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海面

    “上回书说道――”

    一把折扇翻花似的张弄一番，那说书人拉长了音调，抑扬顿挫的声音便响在了四座间，“传说那太古年间，璃月瘴疠从生，遍布妖异…而每当那妖邪躁动不安时分，瘟疫、鬼怪与异变，就会随之而生。于是，岩王帝君唤来仙人中的『夜叉』除灭妖邪，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他们向帝君立誓，为护法而杀生，除灭诸多苦恶，应帝君之召征战南北，护佑璃月，如是经年……”

    田铁嘴顿了一顿――

    醒木落桌，只听得“啪”的一声迸发开来。

    “有诗赞曰――霞光云焕夜叉行，乾坤保全玉宇清……”

    台下，两位身着常服的商贩举杯换盏地交谈着――

    “哈哈哈！高兄！多亏了你的法子，今天咱又捞了一笔啊！”

    老孙不停往对面人茶杯中斟着酒，红光满面，茶水烫了手，也丝毫不觉了。

    接着又把脸庞凑近了些，暗道：“方才一时高兴，兴奋那个劲头上来了……又说大声了些……要是被发现，咱这生意，可做不成喽！”

    “还有你啊！高兄……少喝点儿！这会儿趁着风小，去吧明天的货准备好――”

    “等、等等――”老高拍了拍桌，引来周围人不满的目光，“这、这杯喝完，喝完……”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老孙的肩上搭着一双手，跌跌撞撞地带着老高回到了渔船上。

    “今儿个风似乎凶了些啊，你看看――”老孙多年的经验，判断现在的风力渐大，是不适合出航的，于是便改了主意，毕竟要以自己的命为重，尤其是像他们这样，晚上趁着黑。

    听了这话，方才还烂醉如泥的老高“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迷糊着指着老孙：“你看你，孙弟啊――糊涂！”

    随后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这些、些人儿都不出来打渔，那……那咱俩辛苦打来的鱼，明天肯定买更高的价！”

    老孙迟疑了，摩拉的转响声就在耳边打着旋儿，钱眼子狠狠地拖住了他。

    “行了行了……就按你的吧，不过咱提前说好，只在近岸啊！”

    一叶扁舟入了那璃月已略显汹涌的海。

    老高出谋划策一番，已经在船尾打起了瞌睡，毕竟再怎么样，老孙也不至于傻到会把桨交给一个醉汉打理，无奈，他只得躺在那里，数着提瓦特星空的星星。

    夜更深了，只听得船边是不是有波涛拍打船身作响。

    “该回去了吧。”老孙自顾自地念叨了一句，看看网中丰盛的收获。

    海风仍在变大――

    老孙踢了一旁干尸一般的人，此时倒没了那称兄道弟的气氛，骂道：“起来！我一个人把持不住了！”

    他的心里，此时定然慌乱了几分，或是被鬼迷了心窍，他恍惚间竟往深海里开了些。

    蓦地，异变陡生――在老孙的双眼中，一个浪头，正裹挟着无尽的力潮翻覆过来，他愣住了，尽管从前也遇到过这般的情景――

    “快！老高！用力――浪头过来了！”

    那浪掀起七八米高，跟个吃人的怪物向他这儿扑来。

    几百米的距离，离岸边即算不上远，又不敢说很近。

    “不行――不能死啊！”老孙歇斯底里的卖着力气，可漩涡和浪潮的威力却是无法比拟的。

    危机关头，老高也是清醒了来，同老孙一般，奋力地，像一头困兽，想要冲破牢笼。

    “近了！近了！”

    两个人，飘渺的，心中发出一声怒吼，旋即却是无尽的绝望――

    “嗤――”一声长啸，那浪便在船的前方定住了，仔细一看，那淡蓝色的光辉分明成了一块厚冰！

    一个淡蓝的虚无身影站在船前，右手张开这伸向前，一股带着黑气的冰元素便定住了周围的海面。

    “仙、仙、仙人……”老孙将捂着眼的双手放下，痴傻着，含混不清地吐露一个断续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