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谈话
羽huo？这名字好奇怪，但对方既然说了是监护人，那果然还是有一定亲属关系吧。
看着对方沉稳不变的表情，严立只好压住内心的疑问礼节性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有趣，如果只是单纯能和妖精交流倒也没什么，但是居然为妖精取名，甚至还想要帮助妖精，你为何要这么做。”
羽惑放下茶杯，低头看着正在检查自己身体一脸迷茫的欧菲赛尔。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需要理由吗？严立在内心吐槽，而欧菲赛尔抓住严立的伸过来的手重新爬上肩膀，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大贤者，这里好危险，我们快跑吧，特别是那个大只的，刚刚太可怕了。’
严立轻轻安抚了一下欧菲赛尔的，对着羽惑开口道：
“我对妖精和秘境都很好奇，妖精们对我也很友好。虽然很调皮，不知道轻重，但那是它们天性使然，它们本身并没有善恶和好坏的概念，只有同伴和他人。”
稍微安抚了欧菲赛尔，严立坦然开口道。
“我觉得这样的生存方式很好，有些羡慕它们。”
“羡慕这种除了寿命悠久外毫无意义的生物的？”
欧菲赛尔恶狠狠的瞪着羽惑，对方一个眼神撇过来，它就立刻躲到严立脖子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窥视。
“要说不羡慕寿命是可能的，但我觉得现在的人类太过复杂了，其他异种也是。就我所知道的，所有同时具有智慧和社会的生物都在为了生存以外的事情而奔波，为了各种各样的意义与价值。但妖精不一样，它们很纯粹，也不在乎什么意义，拥有智慧但却不认定其他事物拥有价值的存在，一切只为了自己的欲望。”
其他的事物的价值只取决能让自己有多开心，这就是妖精。
严立直视着羽惑，他没办法从对方淡然的表情读出些什么，也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和羽潮一样拥有读取情绪的能力，干脆就照实说出。
“百种百相，千人千面，这个想法在现今倒也正常。关于你想进入秘境的问题，我认为你把目的弄错了，你并不该考虑如何进入秘境。”
目的弄错了是什么意思，不进入秘境我怎么让妖精拿东西过来。严立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低头思考起来。
“你需要的是含有秘境魔力的物品，而不是进入秘境。魔导院需要继续对秘境的清理和改造，同样的，以目前要打造的商业区的规模来看，魔力的处理也不可能在管道秘境中完成。”
也就是从运出来的东西下手吗？严立立刻明悟。
这样的话确实要比进入秘境要安全得多，也不需要考虑秘境的入口关闭问题。
严立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要比让妖精直接进入秘境要好得多，不仅成功率高，也更加安全。
只要妖精跟着整理的人员找到仓库，然后在里面挑几个出来就行，比进入秘境要简单多，需要处理的东西大概也不会施加太严密的看管。
问题是时间，魔导院对周边环境的清理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虽然校外二百米外魔导院不会驱赶，但依然会引起注意。
而如果出事的时候严立就在附近，肯定会被当作嫌疑的对象抓起来，他可不觉得自己能抵挡住魔导院的审问。
到时候就在附近找找有没有正在建立厂区和咨询台，以参观的名义到那里咨询，然后让妖精们去偷东西。时间不能太早，现在五点左右天开始黑，但又不会急着开灯，就在那时候行动吧。
打定主意，思考细节，严立向羽惑道谢，正要起身时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没说，又重新将在雾岩协会说过的问题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有人在诱导我们发现秘境，目的就是将其暴露给协会和魔导院，那他有什么目的？”羽潮听完了严立的复苏，也开始思考起来。
“秘境的发现是相当大的功劳，敌对组织的话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但如果是协会方面的人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直接报告就行了。”
“是哪一方先暂且不论，毕竟信息太少。问题在于，隐瞒身份把秘境暴露给魔导院又有什么好处呢，自己独占秘境的话不是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吗？”
