
“你好你好。”历立刚要打招呼，就听王飞喊：“‘红魔小啾啾’？”
“‘地前’学长？天后王飞？”
原来，两人在暑假就已经是一起水群了。王飞混迹各个本科新生群装萌新，给球队拉来不少人，魏璇就是其中之一。这不今天刚开学，操场上就都是王飞拉来的队员了。
“哈哈，网友面基了属于是。”魏璇是大一新生，操场上他们的网友还有不少呢。
历立没带球鞋，但是忍不住脚痒，也掺和了几脚。踢了一会儿野球，历立心情一下子舒畅多了。
魏璇一直在场边看他们踢球。中间跑出去一会儿，王飞还以为她走了，特别失落。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竟然拎着一大桶纯净水回来了。
“崔璐我让给你了。”王飞拍着历立肩膀，郑重其事道。
电话响了，她擦了擦手后接通了视屏。
“老公！么么，想我了吗？”
“璐璐，别闹。我想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飞，他说你是他老婆。”
“崔璐！女神！真的是你吗？”
“你好啊，这位朋友，自然是我了，还能有假？”
“我就说你还不信。海报你回去自己吃！”
“我错了历哥！我错了，以后您说东我绝不向西，您说向北我就是扇着膀子也要飞天上去！”
“哈哈，你还真厉害了。——那就这样，璐璐，我挂了啊。”
“我去，哥，你就这么小气，不给我过看一眼啊！”
“老公，你先别着急挂，你晚上回来吗？”
“回啊，当然回。——你别，脸都贴我脸上了，我挂啦！”
“女神再见！我叫王飞，我爱你！”
崔璐笑着挥手，但视频那边挤着的两个脑袋早就静止了——是对面挂了电话。
她的笑容也就消失了。她叉腰，撇了撇嘴，接着让语音助手“珊珊”叫苏张雯过来。
很快，苏张雯就带着秘书来到了“山丘”。
“山丘”是历立在萧县老家的自建别墅。历立在小凡出生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今天历立去上学了，崔璐和她的婆婆在这里带娃。婆婆肯定是带着孙子去镇里找老邻居们唠嗑去了。
“主人，苏张雯和焦秘书到了，您想在哪里跟她们会面呢？”语音助手珊珊汇报访客信息。
“叫她们到这里来吧。”
崔璐没有方向手中的活。不一会儿，客人到了。
“雯雯！你来了啊。”
“嗯嗯，璐璐，听到珊珊叫我，我就马上来了。”
“小焦也来了啊，你们快坐。我来沏茶。”
“不不，我来吧！”焦秘书赶忙上吧台，给两位奉上茶叶和咖啡，之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
崔璐也没客气，继续在跟糕点师做糕点。
“璐璐，这次有什么事吗？”苏张雯在高脚凳上坐着，抿了一口茶，才问。
“哦对了，是晚上我老公要回来，你的飞机什么的安排妥当了没有？”
“原来是这事啊，璐璐，你放心，自然是安排妥当了。”
“帝都晚上会堵车啊，你是准备依着他开车去机场吗？”
“暂时是这样的，租高架直升机场还好说，就是帝都航线申请历来有些困难。”苏张雯说。
“苏总，我刚才还跟王经理谈这事。他跟经贸大厦谈了，那边暂时还是三十万起降一次。”焦秘书在一旁补充。
“不行，晚上必须安排好直升机。那个楼叫什么？”崔璐问。
“帝都经贸大厦。”焦秘书说。
“尽快买下来。就一栋楼而已。帝都晚高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公要是堵在路上，到家天都黑了。路上开车多危险啊。”崔璐有些委屈地说。
“好的，小焦你记下，咱们回去就谈。你现在联系小王，看看有没有可能今晚就在经贸起降。”
“哎，是这样，小焦快去。还好我今天多一嘴，我要是不过问，那我老公今晚就吃不上我做的晚饭了。”
“你在准备晚餐吗？璐璐你真有心了。”苏张雯说。
“哎，哪里。对了，我老公中午吃到了吗？我叫你安排咱家主厨早上就飞过去做，我昨天才拍下的一块松露，今天有送过去吗？”
