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经过一系列事情过后，本来生机勃勃的季节里，丞相府却好像一下子变得沉寂起来。
“夫人，该用午膳了。”力心走进来说道。
夫人从床边的紫檀木雕花躺椅上坐起来，力心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扶她。
夫人指了指她放下的花，“何处寻来如此娇艳的玫瑰？”
力心一边将玫瑰整理好插进花瓶，一边回夫人的话，“夫人近日总是在这屋子里闷着，您可不知这春日里花园儿的玫瑰开得有多欢腾呢！”
“哎，近些日子总觉得还凉飕飕的，没曾想都到这个时节了。”
“您成日里坐在这窗户边儿，外头虽然艳阳高照的，但总归还未入夏，总是有些风的。不如待会儿您用过午膳，奴婢陪您去花园里走走。”
“嗯，用膳吧。”
午膳过后，夫人在几个丫鬟的跟随下来到花园，看着满院子的花朵争相开放，好不热闹。本来有些沉闷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明媚起来。
“母亲，您也来园子里赏花呢？”琳茹扶着有些微微凸出的肚子，小心翼翼得在丫鬟们的陪同下闲逛。
夫人笑着点点头，伸手去摸了摸琳茹的肚子，“几日不见，看着好似又大了些。”
“嗯，前些日子害喜得厉害，这些天好多了，胃口也慢慢好起来。母亲，看我是不是也胖了些。”
“胖些才好，到时候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一行人哈哈哈得笑起来。
“这暮然才走了多久，你们就在此笑得如此开怀，哎，真是凉薄呀…”二夫人摇曳着身姿，看似漫不经心得欣赏着争奇斗艳的鲜花，实则竖着耳朵仔细听着这边的对话。
“有的人有这功夫在此嚼别人舌根，不如去教教自己的女儿如何做长姐。暮然的后事，我可是从未看她来过问一句，这就是二夫人教女有方了？”琳茹本一开始就看不惯杨芳菲，自然而然就对这个二夫人心生厌恶。
二夫人听完也不恼，只是笑了笑，“夫人，这琳茹郡主年纪小不懂事，您也这么纵容着她？再怎么说来，我也算是长辈，晚辈同长辈如此说话，怕是有些不妥吧？”
琳茹立刻便想反驳她，可是旁边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区区妾室都敢同我如此说话，琳茹作为晚辈同你这样说话怎么了？先乱了尊卑长幼的不是你吗？”夫人用平和却不容人反驳的语气说道。
二夫人自知理亏，也没再好说什么。
“琳茹，咱们回屋吧，外头还是有些风，你仔细着肚子里的孩子。”夫人故意把孩子二字说得极重。
琳茹回去后，见到杨暮宇在书案旁悠闲自得得看着书，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现今你都如此境遇了，还有心思在此看书？”
杨暮宇知道琳茹虽性子急躁，但也不是无缘无故得找茬儿的主，见她出门后回来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便知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他将书本放到案桌上，走过来轻声问道：“又是谁惹我们家琳茹生气了？你说出来，我定会替你去找他算账。”
“还有谁？你那成心跟我过不去的二姨娘呗。”琳茹翻了个白眼，“你去找她算账去呀，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哎呀，你同她置什么气？以后你见着她，绕着她走不就成了？”
“绕着她走？我堂堂郡主，在整个京城见着皇子王孙也没绕着道走的理，见着她一个侍女出身的姨娘，我还得绕着道走？”
“行行行，咱们不绕着道走，咱不理她便是。”
“何人愿意搭理她似的，我同母亲压根儿也没同她一起的，她倒好，自顾自得便来搭话儿。我们就笑了笑，她便过来说暮然才走我们就在此笑。暮然的后事，她女儿作为长姐倒是落得清闲，一日也不见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心虚什么呢。”
“芳菲也是身子不适，所以不曾来，也怪不得她。”
“你呀你，作为丞相府的长子，偏偏就是这么个老好人。看着吧，等他们一个个都骑到你头上了，你才知道别人都窝着一颗什么心？”
“好了，好了，别气了，可别气着我儿子了。”
“就知道儿子，我偏偏给你生个女儿。”
“女儿也好呀，如若你生个女儿，定会同你一样漂亮。”
“哼…”
被杨暮宇这么一说，琳茹好似也不那么生气了。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得过着，转眼便入夏了。
