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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好

    恢复温度后的感觉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被人扯起了头发骂:“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站在客厅里干嘛?刚刚差点吓死我了。”

    因为被扯起头发,我条件反射地就伸手去抓扯我头发的那只手,结果刚碰到,那只手就猛地一下缩了回去:“啊,你抓我干什么,还有,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我抬起头,看见那人正是二婶,后面还跟着她丈夫和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丘珊珊,看来他们都被蓝牙音箱发出的声音给吵醒了,但奇怪的是灯开了之后音箱中的笑声就戛然而止了,只剩下电路故障的嗤嗤声。

    哥也出来了,同样是一副被吵醒的不情不愿的样子,一出门看到我和二婶面对面站着,就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我抢先一步回答了哥,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地走向音箱,此时丘珊珊的爸爸已经在检查音箱了,我走过去,就听到他在那喃喃自语:“奇怪了,明明手机都没有连上音箱啊,怎么就会发出声音呢?”

    他检查了很多遍都没有发现问题出在哪里,干脆就关上了音箱,繁杂的噪音终于在“啪”的一声后停止。

    原本一个安静的晚上就这么被打破,每个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第二天二婶就把这音箱拿去修,但修音箱的人却说音箱没有坏。

    没有坏还会在没连接的情况下自己发出声音?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也是二婶的第一反应,但她比我还直接,直接就骂了出来,还要修理工再次检查几遍,最后修理工也受不了了,说:“说没坏就是没坏,要不你就是见鬼了…”

    见鬼了……

    或许平时我听到这两个字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回想起昨晚的俄罗斯套娃和莫名其妙的小孩子的笑声,我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二婶也是暴躁得很,但是还是在怼了几句后径直带着我、哥和丘珊珊离开了,这可不是她平时的样子,应该是她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婶送我们到学校就去戏班子工作了,她离开的时候我还听到她在那呢喃着说要找个大师看看。

    回过头,见哥直直地盯着我,问他干嘛,他就说:“阿白,你的作业怎么办?”

    一语点破梦中人,我才反应过来作业的事,一旁丘珊珊装作若无其事地哼着小曲上了楼,看也不看我一眼。

    “呃,没关系,我会和老师说的。”我心里无奈,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想打发哥让他别问了,结果倒好,他又说“那你打算怎么跟老师说?说是丘珊珊拿了你的作业纸去折纸飞机?”

    我:“……”

    干脆不回答他的问题,我绕过他上了楼,哥跟了上来后又不停的问,真的,不是我不想回答他,而是根本连我自己也还没想到该怎么说。

    要是像哥说的那样直接说出丘珊珊的事,这其实就跟那些经常没完成作业的学生差不多,对于他们的借口,老师一般都是认为是假的,我的借口就和他们的差不多,都属于“假的”那一类中。

    上课前我一直为这事烦恼了老久,后来才发现其实并没有这么复杂,老师只是提醒了我一下就了事了,完全没有责骂和训斥。

    但另外的那些学生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日常罚站一节课还是少不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好学生在老师眼里和坏学生在老师眼里完全是不同的,而我和我哥都是班里常年占据第一第二的学生,待遇自然不一样。甚至后来哥还打了几次架,但老师都没有叫爸妈来。

    或许对于一些人来说这真的很不公平,但这就是这个世界,一些事情从一开始便被注定。

    终于到了课间,那些站着的学生得以松口气,但很快又凑到了一堆,谈论着什么。关键他们还故意离的我特别近,说的话就全部一字不漏的收进了我的耳朵里。

    他们说的是一个故事,故事的提起者是一个女生:“哎,我跟你们说,镇子里来的那个戏班子你们知道吧?”

    “知道知道,里面有一个戏妆师长的超级帅!”另一个女孩就迫不及待的说了。

    “啧,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别打断我的话。”原先那个女生不满地说,“我听我朋友说,有人在半夜经过戏班子外墙时听见有人在里面唱戏……”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戏班子本来不就是唱戏的吗?”旁边的一个男生可能是有点不耐烦了,抠了抠耳朵不屑地说道。

    “你吵什么吵?!”那个女生直接就一巴掌盖到了男生的天灵盖儿上,“我说的是半夜,半夜!你见过哪个戏班子半夜还在唱戏的吗?”