“哈哈哈哈哈，吃没吃到我是不知道，但是菜一定是做好了。是吧，小焦？”苏张雯说。
“啊对的，我亲自安排的湾流机队接送意餐主厨史密斯，还有松露是史经理安排的，和其他食材一起统一送到，每餐都是如此，史经理很上心的。”焦秘书还在等通用航空那边的负责人王经理回话。
“那就好。史密斯是我老公跟我在意大利时就喜欢的大厨，还是我推荐的。——直升机那边怎么样？”
“王经理正在安排，他说有希望，虽然咱们今天临时申请是不可能的，但是买下其他人申请的今日的起降许可还是有可能的，不过就是只能用他们的直升机，有点小。”
“唉，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轻型直升机降噪很差的，我怕我老公坐着不舒服。”
“那就恐怕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但是仅限今天，往后就可以安排自己的飞机了。”焦秘书说。
“只能委屈小历了，那就这样吧，焦秘书。让小王安排，以后咱们的飞机每天待命。”苏张雯说。
“好吧，就听你们苏总的。——师大边上的住处叫什么，衣橱有安排吗？”
“天师阁，那边是我亲自安排的，上周才送去程大哥新送来的常服，正装、手表、领带也都送去了。”焦秘书赶忙回话。
“那球鞋球衣呢？去学校，我老公怕是要踢球了。你们有准备吗？”
“没有……”焦秘书有些被问到了，连忙看向苏张雯。这她确实没有想到。
“是我疏忽了，璐璐。我这就去准备。”苏张雯给焦秘书解围。
“好吧，也不怪你。刚好，我这里有几件米兰的签名球衣，珊珊，你去带小焦去我的衣橱去取，我记得在衣橱二楼。”
“好的，主人。焦小姐，请跟随我指引光带。”语音助手立即给焦秘书的视野中投射出了路径箭头。
焦秘书走后，苏张雯又喝了一口茶。
“没什么事的话，璐璐，我先回去了。”
“好的好的，谢谢了雯雯。以后这些事我不再过问了，就拜托你了。”崔璐说。
“嗯嗯，应该的。——小凡呢，最近伯母也还好吧？”
“哈哈，是带去老院子里找老邻居们唠嗑了吧。珊珊？”
“是的，今天赵太太向我预约了去镇里的列车，一早就带小凡去了。大约会在四点返程。”珊珊的声音响起。
大鼻子的法国糕点师还是感觉很神奇。他感觉声音是从两位女士中间站着的第三位女士在说话，但那里确实没有人，而且他也看不见哪里有扬声器。
当然，他早就认识了这位珊珊，平日工作也少不了珊珊帮助。
珊珊正为出电梯的焦秘书开另一扇门。
焦秘书虽然来过“山丘”不少次，但是从来没去过一楼客厅以外的地方。这是第一次她知道发现这里竟是如此庞大。
她竟然经过了一座巨大的室内花园，挑高足有二十多米，种着密集的树木和花卉，玻璃棚顶下还飘飞着游鱼。
“珊珊，这是什么东西啊？”
“是空中海洋。”珊珊让一只海豚飘飞过来，还有空中的几只云朵也落了下来，到了焦星星能触到的高度。
“哇哇哇，原来是气球！还有棉花！不过真的好可爱啊！”焦星星摸到了，是氦气球加飞行控制系统，就是小型飞艇。
在珊珊的控制下，空中的游鱼开始在焦星星的头顶上盘旋，好不梦幻。
“既然焦小姐喜欢，那我就派一只海豚给您引路吧。”珊珊说。
“太梦幻了吧！”焦星星感叹道。
没有珊珊指引，她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找到这里不迷路。自然，没有珊珊，也不会有人给她开一路上的门。
这就到了崔璐的衣橱，海豚就转头回花园去了。
“哎，早该想到，每个月都有那么多衣服饰品送来，这里肯定是有一坐服装城嘛。”焦秘书现在非常非常羡慕女主人了。
虽然她家就在“山丘”前的一栋别墅里，但是山丘藏在山后，要特地靠近才能看见地面的一对子母楼，像两个小山包，外表土土的，和这里冬天的山上是一色。
“什么女主人，分明是争宠女贵妃。‘哎呀，我家老公被小直升机吵到了怎么办’，真矫情。”焦秘书小声吐槽。
她已经走进了这个“衣橱”，衣橱二楼，就算她大声骂崔璐也是听不见的。
“珊珊，你不会说我坏话吧？”忽然焦星星想到了这一点。
