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阴阳非道录 » 纸偶

纸偶

    就这样一直无聊到了傍晚,随着夕阳西下外面的喧闹声也弱了下来,我趴在客厅的窗口上往外张望,没多久爸就带着一个人走进了院子,或许是注意到我的目光,那个人抬起了头看向我,是白天王爷爷带来的那个老先生。

    没看多久我就转身跑回了房间,一般来说家里来了生人我都是第一时间回避的,也不是说害羞什么的,而是不想让他看到我,毕竟其实我哥的性格更讨人喜一些,相比之下我在旁边就显得很多余了。

    更何况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关上门后我借着从窗口透进来的昏黄的暮光打量着之前我从西山上捡来的那张玉牌,在这之前我已经把它给冲洗干净了,此时它的玉面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有五条横线,组成了两个平行的等号下面加了一条横线的形状。

    我翻转了半天也没再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在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我吓了一跳连忙把玉牌给放好,转身看向门那边发现进来的人居然是那位老先生。

    他笑着把哥也给拉了进来,然后关上了门,我有些警惕的看着他,站在那一动不动。

    哪知他看到我严肃的表情一下就笑了,他这么一笑整个人就变得和蔼亲和起来,完全没有了白天的那种让人心生敬畏的气势。

    边笑着他就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感慨似的说:“唉,想不到当初的小婴儿如今都这么大了呀,都上小学了吧,不过你怎么比起你哥来矮了一截呢,哈哈哈不过也好这样更可爱一点……”

    我就疑惑了,怎么他说的好像他之前见过我似的。后来我才知道我和哥在出生时他确实来过一次我们家,至于是为了什么就不清楚了,因为他来的时候是晚上,而我又刚好是比哥迟了几小时晚上才出生的,所以他就刚好遇上了我降生的时候。

    不过就目前来看我还是觉得这个老先生的话很奇怪,特别是对说我矮极度不满。

    于是我就拍来了他搭在我头上的手,气呼呼的一个人跑到角落蹲了下来。

    昏黄的光刚好照在了他的侧面,他转过身来,就好像镀上了一层金边,让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个木制和尚头。

    或许是有些出了神,我的目光变得淡漠,他在看到我的瞬间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着过来就要拉我的手。

    介于之前他说我矮,我特意避开了他伸出来要抓我的手,再次往墙角的阴影里缩了缩,还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他,要知道农村的男孩子最在意的就是身高了。

    倒是一边的哥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牵起了我的手,说道:“阿白阿白,你快过来,老爷爷说要送给我们礼物!”

    我扭过头,就看到哥笑得没心没肺的脸,心中顿时有些无奈,便依着他的拉扯坐到了床上,那边老先生也跟着坐了下来,在哥的催促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阴阳鱼的挂坠。

    就在我好奇这么一个东西要怎么分给两个人时他就从中间把挂坠解成了两块,刚好是一阴一阳一对。

    他先是笑着把挂坠递到我面前,问我要哪个,我第一眼看到了白色居多的那一半,心中竟莫名的生出了一丝抵触,下意识地就像要黑色的那一半,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我哥先选。

    他倒是比我直接,一下就拿了白色的那瓣挂在了脖子上,回头来还问我帅不帅。

    我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他和我长的都一样我要是说他不帅的话那不就等同于说我自己了。

    当天晚上老先生在我们家留宿了一晚,第二天刚一起床就说要带我们上山去他的小屋逛逛,出乎意料的是爸妈也没阻止,出了家门后我回头看见到王爷爷就站在他家门口冲着我们奇怪地笑。

    我当即就想起来他说老先生教他画符的事。

    可后来才发现老先生似乎并没有打算教我们什么,他的小屋就在西山旁的一座山上,这里比西山高,从山顶俯瞰还能看到西山后的那片白色花海,两座孤零零的坟头也映入视线。

    一看到那片花海,我就想起了那只野猫叼来的百花,至今仍在我床头柜上。

    就像许多电视剧里高人住的地方一样,老先生的屋子在一片竹海里,颇有一种“曲径通幽处”的意境,屋子的前面有用竹子做的篱笆,屋子是就地取材用竹子做的,每一根都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不会怕夏天暴雨时漏水,屋檐处还用半劈开的竹子做了一根蓄水渠,承接来的雨水都沿着这条渠就到了屋旁的大缸里,缸里有几叶清莲。

    此时哥就正靠在缸边把莲叶上的水珠给捧起,我在一旁看着都怕他掉进去,那缸足以装下三四个小孩,我可不觉得他掉进去后我还能把他给捞出来。

    要是真想让他出来的话我估摸着我也得学司马光砸缸了。

    我在一边忧心忡忡,哥却完全不当回事,捧起几滴水珠就跑了过来,半路中还脚一歪一头栽在了地上,我跑过去想扶起他他还抬起满是泥土的脸冲我笑,举起手中捧着的水珠就说:“阿白你看,是透明的水珠!”

    我愣了下,才慢慢扶起他:“是,是透明的水珠,很好看…”

    然后他又在那笑,看着我傻乎乎的笑,笑得都让我怀疑是不是刚刚那一跤摔到了他的脑子。

    老先生在开了门后回头看到我哥满身泥土地站在他身后就气不打一处来,走过来拍干净他身上的泥土就拉着他往里走,我跟在后面进去,就闻到一股檀香夹杂着香火的味道迎面扑来。

    屋里很宽敞,大厅里只有一张老人坐的那种摇来摇去的摇摆椅和几张小板凳,另外就是墙角处摆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是些蔑刀竹片和纸之类的东西。

    哥一进屋就挣开了老先生的手,飞奔过去跳到了摇摆椅上,我则是走到了墙角边拿起了一个用竹条做的支架似的东西问老先生这是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走过来拿起我手中的支架和墙角的工具开始工作起来。

    我哥已经从摇摆椅上跳了下来跑到了这边在一旁蹲着看老先生工作,我就默默地搬来了两张板凳递给了他一张,然后自己也在旁边坐下看。

    老先生先是把刚从我手中拿过的架子糊上了一层纸,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堆彩色的纸和笔,手法娴熟地在那层纸上粘贴涂画着。

    我和哥就硬生生地在那看了半个小时,直到老先生终于停下了手。

    “这是什么?”我哥戳了戳眼前这个画着五官和衣服头发的东西问道。

    “纸偶。”老先生像是完成了一项大工程似的用袖口擦了把汗,随即把纸偶的正面转向了我们:“看看,怎么样?”

    我按他说的看过去,纸偶的每一个部位都画得很生动,特别是脸上的表情,两摊圆圆的高原红上是一双很有神的眼睛,乍一看过去我都以为他是在盯着我看,但毕竟是死物,有一双这么逼真的眼睛多少让我感觉有点别扭。