羽惑似乎只对妖精感兴趣，闭着眼睛品味红茶。
这两人还真像，严立看了羽惑一眼，大口喝着红茶，他刚刚说了太多，喉咙有点发干。
“或许是单靠自己没办法开发那个秘境，而他又打算依靠秘境做些什么。那样的话他就属于能在秘境被发现后依然可以接触的魔法师。这种人不会太多，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雾岩协会的人，而且是高层。”
“然而还是最开始的问题，他想要做什么？这点我一直搞不明白，我昨天告知了雾岩协会的人，目前还没有什么答复，内部新闻也没什么动静。”
严立很自然的说出了内部信息，完全没有保密的想法。
秘境是他和羽潮发现的，结果到现在别说碰了，连知情权都没有，这让严立多少有些不爽。
见没有什么结果，严立向两人起身告辞，带着欧菲赛尔离开了事务所。
他要立刻回去做准备，赶在魔导院完成清理前做完这件事。
……
看着关门而去的严立，羽潮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不处理掉那个妖精，它已经开始同化严立了，现在只有你马上能做到。”
用小勺轻轻搅动着红茶杯里的砂糖，羽惑闭着眼睛嗅着那股香气，不等完全融化就品尝了一口。
“为什么要处理？”
“你今天过来不就是来找那群妖精的吗？”
“我只是观察而已，既然妖精只要没有越界，我就没必要处理。”
“同化不算越界吗？你难道希望出现一个新的妖精？”
看着茶杯中摇晃的倒影，羽惑叹了一口气。
“那是他自己的期望，他在人类的社会陷入迷茫、怀疑，寻求救赎。而在得知异种的那一刻他的道路就已经变了，即便那条道路的重点不是救赎而是死亡。就算没有遇到妖精，他也会去找别的异种、秘境，相比被跑到某个巢穴被吃掉，不觉得变成妖精反而更好些吗？”
“像塔姆林那样？”
“塔姆林是为了获得永恒的生命而摆脱了人类的身份，与他完全不同。”
“既然你这么好奇他的内心，为什么刚刚关于秘境出现问题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话。”
羽潮站起来，看着摇晃茶杯的羽惑。
她知道当对方的作风，她明明给了严立进入秘境方面的建议，但却在对方指出秘境存在问题时一言不发。
这代表她知道秘境存在问题，而且她不想参与那方面的事情。
“那个秘境到底有什么问题？”
红褐色的茶水轻轻摇晃，拍打着杯壁，砂糖已经彻底消失，清香的茶水中混入一丝甜腻。
“红茶与绿茶，比起清新但略带苦涩的绿茶，红茶的味道更加柔和。但相对的虽然味道更加醇厚，但绿茶却能给人更加深刻的印象，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羽潮压抑着怒气，魔力在周身游走，看着打哑谜的羽惑，她很少露出如此强烈且指向明确的情感。
“为什么？”
“绿茶尚未经历过蜕变，它们被采摘，经过简单的处理，晾晒烘烤后就结束了，沉重而缓慢的，它们的痛苦收敛在自己的叶子当中，直到被他人饮用时才得以将自己的痛苦释放出来。但红茶不同，仅仅是通过发酵，它们的痛苦就被糅合，被释放，被分解转换成其他的情感，因此你品味不到那份苦涩。红茶早已失去了感受痛苦的能力，但并不意味着它们没有痛苦，而是转变为了其他更为强烈但隐匿的情感。”
“每次都是，若是不想回答就直说，不要说这些无法理解的话。”
轻轻抿了一口甜甜的茶汤，羽惑看着眼神充满杀意的羽潮，露出温柔的笑容。
“不管愿意与否，你终将理解这一切。而且不要弄错愤怒的对象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没有参与，仅仅是旁观而已。带领他去秘境的是你，发现妖精的也是你，你可以怪罪自己，怪罪他，或者怪罪那个幕后之人，但这一切均与我们无关。”
两人注视了良久，最终眼神中的杀意褪去，羽潮冷静了下来，她呼出一口气，收起自己的愤怒。
她内心其实也明白的，这件事和对方无关，羽惑有能力处理，但并没有义务。
她生气的对象其实是背负了责任却不得不依靠他人来解决的自己。
“什么时候。”
“很快了，不如说现在依然平静才是反常的。”
转过身返回工作间。魔纹石和魔粉倒在炼金釜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大量的水流入釜中，紧接着便是炼金手铳的组装声。
羽惑静静地坐在沙发，直到喝完红茶才起身，走向门口。
“我会告诉精灵圣地那边你可能不会过去了，让他们不需要继续等了。羽潮，妖精们只是生活方式和你我不同，并不意味着它们就是应当灭绝的存在。”
羽潮看着大釜中逐渐混合在一起的黑色炼金液，没有理会关门而去的羽惑和她留下的话语，只是往里面不断的注入自己的魔力。
