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到底什么时候走漏的风声
“大人，您有何吩咐？”
和二弓着身子，拘谨地靠近叶清，每迈出一步，心脏跳动便加剧一分。
他的手中捏一把迷魂烟，早已准备数月，就等着鱼儿上钩。
这迷魂烟药性强烈，三阶以下中之即倒。
唯是习有修心法诀的修士，精气神臻若一体，方能幸免遇难。
和二看着叶清乳臭未干的模样。
还傻乎乎露出编外的牌子。
怎么也不像能抵抗得了迷魂烟药性的人。
“可有物美价廉的长剑？”
叶清挑了挑眉，大言不惭的说出自己的需求。
当即，和二就抓住了重点。
价廉。
脑筋迅速转动，不动声色地收起迷魂烟。
“大人能否移步后院？”
和二颇有些难为情地道：“有倒是有，但一般不会摆在展台上。”
叶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流露出我懂的坏笑。
小厮嘛。
每月就那么几钱的俸禄。
捞点儿外快不寒碜。
轻轻的，迈上楠木沁香的长廊，跟随和二去到后院。
后院十分宽敞，佳木葱茏，此时烈日当空，黄灿灿的艳阳落入古色古香的院落，微风里夹杂的市井喧嚣，在依依杨柳的拂动下，荡漾出岁月静好的画卷。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叶清沉醉了，心底对私宅的渴望悄悄被勾动。
财帛。
不止是柴米油盐，更是雪月风花。
“大人，小的保证给您整个沁德坊最优惠的价钱，上等镔铁剑，只要五十两白银，怎样？”
和二抛出动人的条件引诱叶清，幽幽推开一间窗扉紧掩的厢房，邀请叶清入内。
厢房是和二的寝室，他哪有什么宝剑拿来私卖，种种说辞只为勾动叶清上钩。
就因其乃东海之人，碎星斋掌柜防他跟防狼一样，有中饱私囊的心，没有中饱私囊的条件。
叶清一听五十两三字。
什么闲情雅致都没了。
抱拳羞赧地道：“能不能在沁德坊最优惠的基础上，再优惠优惠，最好是给一个全沁州城最优惠的价钱，在下感激不尽。”
和二沉默一会儿，随口再打个折扣。
“三十两行不行？”
这小厮的爽快，让叶清臊得白脸儿通红。
编外封魔使这么吃香吗？
强忍下羞耻之情，默默摊开手指。
他在和二紧缩的目光中，伸出去两根手指。
“二十两可以吗？”
晋人重礼教，人人要脸皮，就算是刁蛮胥吏压榨百姓的时候，通常也会给个痛快。
眼下叶清的死缠烂打，让和二深吸一口气，心中大有鄙夷。
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静默几息。
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和二的大气决定，大大出乎叶清的意料，蓦然攥紧双拳，内心狂喜，一来他就看着这伙计面善。
果不其然，他还是慧眼识人的。
待他风驰电掣地跨过门槛。
迎面之际。
和二向他扬了一把白茫茫的粉末。
叶清的半边脸都染成了粉白。
沉下脸色，摆出一副质问神情，他这才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摧心掌力悄悄汇聚。
“痱子粉，屋子常年不透光，湿气略重，大人您别见怪。”
和二见叶清并未被立即迷晕，不动声色甩出个蹩脚的借口，同时心中默数。
三……二……一……
“咦！镔铁剑长这个样子？”
叶清将信将疑的听了和二的解释。
一转头，注意力被墙上挂的一柄镂花宝剑吸引了过去，急忙转移话题，打算先把长剑骗到手，再找小厮秋后算账。
但见那剑，身长三尺左右，剑鞘镂刻着金色的雄鹰图案，雄鹰之喙延伸至剑柄，微弱日芒沿镂空的缝隙映入剑刃，反射出点点寒芒。
取下长剑，噌的利刃出鞘，剑如白蛇吐信，舞动时有嘶嘶的破风声响，叶清挽个剑花，极为中意。
爱剑如痴的和二，眼见自己的宝贝疙瘩被人握在了手中，忽有种头上青青草原的错觉。
那是我的佩剑啊！
一柄货真价实的下品灵剑，跟凡俗镔铁剑能一样吗？
初来乍到的叶清，哪知道此方面的事情。
他表情微妙，收剑入鞘，只是感慨大晋冶铁工艺的发达。
盯着清秀少年清明如一的眼神，和二满脑袋问号。
周身没有灵力波动，显然是连修行术法都未接触到的编外封魔使，怎么能抵挡得住迷魂烟的毒性？
