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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杨暮宇的婚期越来越近,丞相府上下都为筹备这场婚礼而忙碌着,杨暮芸闲来无事时也时常回去帮衬着。

    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丞相府大公子迎娶八王府琳茹郡主的大日子到来了。

    虽然这场婚礼的排场比不过太子殿下的婚礼,但是作为京城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丞相府,排场自然是小不了的。

    这日,街上也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全是来观看丞相府同八王府结亲的。

    “今日为何如此热闹?有什么外邦使节要来吗?”

    在墨竹轩闷了好久的赵喜今日赶巧出来闲逛,见到街道挤满了人,于是拉着一位面善的夫人询问道。

    “姑娘一看便是外地人吧?今日可是丞相府公子的大喜之日。”

    “丞相府?哪位丞相?”

    “还能是哪位丞相,当然就是杨丞相嘛。”

    “他家公子,那是哪位公子?”

    “丞相府到适婚年纪的只有大公子一位了,其他两位公子年纪都还小着呢!”

    “那位公子可是叫杨暮宇?”

    “除了他还有谁?”

    预感到大事不妙的赵喜在得知自己的猜想被肯定后,一瞬间犹如寒冬里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刺到了脚。她站在原地缓了好久,才从惊天霹雳中缓过神来。不行,她不能就在此坐以待毙,他明明说过要娶自己过门的,她现在就要去找他问清楚。

    赵喜急匆匆得跑到丞相府门口,正巧赶上杨暮宇牵着一身鲜红的琳茹郡主踏进丞相府的大门。

    她刚要喊住杨暮宇,却不想被一个男人从背后捂住她的嘴,强行拖离了丞相府。

    最后她被人带到一座空荡荡的院落,然后被丟进一间满是灰尘的房间。

    从地上挣扎起来的赵喜扑到门口,她用力得拍打着门,撕心例肺得哭喊着:“你是何人?为何将我带到此?”

    “姑娘安安静静得坐着吧,等会儿自然有人来告诉你原由的。”

    赵喜不死心得继续用力拍门,“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劝姑娘还是别喊了,这座宅子废弃多年,你喊也不会有人应你。你何苦在这里跟自己过不去?不如睡一觉,一觉醒来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赵喜环顾了四周一眼,的确如那人所言,这里已经灰尘蜘蛛网密布,像是被废弃了多年的样子。她也识趣得没有再喊,只是也不至于心大到能好好得睡一觉。

    就这样,她一直从天亮等到了天黑,好不容易听到外面有了动静。她立刻警觉得坐起来,等着外面的人一开门,她趁其不备逃出去。

    当门打开后,她正要准备跑,却被眼前的人惊到了。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的人是杨暮芸后,她不可置信得问:“是你?”

    “是我。”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我不如此对你,任由你在我大哥的婚礼上打闹?你觉得你一小小樵夫之女,现在还能活着在此同我说话?”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我不曾安排什么,只是让人盯着你,不让你在今日闹事罢了。”

    “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杨暮宇今日娶亲的事?”

    “告诉你又有何用?你觉得你可以改变今日的局面?还是你觉得你能比得过八王府的琳茹郡主?”

    “郡主?呵,杨暮宇娶的人尽然是她!”

    “有何好奇怪的?他们二人早有婚约,不是那场意外,他们早就完婚了。”

    赵喜听到这一切,感觉自己就是被这两兄妹联合起来欺骗的傻子。这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却独独她一个人不知道。难怪最近她想出门,墨竹轩的人都借口说外面瘟疫流行,还是不要随意出门的好。

    今日大家都忙于杨暮宇的婚事,所以放松了对她的看管,她才得此机会出门的。如若她今日不出门,那她现在还是那个幻想着被丞相府大公子娶进门的傻子。

    “可是他明明答应过我,会娶我进门的。”

    “没错,他确实打算给你个名分,但是充其量只能给你一个妾室的位置。”

    赵喜要着头,不敢相信这一切,“不可能,一定是你们逼他的,他当初答应我爹会照顾我一辈子的。我爹甚至因为救他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他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说着,她情绪激动得想要冲出门去,好在两个小厮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杨暮宇问清楚,他不能这样对我。”

    杨暮芸其实也很同情她的遭遇,可为了大哥,为了整个丞相府,她不得不替哥哥来做这个恶人了。

    “赵姑娘,今日我大哥已然同琳茹郡主成亲,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罢,我只希望你可以认清事实,不要做傻事。”

    “杨暮芸,你们就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所以就欺负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平民百姓吗?我告诉你,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要你和你们丞相府为此付出代价。”

    “代价?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能力让我,甚至让整个丞相府付出代价?”

    “我...”

    “好了,我也不愿与你做口舌之争。现在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我给你足够你下半辈子花的钱,你离开京城。第二条,以妾室的身份进丞相府。”

    “我虽然不比你们有身份,但是我不会屈居人下做妾的,我也不会离开京城,我就要在此待着,让你们都没有安宁日子可过。”

    “那赵姑娘,你就别怪我不讲情义了,来人。”

    “你要做什么?”

