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阴阳非道录 » 鬼绊脚

鬼绊脚

    好在这时候丘珊珊终于提着一堆东西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过来,好不容易坐到车上,她的那些东西挤得我们都快没地方坐了。

    赵铁柱和她一班,当即就不满地说:“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们这是回家,又不是去旅游。”

    “回家怎么了?你们是回家,我回的只是奶奶的家。”丘珊珊不甘示弱地说,“再说村子里的条件这么差,不带多点东西怎么行?”

    “你,你是不是在镇子里住久了脑子出毛病了?镇子哪有村子里好,村子里可以…”赵铁柱还没说完丘珊珊就打断了他:“可以什么?可以每天趴在地上玩泥巴?”

    “你,你再说一句试试?”赵铁柱生气了,一拍车子边缘站了起来,丘珊珊也不甘示弱,同样站了起来:“我说又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们这些乡巴佬!”

    “说得你好像是大城市里的人似的。”赵铁柱继续说,“你不也照样是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只不过比我们住的好一点罢了。”

    赵铁柱说到这时,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了,夜幕开始降临,赵铁柱看着太阳落下的地方愣了一下,丘珊珊就趁这个时候推了一把他:“你说啊,你接着说啊!刚才不是说的很得劲的吗?怎么,天黑了就怕了?”

    “不是…”赵铁柱显然还想跟进下去,但最后还是坐了下来好声好气地说,“丘珊珊,今个儿我就不跟你吵了,你给我懂点分寸。”

    一旁的女生也是想起了刚才丘珊珊来之前赵铁柱说的话,在一旁劝说着丘珊珊,让她坐下来,但她却死活不听,硬是嚷嚷着要争个高下。

    最后赵铁柱实在受不了丘珊珊了,就吼了句:“要争也等回了村再争,这条路晚上不太平!”

    我看着他们两个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心中有点无奈,看着下方漆黑的草丛,我渐渐感到不安。

    相比较于今天在学校听同学说的事,村里老人说的当然更加靠谱,而且赵铁柱这人虽然皮是皮了点,但在神鬼这种事上倒是像他的奶奶,比较迷信和崇尚,想来他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夜逐渐深了,我们还行走在田埂上,拉车的老牛一开始会叫几声,可到了后面的路干脆是一声也不叫,安静得很。

    拉车的人也只是时不时拿鞭子拍打一下牛,连口哨都不吹了。

    慢慢的开始刮起风,吹动着草丛来回地摇摆,发出“沙沙”的草叶碰撞声,其次就只有赵铁柱和丘珊珊的吵闹声,其他人试图让他们安静下来,但每次赵铁柱静下来了,丘珊珊又在一旁煽风点火,引得又是一场“激战”。

    哥在劝说了几次后也靠了过来,显然也是没有办法了,夜风吹的他的头发来回摆动,我看着,突然从他头发的缝隙中看到远处的一处草丛有些异常地摆动,和风所吹的方向不一致。

    还没让我好好地看清楚,赵铁柱他们的争吵又陷入了僵局,不知道是他们当中的哪个先站起来挑事,整个车子都剧烈抖动了一下。

    在抖动中我因为一直盯着地面,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爪子从草丛中探了出来,看似很慢的动作却成功地在下一秒绊到了牛的蹄子,老牛“哞”地一声,一个趔趄,整台牛车都向一边倾斜,车上的几乎所有人都因为恐惧而叫起来,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丘珊珊一个重心不稳,就往草地里摔。

    此时离她最近的也最有机会抓住她的就是我,虽然之前发生了诸多不快,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也不能太小人心肠,就猛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那只黑乎乎的爪子不巧又在这个时候伸了出来,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就要扒到丘珊珊的手,牛车在这个时候再次严重倾斜,是拉车的人急急地拉停了牛,车子顿时向一边甩去,在尖叫声中,混乱中爪子没能成功抓到丘珊珊,缩了回去。

    我正想松一口气,但不知道又是谁因为推挤倒向了车子倾斜的一边,“啊”地一声正好撞在了我的后背上,使本来为了抓住丘珊珊手臂而半个身子都在车子外面的我一个跟头就掉了出去,求生的本能让我下意识地抓紧丘珊珊的手臂,但在下一秒,她却在我几近绝望的目光中用另一只手强行掰开了我的手,而她却因为后面有人扯着衣服没有摔下来。