杨暮芸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皱了皱眉，根本没有食欲。
“小姐，您多少还是吃点儿，晚些时候奴婢让小厨房熬些绿豆汤。用冰镇后，凉丝儿丝儿的，很是消暑。”清泉一边劝说着小姐用些午膳，一边将桌子上稍微清淡的菜挪到小姐面前。
杨暮芸勉强吃了几口，“你说今年也是奇怪，才刚刚入夏就如此炎热，一天天的一点儿雨也不下，真是让人烦躁。”
两人说着话，忙了一上午的司凌南走了进来，“是谁让你烦躁啦？”
杨暮芸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好奇得问道：“你怎么来之前也不派个人来说一声，我好命人给你准备些你爱吃的饭菜嘛。”
“不妨事，我刚刚与六弟已经用过午膳了，你今日怎的如此晚才用膳？”
“天气有些燥热，没什么胃口。”
司凌南叫来清泉道：“你们也不知给太子妃准备些合胃口的饭菜。”
没等清泉开口，杨暮芸拉了拉司凌南的胳膊，“别说她们了，是我自己没什么胃口。”
看着她有些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司凌南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去北山行宫住几天吧？好些日子也不见皇祖母，正好去瞧瞧她老人家。”
“你身为太子还有闲工夫去避暑？”
“太子得空不也得休息休息吗？再说了，最近大皇子殿下可是深得父皇欢心，有他这么卖命得游走在权臣之中，自然少了我不少事情。”
“你不怕司凌岂抢了你的位置？”
“只要抢不走你，其他倒是无所谓。”
“你惯会说好听话。”
两人打情骂俏的话让一旁的清泉也跟着偷偷得抿嘴笑了。
“对了，不如让大姐也一同前去？”
司凌南摇摇头，“府内总得有个说得上话的人在才好，不然有何事，你让一群下人该如何是好？”
杨暮芸思考片刻后点点头，“你说得也是，而且莫小姐还有一个月便要临盆了，正是关键的时候，总得有人照看着才好。”
安顿好府中大小事物后，二人即刻便启程去了北山行宫。
“太后，太子殿下同太子妃前来给您请安。”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说道。
正在抄写着佛经的太后放下笔，接过徐嬷嬷递上的翡翠念珠道：“南儿怎么来了？快，扶哀家过去。”
“太后，您慢着点儿，想来是太子殿下有孝心，瞧把您高兴得。”
“哀家这么多孙儿中，还数太子最有孝心，亏得是皇后教得好。”
司凌南的母妃当年走后，是皇后求着太后把他交给她扶养的。一开始太后还担心皇后会轻怠了这个孙儿，但念在她没有自己的亲儿子，便同意了把司凌南交由她扶养。后来发现皇后不仅没有轻怠司凌南，还将他视如己出，用心培养，这才让太后安了心。
太后来到前厅见到司凌南二人，“来，来，来，你们二人过来让祖母瞧瞧，好些时候不曾见你二人了。”
这里除了几个贴身侍婢，没有旁的外人，所以太后也让大家不必太过于拘礼。
“皇祖母，您近日可还好？”
“好，这里可比宫里住着舒坦，远离那些个纷纷扰扰，耳根子清净。”
自从当今皇上登基后，太后便开始远离朝中的尔虞我诈，没事儿便爱躲在这北山行宫吃斋念佛。少了外界的纷纷扰扰，反而还心情格外爽快些了。
“对了，这次来就你二人？”
“回皇祖母，就孙儿同暮芸来，暮芸常说好些时候不曾来见您，这不就拉着孙儿来看您了不是？”
太后听完笑得合不拢嘴，对着杨暮芸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然后拉着她的手道：“南儿娶了你可真是娶对人了，杨家出来的女儿准是没错的。暮芸啦，你可记住喽。要是南儿敢欺负你，就来跟皇祖母说，皇祖母定要他好看。”
杨暮芸浅笑着点点头，“皇祖母，还是您最疼暮芸。”
司凌南听完故作生气，“太子妃，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皇祖母疼你，我对你就不好了？”
“不好，哼…”
“你…”
太后立刻佯装严肃道：“南儿，暮芸说的可是真的？”
杨暮芸得意得看着司凌南笑，太后也侧头与徐嬷嬷相视一笑。
“杨暮芸，你再胡说，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杨暮芸故意朝着太后身边靠了靠，哭丧着脸道：“皇祖母，您看他当着您的面儿都敢威胁我。”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那你要哀家如何处置他呀？要不让他顶着日头在外头跪上两个时辰？”
“不要，不要，您有空说道说道他便可。”杨暮芸连连摇头。
“这就心疼了？”
几人看着脸通红的杨暮芸，哈哈哈大笑起来。