“嘻嘻，星星姐姐要倒霉了，珊珊会偷偷告诉璐璐姐姐的。”
“啊？”
“哈哈，骗你的，珊珊尊重每个人的隐私，这是珊珊的最基本准则。”
“哼，臭珊珊。”
她取了球衣，接着就被珊珊引到了山丘的交通枢纽，苏张雯已经坐在专列车厢里等着她了。
“苏总，久等了。”焦秘书连忙加快脚步，坐在了苏总边上的沙发。
“没事。——你还好吧？看你不开心的样子。”苏张雯体贴的问到。
“我没事，苏总。”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为苏总委屈。
苏张雯似乎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不对，你是有心事。”
焦秘书再也忍不住了，跟苏张雯吐槽：“苏总，您是总经理，这么大的集团，多少大大小小的公司，这点衣食住行的小事，一个电话也就罢了，还要专门叫您过来问。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您吗？是他历立自己不要私人管家的，现在好了，您成保姆了。您这个总经理当得真是憋屈。她崔璐不就是傍上了大款嘛，至于这么显摆吗，一口一个‘我老公’，听得我掉鸡皮疙瘩。”
“崔璐是女主人，她过问这些事是天经地义的。衣食住行没小事。咱们历历万乡集团的布局，不就是衣食住行吗？做好你的事就好啦！这些浑话以后不要再多说，当心祸从口出。”
“这都离这么远了，她能听见？我还害怕臭珊珊告状不成？”小焦还是气不过。
“哈哈哈哈哈，虽然但是，你气鼓鼓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是该照下来，征婚刚好用得到。”苏张雯掩嘴笑了起来。
“苏总~您就惯着我吧。”焦秘书真心喜欢这位老总姐姐，非常体贴人，脾气也不是一般的好，还美得像天仙一样，哪点不比她崔璐好了。
“她崔璐不就是胸大一点嘛，真的是，其他哪里比得上您了，果然，呵，男人。”
“哎，你怎么把我给绕进去了，小焦，我就是个打工的，哪里能跟人家女主人比。不许你再说了，我要生气了。”苏张雯难得有些急了。
“对不起苏姐姐。”焦秘书连忙道歉但是心里还是嘀咕着：“她崔璐算什么，本来不过才是个空姐罢了，苏总可是顶级学历的精英。”
苏张雯也叹口气。她挺佩服小焦这样的快口直言，快意生活，但她自己就无法做到。
焦秘书看见叹气的苏张雯的样子，她自己是女生都要动心了，再次感叹：“历立就是个瞎子！”
历立打了个喷嚏。九月的帝都，天是有些凉了。
中午他找了保安大哥道谢，就开车去天师阁的别墅去了。
保安大哥还在车边上守着。这车竟然没有钥匙，只有个叫珊珊的语音助手让他关好车门就可以离开。可他哪里放心得下，只能守在边上等历立回来，历立再给他表他也不收。
下午，一切都顺利。他没有想打电话给崔璐，刚才的视频电话实属偶然。
他在报道时，注册的同学给了他一把宿舍钥匙。他没拒绝，顺便去看了看师大的宿舍。宿舍是四人间的配置，但实际研究生的宿舍就分配三个人住。
他找到了自己分到的702，一进门就被墙上大大的崔璐的海报惊到了。
“这是我老婆。”舍友王飞上来跟他交谈，另一个舍友田芳还忙着队友开黑。
看历立吃惊的眼神，王飞伸出一只手。他的胳膊很细，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也乱糟糟的，不过个子挺高，总是笑着，因此很容易在远处就看见他突出的门牙。
历立迟疑了一下，跟他握了手。
“你老婆？崔璐？”
“对。你是历立吧？我看见宿舍表上你的名字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本科就师大的，田芳也是——就这货。当时暑假我就知道了。我和排宿舍的学长认识。”
“哦？哦——这样啊。”
“那是。咱们宿舍三个名字都像女孩儿名，宿管阿姨都纳闷呢！一个‘王菲’，一个‘小芳’，还有一个‘莉莉’。”