    我记忆里的视线就这么一直停留在她被人扯住衣领没掉下来和掰开我的手的瞬间,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明白很多事情。

    野草淹没了我的视线,我的后背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远处那头老牛似乎是受惊了,在叫声中快速跑回村里,拉着那一车人,丢下了我。

    我被摔得有些糊涂,后背震的发麻,五脏六腑不说移位了但还是挺不好受的。我就这么坐在地上,衣服被夏日的暴雨留下的积水浸湿了,在晚上夜风的吹拂下有些凉。

    牛车逐渐远去,不过哥的呼喊声还回荡在草丛的上空:“阿白!阿白!!”

    我被愣了好久,才堪堪反应过来,爬起来就看向村子的方向,但野草完全掩盖了我的视线,什么都看不到。

    我也急了,一边用手拨开草,一边就想往田埂上去,可是直到我跑到了田埂所在的位置,却并没有发现路。

    不是,刚刚我才从这里掉下来的啊。就算我滚动了一段距离,也不至于说走了这么远还没看到田埂。

    我疑惑地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跑去,可跑了几分钟,还是没看到田埂,入眼的只有望不到尽头的比我还高的杂草。

    好死不死我又想起赵铁柱说的事来:那个人掉下了田埂,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已经凉了。

    已经凉了。

    我顿时变得恐慌起来,无助地向每个方向都看了一眼,都是草,无穷无尽的草,每个方向看起来都一模一样,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走。

    总不能就待在这坐以待毙。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于是我就开始随机地乱走,试图找到一条出路,可是走的多了,我发现这个方法一点用都没有,即使我做下了记号,但从做下记号开始走,我就再也没有再看到过我做下的记号,往回看,也只能看到一片和面前一样的杂草,记号仿佛被吞噬了一样,谁也不知道在看似悠然摆荡的草丛中遮盖着什么东西。

    到了最后我只得绝望般的坐到地上,环顾四周,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身后的草丛里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叶片间穿行,身体摩擦叶片而发出的声音。

    我猛然回头,那阵声音又停了下来,身后的只有被夜风吹拂的草,除此以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迅速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四周,过度安静的气氛使得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几乎快跳出嗓门眼,但老天像是戏弄着我般,那个声音不再出现。

    但我知道声音是在离我不远处消失的,而在这之后就没再有过声音,说明发出声音的东西肯定还在周围,而且很有可能就在几米开外草丛所遮挡的,我看不到的地方死死地盯着我,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一直这样僵持了很久,周围都没再有什么异常,我微微松了口气,转过身就想要休息一下,一张稻草做的脸忽然映入我的视线,在我看到它时,仅离我一公分不到,几乎就要贴在我的脸上。

    我慌乱地尖叫一声,快速后退着,想要避开那张稻草做的脸,尽管只是离它远一点也好,可它却顺着我后退的方向倒了下来,直接压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刻我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就这么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片刻之后才发现胸前的稻草脸根本没有动静,轻轻挪了一下身子,它就随着我倾斜的角度而向一边滑下去,我在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个稻草人。

    可是又是谁能这么悄无声息地把稻草人放在这呢?

    我才刚刚放松一点,这个问题就冒了出来,我随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脚把稻草人踢的远远的,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一边,只在草丛的缝隙间盯着稻草人,呼吸都被刻意放缓。

    许久,稻草人旁边都没有出现什么东西,我正好奇地打算拨开草丛再次走过去,但就在这时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草丛下面我看不到的死角扑了出来,吓得我后退几步再次坐在了地上。

    好在那个黑影最终也没有再过来,而是停在我面前,得逞似的舔舐着自己的爪子。

    它是一只猫,一只黑猫,就是上次我和哥偷偷跟着梁姜的送葬队伍去的坟地后面的花海边遇上的黑猫,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现在看来那只爪子的主人应该就是它了。

    可关于那只黑色的爪子赵铁柱说的可是要多神秘有多神秘,要多可怕有多可怕,仿佛它一出现就肯定不会有好事,就比如那个人,那群鸭子。

    可我现在就有点反应不过来,因为这只黑猫虽然凶是凶了点,但也没见它对我做了什么啊,何况它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是干过那些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