“夫人，该用午膳了。”力心走进来说道。
夫人从床边的紫檀木雕花躺椅上坐起来，力心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扶她。
夫人指了指她放下的花，“何处寻来如此娇艳的玫瑰？”
力心一边将玫瑰整理好插进花瓶，一边回夫人的话，“夫人近日总是在这屋子里闷着，您可不知这春日里花园儿的玫瑰开得有多欢腾呢！”
“哎，近些日子总觉得还凉飕飕的，没曾想都到这个时节了。”
“您成日里坐在这窗户边儿，外头虽然艳阳高照的，但总归还未入夏，总是有些风的。不如待会儿您用过午膳，奴婢陪您去花园里走走。”
“嗯，用膳吧。”
午膳过后，夫人在几个丫鬟的跟随下来到花园，看着满院子的花朵争相开放，好不热闹。本来有些沉闷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明媚起来。
“母亲，您也来园子里赏花呢？”琳茹扶着有些微微凸出的肚子，小心翼翼得在丫鬟们的陪同下闲逛。
夫人笑着点点头，伸手去摸了摸琳茹的肚子，“几日不见，看着好似又大了些。”
“嗯，前些日子害喜得厉害，这些天好多了，胃口也慢慢好起来。母亲，看我是不是也胖了些。”
“胖些才好，到时候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一行人哈哈哈得笑起来。
“这暮然才走了多久，你们就在此笑得如此开怀，哎，真是凉薄呀…”二夫人摇曳着身姿，看似漫不经心得欣赏着争奇斗艳的鲜花，实则竖着耳朵仔细听着这边的对话。
“有的人有这功夫在此嚼别人舌根，不如去教教自己的女儿如何做长姐。暮然的后事，我可是从未看她来过问一句，这就是二夫人教女有方了？”琳茹本一开始就看不惯杨芳菲，自然而然就对这个二夫人心生厌恶。
二夫人听完也不恼，只是笑了笑，“夫人，这琳茹郡主年纪小不懂事，您也这么纵容着她？再怎么说来，我也算是长辈，晚辈同长辈如此说话，怕是有些不妥吧？”
琳茹立刻便想反驳她，可是旁边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区区妾室都敢同我如此说话，琳茹作为晚辈同你这样说话怎么了？先乱了尊卑长幼的不是你吗？”夫人用平和却不容人反驳的语气说道。
二夫人自知理亏，也没再好说什么。
“琳茹，咱们回屋吧，外头还是有些风，你仔细着肚子里的孩子。”夫人故意把孩子二字说得极重。
琳茹回去后，见到杨暮宇在书案旁悠闲自得得看着书，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现今你都如此境遇了，还有心思在此看书？”
杨暮宇知道琳茹虽性子急躁，但也不是无缘无故得找茬儿的主，见她出门后回来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便知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他将书本放到案桌上，走过来轻声问道：“又是谁惹我们家琳茹生气了？你说出来，我定会替你去找他算账。”
“还有谁？你那成心跟我过不去的二姨娘呗。”琳茹翻了个白眼，“你去找她算账去呀，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哎呀，你同她置什么气？以后你见着她，绕着她走不就成了？”
“绕着她走？我堂堂郡主，在整个京城见着皇子王孙也没绕着道走的理，见着她一个侍女出身的姨娘，我还得绕着道走？”
“行行行，咱们不绕着道走，咱不理她便是。”
“何人愿意搭理她似的，我同母亲压根儿也没同她一起的，她倒好，自顾自得便来搭话儿。我们就笑了笑，她便过来说暮然才走我们就在此笑。暮然的后事，她女儿作为长姐倒是落得清闲，一日也不见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心虚什么呢。”
“芳菲也是身子不适，所以不曾来，也怪不得她。”
“你呀你，作为丞相府的长子，偏偏就是这么个老好人。看着吧，等他们一个个都骑到你头上了，你才知道别人都窝着一颗什么心？”
“好了，好了，别气了，可别气着我儿子了。”
“就知道儿子，我偏偏给你生个女儿。”
“女儿也好呀，如若你生个女儿，定会同你一样漂亮。”
“哼…”
被杨暮宇这么一说，琳茹好似也不那么生气了。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得过着，转眼便入夏了。
杨暮芸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皱了皱眉，根本没有食欲。
