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旅行商人
科尔捂着鼻子在这些巷口看了看，找了东边一个比较干净的巷道进去。
他不打算再往南走了，地势越向南便是越低的，房屋的情况也是越向南越破烂，味道也越来越难闻。镇子上各家各户排出的污水，也会沿着街道向南流去，南部的区域必然是整个小镇最脏的地方，那里也应该是镇子上穷人的生活区。
走进了巷道，南侧是各种商铺，有些看起来是石器店、木器店，因为门口摆放着石桌或者木椅，还有一些商铺从门外望进去，可以看到挂着成排的布或衣服，估计是布衣店。
在巷道的北侧，倒是有几座比较高大宽敞的房屋，最近处的高大建筑内，穿着木质或铁质防具的士兵在里面来来回回地忙碌着。
与这座高大建筑挨着的，是一个长排的房屋，占据了长长的街道门面。门口前悬挂的招牌上，有一个显眼的酒杯图案，从门口望进去，有几排桌椅整齐地摆放着，客人似乎不多，大半桌子都是空着的。
看起来是座酒馆。
酒馆上面一层的几个房间，其中一间窗户开着，窗框边倚着一位年轻的女子，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点疲惫的神态，单薄的衣服未能完全遮住胸前的赘肉。女子兴致缺缺地望着左下方聚集的人群。
科尔向前走着，接近那堆人群所在的地方，这里似乎是一间小小的赌坊，与刚才的酒馆斜对着，位于道路的南侧。
赌坊的门口，聚集的众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围着一张桌子，一个粗犷的声音压住旁人的喧闹，从人群里清晰地传出来：
“大哥，这把再输掉的话，今天就没饭吃了！”
说话的是一个胖子，面上的痛苦神色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
“闭嘴老二，你这个蠢货，”旁边一个明显瘦得多的人狠狠地打了一个那叫嚷的胖子，尖细的声音却也暴露了他的紧张，“就你那大嗓门，底细都被人摸光了！今天我有预感，一定能发一笔大财......对面的，轮到你了！”
摊上这么个藏不住情绪的兄弟，你要是能赢才是怪事！
科尔快步地从人群旁边走过，远离这些情绪激动的赌徒。
赌坊的东边倒是看不出来是什么营生，里面有两个小姑娘在忙碌地清理垃圾。
再往东走了一段距离，房屋的质量水平明显下降，已经没有二层的楼房了，墙体也破旧、粗陋了许多，还有些是仅用一些石头、木板和旧布搭成的像是帐篷的东西。
随后，科尔看到了一段低矮的墙头，以及借助墙壁和树枝搭盖的简陋棚子。
这就到了小镇的边缘了？这镇子也太小了吧？
小镇的外墙也不是全都由坚固的石头筑成，只用石头做了一点点的基础，上面用木板捆扎着泥土，堆成差不多一米高的厚墙，估计也就只能起到阻挡车马的作用。
在雨水的冲刷下，这些泥土墙头的部位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缺口，变成了小孩子嬉戏的场所。几个顽皮的小孩子跳上了墙头，正摇摇晃晃地沿来沿去，被不远处的大人们一通责骂。
看到矮墙意味着已经走到了巷道的尽头。科尔朝左右看了看，往南的各种帐篷更加拥挤，这里的味道已经不是很好，再深入进去会是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科尔捏着鼻子往南走了没多远，最终还是放弃，开始往北边返回。
看完了东半边，接下来，是不是该去西半边镇子逛逛了？
正在这么盘算着，科尔顺着土墙，来到了一条东西走向的宽敞道路上。这里是小镇的东门位置，几名士兵打扮的人正在门口盘查着进来的行人。
科尔迟疑了片刻，随即向镇外走去。小镇的西半边估计跟这边差不多，再看一遍未必有什么收获。
而且，他从城堡里逃出来，其实有着其他的打算。
他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根据遇到的情况临时做出的决定，没有丝毫计划，连他自己也预料不到。他从城堡里出来的时候，也没想过会有走出镇子的情况。
如果现在有人在监视他，看到他做出如此脱离常轨的胡闹甚至作死行为，会不会制止他呢？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制止他呢？是不是因为之前他一直在城堡里，行动轨迹可控，对方才没有现身呢？
如果他遭遇到了不可控的事情或者危机，对方会不会出现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科尔走向大门。
看守大门的卫兵只检查进城的人员，收取着进城的费用，对出城的科尔一点儿都没有在意。
走出东门，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想象中的乡村田野。