    “那也有可能是在练习啊。”那个男生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揉了揉脑门又接着顶嘴。

    谁知那个女生竟然不再打他,而是凑近了那群人小声说:“来了来了,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了。我朋友说那人后来也是感觉奇怪,就爬上了墙头看,结果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女生在关键时候又卖起了关子,一些男生就坐不住了:“快点说,看到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看到。”女生笑嘻嘻地说。

    “什么?!你玩我们?”然后我就听到了男生们生气的叫到,大半个班的学生都被吓得扭过头看了过来。

    “等会等会,你们听我接着说。”女生可能也知道男生们的耐性不怎么样,就直截了当了说,“我说的什么都没看到指的是没有任何人在戏班子里唱戏,而且就在他把头探进去的时候,戏曲声也消失了。你们说,诡不诡异?”

    男生们显然还没回过味儿来,愣了一下才问:“你说的这是不是真的?你朋友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从他的姑妈的女儿的朋友的叔叔的儿子的朋友那听来的。”那个女生深吸了一口气,一连串说了出来。

    “切!”之前问问题的那个男生不屑地说,“那就是假的咯!”

    “假的你也先听我说完嘛。”女生扯住正要走的男生。

    “还没完?”男生诧异地说,就连我也有点意外,手中疾书着的笔渐渐慢了下来。

    “当然还没完。”女生看到男生似乎不打算走了如释重负地重新坐下,“那人当时也像我们这样感到奇怪,然后他的身后就突然传来了物体敲击地面的声音……”

    物体敲击地面的声音…

    我瞳孔骤缩,一下没忍住也转过头看了过去,把他们吓了一跳,似乎是在奇怪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怕。

    见女生停止说话,我也有点急了,就问:“然后呢?然后发生什么了?”

    女生正打算接着说,我就看到后面的那些男生嘴唇轻启,一脸欠揍的表情,知道他们又想要说一些讽刺我的话了。

    如果是平时,我也不会搭理他们,但现在是课间,而且很快就上课了,就破例地大声说了一句:“不许吵!”

    我还以为他们会不以为然,但可能是没见过我这么大声说话,他们愣了一下,竟然意外的静了下来,女生就趁着这个时候说了:“…那个人的第一反应当然就是回头去看,结果,结果就看到了一个俄罗斯套娃,在他身后的街道上,正面的笑脸就这么盯着他,这三更半夜的突然被这么一看当然会被吓到,他尖叫了一声摔下了围墙,好不容易爬起来又看到套娃就立在面前,而且还分出了七小个,七张脸同时看着他,谁也不知道套娃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更不知道是谁把它们分开的。”女生说到这里搓了搓手臂,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我能想到她的后背估计也起了鸡皮疙瘩,“再然后那人就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把这事告诉了他朋友的爸爸的……”

    “停停停,你别说了,后面的我们大概都知道了。”一开始问问题的那个男生摆了摆手示意女生别说了,然后就低下了头,好像是在回想刚才听到的东西。

    我也转回了头,若有所思,一时间也不确定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回戏班子的路上,哥一边蹦蹦跳跳的走一边问我:“阿白,今天怎么看到你跟那些人说话了?平时你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的。”

    我心说哪有看都不看一眼,不过嘴上却说着:“就是觉得好像应该多点和别人相处,毕竟这样一直不跟别人交流也不好。”

    说到这,哥突然停了下来,我奇怪地看向他,他又突然抬起头一副快要泪流满面的样子颤颤巍巍地说:“阿白,你终于开窍了……”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抱住了我。

    我:“?…??”

    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终于让他松开了我后,走在路上,我突发奇想地问:“对了,当初你为什么不去二婶家住呢?”

    “因为阿白不喜欢二婶啊。”哥一步一跳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你都看出来了?”我有些惊讶。

    哥抬起了头看向我:“虽然阳子有的时候笨笨的,但是关于阿白的事我可是很清楚的呢!……就比如阿白喜欢兔子~!”

    我一惊,内心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有些意外,偏过头去不看他:“你瞎说。”

    “哈哈哈哈哈阿白害羞了!上次你在买兔子的店前停留了一会我可看到了哦……”哥的笑脸在夕阳下无比灿烂,我低头酝酿了一会,随后便抬起头,嘴角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