“小姐，您多少还是吃点儿，晚些时候奴婢让小厨房熬些绿豆汤。用冰镇后，凉丝儿丝儿的，很是消暑。”清泉一边劝说着小姐用些午膳，一边将桌子上稍微清淡的菜挪到小姐面前。
杨暮芸勉强吃了几口，“你说今年也是奇怪，才刚刚入夏就如此炎热，一天天的一点儿雨也不下，真是让人烦躁。”
两人说着话，忙了一上午的司凌南走了进来，“是谁让你烦躁啦？”
杨暮芸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好奇得问道：“你怎么来之前也不派个人来说一声，我好命人给你准备些你爱吃的饭菜嘛。”
“不妨事，我刚刚与六弟已经用过午膳了，你今日怎的如此晚才用膳？”
“天气有些燥热，没什么胃口。”
司凌南叫来清泉道：“你们也不知给太子妃准备些合胃口的饭菜。”
没等清泉开口，杨暮芸拉了拉司凌南的胳膊，“别说她们了，是我自己没什么胃口。”
看着她有些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司凌南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去北山行宫住几天吧？好些日子也不见皇祖母，正好去瞧瞧她老人家。”
“你身为太子还有闲工夫去避暑？”
“太子得空不也得休息休息吗？再说了，最近大皇子殿下可是深得父皇欢心，有他这么卖命得游走在权臣之中，自然少了我不少事情。”
“你不怕司凌岂抢了你的位置？”
“只要抢不走你，其他倒是无所谓。”
“你惯会说好听话。”
两人打情骂俏的话让一旁的清泉也跟着偷偷得抿嘴笑了。
“对了，不如让大姐也一同前去？”
司凌南摇摇头，“府内总得有个说得上话的人在才好，不然有何事，你让一群下人该如何是好？”
杨暮芸思考片刻后点点头，“你说得也是，而且莫小姐还有一个月便要临盆了，正是关键的时候，总得有人照看着才好。”
安顿好府中大小事物后，二人即刻便启程去了北山行宫。
“太后，太子殿下同太子妃前来给您请安。”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说道。
正在抄写着佛经的太后放下笔，接过徐嬷嬷递上的翡翠念珠道：“南儿怎么来了？快，扶哀家过去。”
“太后，您慢着点儿，想来是太子殿下有孝心，瞧把您高兴得。”
“哀家这么多孙儿中，还数太子最有孝心，亏得是皇后教得好。”
司凌南的母妃当年走后，是皇后求着太后把他交给她扶养的。一开始太后还担心皇后会轻怠了这个孙儿，但念在她没有自己的亲儿子，便同意了把司凌南交由她扶养。后来发现皇后不仅没有轻怠司凌南，还将他视如己出，用心培养，这才让太后安了心。
太后来到前厅见到司凌南二人，“来，来，来，你们二人过来让祖母瞧瞧，好些时候不曾见你二人了。”
这里除了几个贴身侍婢，没有旁的外人，所以太后也让大家不必太过于拘礼。
“皇祖母，您近日可还好？”
“好，这里可比宫里住着舒坦，远离那些个纷纷扰扰，耳根子清净。”
自从当今皇上登基后，太后便开始远离朝中的尔虞我诈，没事儿便爱躲在这北山行宫吃斋念佛。少了外界的纷纷扰扰，反而还心情格外爽快些了。
“对了，这次来就你二人？”
“回皇祖母，就孙儿同暮芸来，暮芸常说好些时候不曾来见您，这不就拉着孙儿来看您了不是？”
太后听完笑得合不拢嘴，对着杨暮芸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然后拉着她的手道：“南儿娶了你可真是娶对人了，杨家出来的女儿准是没错的。暮芸啦，你可记住喽。要是南儿敢欺负你，就来跟皇祖母说，皇祖母定要他好看。”
杨暮芸浅笑着点点头，“皇祖母，还是您最疼暮芸。”
司凌南听完故作生气，“太子妃，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皇祖母疼你，我对你就不好了？”
“不好，哼…”
“你…”
太后立刻佯装严肃道：“南儿，暮芸说的可是真的？”
杨暮芸得意得看着司凌南笑，太后也侧头与徐嬷嬷相视一笑。
“杨暮芸，你再胡说，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杨暮芸故意朝着太后身边靠了靠，哭丧着脸道：“皇祖母，您看他当着您的面儿都敢威胁我。”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那你要哀家如何处置他呀？要不让他顶着日头在外头跪上两个时辰？”
“不要，不要，您有空说道说道他便可。”杨暮芸连连摇头。
“这就心疼了？”
几人看着脸通红的杨暮芸，哈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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