    “把这位赵姑娘安安全全得送到江南去。”

    两位上前的侍卫准备拉走赵喜,却未料到她乘机夺过其中一个侍卫的佩剑,然后冲着背过身的杨暮芸刺去。

    事发突然,侍卫们还未反应过来,好在被丫鬟领过来寻杨暮芸的司凌南恰巧赶到看到这一幕。他一把拉过杨暮芸护在身后,然后一侧身,抬脚将赵喜踢出了半丈开外。

    赵喜重重得摔倒在地,失去重心后她不自觉得松开了手里的剑,而她却被落下的剑正巧划破了脸。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直到看到趟在地上的赵喜捂着不断渗血的脸,杨暮芸才反应过来。

    “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谋害太子妃。”司凌南懊恼如果自己再晚来一步,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看着赵喜躺在地上,还一直在渗血,杨暮芸让人请来了大夫。

    大夫帮赵喜止住了血,简单包扎后,司凌南准备让人将这胆大包天的女子关进大牢。

    “她的脸已经被划伤了,也算得到了应有的惩戒。她毕竟救过我大哥,我们至少不能恩将仇报吧?”杨暮芸虽不赞同赵喜做事如此莽撞,但内心还是很理解她的心情。看在她对大哥一片真心,还曾救过大哥性命的份上,所以她不打算再追究下去。

    “杨暮芸,你以为你现在的假慈悲就能换来我的感恩戴德了吗?我告诉你,你们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就别怪我有朝一日找你们报仇。”

    杨暮宇娶了郡主,赵喜的美梦破碎。现在脸又被划破,她今后还如何出门见人,索性心灰意冷的她还不如求一死来得痛快。

    杨暮芸看着眼前已经受伤后依然冥顽不灵的赵喜感到无奈,她摇摇头拉着司凌南离开。

    “你们就在此看着她,只要她不跑,也别太难为她。”杨暮芸临走前交代几个小厮。

    二人回到太子府后,司凌南交代下人端来热汤,他亲自接过来一勺一勺得喂杨暮芸喝。

    “今日可有吓到你?”

    杨暮芸勉强得挤出笑容摇摇头。

    “可是吓到我了,真不敢想象那疯子如果刺到你会怎样,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肯定会当场将她碎尸万段。”

    “司凌南,原来你这么心狠手辣呢?”

    司凌南放下碗勺,认真得看着杨暮芸,“为了你,我不仅心狠手辣,还会做什么可怕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我一定好好的,让你永远都心狠手辣不起来。”

    “好了,早些歇息吧,今日可把你累坏了吧。”

    杨暮芸轻轻得摇摇头,然后紧紧靠在司凌南身边,沉沉得睡去。

    白日里一同前去参加杨暮宇婚礼的杨芳菲,独自一人早早得就回太子府了。

    “太子殿下又在太子妃处睡下了?”

    春兰怯怯得点点头,“是。”

    杨芳菲气得顺手摔掉手里的梳子,春兰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小姐息怒。”

    虽然太子殿下从未与杨芳菲同床共枕过,但她还是宁可太子独自宿在自己的房间,也不愿听到他日日宿在杨暮芸的房内。她对杨暮芸的嫉妒也日渐增多,甚至逐渐淡忘了那个虽不受宠,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莫歆媛。

    “小姐,奴婢今日听到一则传言,还未曾验证真假,所以还不敢说与您听。”

    杨芳菲不耐烦得说:“你觉得该说就说,不该说就闭嘴,何来这么多话。”

    为了讨杨芳菲开心,她把自己得来的天大消息说了出来。

    “奴婢从一小厮处听闻,今日太子妃险些丟了性命。”

    “什么?何来此事?”

    “据说大公子在外惹了风流债,今日大婚,那女子想上门讨说法,还是太子妃娘娘出面拦住了那女子。晚上入席后不久,奴婢便注意到太子妃娘娘一人离开了,当时还奇怪她这是去何处。现在想来,原是去替大公子善后。”

    “那这与太子妃丟性命有何干系?”

    “您可不知,那女子是个刚烈性子,太子妃提出的条件她一一不依。趁太子妃不备,拔了侍卫的刀便刺向她,好在太子殿下赶到才化险为夷。”

    “原来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背地里还上演了如此精彩的一出大戏,这岂不是比郡主大婚更精彩?哈哈哈哈...”

    “谁说不是呢?”春兰附和道。

    “那后来那女子呢?可是被殿下就地正法了?”

    “没有,我们这位太子妃可是把以德报怨发挥到了极致,她尽然劝说殿下放过那女子,还说要给些钱财让她去江南呢。”

    “这哪是什么以德报怨,这是我们那位好大哥造了孽,良心不安罢了。她以为这样就能化解别人心里的怨恨了吗?我最讨厌的就是她永远一副不知人间疾苦,永远一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伟大模样。她迟早有一天会为自己的所谓善良付出代价的。”

    “奴婢还听闻...”

    “还听到了何事就一并说完,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是,奴婢还听闻那女子被毁容了。”

    “毁容?那她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女子最在意的东西无非就是这张脸。”

    “对呀。”

    “毁容,极好。”杨芳菲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便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