看着对方沉稳不变的表情，严立只好压住内心的疑问礼节性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有趣，如果只是单纯能和妖精交流倒也没什么，但是居然为妖精取名，甚至还想要帮助妖精，你为何要这么做。”
羽惑放下茶杯，低头看着正在检查自己身体一脸迷茫的欧菲赛尔。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需要理由吗？严立在内心吐槽，而欧菲赛尔抓住严立的伸过来的手重新爬上肩膀，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大贤者，这里好危险，我们快跑吧，特别是那个大只的，刚刚太可怕了。’
严立轻轻安抚了一下欧菲赛尔的，对着羽惑开口道：
“我对妖精和秘境都很好奇，妖精们对我也很友好。虽然很调皮，不知道轻重，但那是它们天性使然，它们本身并没有善恶和好坏的概念，只有同伴和他人。”
稍微安抚了欧菲赛尔，严立坦然开口道。
“我觉得这样的生存方式很好，有些羡慕它们。”
“羡慕这种除了寿命悠久外毫无意义的生物的？”
欧菲赛尔恶狠狠的瞪着羽惑，对方一个眼神撇过来，它就立刻躲到严立脖子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窥视。
“要说不羡慕寿命是可能的，但我觉得现在的人类太过复杂了，其他异种也是。就我所知道的，所有同时具有智慧和社会的生物都在为了生存以外的事情而奔波，为了各种各样的意义与价值。但妖精不一样，它们很纯粹，也不在乎什么意义，拥有智慧但却不认定其他事物拥有价值的存在，一切只为了自己的欲望。”
其他的事物的价值只取决能让自己有多开心，这就是妖精。
严立直视着羽惑，他没办法从对方淡然的表情读出些什么，也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和羽潮一样拥有读取情绪的能力，干脆就照实说出。
“百种百相，千人千面，这个想法在现今倒也正常。关于你想进入秘境的问题，我认为你把目的弄错了，你并不该考虑如何进入秘境。”
目的弄错了是什么意思，不进入秘境我怎么让妖精拿东西过来。严立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低头思考起来。
“你需要的是含有秘境魔力的物品，而不是进入秘境。魔导院需要继续对秘境的清理和改造，同样的，以目前要打造的商业区的规模来看，魔力的处理也不可能在管道秘境中完成。”
也就是从运出来的东西下手吗？严立立刻明悟。
这样的话确实要比进入秘境要安全得多，也不需要考虑秘境的入口关闭问题。
严立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要比让妖精直接进入秘境要好得多，不仅成功率高，也更加安全。
只要妖精跟着整理的人员找到仓库，然后在里面挑几个出来就行，比进入秘境要简单多，需要处理的东西大概也不会施加太严密的看管。
问题是时间，魔导院对周边环境的清理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虽然校外二百米外魔导院不会驱赶，但依然会引起注意。
而如果出事的时候严立就在附近，肯定会被当作嫌疑的对象抓起来，他可不觉得自己能抵挡住魔导院的审问。
到时候就在附近找找有没有正在建立厂区和咨询台，以参观的名义到那里咨询，然后让妖精们去偷东西。时间不能太早，现在五点左右天开始黑，但又不会急着开灯，就在那时候行动吧。
打定主意，思考细节，严立向羽惑道谢，正要起身时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没说，又重新将在雾岩协会说过的问题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有人在诱导我们发现秘境，目的就是将其暴露给协会和魔导院，那他有什么目的？”羽潮听完了严立的复苏，也开始思考起来。
“秘境的发现是相当大的功劳，敌对组织的话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但如果是协会方面的人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直接报告就行了。”
“是哪一方先暂且不论，毕竟信息太少。问题在于，隐瞒身份把秘境暴露给魔导院又有什么好处呢，自己独占秘境的话不是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吗？”
羽惑似乎只对妖精感兴趣，闭着眼睛品味红茶。
这两人还真像，严立看了羽惑一眼，大口喝着红茶，他刚刚说了太多，喉咙有点发干。
