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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边勤局

    送走了神秘女子,我坐下来开始梳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希望能从中发现其背后组织的线索,但这不过是又一次徒劳的尝试罢了。在得知我被多方监视后,我花了一天时间仔仔细细地把屋里检查了个遍,没有找到隐藏的摄像头,还好他们看起来对我危险不大,所以路上人多的时候,我还敢下楼买些食物,不然我怕是连住都不敢在这里住了。

    她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也让我耿耿于怀,后来每天早上起床我都会把当地所有的新闻网站都浏览一遍,电视也日常调到新闻台,不过外面的世界依然安好,没有任何要崩坏的蛛丝马迹。为什么所有人都会错误估计形势,怎么都喜欢把话说得这么夸张,但同时又那么有理有据。这不得不让我联想到小时后无聊看的一些阴谋论网站了,我重新打开了那些网站,有的还在运营,里面对墙的那边有很多种不同的解释,在经历了这些诡谲的事件之后,我不得不开始重新评估这些看似荒谬的论调了。

    首先最让我不解的就是为什么国家现在还一片祥和,按理说一旦发生穿越事件,政府必须启动自检程序查找漏洞,届时所有的通讯系统都将被隔离进云端隔离区,所有商业经营和休闲娱乐活动也会被禁止。现在穿越发生,政府却没有进入这种状态,往好了说,可能是政府有应急预案,并且较早的解决了这次穿越的事件,并没有造成影响扩大。但往坏了说,这很可能意味着公平系统已经产生了巨大的漏洞,而且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现在,太多的未解之谜堆积在我脑子里,让我早已不能平心静气的坐下干别的事,外面还有一堆机器人监视着我,导致河边我也没法去看了,不如正好加入他们,摸摸他们的情况再说。我决定今天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发出信号。

    我收拾好屋子做好出发的准备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我计划明早9点时以约定的方式拉开窗帘,那时路上行人正多,如果真遇到什么危险也方便我求救。

    正当我准备入睡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汽笛声,响彻整个城市上空,就算是一个从未听过这个声音的人,也能猜出这是警报。街上也随着警笛声迅速嘈乱了起来,汽车喇叭声和人们的叫喊声不绝于耳。街道上空开始出现大量的安全无人机,用声音和机载显示屏引导着越来越多的人群,不,不对,那不是引导,无人机在试图将人们赶回公寓。我刚想打开窗户仔细听听无人机在广播什么,眼前就出现了一架,它好像是从一楼逐层逐间地往上飞,好让整栋楼的居民都能听到广播内容,在它飞过我的窗户时,它的机载广播喊道:“请居民不要慌张,不要外出走动,我们的安全员正在全力排除风险,请保持镇定,等候后续通知。”,其机载大屏幕同时用形象的图片传递了相同的信息。

    这绝不是自检程序,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每次升学进入新的学校都会有强制的自检演习,自检时会有清晰的自检流程发送给居民,解释过程和结束时间,而且只有商业和娱乐活动会被禁止,其他生活并不受什么影响。而这次完全不同,街上出现了大批警用无人机和自动化装备在简单粗暴的驱赶人群和设置路障,而且完全不知道警报何时会结束,这更像是封锁!

    不能等了,我赶紧把窗帘拉到信号位置,期望有人可以给我发出下一步指示。果然没一会,一阵敲门声传来,我透过猫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天跟踪我的边勤机器人。我打开门,把机器人让了进来,它脱下帽子,给我行了一个非常老式的鞠躬礼,说道:“先生,我的名字叫金托,请您跟我来,务必要跟紧,我们路上会遇到一些麻烦,请您不要惊慌。”说完便转身向门口走去。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自然,虽然细听会有一点轻微的机械感,但如果事先不知道它是机器人的话,很有可能会把这种机械感归结为其个人独特的说话方式或者嗓子不舒服。

    我跟随他来到公寓门口,此时街上的骚乱已经得到控制,但还是有大批警用无人机在巡逻,里面还夹杂着不少更有压迫感的抓捕型机器人,不像我旁边的边勤机器人,抓捕机器人有着两条坚实厚重的机械手臂,和全地形履带步进轮,全身装有护甲,你永远不知道它们护甲下隐藏着什么秘密武器,这才是机器人应有的形象。说来也奇怪,世界共和联盟早在九十年前就签署了机器人去人性化协议,规定世界任何国家都不得生产形似人类的机器人,因此我旁边这个机器人背后一定还隐藏了不少秘密。

    在门后观察了一会,一个两架无人机交错飞过的微妙空挡,他推开门,把我也拉了出来。我紧跟在它后面,生怕被无人机发现。它带着我在大街小巷里左右穿梭,每次都能完美躲过无人机和抓捕机器人的巡视,不知是它能控制这些无人机,还是能提前知晓无人机们的行动轨迹。

    没一会儿,我们来到了一台没有任何装饰的纯黑轿车前,这是一辆为黑夜而生的轿车,前后灯也被拆掉并装上了一些不知有何用处的小型电子设备,其哑光车漆好像对光线的吸收能力很强,即使旁边10步处就有一盏路灯,也只能在车漆上看到一丝微弱的反光,我敢说这车要是在白天出来,那绝对是路上最显眼的景色,但若是在晚上,任何人都别想发现它。

    我们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只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这时坐在旁边的金托掏出了一块黑布条,“对不起先生,我们暂时不知道是否可以完全相信你,请您理解。”说着把布条朝我的方向伸了伸,我很快理解了它的用意,点了点头,一块黑布便紧紧地蒙在了我脸上。