“哈哈哈哈哈，确实啊，我都没注意。”
“你也是我毛球迷？我看你衣服上这暗纹是米兰的刺绣啊！”王飞挺激动的。
“嗯，算是吧。”历立也才看见衣服上的纹路，这是他中午新换的。
“太棒了！我跟你说，我从小就跟我爸吃毛豆，不对，从小就跟我爸看米兰，我是二十年老红黑了！现在我老婆崔璐入主米兰，我毛更是赏心悦目了！”
历立虽然是觉得王飞叫“我老婆崔璐”时有点膈应，但是还是不得不接受。崔璐已经是大家的崔主席了——他想起来了，崔璐现在还是他任命的AC米兰俱乐部主席。
“是，崔璐的主席当的挺好的。”历立应和。他真没意识到崔璐的影响力会这么大。
“今晚两点，客场对罗马，走起？”王飞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球迷，太兴奋了。
“不不，我熬不下来。你叫我去踢球还行。”历立连忙摆手拒绝。
“踢球也可以啊，哎，我给你说，今天正好有咱们物理学系的球队活动，去操场吗？”
“好啊，咱们寝都是物理学系的吗？”历立看了一眼还在疯狂砸键盘的小胖子田芳。
“没有，就咱俩。这货是数科院的。——咱们俩还都是韩祥组的，对吧？”
“你怎么知道了？”
“哎，咱们组早就开始水群了，就剩你没来了。我来拉你。”
历立苦笑，原来是他落伍了。他都好久都没用微信了，更别说水QQ群了。
王飞很热情，他们下了楼，王飞一路向历立介绍着北师。
说到了晚上要宿舍一起吃饭，历立说自己其实是走读，没事的话就回家了。
“导师都没见，就回去了？”王飞陪他朝校门口走去。
“不是还有明天嘛。我回家还要看孩子。”
“你都有孩子了？真的假的？”
历立拿手机相册给他看。
“诺，这是我儿子，小凡。”
“哇哇哇，真没想到，我母胎单，舍友已经抱孩子了！”王飞就要哭泣了。
“你不是有老婆吗？”历立就逗他。
“对，我老婆是崔璐，谁来了都不变！——唉，不对，你这张，抱小孩的，是崔璐吗？”王飞忽然看见历立一划而过的照片。
“啊，对，忘给你说了，崔璐是我孩儿他妈。”
“你没逗我吧？崔璐有孩子了？你这哪里下的照片，我这个铁粉竟然不知道。——不对，你这AI做的图吧？虽然崔璐这低调了快一年，但不至于有小孩了呀，我纵横论坛这么久，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王飞有些怀疑人生了。
“现在的AI太厉害。”王飞瘪着嘴直摇头。接着又畅想：“要是有视频AI就好了，我就能”老婆说话了”
“要是真的怎么办？”
“要是真的我把我那张海报吃了！”
……
打完视频电话，王飞就要哭了，抱着历立的胳膊不放。
“你说你能不能矜持点，操场这么多人看着呢！”历立推王飞，但是推不开。
“夺妻之恨，历哥，你让我怎么报！”
王飞还在搂着历立伤痛，结果这时候球场边冒出来一个萝莉，王飞就站直了。
“两位学长好，我是物理学系的球队经理魏璇！请问你们是哪个院的？”
“你好你好。”历立刚要打招呼，就听王飞喊：“‘红魔小啾啾’？”
“‘地前’学长？天后王飞？”
原来，两人在暑假就已经是一起水群了。王飞混迹各个本科新生群装萌新，给球队拉来不少人，魏璇就是其中之一。这不今天刚开学，操场上就都是王飞拉来的队员了。
“哈哈，网友面基了属于是。”魏璇是大一新生，操场上他们的网友还有不少呢。
历立没带球鞋，但是忍不住脚痒，也掺和了几脚。踢了一会儿野球，历立心情一下子舒畅多了。
魏璇一直在场边看他们踢球。中间跑出去一会儿，王飞还以为她走了，特别失落。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竟然拎着一大桶纯净水回来了。
“崔璐我让给你了。”王飞拍着历立肩膀，郑重其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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