门口附近是两个小小的广场，分布在道路的两侧。在广场的外面，靠着镇墙的位置，也混乱地搭盖着与城内类似的木棚，穿着各种陈旧衣服的妇人儿童在其间忙碌。而远离小镇的方向，是被道路分开的茂密树木。
道路右侧的广场略显空荡，左侧的广场倒是围了不少人，人群的中间可以看出是一辆马车，马车向着人群的一侧，平铺了一张车板，上面堆着各种东西。
看起来也像是在卖东西，也就是说，旅行商人？
嚯嚯，科尔来了兴致，他走上前，跟着别人一起围观起来。
车板上的东西很多，左半边摆放着一大堆布料，右半边则是几张动物毛皮制成的衣服，两者之间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木罐，里面盛放着各种叫不上来的东西。
车板的后面，一位留着短须的年轻商人坐在那里，正在向围观的人们介绍着自己的货物。
“这是来自帝国的精致铁钉，结实耐用，钉桌子椅子就不用担心会坏掉。”
“大婶，这次没有采购铁锅，因为会占据太多马车的空间，但是我们这里有同样来自帝国的铁锭。”
商人拿出一块比拳头大点、方方正正的铁块，“别看这么小一块儿，打造一口铁锅绰绰有余，只要您盯好了铁匠，别让那些黑心的家伙偷偷敲下来一块的话。价格嘛，大婶您看30个费卡怎么样？”
看到对方似乎有点犹豫，商人开始回答另一位女性的问题：“抱歉太太，这次我们是从西边过来的，盐并没有得到补充，在前面镇子里的商会已经交付完了。等下次我们从东边回来，应该就有盐了。不过盐这种商品，每个镇子里的商会都会有提供吧。”
商人接着说道：“我们现在有上等的香料。这在帝国是贵族才能享用的东西，只需要一点就能让太太您煮的饭美味百倍，那您的丈夫肯定不会再去照顾酒馆的厨子和侍女的生意，算下来肯定是物有所值。辛蔻的果干和棕桦的皮确实是贵一点，但是香荚、山葵和薄荷的价格还是很适合的，太太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们这次还有从帝国采购的苦盐。现在正是剪羊毛的时节，用苦盐煮羊毛的话比石粉好用多了，不用担心损坏羊毛。用苦盐来制羊皮纸，品质也很高。”发现没人对他的香料感兴趣，商人开始介绍其他的货物。
“这几盒是来自教国的敬神膏，”听到有人询问，商人拿起胳膊下边一个木盒，打开上面的盖子，“如果经常用它来洗浴身体，就会起到去痒除病的效果，除此之外，在洗衣服的时候只要放进入一点点，就能轻松地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
科尔朝那盒子看去，那里面黑乎乎的东西，有点像是他平常洗澡用的烛膏。
貌似有人要买苦盐，男子从案板下面拿出了一只精致小巧的天平，往左侧的托盘上放了一张羊皮纸，按照妇人的指示往羊皮纸上倒一种淡黄色的粉末，直到妇人喊停，开始往另一个托盘上挨个放置一种圆圆的铁片，直到放铁片的那侧托盘将另一边压了起来。
商人拿下最后一个铁片，将盘子里剩下的部分数了数，对正面的一位妇人说道：“太太，这些苦盐重23个帕尔多点，加上之前您打算买的4枚铁钉的8枚帕尔，您给我31个帕尔吧，或者给我3费卡1帕尔。”
那妇人小心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灰色小兽皮包，挨个数出二十多个圆铁片，这些圆铁片跟刚刚商人放在托盘上的东西一模一样。她将其中的10个数了出来，放进去1枚同样大小的暗黄色圆形金属片，接着又数出10枚圆铁片，换成1枚暗黄金属片，接下来又放上8枚圆铁片，重复之前的做法，将10个换成1个，最后看了看剩下的1枚圆铁片和3枚暗黄色金属片，微笑着点点头，将4枚金属片递给商人。
商人倒也不急，收下钱后，将那苦盐用羊皮纸卷起，小心地倒进妇人携带的木罐中，轻轻弹了弹，将羊皮纸抽了回来。
这么说，圆铁片帕尔其实就是铁质的钱币了？另一种暗黄色金属片不像金币，名字也不叫塔隆，而是称作费卡，看样子，它应该就是铜质的钱币了吧？
科尔暗暗记下两种没见过的钱币。
“各位太太家中如果有新鲜的面包、鸡蛋或腌制的羊肉干，我们会以合适的价格买下，不需要太多，我们也吃不了多少。”商人一边吆喝，一边开始处理其他顾客们的买单。
科尔没找到感兴趣的东西，于是将注意力移开，发现在马车的尾部还围了一群孩子。
他走了过去。
在马车尾端的车板上，坐着一位相貌清秀的少年。不，说少年并不合适，对方看上去更像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
那少年身上的衣服整齐干净，手中则握着一把精致的五弦竖琴。竖琴的形状像是支起的牛角，在两只牛角之间则紧绷着五根长短不一的琴弦。
少爷的右手时不时地划拨一下琴弦，与悠远的琴声相伴的，除了商人那边的喧闹，还有少年那清脆的歌喉：
......