“或许是单靠自己没办法开发那个秘境，而他又打算依靠秘境做些什么。那样的话他就属于能在秘境被发现后依然可以接触的魔法师。这种人不会太多，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雾岩协会的人，而且是高层。”
“然而还是最开始的问题，他想要做什么？这点我一直搞不明白，我昨天告知了雾岩协会的人，目前还没有什么答复，内部新闻也没什么动静。”
严立很自然的说出了内部信息，完全没有保密的想法。
秘境是他和羽潮发现的，结果到现在别说碰了，连知情权都没有，这让严立多少有些不爽。
见没有什么结果，严立向两人起身告辞，带着欧菲赛尔离开了事务所。
他要立刻回去做准备，赶在魔导院完成清理前做完这件事。
……
看着关门而去的严立，羽潮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不处理掉那个妖精，它已经开始同化严立了，现在只有你马上能做到。”
用小勺轻轻搅动着红茶杯里的砂糖，羽惑闭着眼睛嗅着那股香气，不等完全融化就品尝了一口。
“为什么要处理？”
“你今天过来不就是来找那群妖精的吗？”
“我只是观察而已，既然妖精只要没有越界，我就没必要处理。”
“同化不算越界吗？你难道希望出现一个新的妖精？”
看着茶杯中摇晃的倒影，羽惑叹了一口气。
“那是他自己的期望，他在人类的社会陷入迷茫、怀疑，寻求救赎。而在得知异种的那一刻他的道路就已经变了，即便那条道路的重点不是救赎而是死亡。就算没有遇到妖精，他也会去找别的异种、秘境，相比被跑到某个巢穴被吃掉，不觉得变成妖精反而更好些吗？”
“像塔姆林那样？”
“塔姆林是为了获得永恒的生命而摆脱了人类的身份，与他完全不同。”
“既然你这么好奇他的内心，为什么刚刚关于秘境出现问题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话。”
羽潮站起来，看着摇晃茶杯的羽惑。
她知道当对方的作风，她明明给了严立进入秘境方面的建议，但却在对方指出秘境存在问题时一言不发。
这代表她知道秘境存在问题，而且她不想参与那方面的事情。
“那个秘境到底有什么问题？”
红褐色的茶水轻轻摇晃，拍打着杯壁，砂糖已经彻底消失，清香的茶水中混入一丝甜腻。
“红茶与绿茶，比起清新但略带苦涩的绿茶，红茶的味道更加柔和。但相对的虽然味道更加醇厚，但绿茶却能给人更加深刻的印象，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羽潮压抑着怒气，魔力在周身游走，看着打哑谜的羽惑，她很少露出如此强烈且指向明确的情感。
“为什么？”
“绿茶尚未经历过蜕变，它们被采摘，经过简单的处理，晾晒烘烤后就结束了，沉重而缓慢的，它们的痛苦收敛在自己的叶子当中，直到被他人饮用时才得以将自己的痛苦释放出来。但红茶不同，仅仅是通过发酵，它们的痛苦就被糅合，被释放，被分解转换成其他的情感，因此你品味不到那份苦涩。红茶早已失去了感受痛苦的能力，但并不意味着它们没有痛苦，而是转变为了其他更为强烈但隐匿的情感。”
“每次都是，若是不想回答就直说，不要说这些无法理解的话。”
轻轻抿了一口甜甜的茶汤，羽惑看着眼神充满杀意的羽潮，露出温柔的笑容。
“不管愿意与否，你终将理解这一切。而且不要弄错愤怒的对象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没有参与，仅仅是旁观而已。带领他去秘境的是你，发现妖精的也是你，你可以怪罪自己，怪罪他，或者怪罪那个幕后之人，但这一切均与我们无关。”
两人注视了良久，最终眼神中的杀意褪去，羽潮冷静了下来，她呼出一口气，收起自己的愤怒。
她内心其实也明白的，这件事和对方无关，羽惑有能力处理，但并没有义务。
她生气的对象其实是背负了责任却不得不依靠他人来解决的自己。
“什么时候。”
“很快了，不如说现在依然平静才是反常的。”
转过身返回工作间。魔纹石和魔粉倒在炼金釜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大量的水流入釜中，紧接着便是炼金手铳的组装声。
羽惑静静地坐在沙发，直到喝完红茶才起身，走向门口。
“我会告诉精灵圣地那边你可能不会过去了，让他们不需要继续等了。羽潮，妖精们只是生活方式和你我不同，并不意味着它们就是应当灭绝的存在。”
羽潮看着大釜中逐渐混合在一起的黑色炼金液，没有理会关门而去的羽惑和她留下的话语，只是往里面不断的注入自己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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