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赠别
科尔打算让诗人带上自己去旅行，刚想张口，却忽然感觉不对。
“等一下，我这好像是被诱导了？”科尔心中警觉起来。
如果面前的这个诗人是之前猜测的那个幕后黑手的话，自己在对方的建议下开启了旅程，就可以说是完美地被诱导了吧？因为黑手看到自己今天无法预测的举动，肯定会进行干涉的，那么顺便说服自己做出对方计划内的事情也就合情合理了。
所以，眼前的这次诱导也太可疑了，难道让他旅行就是那家伙期望的事情？
科尔睁大眼睛，抬头观察着诗人的表情，试图确认这一判断，同时开始反思刚才对话的场景。因为要是这样，诗人之前说的所有话都不能信任。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对于想诱导他做事的陌生人，确实应该留个心眼，但是仅以此来判断又有点草率。他只是临时起意从城堡里出来，又临时决定走出小镇。而商人之前的交易和诗人刚才的反应来看，怎么也不可能是伪装的，也不可能是故意出现在这里，又这么精准地等着他的。
想起之前的交谈，科尔觉得对方不过是个喜欢耍酷的跳脱少年。
“少年？”发现正在被科尔注视了很久的诗人有点疑惑。
诗人的呼声让科尔回过神来，他不是早就做好直面这个黑手的准备了吗？为什么还要纠结对方是或者不是呢？
“诗人，”科尔直直地看着对方，“带上我去旅行吧，我什么都听你的安排。”
当然这只是个试探，如果对方答应了，他也不会完全听从对方的安排，只会进一步思考对方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然后采取相应做法。
不过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在他的对面，诗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为为......为什么要跟着我旅行？不应该是跟着自己信任的长辈吗？”
“我觉得你值得信任。”科尔一脸的认真。
“......”诗人脸一红，“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带你走，我没有多余的预算来养活你。”
“不需要你养活，我可以帮商人做事赚取饭钱。”
“不行！我......我会被抓进大牢的。”诗人有点慌了。
不愿意吗？从反应来看不像是假装的。
“......那就算了。”科尔无意中松了一口气，“那你刚刚为什么劝我去旅行？”
“啊，这个......这个......”诗人面露尴尬，似乎有点心虚，“因为，写诗的话，总得......总得浪漫一点的嘛，所以旅行啊、故事、命运啊，一听就很浪漫的对吧？只有最浪漫的诗，才能得到更多的打赏啊。”
“而且，”诗人语气一转，“我觉得如果一个人三四十年，都像小水池里的青蛙一样，一直生活在一小片土地上，是不是也太无趣了点？所以我好像对谁都会劝他去旅行，诶嘿，只是忘了你还是小孩子。”
“......”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确实不像是专门针对他一个，科尔心里暗暗点头。
诗人看看科尔，又有点不放心地强调：“少年，我所说的旅行，指的是长大以后才能做的事情哦。就算是我，也才旅行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所以你如果有旅行的想法，一定要等到成年以后才能出发，还要经过父母长辈的同意。”
“嗯，我知道了。”科尔随意地应道，从这番劝导来看，对方真的单纯地只是个跳脱少年，本性似乎不坏。
“嗯嗯，这样才对。”诗人放下心来，思考片刻，从衣服下拿出一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头小鸟，“这个送给你，是我无聊时雕的。飞鸟代表着自由，也是像我这样的旅行之人的象征。”
“好精致啊，诗人你的手工真不错。”科尔将小鸟拿在手里细细欣赏，虽然是用木块雕刻而成，但是背部的羽毛却刻得非常精细，眼睛和嘴巴甚至打磨得有点发亮，有了许多神采，让人担心一不小心它就会飞掉，比科尔以前所见的工艺品都精致细腻得多。
科尔对这些玩具没多大兴趣，倒是想到可以拿回去哄哄温妮。早上故意为难她，让她多洗了两遍衣服，就用这个补偿她吧。他将小鸟拿在手里，向诗人表示感谢：
“谢谢你。我是不是应该也回赠给你点什么？”
刚刚怀着心思捉弄了一下诗人，现在却收到这样一个精致的艺术品，科尔有点不好意思。当然对方应该不会索要什么，所以像大人这样随口客套一下总是好的。
“是呢，王国确实有‘一切的馈赠都有它的价格’这样的谚语，”诗人想了想，“这样好了，你也给我一件随身携带的物品好了，甚至是一枚纽扣，一根头发也可以。当然什么都不给也没什么，‘接受馈赠之后都要给予回礼’也只是贵族们的习惯。”
“......”