我去过西方的西方，
高大的宫殿富丽堂皇，
珍贵的琉璃镶满长廊，
无数的黄金遗弃在沙漠中央。
......
我去过东方的东方，
深海的波涛汹涌张狂，
美丽的巨兽翻涛覆浪，
浪尖上的舞蹈是如此奔放。
......
我去过南方的南方，
年轻的修女温柔善良，
轻轻地抚摸我流血的臂膀，
长夜销魂治愈我心灵的创伤。
......
我去过北方的北方，
顽固的精灵寿命绵长，
他讥讽我短命浪荡必一事无成，
我嘲笑他固守无知仅年岁徒长。
......
去旅行吧我的朋友，
去冒险吧我的兄弟，
世界是如此的宽广，
不去冒险是如此的无趣。
......
活着是为了什么，
生命的意义在哪里，
不就是去探索未知的美丽，
不就是去传唱所有的经历，
不就是让这世界都铭记，
自己在世上存在过的痕迹。
他不打算再往南走了，地势越向南便是越低的，房屋的情况也是越向南越破烂，味道也越来越难闻。镇子上各家各户排出的污水，也会沿着街道向南流去，南部的区域必然是整个小镇最脏的地方，那里也应该是镇子上穷人的生活区。
走进了巷道，南侧是各种商铺，有些看起来是石器店、木器店，因为门口摆放着石桌或者木椅，还有一些商铺从门外望进去，可以看到挂着成排的布或衣服，估计是布衣店。
在巷道的北侧，倒是有几座比较高大宽敞的房屋，最近处的高大建筑内，穿着木质或铁质防具的士兵在里面来来回回地忙碌着。
与这座高大建筑挨着的，是一个长排的房屋，占据了长长的街道门面。门口前悬挂的招牌上，有一个显眼的酒杯图案，从门口望进去，有几排桌椅整齐地摆放着，客人似乎不多，大半桌子都是空着的。
看起来是座酒馆。
酒馆上面一层的几个房间，其中一间窗户开着，窗框边倚着一位年轻的女子，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点疲惫的神态，单薄的衣服未能完全遮住胸前的赘肉。女子兴致缺缺地望着左下方聚集的人群。
科尔向前走着，接近那堆人群所在的地方，这里似乎是一间小小的赌坊，与刚才的酒馆斜对着，位于道路的南侧。
赌坊的门口，聚集的众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围着一张桌子，一个粗犷的声音压住旁人的喧闹，从人群里清晰地传出来：
“大哥，这把再输掉的话，今天就没饭吃了！”
说话的是一个胖子，面上的痛苦神色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
“闭嘴老二，你这个蠢货，”旁边一个明显瘦得多的人狠狠地打了一个那叫嚷的胖子，尖细的声音却也暴露了他的紧张，“就你那大嗓门，底细都被人摸光了！今天我有预感，一定能发一笔大财......对面的，轮到你了！”
摊上这么个藏不住情绪的兄弟，你要是能赢才是怪事！
科尔快步地从人群旁边走过，远离这些情绪激动的赌徒。
赌坊的东边倒是看不出来是什么营生，里面有两个小姑娘在忙碌地清理垃圾。
再往东走了一段距离，房屋的质量水平明显下降，已经没有二层的楼房了，墙体也破旧、粗陋了许多，还有些是仅用一些石头、木板和旧布搭成的像是帐篷的东西。
随后，科尔看到了一段低矮的墙头，以及借助墙壁和树枝搭盖的简陋棚子。
这就到了小镇的边缘了？这镇子也太小了吧？
小镇的外墙也不是全都由坚固的石头筑成，只用石头做了一点点的基础，上面用木板捆扎着泥土，堆成差不多一米高的厚墙，估计也就只能起到阻挡车马的作用。
在雨水的冲刷下，这些泥土墙头的部位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缺口，变成了小孩子嬉戏的场所。几个顽皮的小孩子跳上了墙头，正摇摇晃晃地沿来沿去，被不远处的大人们一通责骂。
