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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错误的地点,对的人。

    此时的大宋,很富有,虽然每年送出去了三十万贯,可朝廷对官员们还是很不错的,俸禄很高,还有高温补贴、烤火补贴、交通补贴。尤其是赵祯上台以后,官员们的福利又一次有所提升。

    毕竟,自家老爹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咱不能不孝不是?

    当然,提高了这些待遇以后,仁义的名声自然而然传了出来。

    因此,尽管大宋缺马,上了一定品级的官员都能够买一匹骟了的马儿来代步,要么直接骑乘,要么弄成马车。

    不过老富同志不在此之列,他是从考上进士起便有了马匹,嗯,老丈人送的。

    也正是如此,老富同志的马儿虽然属于不健全那种,但算得上一匹好马。

    脚程很快,让他少听了许多那些让人感到冤屈的聊天。

    “咱大宋啊,哪儿都好,就是有些方面太自由了,那些家伙连官家可都敢编排!”

    心中腹诽了一句,富弼提起官袍的下摆跨过台阶,步入了怀信驿。

    在被一个绑着发鬏的带有浓浓羊骚味的魁梧汉子挡住道路之时,富弼微微拱了拱手,“还请通传一声,大宋知制诰富彦国奉命前来面见萧正使。”

    “我家正使说他生病了!”

    那契丹人面色严肃,眼睛里的轻蔑却完全藏不住,“我家副使倒是有闲暇,要不我帮你引荐一下?”

    艹,是一个动作!

    富弼闻言,胸口剧烈起伏。

    契丹人使宋,从来都是一个契丹贵族作为正使,一个汉人官员作为副使。

    且不说二把手说话......很多时候不作数。

    你让某一个大宋的正使去直面契丹的副使......

    平白就矮了半截,国家体面何在?

    “既然如此,富某明日再来!”

    丢下一句话,富弼转身就走。

    ......

    一路听着那些百信刺耳的言论回到中书省,富知制诰脸色阴沉。

    押房里,大家伙见着富弼的脸色不好,便没上去招呼,任由他坐在自己的班桌上发闷气。

    倒不是富弼平时对咱们不好,主要是那厮刚刚得罪了吕相......

    哎,咱们只能表示同情。

    直到下午临近下班,一个老者才走了过来,“怎么了,彦国此去没见到人?”

    “岳父!”

    富弼起身拱手,一脸苦涩,“是,萧英还在称病。”

    “哦!”

    老者拍了拍富弼的肩膀,“没见着就没见着,大家心里都有准备,你不必如此生闷气”

    “可是.....”

    可是谈判这种事儿,历来都是谁占据上风,越喜欢拖着,稳坐钓鱼台嘛。可大宋不能啊,越等越会人心惶惶。到时候,一个邦交不利的名头怎么也逃不了。

    做过几次使臣的富弼门清,所以眉头没有因为被安慰而疏解半分。

    看着女婿的样子,老者有些心疼,略微思索道:“走岳父带你去春香阁喝酒,顺便帮你合计合计。”

    春香阁么?

    自打前段时间查僧侣案起,倒是有些时日没去了。

    富弼点了点头,“也罢,不如去找找灵感。看看会不会找到什么突破点!”

    翁婿二人,出了官衙,打马前往。

    至于家里会不会起火......

    作为岳父的晏殊丝毫不慌,老夫这是带着好女婿去解决工作难点的,再说了,春香阁也就是个高级酒楼。

    作为女婿的富弼也丝毫不慌,咱们大宋谁不女票个......咳咳,谁不去高级酒楼喝点酒?再说了,这不是有岳父一起的么,咱还能做出对不起婆姨的事情来?

    晏殊排解工作压力的方法显然很有效,翁婿二人这才刚入座,选了酒点了技师。

    富弼脸上的烦闷顿时少了不少,爷俩就着曲子和歌舞,开始喝酒。

    一不小心就酒过三巡。

    读书人的女票......

    少不得诗词和行酒令,更何况是晏殊这样的大才。

    老晏兴致勃发用筷子敲击碗口:“......”

    正准备吟一曲。

    突然!

    隔壁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和技师的哭泣。

    晏殊如同刚刚蹲下准备炸长江,却被老板一个电话从蹲便位叫出来的社畜一样,憋得慌!

    他脸色难看地吐出两个字来,“扫兴!”

    “谁在闹事儿?”

    富弼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老丈人带自己出来寻开心,却有人让老丈人不开心。这种事儿,十个女婿中有十一个都不能忍!“我去看看!”

    没等晏殊出言反对,富弼起身就出了门。

    蹦滴一脚,目前还算年富力强的富弼直接踹开了隔壁的房门。

    房间里的人如同被寒冰冻住了一般。

    富弼只见一个绑着藩人头饰的汉子正高举着右手,他的右手上是一条腰带,要带上面还有着远远看去就知道成色不错的玉石。

    腰带的正下方,一个衣冠不整的技师正趴在地上,那眼角的泪水正在述说着自己被虐待的不幸。

    如果徐浩在这里,定然会惊讶:难道大宋也有S......M?

    然后,转身离开。

    可惜,富弼不是徐浩,被辽人搞得心烦的他,如今看到不是宋人就一肚子火。“匹那藩人,好大的胆子,居然在汴梁城里闹事!赶紧住手,免得受我大宋刑法!”

    “呵呵!”

    哪知那藩人不怒反笑,抄着一口蹩脚的大宋官话,“哈哈哈,笑死我了,大宋刑法?老子,四契丹正屎!来你们大送,宣战的!怎地,你敢送我去见官?市区赶紧滚,小心老子连你也一起打!”

    契丹正使?

    富弼微微一愣,一脸不思议,“你是萧特末?”

    “正是老子!”

    举起的腰带一下子挥下,打的下方的技师“哎哟”直叫。

    嘿嘿~!

    富弼差点笑了出来,正愁没能见着你丫的,如今......把柄在手了啊!

    赶紧绷住脸,富弼一嘴评头论足,“啧啧啧,就你,契丹使者?一个只晓得对女子动手的人,会是契丹使者?”

    举起腰带准备打下一下的萧特末僵住了,酒顿时醒了一大半。

    泥煤!

    这下打下去,自己就真成了只晓得打女人的懦夫了。

    到时候眼前的宋人出去一鼓动......

    保不齐明天全汴梁都知道,那丢的就不是自己的脸面了。

    “哼!”

    想到了这一点,萧特末冷冷一哼,将手中的腰带远远丢了开来。

    见得对方不在打女人,富弼也不再多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免得到时候全汴梁都传出宋使和契丹使者在青楼斗殴的传言来。

    不过,脸上的烦闷早已消失不见。

    “岳父,咱们回家吧!”

    一脸懵逼的晏殊被富弼强拉着走出了高档酒楼,脸上还残留着意犹未尽。

    见着岳父的神情,富弼高深一笑,“没啥,就是在错的地方遇到了对的人,有些高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