还有这样的谚语吗？我能不能收回刚才的话？
科尔有点无语，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排场一下。给对方一根头发显然太失礼了吧，而且把自己的头发给别人也很别扭。他今天出来，没有携带什么随身物品啊，总不能把衣服上的扣子扯下来吧？
科尔想到口袋里倒是有两枚钱币，本来打算买点东西才带上的。这也算是买东西吧？
科尔随即将金币和银币拿了出来，这时他忽然犯了难。
二十多天的城堡生活使得他其实并没有怎么接触这里的钱币，所以也不知道它们的价值，但金币银币怎么想应该也比刚才的铜板铁币贵重，全都给他肯定会有点亏吧？
迟疑了片刻，科尔将银币挑了出来，尽量保持慷慨大方的语气说道：“我并不知道这些......这只自由的鸟儿的价值，所以不知道这枚纳可是否合适？”
“哦，这可真是......”
看到两枚钱币的诗人明显意外地扬了扬眉毛，惊讶之后，非常欣喜地接受了科尔的那枚银币，“这枚银币就比一只鸟儿贵重多了，本来还以为今天依然不会有赏钱入账的。”
拿着银币的诗人还有点犹豫：“你......身上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吗？”
看来对方还真是个好人。按照刚才一枚铜币等于十枚铁币的比率，一枚银币如果等于十枚铜币的话，也不过只能买到五十枚铁钉，不算多大的价值。
科尔松了口气，收回金币，将讨价还价的想法抛在一边，然后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诗人改变了对科尔的称呼，“以价值而论，小少爷支付了更高的报酬，那我即兴再为小少爷唱一首诗吧。”
诗人看着科尔思考了一会儿，琴声响起。
......
一只百灵歌于笼中，
美丽眼睛却望向天空，
渴望着能冲破牢笼，
无拘无束自由飞行，
......
歌声婉转凄惨动听，
似在诉说命运不公，
幼小的鸟儿向天空抱怨，
唯独自己无缘苍穹。
......
狂风骤雨吹散了牢笼，
弱小的鸟儿直面雷霆，
再没有主人送来嫩虫，
自由的百灵唯有歌声。
......
残破的翅膀划过天空，
飞溅的血丝被冲刷干净，
所有的鸟儿终将死去，
只剩那歌曲短短回声。
.......
与诗人作了告别，科尔拿着木雕离开了人群，向外围的密林漫无目的走去。
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左右，太阳的直射已经非常强烈，丝毫没有刚刚进入初夏的样子。科尔避开阳光，走进密林的树荫下面，在离大路不远的地方随意地游荡着。
走得累了，科尔找到一棵差不多需要两个大人手拉手才能抱住的大树，坐在下面休息。中午的树林有点安静，唯有温和的风吹得树叶轻微响动。
科尔一边随意地摆弄着刚获得的礼物，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他已经从家里跑出来了一上午，做了一系列反常地、他原本都没有计划到的事情。按常理来说，如果有人在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话，应该会出来阻止他，将他带回正轨上去。
可到直到现在，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就有点奇怪了，难道是他的行为还在对方可控的范围内？那也太可怕了吧？不，难道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家伙吗？
根据从诗人那里得到的信息，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穿越者、召唤者事件，这些天来，也没看到穿越者干涉过的痕迹，因为不管怎样想，这里的科技水平实在是太落后了。
这样看来，他是唯一者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了，这等于在否定掉他的到来与小科尔父母被杀之间的关系。因为唯一性、稀少性说明了他来到这里，绝不是那么简单做到的。
但是既然能做到这种唯一的事情，是不是也说明对方能力十分强大呢？
起初他一直假设这个世界存在着邪恶仪式或者超凡力量，但现在看来，这个假设还不够大胆，这里应该存在着如同神明一样的存在，有着强大的力量，能够做到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召唤异世界灵魂，这样，他的稀缺性才算比较合理。
不会吧？如果真是像神明这么强大的对手，那还玩个锤子啊！躺平任嘲算了！
不对，既然对方这么强大，又有什么事情自己做不到，而需要他这个普通人去做呢？
肯定有哪里不对！
科尔坐在树下，细细回顾整个上午的经历，想要找出异常的地方，危险，从身后到来了。
他只感觉到脑后一痛，整个人便陷入了昏迷。当他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正在被人扛在肩上不停地奔跑着......