看到矮墙意味着已经走到了巷道的尽头。科尔朝左右看了看，往南的各种帐篷更加拥挤，这里的味道已经不是很好，再深入进去会是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科尔捏着鼻子往南走了没多远，最终还是放弃，开始往北边返回。
看完了东半边，接下来，是不是该去西半边镇子逛逛了？
正在这么盘算着，科尔顺着土墙，来到了一条东西走向的宽敞道路上。这里是小镇的东门位置，几名士兵打扮的人正在门口盘查着进来的行人。
科尔迟疑了片刻，随即向镇外走去。小镇的西半边估计跟这边差不多，再看一遍未必有什么收获。
而且，他从城堡里逃出来，其实有着其他的打算。
他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根据遇到的情况临时做出的决定，没有丝毫计划，连他自己也预料不到。他从城堡里出来的时候，也没想过会有走出镇子的情况。
如果现在有人在监视他，看到他做出如此脱离常轨的胡闹甚至作死行为，会不会制止他呢？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制止他呢？是不是因为之前他一直在城堡里，行动轨迹可控，对方才没有现身呢？
如果他遭遇到了不可控的事情或者危机，对方会不会出现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科尔走向大门。
看守大门的卫兵只检查进城的人员，收取着进城的费用，对出城的科尔一点儿都没有在意。
走出东门，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想象中的乡村田野。
门口附近是两个小小的广场，分布在道路的两侧。在广场的外面，靠着镇墙的位置，也混乱地搭盖着与城内类似的木棚，穿着各种陈旧衣服的妇人儿童在其间忙碌。而远离小镇的方向，是被道路分开的茂密树木。
道路右侧的广场略显空荡，左侧的广场倒是围了不少人，人群的中间可以看出是一辆马车，马车向着人群的一侧，平铺了一张车板，上面堆着各种东西。
看起来也像是在卖东西，也就是说，旅行商人？
嚯嚯，科尔来了兴致，他走上前，跟着别人一起围观起来。
车板上的东西很多，左半边摆放着一大堆布料，右半边则是几张动物毛皮制成的衣服，两者之间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木罐，里面盛放着各种叫不上来的东西。
车板的后面，一位留着短须的年轻商人坐在那里，正在向围观的人们介绍着自己的货物。
“这是来自帝国的精致铁钉，结实耐用，钉桌子椅子就不用担心会坏掉。”
“大婶，这次没有采购铁锅，因为会占据太多马车的空间，但是我们这里有同样来自帝国的铁锭。”
商人拿出一块比拳头大点、方方正正的铁块，“别看这么小一块儿，打造一口铁锅绰绰有余，只要您盯好了铁匠，别让那些黑心的家伙偷偷敲下来一块的话。价格嘛，大婶您看30个费卡怎么样？”
看到对方似乎有点犹豫，商人开始回答另一位女性的问题：“抱歉太太，这次我们是从西边过来的，盐并没有得到补充，在前面镇子里的商会已经交付完了。等下次我们从东边回来，应该就有盐了。不过盐这种商品，每个镇子里的商会都会有提供吧。”
商人接着说道：“我们现在有上等的香料。这在帝国是贵族才能享用的东西，只需要一点就能让太太您煮的饭美味百倍，那您的丈夫肯定不会再去照顾酒馆的厨子和侍女的生意，算下来肯定是物有所值。辛蔻的果干和棕桦的皮确实是贵一点，但是香荚、山葵和薄荷的价格还是很适合的，太太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们这次还有从帝国采购的苦盐。现在正是剪羊毛的时节，用苦盐煮羊毛的话比石粉好用多了，不用担心损坏羊毛。用苦盐来制羊皮纸，品质也很高。”发现没人对他的香料感兴趣，商人开始介绍其他的货物。