难道自己偷的是假药？
叶清无法了解和二的巨幅心理波动，只觉得此人怪怪的。
卖剑而已。
用得着跟卖老婆似的，直勾勾看着我叶清的佩剑眼泪汪汪吗？
抛下二十两银子，见和二不接，叶清扔在床榻上，这就要走出房间。
剑已到手，小厮有鬼，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见此一幕，和二急了。
手上扬出淡青色的灵光，欲以望气术窥伺叶清的修为。
然而叶清的纯阳无极功已达化境层次，五气朝元，精气神至臻，隔绝粗鄙的望气术不成问题。
和二无所感知叶清的境界。
只如凝望海底一般，窥探到了不可测的幽深。
顿时吓得噤若寒蝉。
叶清惊奇于和二的动作，离去的意思更加坚决。
咳嗽几声，拍掉脸上的白粉，他不露痕迹的触了触腰间令牌，甩给和二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盼望这小厮能慑于他编外封魔使的身份，少给他添些麻烦。
和二连遭打击，正是心神失守之时，没看穿叶清的小动作不说，还想入非非起来。
体会到叶清眼神中的高深莫测，他骇然地想。
这厚颜无耻的少年，虽挂着编外的牌子，真实身份最次也是提司，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司玄本人。
听说封魔司的大人物最喜欢玩扮演角色的把戏了，尤其是与金掌柜等名媛玩耍的时候。
再扫扫叶清的脸，他愈加笃定自己的臆测。
细嫩又英俊，肯定是伪装出来的，世上怎会有如此清秀的男子？
世上又怎会，有如此清秀又如此修为高深的男子？
苍天无眼吗？
几息间思忖到这些。
和二面如死灰。
原来一切都是封魔司的大人物在逗弄自己。
到底什么时候走漏的风声！
侧目迎上叶清轻轻抬起的手臂，迎上眉头微皱且口唇轻启的秀脸。
和二绝望了。
这人要摊牌。
想到抽筋剥骨的恫吓。
慌忙咬碎毒牙。
呜咽一声，嘴里流出黢黑的毒血。
他听到了来自叶清口中的，这辈子听过的最后一句话。
“借过。”
和二弓着身子，拘谨地靠近叶清，每迈出一步，心脏跳动便加剧一分。
他的手中捏一把迷魂烟，早已准备数月，就等着鱼儿上钩。
这迷魂烟药性强烈，三阶以下中之即倒。
唯是习有修心法诀的修士，精气神臻若一体，方能幸免遇难。
和二看着叶清乳臭未干的模样。
还傻乎乎露出编外的牌子。
怎么也不像能抵抗得了迷魂烟药性的人。
“可有物美价廉的长剑？”
叶清挑了挑眉，大言不惭的说出自己的需求。
当即，和二就抓住了重点。
价廉。
脑筋迅速转动，不动声色地收起迷魂烟。
“大人能否移步后院？”
和二颇有些难为情地道：“有倒是有，但一般不会摆在展台上。”
叶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流露出我懂的坏笑。
小厮嘛。
每月就那么几钱的俸禄。
捞点儿外快不寒碜。
轻轻的，迈上楠木沁香的长廊，跟随和二去到后院。
后院十分宽敞，佳木葱茏，此时烈日当空，黄灿灿的艳阳落入古色古香的院落，微风里夹杂的市井喧嚣，在依依杨柳的拂动下，荡漾出岁月静好的画卷。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叶清沉醉了，心底对私宅的渴望悄悄被勾动。
财帛。
不止是柴米油盐，更是雪月风花。
“大人，小的保证给您整个沁德坊最优惠的价钱，上等镔铁剑，只要五十两白银，怎样？”
和二抛出动人的条件引诱叶清，幽幽推开一间窗扉紧掩的厢房，邀请叶清入内。
厢房是和二的寝室，他哪有什么宝剑拿来私卖，种种说辞只为勾动叶清上钩。
就因其乃东海之人，碎星斋掌柜防他跟防狼一样，有中饱私囊的心，没有中饱私囊的条件。
叶清一听五十两三字。
什么闲情雅致都没了。
抱拳羞赧地道：“能不能在沁德坊最优惠的基础上，再优惠优惠，最好是给一个全沁州城最优惠的价钱，在下感激不尽。”
和二沉默一会儿，随口再打个折扣。
“三十两行不行？”
这小厮的爽快，让叶清臊得白脸儿通红。
编外封魔使这么吃香吗？
强忍下羞耻之情，默默摊开手指。
他在和二紧缩的目光中，伸出去两根手指。
“二十两可以吗？”