    车开得时快时慢,这让我很难分辨出到底是在转弯还是在变道,只能知道车辆大概偏移的方向,有时候会接连向同一个方向拐好几个弯,有时候又会左右交替拐弯,司机为了迷惑我做出了他最大的努力,等车子停下,我竟有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推测,我们现在不是几乎原地未动,就是向南的方向出城了。

    金托依然没有解下我头上的布条,他拉着我下了车,走了两步之后周围的环境音突然减小,只剩下了脚步声,我们应该是进入了一个小胡同,兜兜转转地走了大概5分钟,我们停了下来,并听见咔哒一声开门的声音,金托把我扶进门,解下了我头上的黑布条。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昏暗的走廊,这正好有助于减轻长时间蒙眼又突然睁开的不适感,我们随着走廊的楼梯盘旋向下,似乎是进入了一个地下室,比起刚才科技感十足的豪华轿车,这间地下室来的就简陋了许多。进门处放着几个小柜子,柜子上用的是普通家具的锁,没有要特意保护的样子。靠里的墙上悬挂了一幅和平区地图,那是一个在任何书店都能买到的版本,屋子的正中间摆了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份文件,旁边摆了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蒙面男人,穿一身黑色皮夹克。旁边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位正是前些天造访我家的神秘女子,她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另一位,等等,那是一个和金托长相身形和穿搭都一模一样的人,应该也是机器人,我的天,他们到底生产了多少这样的机器人。

    那坐着的男人示意我坐下,并把那份文件推到我面前:“好好看看吧,希望你对于这件事有过认真的思考,一旦你加入边勤局,就必须忠贞不渝。”说完,我察觉到那女子轻微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露出了无奈又不屑一顾的表情,当时我以为是她对我的加入感到不服,或是不希望跟我托出边勤局的秘密,但现在回头看去,我大概明白了当时那个白眼真实的含义。

    我仔细阅读了文件条款,大概就是一些免责声明,以及我要严格保密,如果泄密就会死的很难看一类的,还有我的工作范围,接受培训,主要是出勤任务等等。最后还有服役期限,上面写的是三年。“三年之后我就完全自由了?”我抬头问道。

    “是的,完全自由。”蒙面男子答道。

    “那你们不怕我泄密吗?”

    “随你怎么去说好了,服役期满后,我们会带你进行记忆实验,它有助于打乱你在过去三年内的记忆,就算你以后出去乱说,也不过会被当成不靠谱的阴谋论罢了。不然你以为网上那些阴谋论怎么来的,有些还说的好像亲身经历过似的。”

    这话让我醍醐灌顶,我开始飞速的回忆前些天看过的那些阴谋论,有些好像说的竟是真的。见我没吭声,他又补充道。

    “放心,我们用的是人道的心理干预法,没有任何风险。而且就算你现在不签文件,站起来就走,我们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因为就算你把今天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吧,只会把你当成迷信都市传说的疯子。”他的声音里渐渐透出一丝得意。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他补充道。

    “为什么是我,我又没有什么专业技能,你们不是一直从安全部选人吗?”

    “你看,这就是阴谋论的作用,它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掩护。我们选人会参考多方面的因素,并且我们是一个多元化的组织,我们并不是要让所有特工都会徒手扒飞机、百米射击穿钱眼。我们还需要头脑灵活,能通过细节分析事件背后本质的人。我听说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实验心理学学士学位,逻辑分析大赛一等奖,还喜欢......各种解谜游戏?”他拿起了一个手机似的设备,大声念道。

    “而且你的亲人也不多,隔三岔五给你安排跟直系亲属见个面,通个电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并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的异常。我们可是的注重员工福利的组织。”

    “好吧”我低声回道,那似乎确实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我咬了咬牙,在文件上签了字。

    “啊!嘿!”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我脖子右侧开始席卷我全身,站在我右边的金托缓缓收起了一个两拳大的方形注射器。惊吓和疼痛让我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右手使劲搓揉着脖子上伤口,没有流血,但能感觉到发烫和红肿,还有里面刚刚埋下的的一个小圆疙瘩。

    “这是什么意思!”我大声质问到。

    “别紧张我的好伙伴。”蒙面男子急忙脱下了面罩,那是一张皮肤黝黑,中间一架高高的鹰钩鼻,细细的眉毛下有一双黑溜溜的小眼,还有一条薄嘴唇的脸。他露出一副带有歉意的微笑,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把我搀扶着坐下,并给我的创口处涂上了一层凉飕飕的膏体,缓解了部分疼痛。“别担心,这只是一颗安全无害的小药丸,他能帮助你保守我们之间的秘密。”

    “这就是你说的“记忆实验”?”

    “是的,请原谅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一开始我们就是像刚才说的那样,在服役结束后才会给他们注射药物,但是有些人深信这是灭口的毒药,拒绝注射,最后导致很难收场,我们往往要花很多额外的力气才能让他们就范,所以我们后来就把这一流程改在成员加入的时候进行了。”

    “对了,千万不要想着自行取出,那里面一半装着记忆调整药物,另一半装着毒药,自行去除的话,要不了三分钟就小命不保。等你服役期满,我们自会帮你取出有毒的那一半。”

    我将信将疑,但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设定。

    “既然你已是我们的人了,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丁戊,我是这个区域的负责人,她叫潘婧,你有什么事可以和她联系。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吧,柜子里有睡觉用品和几天的食物,你在接到我们下一步通知前,可千万不要出门哦。”

    说完,他们迈步出了门,留我一个人在这空旷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