“这几盒是来自教国的敬神膏，”听到有人询问，商人拿起胳膊下边一个木盒，打开上面的盖子，“如果经常用它来洗浴身体，就会起到去痒除病的效果，除此之外，在洗衣服的时候只要放进入一点点，就能轻松地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
科尔朝那盒子看去，那里面黑乎乎的东西，有点像是他平常洗澡用的烛膏。
貌似有人要买苦盐，男子从案板下面拿出了一只精致小巧的天平，往左侧的托盘上放了一张羊皮纸，按照妇人的指示往羊皮纸上倒一种淡黄色的粉末，直到妇人喊停，开始往另一个托盘上挨个放置一种圆圆的铁片，直到放铁片的那侧托盘将另一边压了起来。
商人拿下最后一个铁片，将盘子里剩下的部分数了数，对正面的一位妇人说道：“太太，这些苦盐重23个帕尔多点，加上之前您打算买的4枚铁钉的8枚帕尔，您给我31个帕尔吧，或者给我3费卡1帕尔。”
那妇人小心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灰色小兽皮包，挨个数出二十多个圆铁片，这些圆铁片跟刚刚商人放在托盘上的东西一模一样。她将其中的10个数了出来，放进去1枚同样大小的暗黄色圆形金属片，接着又数出10枚圆铁片，换成1枚暗黄金属片，接下来又放上8枚圆铁片，重复之前的做法，将10个换成1个，最后看了看剩下的1枚圆铁片和3枚暗黄色金属片，微笑着点点头，将4枚金属片递给商人。
商人倒也不急，收下钱后，将那苦盐用羊皮纸卷起，小心地倒进妇人携带的木罐中，轻轻弹了弹，将羊皮纸抽了回来。
这么说，圆铁片帕尔其实就是铁质的钱币了？另一种暗黄色金属片不像金币，名字也不叫塔隆，而是称作费卡，看样子，它应该就是铜质的钱币了吧？
科尔暗暗记下两种没见过的钱币。
“各位太太家中如果有新鲜的面包、鸡蛋或腌制的羊肉干，我们会以合适的价格买下，不需要太多，我们也吃不了多少。”商人一边吆喝，一边开始处理其他顾客们的买单。
科尔没找到感兴趣的东西，于是将注意力移开，发现在马车的尾部还围了一群孩子。
他走了过去。
在马车尾端的车板上，坐着一位相貌清秀的少年。不，说少年并不合适，对方看上去更像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
那少年身上的衣服整齐干净，手中则握着一把精致的五弦竖琴。竖琴的形状像是支起的牛角，在两只牛角之间则紧绷着五根长短不一的琴弦。
少爷的右手时不时地划拨一下琴弦，与悠远的琴声相伴的，除了商人那边的喧闹，还有少年那清脆的歌喉：
......
我去过西方的西方，
高大的宫殿富丽堂皇，
珍贵的琉璃镶满长廊，
无数的黄金遗弃在沙漠中央。
......
我去过东方的东方，
深海的波涛汹涌张狂，
美丽的巨兽翻涛覆浪，
浪尖上的舞蹈是如此奔放。
......
我去过南方的南方，
年轻的修女温柔善良，
轻轻地抚摸我流血的臂膀，
长夜销魂治愈我心灵的创伤。
......
我去过北方的北方，
顽固的精灵寿命绵长，
他讥讽我短命浪荡必一事无成，
我嘲笑他固守无知仅年岁徒长。
......
去旅行吧我的朋友，
去冒险吧我的兄弟，
世界是如此的宽广，
不去冒险是如此的无趣。
......
活着是为了什么，
生命的意义在哪里，
不就是去探索未知的美丽，
不就是去传唱所有的经历，
不就是让这世界都铭记，
自己在世上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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