晋人重礼教，人人要脸皮，就算是刁蛮胥吏压榨百姓的时候，通常也会给个痛快。
眼下叶清的死缠烂打，让和二深吸一口气，心中大有鄙夷。
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静默几息。
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和二的大气决定，大大出乎叶清的意料，蓦然攥紧双拳，内心狂喜，一来他就看着这伙计面善。
果不其然，他还是慧眼识人的。
待他风驰电掣地跨过门槛。
迎面之际。
和二向他扬了一把白茫茫的粉末。
叶清的半边脸都染成了粉白。
沉下脸色，摆出一副质问神情，他这才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摧心掌力悄悄汇聚。
“痱子粉，屋子常年不透光，湿气略重，大人您别见怪。”
和二见叶清并未被立即迷晕，不动声色甩出个蹩脚的借口，同时心中默数。
三……二……一……
“咦！镔铁剑长这个样子？”
叶清将信将疑的听了和二的解释。
一转头，注意力被墙上挂的一柄镂花宝剑吸引了过去，急忙转移话题，打算先把长剑骗到手，再找小厮秋后算账。
但见那剑，身长三尺左右，剑鞘镂刻着金色的雄鹰图案，雄鹰之喙延伸至剑柄，微弱日芒沿镂空的缝隙映入剑刃，反射出点点寒芒。
取下长剑，噌的利刃出鞘，剑如白蛇吐信，舞动时有嘶嘶的破风声响，叶清挽个剑花，极为中意。
爱剑如痴的和二，眼见自己的宝贝疙瘩被人握在了手中，忽有种头上青青草原的错觉。
那是我的佩剑啊！
一柄货真价实的下品灵剑，跟凡俗镔铁剑能一样吗？
初来乍到的叶清，哪知道此方面的事情。
他表情微妙，收剑入鞘，只是感慨大晋冶铁工艺的发达。
盯着清秀少年清明如一的眼神，和二满脑袋问号。
周身没有灵力波动，显然是连修行术法都未接触到的编外封魔使，怎么能抵挡得住迷魂烟的毒性？
难道自己偷的是假药？
叶清无法了解和二的巨幅心理波动，只觉得此人怪怪的。
卖剑而已。
用得着跟卖老婆似的，直勾勾看着我叶清的佩剑眼泪汪汪吗？
抛下二十两银子，见和二不接，叶清扔在床榻上，这就要走出房间。
剑已到手，小厮有鬼，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见此一幕，和二急了。
手上扬出淡青色的灵光，欲以望气术窥伺叶清的修为。
然而叶清的纯阳无极功已达化境层次，五气朝元，精气神至臻，隔绝粗鄙的望气术不成问题。
和二无所感知叶清的境界。
只如凝望海底一般，窥探到了不可测的幽深。
顿时吓得噤若寒蝉。
叶清惊奇于和二的动作，离去的意思更加坚决。
咳嗽几声，拍掉脸上的白粉，他不露痕迹的触了触腰间令牌，甩给和二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盼望这小厮能慑于他编外封魔使的身份，少给他添些麻烦。
和二连遭打击，正是心神失守之时，没看穿叶清的小动作不说，还想入非非起来。
体会到叶清眼神中的高深莫测，他骇然地想。
这厚颜无耻的少年，虽挂着编外的牌子，真实身份最次也是提司，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司玄本人。
听说封魔司的大人物最喜欢玩扮演角色的把戏了，尤其是与金掌柜等名媛玩耍的时候。
再扫扫叶清的脸，他愈加笃定自己的臆测。
细嫩又英俊，肯定是伪装出来的，世上怎会有如此清秀的男子？
世上又怎会，有如此清秀又如此修为高深的男子？
苍天无眼吗？
几息间思忖到这些。
和二面如死灰。
原来一切都是封魔司的大人物在逗弄自己。
到底什么时候走漏的风声！
侧目迎上叶清轻轻抬起的手臂，迎上眉头微皱且口唇轻启的秀脸。
和二绝望了。
这人要摊牌。
想到抽筋剥骨的恫吓。
慌忙咬碎毒牙。
呜咽一声，嘴里流出黢黑的毒血。
他听到了来自叶清口中的，这辈子听过的最后一句话。
“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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