“等一下，我这好像是被诱导了？”科尔心中警觉起来。
如果面前的这个诗人是之前猜测的那个幕后黑手的话，自己在对方的建议下开启了旅程，就可以说是完美地被诱导了吧？因为黑手看到自己今天无法预测的举动，肯定会进行干涉的，那么顺便说服自己做出对方计划内的事情也就合情合理了。
所以，眼前的这次诱导也太可疑了，难道让他旅行就是那家伙期望的事情？
科尔睁大眼睛，抬头观察着诗人的表情，试图确认这一判断，同时开始反思刚才对话的场景。因为要是这样，诗人之前说的所有话都不能信任。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对于想诱导他做事的陌生人，确实应该留个心眼，但是仅以此来判断又有点草率。他只是临时起意从城堡里出来，又临时决定走出小镇。而商人之前的交易和诗人刚才的反应来看，怎么也不可能是伪装的，也不可能是故意出现在这里，又这么精准地等着他的。
想起之前的交谈，科尔觉得对方不过是个喜欢耍酷的跳脱少年。
“少年？”发现正在被科尔注视了很久的诗人有点疑惑。
诗人的呼声让科尔回过神来，他不是早就做好直面这个黑手的准备了吗？为什么还要纠结对方是或者不是呢？
“诗人，”科尔直直地看着对方，“带上我去旅行吧，我什么都听你的安排。”
当然这只是个试探，如果对方答应了，他也不会完全听从对方的安排，只会进一步思考对方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然后采取相应做法。
不过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在他的对面，诗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为为......为什么要跟着我旅行？不应该是跟着自己信任的长辈吗？”
“我觉得你值得信任。”科尔一脸的认真。
“......”诗人脸一红，“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带你走，我没有多余的预算来养活你。”
“不需要你养活，我可以帮商人做事赚取饭钱。”
“不行！我......我会被抓进大牢的。”诗人有点慌了。
不愿意吗？从反应来看不像是假装的。
“......那就算了。”科尔无意中松了一口气，“那你刚刚为什么劝我去旅行？”
“啊，这个......这个......”诗人面露尴尬，似乎有点心虚，“因为，写诗的话，总得......总得浪漫一点的嘛，所以旅行啊、故事、命运啊，一听就很浪漫的对吧？只有最浪漫的诗，才能得到更多的打赏啊。”
“而且，”诗人语气一转，“我觉得如果一个人三四十年，都像小水池里的青蛙一样，一直生活在一小片土地上，是不是也太无趣了点？所以我好像对谁都会劝他去旅行，诶嘿，只是忘了你还是小孩子。”
“......”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确实不像是专门针对他一个，科尔心里暗暗点头。
诗人看看科尔，又有点不放心地强调：“少年，我所说的旅行，指的是长大以后才能做的事情哦。就算是我，也才旅行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所以你如果有旅行的想法，一定要等到成年以后才能出发，还要经过父母长辈的同意。”
“嗯，我知道了。”科尔随意地应道，从这番劝导来看，对方真的单纯地只是个跳脱少年，本性似乎不坏。
“嗯嗯，这样才对。”诗人放下心来，思考片刻，从衣服下拿出一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头小鸟，“这个送给你，是我无聊时雕的。飞鸟代表着自由，也是像我这样的旅行之人的象征。”
“好精致啊，诗人你的手工真不错。”科尔将小鸟拿在手里细细欣赏，虽然是用木块雕刻而成，但是背部的羽毛却刻得非常精细，眼睛和嘴巴甚至打磨得有点发亮，有了许多神采，让人担心一不小心它就会飞掉，比科尔以前所见的工艺品都精致细腻得多。
科尔对这些玩具没多大兴趣，倒是想到可以拿回去哄哄温妮。早上故意为难她，让她多洗了两遍衣服，就用这个补偿她吧。他将小鸟拿在手里，向诗人表示感谢：
“谢谢你。我是不是应该也回赠给你点什么？”
刚刚怀着心思捉弄了一下诗人，现在却收到这样一个精致的艺术品，科尔有点不好意思。当然对方应该不会索要什么，所以像大人这样随口客套一下总是好的。
“是呢，王国确实有‘一切的馈赠都有它的价格’这样的谚语，”诗人想了想，“这样好了，你也给我一件随身携带的物品好了，甚至是一枚纽扣，一根头发也可以。当然什么都不给也没什么，‘接受馈赠之后都要给予回礼’也只是贵族们的习惯。”
“......”
还有这样的谚语吗？我能不能收回刚才的话？
科尔有点无语，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排场一下。给对方一根头发显然太失礼了吧，而且把自己的头发给别人也很别扭。他今天出来，没有携带什么随身物品啊，总不能把衣服上的扣子扯下来吧？
科尔想到口袋里倒是有两枚钱币，本来打算买点东西才带上的。这也算是买东西吧？
科尔随即将金币和银币拿了出来，这时他忽然犯了难。
二十多天的城堡生活使得他其实并没有怎么接触这里的钱币，所以也不知道它们的价值，但金币银币怎么想应该也比刚才的铜板铁币贵重，全都给他肯定会有点亏吧？
迟疑了片刻，科尔将银币挑了出来，尽量保持慷慨大方的语气说道：“我并不知道这些......这只自由的鸟儿的价值，所以不知道这枚纳可是否合适？”
“哦，这可真是......”
看到两枚钱币的诗人明显意外地扬了扬眉毛，惊讶之后，非常欣喜地接受了科尔的那枚银币，“这枚银币就比一只鸟儿贵重多了，本来还以为今天依然不会有赏钱入账的。”
拿着银币的诗人还有点犹豫：“你......身上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吗？”
看来对方还真是个好人。按照刚才一枚铜币等于十枚铁币的比率，一枚银币如果等于十枚铜币的话，也不过只能买到五十枚铁钉，不算多大的价值。
科尔松了口气，收回金币，将讨价还价的想法抛在一边，然后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诗人改变了对科尔的称呼，“以价值而论，小少爷支付了更高的报酬，那我即兴再为小少爷唱一首诗吧。”
诗人看着科尔思考了一会儿，琴声响起。
......
一只百灵歌于笼中，
美丽眼睛却望向天空，
渴望着能冲破牢笼，
无拘无束自由飞行，
......
歌声婉转凄惨动听，
似在诉说命运不公，
幼小的鸟儿向天空抱怨，
唯独自己无缘苍穹。
......
狂风骤雨吹散了牢笼，
弱小的鸟儿直面雷霆，
再没有主人送来嫩虫，
自由的百灵唯有歌声。
......
残破的翅膀划过天空，
飞溅的血丝被冲刷干净，
所有的鸟儿终将死去，
只剩那歌曲短短回声。
.......
与诗人作了告别，科尔拿着木雕离开了人群，向外围的密林漫无目的走去。
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左右，太阳的直射已经非常强烈，丝毫没有刚刚进入初夏的样子。科尔避开阳光，走进密林的树荫下面，在离大路不远的地方随意地游荡着。
走得累了，科尔找到一棵差不多需要两个大人手拉手才能抱住的大树，坐在下面休息。中午的树林有点安静，唯有温和的风吹得树叶轻微响动。
科尔一边随意地摆弄着刚获得的礼物，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他已经从家里跑出来了一上午，做了一系列反常地、他原本都没有计划到的事情。按常理来说，如果有人在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话，应该会出来阻止他，将他带回正轨上去。
可到直到现在，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就有点奇怪了，难道是他的行为还在对方可控的范围内？那也太可怕了吧？不，难道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家伙吗？
根据从诗人那里得到的信息，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穿越者、召唤者事件，这些天来，也没看到穿越者干涉过的痕迹，因为不管怎样想，这里的科技水平实在是太落后了。
这样看来，他是唯一者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了，这等于在否定掉他的到来与小科尔父母被杀之间的关系。因为唯一性、稀少性说明了他来到这里，绝不是那么简单做到的。
但是既然能做到这种唯一的事情，是不是也说明对方能力十分强大呢？
起初他一直假设这个世界存在着邪恶仪式或者超凡力量，但现在看来，这个假设还不够大胆，这里应该存在着如同神明一样的存在，有着强大的力量，能够做到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召唤异世界灵魂，这样，他的稀缺性才算比较合理。
不会吧？如果真是像神明这么强大的对手，那还玩个锤子啊！躺平任嘲算了！
不对，既然对方这么强大，又有什么事情自己做不到，而需要他这个普通人去做呢？
肯定有哪里不对！
科尔坐在树下，细细回顾整个上午的经历，想要找出异常的地方，危险，从身后到来了。
他只感觉到脑后一痛，整个人便陷入了昏迷。当他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正在被人扛在肩上不停地奔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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